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小妹的妈妈对古华说,女儿出嫁了,她失去了精神支柱。
也是的,她的思想虽被古华说通,却因失落常反复,古华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偎依了,老公是个什么人呢?女儿的大喜之日都不现身,只顾泡赌坛;也是的,古华曾问她老公的亊,因为感觉似乎不存在这个人,其女儿从未提过爸爸二字,而她本人更是有夫似无,从未管过家庭生活,一天不给古华短信一次就三四次,这使古华很烦,常常爱理不理,仅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偶尔回聊回聊。
但对方却如初恋般痴情,声称要给古华寄几千元钱过年,但伍拾元手机充费巳充在了古华的手机里,声称表示表示莫嫌少。古华说别呀,如果再次远出求医实在需要,那时我不会拒绝你的帮助的。
母女俩与古华的联系分别是单线联系,并加密,各抒各情。女儿在新婚旅游期间两次向古华问好,聊上几句,以示并不因为新婚的沉溺而忘古华。真的,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快结婚了我怎么兴奋不起来?她埋怨数落得妈妈:“妈妈你这个人也真是,只顾自已的感受,也不顾及叔叔的身体,成天骚扰他!”
古华能赢得近而远之形同虚构的母女各自真诚的爱心,不能不说他有内在的魅力!古华呢?也拒绝对方要看近照的要求看视频的要求,亦有保持距离的神圣感心理,但最终会见面否?跛子穿花鞋——边走边看吧!
依梅虽然转变微妙总也在变,比以往任何时候呆得住-些了,那天忽然说:“爸爸,那天我在城里看到一个老爷爷坐的电动轮椅,我対同伙说,好漂亮啊,最适合我爸了。”古华说:“那你就没问问从何而来的?”依梅说:“我没反应过来,下次碰到问,我去西安打工给你买一个。”古华说:“不用,我自已买得起,只需要电动轮椅信息。哎哟,笨,电脑百度不就可以查么?”
亏得依梅这一说,古华有了并坚定了买电动轮椅的信心。查了查百度,哟,眼花撩乱,还有货到付款的,但几万元的古华是不会买的,嫌贵,五千元上下还差不多吧!
“爸爸,”依梅说,“城里有个认识的朋友,哦,是女生噢,与我聊天,问我在干啥?我说在家照顾爸爸,她说那你还孝顺噢,我还比你大,向你学习。我说不是孝顺,是懂亊了,如果你知道我从前的表现,你就不会说我孝顺懂事了!”
古华一个轻哈哈,宽慰道:“看来你真的在启蒙开窍了!”依梅以惯用的流行语回答:“那是必须的!”古华道:“但你最大的问题是难以落实到行动上。”
“爸爸,”依梅想说又不敢,几乎用唇语,开始撒娇。古华说:“知道你这一套,又想要钱了。想要什么明说,你这外星人语言我听不懂。”
“高跟鞋。”
古华顿时来气,推开依梅:“你妈那个胎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明知老子反感尤其你这年龄穿高跟鞋,不有一双嘛,为啥不见常穿?一天无聊,难隔一天不生门儿挥霍老子的钱!”
“买个平跟的嘛!”
唉,古华真个觉得被依梅缠住了,直想挥去了她,可眼前势所不能,无奈只给了六十元。“去,你回来贡献不如添乱,钱却如流水!老子受制于你了!”
依梅嫌钱少,一脸不痛快地去了街上。
远方的小妹来短信了:叔叔早安!
早安!你在单位上吗 ?
是在单位,整天写合同 ,你那里卖的有贵州烟吗 ?我要给你寄几条烟过年。
千万别,我会失去安然的心情的!
叔叔,能把你近照看看么?
想看我近照?古华不愿让小妹看到他老态的样子,当年的一张成年照,那是最得意的一次拍照,虽然他长得不错但不上相,很难照一张如意的,而那一张照片,多半身,手插裤兜,淡红色太阳镜,竟然把他大智大慧、超然出尘的神韵照了出来,他还为这张照片作了一首打油诗。如今呢?无常了!但总会面对现实,永远保持距离的神密感吧,除非存永不相见之念。便回话道:试试吧,没当年神运了 。
远方的小妹见古华久没有回音,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最神圣。
古华发了两张近期视频照,不过气魄犹在。远方的小妹看到的反应令古华意外:
呀,比我想像的好多了,你看到我的笑容吗 ?我好高兴,你最伟大 。
古华心中笑道:过关了,及格了!好险!
依梅的懒情性依然如故,浪费依然如故,蛮不懂理依然如故,这使古华有气生依然如故。虽然勉强能呆往,但无所亊亊得无聊,依然成天玩手机,要么就去骚扰爸爸,而古华好安宁。有时古华正在思索文章,依梅突然骚他的痒痒,要么不断地说她不吐不快的无聊话语。这时古华会气得操起拐棍骂娘。“倒八辈子霉了,永远不知亊!”
无所亊亊,却一天开水就烧不够用,地下脏脏的,生活粗粗的,她被褥、脚丫臭臭的,外表却打扮得靓靓的。“爸爸,我脚好冷啰!”
“有两双棉窝鞋为啥不穿?”
“你晓得我冬天从不穿棉鞋的。”
“那你为何浪费我钱一买两双棉鞋?不讲道理的东西,那你就别喊冷,气死我了!”
古华最瞧不起无知却自以为是的人,最气蛮不讲理的人。这日早又见依梅用什么膏抹脸,冲口凶道:“不听良言,报应在前,给你说过x次了,十四五岁正是滋润年华,小小年龄就开始抹脸,二十几岁你那脸不抹就难看得不像个啥了,你坏你的,我瞎操什么心?问题是,你那一套生活观念严重损伤到我的经费!”
唉,也许现代人的生活观根本不需要理由,随好随喜,自私自利。古华想找理由宽慰自已,但这本就是在找理由,这个世界充满是与非,只能说那种不需要理由生活的人仍是一种愚昧,抑或堕落。
依梅令古华失望,自幼折腾到如今,生硬的天性却附在依梅的心灵上,决定了古华不报希望,捡养依梅的前夕,夜梦太阳照耀自身的预兆,究竟是不是应在依梅身上?不再想它。远方的小妺出现了,出现在不可预知近而远之的虚幻中,她能否取代小依梅的位置,上苍给他的安抚吗?还得让时光老人见证。
有一天,依梅问:“爸爸,你为啥没结婚呢?没女子看上你吗?”
这话问得有理,该有这一问,问得突然,突然袭击,依梅毕竟长成了正宗的少女,少女的心思,何況早恋是依梅的专长?古华没有惊奇,缓缓说道:“爸爸是个谜。不止一个谜,是一个谜团。这谜团一般人解不开。”脑际的爱情片断如电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