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赵半括下半夜守了一班岗,天快亮时才被人换下,刚上眼没一个时辰,就被军医摇醒,递给他半头盔露水。就着水洗了把脸,他抬头去看廖国仁,发现这位队长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顶上,正用望远镜朝一个方向看个不停。
有了昨天的推断,赵半括知道廖国仁多半在找那些有特点的地形出去,于是也跟着爬了过去,站在他身后打量。这一看不要紧,他顿臣就有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登高望远,这时赵半括才算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昨天在地上,茂密的树干和杂草把他们的视线限制到了极小的范围,除了树干外,么都看不到。现在站在了树林的最高处,一棵棵的树冠聚群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团望不到边的绿色屏障,随着地形的起伏呈现出高低不一的波浪状样络,壮观得无法言表。
而顺着望远镜的方向,赵半括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树冠本来很平坦的地方,很突元地矗立着几棵怪树。乍一看它们实在是高得出格,足足高出它下面的树海十几米,就像在一大片草丛里的木头橛子!
赵半括对原始森林的生态并不熟悉,但也知道,这种一片一片的树海,按高低落差的关系来分的话,很容易就能区别出种类,奇怪的是,远看那些高出一截的大树,和它们脚下的那些又很明显是同一类。大树都喜欢阳光,哪里朝阳,哪里的树就会长得茂密高大,但像远处那几棵突然长出那么高的一截,绝对有问题,它的根部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半括想了想凑过去问道:队长,那边的那几棵树看着很不对劲,怎么比其他的树高?
廖国仁没回头,说道:那几棵树是很不对劲,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望远镜里也看不清。停了几秒他又说道:地图上有几个表示高度的圆点,我昨天在下面怎么也找不到,还以为弄错了,不过现在明白了,那些点在高处才能看到,应该就是那几棵树了。
廖国仁从树顶上下去,他把情况对大家一讲,很快,整理了装备,所有人从树上依次下来,朝着廖国仁所看的方向行进了过去。
随着一声到了,赵半括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东西。因为被繁多的树木遮挡,猛然间只能看到它们个个体积巨大,绿成了一片,不经意看过去,活像站着的绿色巨人。赵半括一阵诧异,心说那个位置上不应该是几棵大树吗?
大家戒备着走了过去,慢慢靠近了才发现,那几个被杂草遮掩着的绿色巨人,居然是几尊巨大的石头佛像。
它们的体积都异乎寻常的大,单看脚度更是达到了十几米。往上看,佛像的上半身被乱藤和杂草遮盖了,几乎看不出它的衣着和面貌。更让赵半括奇怪的是,这些石佛的头部,居然个个顶着一棵大树!那些盘亘往复的树根从佛头上的圆形泥土墩里延长下来,好比倒垂的乱发一样,把佛头的四围裹得严严实实,把这个本来很威严高大的佛像衬得有些滑稽。
看到这一幕,赵半括才明白这几棵树为什么会那么拔尖,底下有这几位佛爷顶着,想不高都难。牛和曹国舅一直都负责队头,这时他们两人站在前边,看到这么古怪的佛像,免不了想靠近点看看,可没等大牛把脸伸到佛像的基座边,他突然就像见了鬼一样朝后连退,差点把曹国舅撞倒。
蝎子,这里有蝎子!大牛指着基座的一个位置惊叫。
大家围了过去,看到基座上因为年代久远裂开了许多大缝,缝隙中问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全是黑黢黢的大蝎子。
曹国舅笑了笑,把烟头丢进缝隙里,蝎子顿时都从缝隙里爬了:大惊小怪。
大牛似乎对蝎子有种特殊的恐惧,奋力用枪拍死几只:我听说蝎怕鸡,你们谁他娘属鸡,快过去把这东西给弄了,老子最他妈恶心这玩意儿。
**我有,属鸡的没有。曹国舅冷着脸回答道,拍拍枪往丛林走去。
大牛知道他是要去警戒,这已经成为惯例,只能暗骂了一句。王本来背着小刀子要把他放到佛像底下,也直接转移了阵地,導的空地把他放了下来。
队员们大致围着佛像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东西,于是有些奇怪般有佛像的地方都会有供庙或者佛塔一类的东西,可这些佛像周围百平方米的范围内,别说有建筑了,连个铺地的砖头都没看到,这几个玩意儿是谁立在这儿的?有什么用处?
赵半括对佛教的理解只停留在和尚不长毛的阶段,对这种东西他也懒得深究,看过也就算了。不过这时站在这几个佛像身下,他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泛出来。他以为是自己头仰得太高的原因。
直起身子,看到廖国仁正站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看地图,赵半括刚走过去,廖国仁就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半括你看,这里就是们现在的位置,那个几点,应该就是指的这几个佛像。
赵半括点着头,看着地图上挤得很紧的几个黑点,问道:队长你怎么看这些黑点?
这些黑点的数量和这四尊佛像对不上,明显多出两个。地图的比例不小,芝麻大点的距离咱们都得跑好一阵,现在咱们应该在这四个黑附近,左边也就是西边还有两个黑点,应该也是这种佛像,我们过去看看再说。廖国仁收起了地图,就几步路了,先走出去再说。
说着廖国仁就起身招呼队员们继续上路。
赵半括直起身子,拿起枪还没动身,却抬眼看到旁边的王思耄正在用力扯小刀子的身体,小刀子一只手扶住身下的佛基座,一手猛推着王思耄的腰,似乎在跟他较劲不愿意起身。
怎么回事?看到佛像想皈依不走了?赵半括心生奇怪,朝他们俩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王思耄的动作很大,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拉人,倒像是在推人。而小刀子的手却一直抓在王思耄的胸前,任王思耄怎么拉扯都不松手。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推来送去地僵持在了那里。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这两个人的拉扯,大牛首先叫了起来:你矬子,该继续赶路了知道不知道,怎么,背你你还挑肩膀咋的?
正在拉扯的王思耄猛地大叫道:快过来帮忙,这小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