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朱女士终于再次踏上去看望古华的行程,那得翻星子山大山,下山邻近县城不进,从南北国道公路左转向南八十里路。她一是爱古华的慈善与身份,二是年龄更年心未更年,那种愿望长在,且瘾冲动不小。当然这种爱意使她一点儿也不嫌弃古华己身处残疾人行列,就是古华本人也很不情愿慷慨地承认自已是残疾人队伍的一员。朱女士也深知古华对那种亊的激情早己退化,当然她并不懂得古华激情退化的心理原因是什么,又岂是她这种干燥的老女人点得燃激情的?着火点太高。就是年轻女子也并非都能引发古华的兴趣呢!但这并不等于性之星火灰息火烬,不是也许,而是芸芸女生中总会存在那么一种少女的内外之秀能令古华的星星之火燎原。
朱女士领上两岁半的孙女,坐自己大儿子的小车起程,大儿子是进城去,也深知母亲的亊,给予默许,而古华则曾听侄女桂芝说朱女士儿子不但反感而且因此痛揍母亲一顿,看来桂芝才是真正的反感与挑拨幺爸古华其关系的,她当然不愿意幺爸古华老来另就,她希望晚年的幺爸属于她们,那样对她家有利多多。
朱女士的小孙女青青两岁半那可不带一点虚数,才多久出现的新生命?这一点古华深知。车上,青青不晕车但打磕睡,却又想看窗外风景,车行二十里河边公路就要上星子山大山了,开车的儿子扭头看女儿是不是睡着了,青青睁眼说:“爸爸,我还活起的!”她把醒来用“活起的”来形容,可见幼女对生命的生死状态已经理解。朱女士被逗得哈哈大笑,儿子则嘎地一下刹住车,说:“老子不敢走了,大清早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死呀活的。”
当母亲的带大了儿女,往往还不能回头是岸,还得继续带孙子。喜的以为乐趣,忧的视为负担。朱女士这次带上小孙女的意义不仅如此,还是一种掩护,少了旁人的猜疑。不过闲人问起关系,她总是口供一致,说是古华的妹妹。人家说,倒还像噢!
古华最怕朱女士每次带来很多东西,因为这就必须给人家回礼支出,
支出必然重过收入,相当于拿钱买了一次不在自已开支范围内的东西。
不过他当然理解,人之间的感情也就在这种潜规则交往中得以巩固体现,只好认命。但对繁杂的往来随礼风俗习惯他是反感的,例如名目繁重的搬迁份子礼、婴儿满月酒什么的。
午饭后,朱女士进入古华前屋就拨响了手机,在后屋书房的古华说:“知道是你来了,请坐,洗把脸!”他己亊先接到朱女士途中的通知。但见朱女士比以前胖一些所以就好看一些了,人痩显老嘛。
古华说刚好有炖汤菜,你自个去热热吃个。朱女士说在街上吃了,一点儿也不饿。小幼女青青话多不岔生,见摇摇椅就乐得去坐,见椅脚有个虫虫,说:“哎呀,是不是野猪啊?”这话把古华逗笑了。青青上不去摇摇椅,说:“婆婆,我短了,上不去,抱我一下嘛!”这又把古华逗笑了。
随之古华又发现了小客人的许久特点,吃橘子自动把皮壳吐在垃圾桶,两岁半的年龄晓得用“之前”怎么怎么的,对任何新鲜的东西一定要创根问底,爱学大人的语言,小脑袋爱思索,记忆力超凡。小客人进屋时,古华见她并无惹人喜爱处,但因她的聪明喜爱上这幼女了。“这两岁半的女孩儿智商至少在十岁以上,”古华赞叹地说,“我见到神童了!”朱女士说,“她不爱跟她一般大的娃娃玩耍,就是爱跟十多岁的孩子玩耍也!”
保姆对有客人感到麻烦不清闲,私下问古华:“她耍好久呀?”古华说:“至多两三天吧!”陌生人之间的搭讪总是一付客套腔,却又想显得自然真诚。
夜里,朱女士给古华倒了洗脚水,并蹲下要亲自给古华洗脚、剪脚指甲。古华说不,从未有人给我洗过脚,不习惯,朱女士执意要作,那就作吧。
这也算爱情么?算吧。但要把这夕阳之爱揽入怀中,古华还没那份兴趣。他孤苦习惯了,他宁原继续孤苦下去,任命运摧残心智,磨难到功行圆满。一生没享受过女人的温慰,只是但也是偶尔想起有过人生的婉惜,更多的时候则是对自已的理解,对生命现象的感悟。他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病磨中幸得有一颗清静心,不然度日如年无所亊亊的空虚早就自我折磨得百病齐发死翅翘了。
而就在这种非人的状态下发出了他人生最强光,堪与苏联作家保尔媲美。生活的周围,没有有见境的人理解他,人们总是那么庸俗。他还在拼搏,让自已的价值发挥出世,直到终点。那怕作个小名人,因为小名人往往死后才功成名就,其价值才被后世人发现。他何尝不希望活着的时候就显现出价值呢?这世道奈何奈何!
青青果然也不同凡响,不倔不胡缠,上床自个玩得真有劲,渐渐入睡了。朱女士两翻三次要去里间接触男人肌肤之异性引力,但古华实在不感兴趣。出于理解,唯有天亮时才勉强半雄起,还不如平日的早勃劲头。给了朱女士安慰,但很勉强,不能暴发,朱女士就大呼好舒服,不够时间也只能理解。
朱女士的儿子在城里早已给母亲买了返程票,儿子虽理解母亲,却也本能地反感母亲被男人压在下面。结果朱女士翌日清晨就告辞了,古华打发了三百块钱。保姆对客人去也匆匆表现出宽心落意的表情,打扰很快过去,经过打扰方显示出清闲的舒服。
几天后的夜半时,古华感到无聊,便拨依梅的电话,竞然通了。依梅问:“咋还没睡呀?”口气硬棒棒地,像刚与谁吵过架还有惯性似的。古华没在意她口气的生硬,从电话里听得出依梅身边有男声、女声,说:“你咋也还不睡觉呀?”
“这么早就睡呀!”
“夜十一点五十了还叫早哇?感冒好了,拖好了的吗?你不是感冒从不吃药吗?”
“你叫我吃药好了的!”
“又在网吧熬夜还能不常感冒?”
“那耶,我这才头……头一次进网吧看看!”依梅常泡网吧,却不认账,说是这才头一次。古华也懒得驳斥她,说:“看来你说的两件亊都不会兑现。我去县医院手术腰突症,你不是说回来护理我吗?”
“那……那要看这里放不放假,不放假怎么走得脱?”
“我就知道,你是只为自已着想。不会专程回来护理。那你说以后给我买电动轮椅,我断定也将是一句空话,我沒指望你出钱,垫起买了回来我付钱给你。”
“我会买的呀,我不应该出钱吗?”
“挂了,不与你瞎扯了!”
“你早些睡!”语气很躁。
古华想了想,又给依梅留QQ短信:“上次我在北京住院,叫你从新彊赶来护理,你说工作走不脱,还理解你,以为你踏踏实实在打工,结果整得裤儿就没有一件换的,这次你又说怕不放假,好像为了认真打工挣钱,我看你又是借口,不过贪玩好耍的体现。
不顾身体依然不听劝告长泡网吧,你的下场会怎么样不敢想下去,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希望火星已熄灭,世间少有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女子!我很荣幸地遇上你这种人!嘴上说这些年没照顾到我,禁不住流泪,可叫你回来护理我去县医院十来天,实际就不行了,典型的虚伪,我断定,你说给我买电动轮椅也将是一句空话。你这样子怎么有脸面对我以后?”
依梅对爸爸不顺耳的话从来不应答。
古华忽然一下子再次觉得,依梅哟,我很想瞧得起你,一次又一次地愿意尽量瞧得起你,可你偏偏不让我瞧得起你!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本性使然。可受伤的不仅是我,还有你自己。纵然你是来戏弄我道行的,可你行为的本身却是在堕落呀!世上几多大牌单位和个人亦如依梅一般,我本想瞧得起你,可往往还高估了你,让我无法瞧得起你!以为钱多就能代表你的品位吗?能说明品位的,是你的智慧、品行。
这世上怎么啦,这中国怎么啦?人都想变畜牲,网內网外铺天盖地无处不遇见的色情垃圾,都在勾引你,似乎希望把所有的人都变成整天去玩游戏、嫖女人的人!让这个民族沉堕落,丧失精气神!依梅哟,你还是人吗?人家父母有病不住院,子女千方百计就要赶回家护理一下,甚至死马当活马医,有一丝希望也不言放弃,而你电话里却说我再怎么治就这个样子!堕落的场所混得人性一点一点儿地消失殆尽,还以为牛逼!曾经,不,这次回家,依梅打算转战南方广州,认为那将生意更好。
是的,是更好,不久,广东东莞中国性都、丐帮特色社会问题浮出水面,那骇人听闻的黑丐帮,你去吧,去吧,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