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一次暗潮涌动之后澹州港迅疾回复了平静被烧死的送菜老哈与他楼内另一具尸是什么关系已经没有人再注意。至于火灾的起因官府更是没有给出任何说法而愚民百姓们也没有人对这个原因生任何兴趣。
澹州港的治安一向很好在严密的司民保甲制度控制下那些在庆国北部流窜的罪犯和冒险者没有办法在这里获取任何利益。加上皇帝陛下因为贸易重心向南转移的原因免除了澹州附近相邻七个郡县的税收虽然不能让民众马上变得富庶起来但至少能够至少保证家家有些余粮再也不会出现三十年前那场因为饥荒而导致的流民暴乱。
而且澹州城虽然靠着大海却没有沾染太多大海阴晴不定的暴烈禀性城中居民们都很温和所以当面对着城中最为尊贵的门第――伯爵别府时总是会表现出适当的尊敬和小心。就算人人心知肚明范闲只是个私生子但仍然是范少爷范少爷的喊着努力压抑住内心或许一直都有的些许鄙夷。
这便是范闲的痛苦所在。
这一世除了在那位命薄的周管家面前稍稍表现了一下自己做纨绔子弟的天赋外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扮演这种角色。走在澹州港的大街上有的人对他很亲切有的人对他很尊敬就是没有人来惹他。
体内的真气慢慢蕴积着将他的经络打炼的异常坚实而那些大部分流失到后腰雪山处的真气却是一片宁静不知道窝在那里有什么用处。
这一世范闲始终在扮演一个稳重识体的少年只是这样的日子长了总觉得有些憋的慌。而且明明知道自己的水准可以杀死一名刺客后他更是期盼着能有行个侠仗个义救个美女之类的事情生。
但澹州港太平太太平。
……
……
书房里点着宁神的焚香淡淡的香味泌人心脾感觉十分舒服。范闲手上拿着一枝秀气的毛笔在剪裁成约摸四个手掌大小的宣纸上认真地写着字。如今文场之上分今文派、古文派在用笔上也有用鹅毛笔与用毛笔这两种如果从便捷的角度看用鹅毛笔或许好些所以现在京都的各部衙门一般用的都是这种包括费介在澹州教书时也是如此。
但鹅毛笔削笔尖的工艺却是需要真正手艺精良的老师傅用久了笔尖容易变形所以要真正推广并不容易。
范闲更喜欢毛笔一些一来是觉得既然这个世界里凑巧用的还是方块字那么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当然要更加美丽。他决定要把书法好好练一练免得将来太丢人。
另一方面他认为像自己眼下正在“写”的这个故事是一定要用毛笔加上极娟丽的小楷来慢慢抄才能表示出那份尊重。
贴身丫环思思用纤细的两根手指握着墨块缓慢而柔匀地在砚里顺时针磨着眼光落到少爷面前的纸上只见上面写着:
“……只见智能独在房中洗茶碗秦钟跑来便搂着亲嘴。智能急的跺脚说:这算什么!再这么我就叫唤。秦钟求道: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儿再不依我就死在这里。智能道:你想怎样?除非等我出了这牢坑离了这些人才依你。秦钟道:这也容易只是远水救不得近渴……”
思思瞄到这上面写的不堪内容不由双颊一红啐道:“这智能怎么这么无耻?”
范闲听到耳畔丫环嗔怨声音好奇地抬起头来笑眯眯问道:“姐姐为什么说智能无耻?”他在房中或是别人不曾注意的地方总是唤几个大丫环姐姐这个习惯从冬儿开始就延续了下来丫环们拗不过他老太太又不管所以只好由着他去这么些年听下来早就习惯了并不以为异。
思思脸上红晕散开像朝云一般很是漂亮呓呓解释道:“那尼姑……说话行事也太孟浪轻浮……只是少爷尼姑是什么?馒头庵又是什么地方?”
范闲噗哧一笑心想呆会儿写到秦钟与智能儿苟合之事你只怕才会觉得是真孟浪。但听到思思问尼姑是什么他才想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佛教自然就没有和尚也就没女和尚了。
他用空着的手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天后憋出一句话来:“尼姑就像苦行僧侣馒头庵就类似于神庙这样的地方。”
思思听到他的解释吓了一跳:“少爷可不敢胡写神庙在天之缥缈处一向悲悯世人又不干世事怎么会是那种肮脏地方。”
范闲也不与她解释笑着说道:“知道啦我写的时候小心些就是。”
又写了几句他想到了些什么便让思思出去免得丫环看见后面的少儿不宜内容会向老太太禀报。小时候他经常讲换故事吓冬儿冬儿还一直以为是那位西席先生教的后来还真的去老太太那里告状害得范闲默了好几天的书。
思思细心叮嘱了几句放下手中的墨便推门而出临出门前那一扭的风姿着实让范闲心头微微一热。
范闲执笔沉思心想这抄红楼梦果然要比剽窃前贤诗词要来的复杂许多自己一年前开始动笔到如今也只默写到十五回幸亏如今这脑子清楚的古怪前世的记忆竟是分毫不差反而更加清晰亏得如此才能记住曹雪芹那些美则美矣、实则难记的判词梦谵。
只是书里面的人物背景与这个世界总是有些许差别不知道将来被别人看到后会不会理解得了所以有些要紧处还是需要慢慢改去。但范闲对于笔下这红楼梦还是极有信心的一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红楼梦?放到这个世界上依然是红楼梦依然是大牛。
(封面暂时不换了留几章到日后应景的段落再用呵呵。)
第二十七章 红袖添香夜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