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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流的流淌,又或是万千的丝线在这里汇聚。原本平行而平静的丝不知从何时起掀起了阵阵波澜,它们开始错乱的交织,缠绕,纠缠成一个个交织复杂的结。
扭曲、缠绕带来的是痛苦吗?在这至深的痛苦中,我又感受到了舒畅与喜悦,对于生的喜悦,在这痛苦与喜悦中,达到了最初亦是最终的平衡,无喜无悲无痛无乐。时间与空间被抛弃,剩下的只是那交织的丝线,一切都在变化,一切又都不曾改变。
我感到有人在混沌中握住了我的手,温暖而又冰凉。最初的,我看到了这双眸,平静、清澈,却深邃。似是深海的幽泉,里面流淌着千万的丝,包罗着这世间的存在。
她看着我,脸上流出了微微的笑意。
“你是一个人吗?”
是通过语言,又或是其他的什么方式,我能感受到她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亲切的气息,跟这里的其他存在不一样。我们有着同样的存在方式。所以我觉得你像是一个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请问这是另一个世界吗?”
“另一个世界?”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似乎我的问题是有些奇怪。
“是的,可以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又不完全是。”她思索了许久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我又问道
“什么时候吗?”她看着我“在这里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我惊异的看着她。
“在这里,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一切都在改变,但一切又都不曾改变。”
“你看。”她从一旁摘下了一支花朵。
“它是什么样的?”她问道。
这是一朵白色的小花,稚嫩,含苞待放。
然而,我又似乎看到它在生长,逐渐绽放,花蕊透出沁人的香意。然后逐渐的枯萎,凋零,在最后一片的花瓣凋落时,它又逐渐的发芽,生长……
“就是这样,这是虚无的边境,所有执念所捆绑,不愿消逝的事物来到这里,组成了这个世界。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一切都是起点一切又都是终结,没有新生也没有死亡。没有痛苦,所以也没有欢乐。有的似乎是永恒的孤独呢,但这个多彩的世界又不会给人以寂寞。”
她望着天空,声音中带着忧伤,又包含着眷恋。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起始,没有总结。一切都是永恒,一切又都在改变。那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呢,包括你自己,也包括你眼中的我,你眼中的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其实真的很美呢。”她抬起头,望着这片花海。
“每一朵花,每一株草都有它们自己的色彩。”
“对了,你知道吗,现在是夜晚哦。”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里不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吗?为什么会存在昼夜的区别呢。”
“因为……”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想现在是夜晚啊。”
“夜晚带给人宁静,天上闪烁着许许多多的星星,就像这地上花朵一样。你说,会不会是地上的花在夜空中映出的星星呢?”
我躺在花丛中,想象着她所描绘的场景,宁静的夜晚,天空中闪烁着点点的星光……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一位朋友曾说过的话。
“有的人就像那天上的星星,很美好,但永远也无法去触碰。”
记得当时我是这样回答的,但总有人试着用他那微不足道的体温,去温暖那清冷的星光。呵呵,很傻不是么。
在我的记忆中,星光总是那样的宁静,深邃。
我没有注意到,她是何时像我一样撑开双手躺在了我的身侧,偏过脑袋看着我。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啊?哦……”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你在这里也有你的生活吧?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呢?”我也偏过头来看着她。
“呐,你是在这里我所遇到的唯一的人。”她眨了眨眼睛。
“唯一的人么?那不是会很孤独?”
“不呢,这里的每一个事物都有这自己的意识,有着自己的经历,有时候跟它们交流也会很有意思的。”
“你说它们都有自己的意识?”我有些诧异。
“恩恩,甚至包括它们下面石子、泥土、天空中的尘埃。只是我们和它们眼中的世界完全不同,所以有时交流会有些困难。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孤独哦。”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