重颜将长鞭舞的密不透风,招招向船雪的要害杀去。
所过之处,瑟瑟风捩。
重颜飞到树上,喝道,“好你个楼船雪,上次竟然不死,这次,看我要你的命,你装男儿戏弄于我,本公主的脸面让你丢尽了,今儿个,我不杀你誓不罢休。”说完,
船雪解释道,“我并非有意戏弄你,我本想解释的,又不知如何说,还望公主原谅。”
重颜“哼”了一声,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解释了,你是怎么解释的?一句你有心上人了就算解释?心上人?”话刚出口,又联想到武周山的情景,愤恨道,“你的心上人就是我二哥?你真不知羞耻,竟然暗恋我二哥,看我不杀了你。”
说完,重颜将鞭子舞作长蛇,只取船雪的咽喉,船雪轻轻一个侧身,将鞭子抓住道,“休要胡言,他与我恩怨未了,谁说我的心上人是他了?你若再敢胡言,休怪我不客气。”说完,船雪突然一松手,重颜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船雪又道,“上次你置我于死地,这次我们算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重颜不甘心道,“骗人,你的心上人不是我二哥,又是谁?快说?”
这时,一边观战的赫连馈听到此话,脸上变了颜色,看了看孤立无助的船雪道,“颜儿,够了,不要再问了,既然楼姑娘说不是就不是。”
重颜不罢休,非要问个鱼死网破道,“大哥,连你也袒护她,你知不知道,她就是二哥的仇人,你快去把她给杀了。”她又冲着船雪道,“你来我们大夏国有何目的?该不会来找情郎的吧,要不就是别国的奸细。”
船雪怔了怔,冷冷一笑道,“你很在意你二哥呀,是不是你喜欢他?你说的没错,我来大夏就是为了找情郎,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番话犹如鱼刺卡在重颜的咽喉,她一语正中要害,自从父王收养了月明后,她就喜欢上他,然而,二哥月明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却无男女之爱。
在武周山上,重颜见二哥对自己的仇人恋恋不舍,心中醋意大发,这才出手伤了船雪,不料船雪掉崖未死,又来到大夏,她目的何来?绝对不单是为了找情郎吧。她又喝道,“楼船雪,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蛊惑了我二哥,五哥,又来蛊惑我大哥,你来大夏绝非只为了找情郎,你的情郎是何人?叫谁姓谁?家住何方?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船雪的脸变得极为严肃道,“重颜公主,你不要血口喷人,你看好你的哥哥们别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先去找他们的,至于我的情郎是谁,与你无关,望你放尊重点。我今日来,不是想与你理论这些,我只是想给你解释清楚。你不要总是误会。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船雪要走,重颜又来阻拦道,“你不能走。二哥,快些过来帮我拦住她,她一定是别国的奸细,不能放走她。”
赫连馈冲重颜喝道,“楼姑娘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带她走,你休要胡闹,她哪里是什么别国奸细。”
“大哥,你还是疼我爱我的大哥吗?自从遇到这女人,你们一个个都变了,你们都被这女人的心勾走了,我要去告诉父王,我要让父王把这坏女人抓起来。”重颜哭着要跑开。
赫连馈一把拽住重颜的胳膊,道,“我不许你去,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你就是太娇惯了,才会这样任性妄为。”
重颜道,“我任性?我妄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大夏,我不允许这个不清不白的女人来我们大夏,我讨厌她,憎恨她,你不帮我,我现在就要去找父王。”
啪——
一记耳光扇了过来,重颜的脸上火辣辣的,多了一块红印,她用一种不可置信的,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亲哥哥。
赫连馈怒道,“父王并不在城中,几天后才能回城,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若你以后再敢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重颜瞪了瞪船雪,红着眼,飞身上了马,她用鞭子使劲抽白马的屁股,马儿发疯似的跑开了。
赫连馈望着马儿跳跃的背影,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后悔自己下手太重。
船雪懊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气她的,我早该解释一下,我来大夏为了寻娘亲的,并不是来找什么心上人,更不是他国奸细。”
赫连馈回回神道,“没事,那丫头确实被宠坏了,不给她一些教训,她就长不大。你说你来寻娘的,你娘尊姓大名?或许我能够帮你。”
“我娘,我娘她叫赫连香,太子殿下可曾听闻过此人?”船雪想着和太子一个姓氏,有点犹豫道。
“赫连香?也姓赫连?你确定她是大夏人?”赫连馈问。
“嗯,我确定。”船雪回答。
“闻所未闻。但,这是皇室的姓,我想我父王最清楚,你不妨跟我一起回宫,我父王一定知晓。”月明馈道。
船雪有些失望,道,“既然太子殿下都不知道,我就不再多问了,还是就此别过吧。”
赫连馈不愿放船雪走,又道,“楼姑娘不信任我?你不远万里来大夏寻亲,若是你的亲人知道了此事,你又走了,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再去寻你,你们来回折腾,万一又是错过,或者中途发生点意外,后悔一辈子啊,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住下来,打听清楚了再走。我愿意以性命担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姑娘。”
船雪本来心里没底,怕一去不复返,再被扣押,听了赫连馈这话,便将心放进肚子道,“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我愿意跟你回宫。”
“太好了,楼姑娘回宫就住在我的营帐下吧,这样我也好照应你。”赫连馈说完与船雪,一道回了宫里。
赫连馈将船雪安置在自己的营帐下,派了两个侍女侍奉,送给船雪两套胡夏人的衣服,又命人搜集了一些船雪喜爱吃的瓜果,千方百计的讨美人欢心,对于船雪寻娘之事,只字不提。
船雪在赫连馈安排的地方住了些日子。左等右等,不见大王回城,便想告辞,赫连馈却说,“明日在统万城的南郊有合聚祭天的活动,会有很多人参加,声势浩大,场面恢弘,你不如一起去。”船雪便勉强同意了。
翌日,为了赶上吉时,侍女早早来服饰船雪洗漱,更衣,用过早饭后,她骑着一匹太子给她备好的白马,跟随太子左右,站在队伍前列的还有赫连勃勃的几个儿子,阳平公赫连月明,太原公赫连昌,平原公赫连定以及重颜公主等人。太子都为她一一介绍了一番。
船雪一见到月明就开始各种不舒服,她将脸扭到一边,刚好对上了赫连定,他们之前有见过面的,两人对视着笑了笑。
浩瀚的队伍出发了,万马奔腾,景象十分壮观。
船雪的马星奔电掣,始终跑在月明的前面,她有意避开他。
重颜时而超过船雪,时而与船雪并驾齐驱。
赫连定一直不快不慢,不离船雪左右。
赫连馈与昌始终跑在最前面。
跑了一段距离,船雪看见月明的马超过了她,远远的将她甩开,赫连定也跑在了她的前面,她反而有了一种失落感,意马心猿,魂不守舍。
过了红柳河的时候,人语马嘶,马群如炸开锅一般,一窝蜂的向前涌去,溅起的浪花丈米高。船雪的马不知怎的受了惊,不听使唤的狂奔,船雪有些心不在焉,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她已无法让发疯的马停下来,吓得失了声,马带着她向着河的另一边冲去……
本来船雪会武功,可以想办法脱身,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马速如飞,她也就忘记使用武功了。
那一声叫喊,被冲在前面的月明,赫连定听到了,以及最前面的赫连馈似乎也听到了。
马太多,都在向前跑,这时候拨转马头是很难跑过去的,月明腾空而起,用轻功向着船雪的方向的飞过去,当时,赫连定,赫连馈以及重颜等人都带住了马的缰绳,赫连馈本想冲过去救船雪,却看见月明已经飞身过去,只好作罢。
船雪只觉身后有个人环抱着她,紧紧抓住马缰绳,她回头见是月明,只觉心跳加速,大气不敢粗喘。马在河里狂奔了一段脚程,逐渐将大队人马甩开。
突然,一个踉跄,马失前蹄,两个人皆翻在河里,幸好水并不深,被呛了几口水后,好不容易才从河里爬到岸上去,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淌着水。
月明看了看成落汤鸡的船雪,嘴唇动了动,鼓着勇气道,“先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吧。”
船雪双手抱着自己,低着头道,“不用了。”说完,要走。
月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你就这样去参加祭天大典?”
“谁说我要去?”船雪说着,打了个喷嚏。虽说是五月的天气,较为温暖,但之前船雪闯四方阵虽然受了点内伤,身子一直没有调养过来,就很容易着凉,生病。
“那你去哪里?”月明仍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道。
“不要你管,放开我。”说着,船雪甩开他的胳膊。
月明寒着脸道,“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你的身体再养不好,我何时才能找你决斗?何时才能找你一了恩怨?我必须要管。”说完,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
没多久,跑来一匹马,马似乎知人意,在月明身边蹭了蹭,它见到主人嘶鸣一声,显得特别兴奋。
月明飞身上了马,伸出手道,“来,上来吧。”
船雪背过身子,也不吱声。月明霸道的将船雪拉上马,置于前怀,策马向祭天大典的地方奔去。
途中,遇到赫连定,他见二哥和船雪迟迟没有赶来,怕出事,就策马追来,见船雪与二哥同乘一骑,两人从头到尾都是湿漉漉的,便问道,“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马惊了,我二人被甩到河里啦。这不,弄了一身水。”月明道。
赫连定笑笑道,“既然没事就赶紧走吧,祭典快要开始了。我出来带的有衣服,一会儿,你们换一换吧。”
船雪道,“小定,谢啦。我想乘你那匹马,这匹我坐着不舒服。”
赫连定见月明狠狠地瞪着他,调皮的笑笑道,“你还是坐我二哥那匹吧,不然,我怕某些人会吃了我的,先行一步。”说完,策马向祭场奔去。
船雪吐吐舌头,有些尴尬道,“都是些什么人。”
月明冷冷一笑,随后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