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恢复自由了!
今天的唐雪儿一身帅气的打扮。
头上一顶红色小圆帽,长发编成一条长辫子,白色高领衬衫加上红色短腰小西装外套,同系列的红色短裤、雪白丝袜、加上红色短靴,一身的鲜丽清爽。
今年大片花田上,腾出一小块地种西瓜。此时正是西瓜收成旺季,雪儿早上摘了两颗西瓜去冰箱冰。下午从花田回来后,将西瓜切成水果花放在她的小草篮子中,她细心的挑了冰块,往花房走去。
温行远正在忙着记帐,脸上冒着斗大的汗。
“来,吃一块。”雪儿叉了一块西瓜送入他口中,一边替他扇风。
温行远笑看她。
“开心啦!”
“当然。”雪儿左看右看。“对了,今天怎么大家都不在了?留你一个人在忙,倒是李嫂一大早就在厨房忙切菜、洗菜。”李嫂是附近的人家,有时会来帮温母煮菜,尤其在农忙时,工人比较多,温母一个人会忙不过来。像现在花季期,李嫂就天天来帮忙了。雪儿的直觉告诉她,有一件切身于她的事情正在发生,昨天温哥哥消失一天就已经很诡异了,今天换大家都不见了,更是蹊跷。可是大家却都刻意瞒着她。愈是这样,她愈是好奇得半死。
温行远耸肩。
“他们都有事呀,你温爸爸、温妈妈难得有机会一起放下手边的工作去逛街,你也认为有问题吗?你温小哥哥是个建筑师,工作很忙。只有我们两人最清闲,你不以为今天很正常吗?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哦!就像老天下红雨一样正常。”她轻哼。“你不说也罢,反正快晚上了,答案自己会出来,你自己再去故作神秘吧!”叉了一块最大块的西瓜塞入他口中,打算噎死他,可惜噎不死。
他笑嘻嘻的亲了下她小嘴,然后任小雪儿如何旁敲侧击就是死不蹦出一个字。
没辄了,雪儿收回空盘子,往门外走去。气嘟嘟的面孔,在看到一大堆各色花卉后又开心不已。一鼓作气往花田中奔去,惊起满天的彩蝶飞舞,咯咯笑个不停。
他的雪儿――温行远从玻璃中看着雪儿活泼亮丽的小身影,嘴角浮出一抹满足的笑意。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收回眼光,从袋中拿出一口小小的绒盒,里面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中间一颗钻石,四周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宝石,非常可爱,雪儿一定会喜欢。
每个人都在期待今天晚上,怀着一股兴奋的心情。至于小雪儿呢?倒是多抱了一些好奇心去等待了,唯一不明就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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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热闹呀!
雪儿坐在床上数着小手指头。
“唐叔叔一家四口、台北的阿姨、姨丈都来了,加上这边的人口,数起来有十一个人,为什么来那么多人呢?又是一起来?阿姨还拿了一套好漂亮的雪花般白的礼服要我穿上――哦!我知道了!大家都来庆祝我康复,故意给我一个惊喜,才不告诉我!”她跳了起来,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万分。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身上的小礼服,不禁皱眉了,她一向没什么首饰,而这一件小礼服没东西搭配可真像少了什么似的,怪透了!
“雪儿!”她的姨妈张如华敲门进来,手上一个小首饰盒,含笑的看她。“尺寸合身吧!真是漂亮。”
“不要穿这一件好不好?没有东西好搭配。”
“我带来了。而且,今天你还必须化一点妆。”张如华很肯定的说着。
“化妆?”雪儿嫌恶的瞪大眼。她不认为自己需要用那些东西抹在脸上增光,先用想的就觉得很可怕。
“你不想把你温哥哥迷得神魂颠倒吗?”这一招非常有效,雪儿当然想。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任她姨妈去涂涂抹抹了,心想若是不满意的话,马上冲去浴室洗掉。
一会儿后――
雪儿好玩的眨眨眼,化妆品真是神奇呀!不过也要感谢她那造型设计师的姨妈。脸上看不出来有化过妆的感觉,但是整个人变得耳目一新,大眼被衬得更晶亮有神;强调出挺挺的俏鼻后,浅粉红的樱唇更包含了清纯与无邪的性感。长发披散在身后,以雪白纱巾圈成发圈,更形清秀。珍珠耳环、项练、翠玉手镯――全身看起来既清新又动人。雪儿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有这种娇艳的美法。
“这些都是你妈妈的首饰。你妈妈生前常抱着你说,这些首饰将来要当你的嫁妆。因为这些首饰代表你爸爸对你妈妈的爱,永不止息的藏在首饰中,也一定能为你带来幸福美满的生活,让你寻得良好的归宿。”张如华柔声的对雪儿说着。
雪儿搂住她。
“我爱你,阿姨。我相信这也是你的心情。”
“小鬼灵精。”她拍了拍雪儿,深深凝视她许久,点了头,牵她走下楼。她视若珍宝的小雪儿,打她呱呱落地看她成长到亭亭玉立,从今以后,将要交付给另一个男人所拥有,不再是她的小雪儿了。而那男人将会带给她全世界的幸福――一如当年唐克勤给――张习华的幸福一般――母亲嫁女儿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既舍不得,又感到无限欣慰。克勤呀!习华呀!好好看着你们的小雪儿吧!她已经即将得到幸福归宿了……
只有小雪儿这个当事人还不明白今天是她的文定之日。
开开心心的向温行远展示一身华丽打扮,要他赞美。用餐后,又扯着温行远的袖子吵着要吃她筷子挟不到的菜,没注意到温行远一直含笑看她,而所有人也一直若有所待的笑着。能在订婚之日,还表现得这么大方活泼的新娘还真不多见。想当年潇洒如温蓉远者,多少还会装出淑女含羞样,话更没多说一句。那像雪儿,全场就属她话最多,不改平日撒娇习惯,老赖着温行远。
“要不要布丁?”主菜端了下去,上了甜点,是雪儿最爱吃的樱桃布丁。温行远问她。
“要!我还要樱桃。快啦!小宏也要跟我抢樱桃最多的那一个,不可以给他抢走!”她不依的急拉温行远袖子。
张如华实在看不过去,轻斥:
“雪儿,你就不能在订婚之日安静一点吗?”
雪儿呆呆的问:“谁要订婚?”
唐煜在一阵静默后首先爆出大笑。
“老天!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是你要和行远订婚的事!”
温翔远代表温家说话:
“老哥,我们今天刻意迥避开就是要你向雪儿求婚并且说明白呀!”
“我以为这种事由她阿姨来说比较好。”温行远微笑。刚才他就发现了雪儿一点也不明白订婚的事。
因为每个人都以为别人会说,结果没有沟通的下场就是弄到没有一个人对雪儿说,雪儿一点也不知道。
雪儿终于明白了,瞪向温行远。“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呀?”
唐煜插嘴:
“我说雪儿,你一天到晚老说要当你温哥哥的新娘,现在正是大好机会,还用得着求婚吗?”
雪儿横了唐煜一眼。
“那么今天不要订婚好了,我想雪儿还没有准备好――”温行远想给雪儿时间考虑。
雪儿不等他说完,急叫:
“不可以,不可以!这一拖下去不知道是何年何日了。我要订!温哥哥,我非常愿意当你的新娘,你不用求婚了。”生怕没人要似的。
众人爆出不怎么文雅的大笑,唐煜甚至还差点笑得跌落椅子去。
温行远没有笑。他深深看着他心爱的可人儿,用满是温柔眷恋的眼光凝视着她。
“你最好了,温哥哥。”她低语。
“我的小雪儿也是最好的。”他执起她小手,将戒指套入她手中。
她笑开了!
“好漂亮!我喜欢。”
“雪儿!”张如华忙拿出一枚戒指给雪儿。
雪儿也将它套在温行远的手指上。两人痴痴的对望着――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全都成了超级大电灯泡,所以,唐煜开口叫:
“去!去!到外面去花前月下,学我当初和蓉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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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田梗走,今夜月光皎洁、花香袭人。
温行远牵着雪儿的手漫步,最后在田埂旁的干稻草堆上坐着。雪儿半躺在他怀中,头埋进他颈窝。
“我还以为得等到七老八十你才会想娶我呢!原来你早就打算娶我了,也不早说,害我老是吃醋,挨你打屁股。”
“只要你不胡思乱想、不恶作剧,有谁舍得打你?你呀,是蜡烛做的,不点不亮。”他轻点她鼻子。
雪儿将他的手掌放在脸上轻磨。
“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了,可以住你的公寓了吧?”
“不行。”他沉吟了会儿。“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呀,不必控制嘛,如果我平板的身材会吸引你,那是最好的……”
“平板?”他笑。“不!你一点也不平板,还相当凹凸有致呢!我并不欣赏西方人身材。”他正色道:“雪儿,我要你以最完美的样子嫁给我,你大概不知道婚礼在九月底吧,再一个月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雪儿嘟着嘴。
“可是你还放心让我住堂叔家呀?如果再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打我的主意,你那救得了我?”
“所以,你必须住在埔里。这一个月有你累的了,服装由你阿姨一手包办,省了不少麻烦。不过我们的新房有两间。埔里一间,台中一间。这边交给你一手包办,随你布置。你温妈妈还要带你去添购嫁妆,星期天我会回来载你去选家具。”
细想这些琐碎事后,才知道当个新娘实在麻烦。雪儿低声道:“我还不会煮菜呢!”真是惭愧。
“公寓不开伙的,忘了吗?真要开伙,我会就行了。”老实说,他宁愿自己煮也不要雪儿动手,为了他的长命百岁着想,他还想活着看儿孙满堂。
“你会把我宠坏,这是不对的……”雪儿又想教训人了,但声音一半出口已被温行远紧紧吻住,只能化做喜悦的轻叹……
“五年前,你说要嫁我,我只觉得好笑。并不认为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小孩当我的妻子,而且你甚至还小我十二岁。”他在她耳边呢喃。
“刚好差一轮嘛,十二生肖全有了。”她又道;“答应我,不可以给别的女人勾引去哦!”她现在仍担心得半死。
“我要去那里找一个比你漂亮的女人来勾引我?”他笑着,看着她痴痴的眼,轻道:“小雪儿,没有人能比你更吸引我。一碰到了你,连我一向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变得薄弱。而你偏偏又那么天真无邪,让我觉得碰你一下都像是在残害民族幼苗。”
“我爱你。”她软软的说着,夜色掩不住娇红的脸,连忙埋入他的胸膛中。
“上次你在我胸膛上写的就是这三个字吧。”他问,声音变得好低沉。
雪儿在他怀中点头,不敢看他。
一向孩子气的唐雪儿终于懂得展现少女的娇羞了,温行远以手拨顺她长发,露出她雪白优美的耳朵,他轻吻她耳垂,在她耳边道:“我爱你,雪儿,尽一生所能有的爱来爱你……星月为证。”
呀,她有家了!唐雪儿满足的叹息着。从六岁失去父母后,她备受亲戚欢迎,由这边住到那边,每个人都好宠她。但是,她也明确的知道她没有自己的家,在父母逝世后,她真正的家就云消烟散了……,如今,她将要与她心爱的男人共建一个家,一个她真正的家,不久之后,她要为两人的家生好多个小宝宝,使家中充满活泼欢笑……多么美好的感觉呀!她好喜欢……
她叹息的轻叹,靠入他怀中昂首看天上的星。
“我想,爸爸妈妈一定在天国保佑着我,不然我不会得到一个这么疼我的丈夫,是不是?”
“雪儿拥有那么多人的关爱,应该好好珍惜,不可以再钻牛角尖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知道,有你常常在背后‘鞭策’我,我不会再调皮、胡思乱想了!”她皱皱鼻子,又淘气了。哎――雪儿呀!良辰美景之际,花前月下之时,你装淑女就不能装得彻底一点吗?不过,看来温行远似乎不怎么在意,而且还喜欢得紧呢,哈哈一笑之后又搂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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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远销假回公司了。为了九月底的婚期与接下去的蜜月旅行,他必须把累积前一个月的工作与九月份之前该处理的公事做完。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这日,唐煜在温行远办公室门外徘徊长久,迟迟不敢进去。林秘书好奇的看了下他。
“董事长,要我通知温先生吗?”
“呃,不用!”唐煜叹口气,很认命的推门进去。
温行远从文件中抬起头。深思的打量唐煜,这家伙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要求。依他脸皮的厚度来看,倒是奇事一椿。他房子靠入椅背,不开口,直盯着唐煜。
唐煜扬起一个小心翼翼的笑。
“行远,将雪儿借我几天好吗?”
“不行!”很直接的丢给他一句。
“你甚至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会有好事你才不可能向我借人。”唐煜低声下气:
“那个――展文扬醒来了,但他一直以为自己害死了雪儿,成天精神恍惚。他父亲回台湾求我救救他的独生子。医生说这是心病,如果把雪儿带给他看一下,他也许就会清醒……否则,恐怕一辈子就这样痴呆了。”
他会答应才有鬼!温行远冷声道:
“我很高兴老天给了他现世报,省得我还得浪费时间去计划报复他。我不会让他见雪儿的,我想雪儿也不会希望见到他。”
这真是个苦差事,谁叫他当初多事呢?唐煜苦着脸,两方面有个万一他都有责任的!
“真要展文扬的父亲跪在你脚边乞求吗?人家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子,如今变成那样,替人想一想吧!雪儿已经痊愈了,你不应该再生气……人犯了错,就会付出代价,就是杀人犯坐牢也有期限。如果让一个优秀的青年永远痴呆下去,只因他曾差点使一个女孩受伤致死,这刑罚也未免太重了。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错在方式。如今你已即将与雪儿过着幸福的日子。退一步想,如果展文扬醒了,也只是个失意人,在寻到一份真正的感情之前,他是不会快乐的。放过他吧,行远。雪儿没有因那次意外死亡,甚至可以说,是那一场意外促使你提早将雪儿娶入门,别再怀恨他了。念情份,就看在雪儿的父亲是展文扬父亲的好友份上如何?”再得不到行远答应,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唐煜真的无话可说了。
温行远仍不让雪儿去台北,但是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十六开的照片给他。
“拿去给他看,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原来是一张结婚照片。数日前温行远带雪儿上台北拍的,温行远把最喜欢的一张放在身边。陈威如今已是个摄影界知名人物,一听说他们上台北拍结婚照,自告奋勇的当摄影师,拍了一百来张,非常唯美,甚至动了开展览的脑筋。不过一如以往,温行远拒绝了。
照片中,一身雪白礼服的雪儿差点给裙摆拌倒,一边的温行远连忙搂住她――而陈威就抓住这自然又俏皮的一瞬拍了下来。
这是最大的让步了,唐煜还能说什么?至少还是有些成果的――希望有效。
仔细想,真的是用错战术了,如果先去说服雪儿,再经由雪儿来说服温行远就不必那么吃力了。可能还能让雪儿上台北呢……如果他有本事能说服那小难缠的话。
“那……我走了。”唐煜立刻告退。
“不送。”
温行远绷紧的脸色在接到雪儿打来的电话后才完全消除。
雪儿实在很想当个贤妻良母,可是并没有人这么期望她,说要和温妈妈学煮菜,人家可舍不得她动手,仍当她是小女孩。每天倒是有不少亲戚什么的上门拜访温家准长媳,想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美女天仙,见到的人都赞美不已。
圣经上是这么说的:上帝若关上了门,必定还会留一扇窗。所以,对家事笨拙的唐雪儿,竟然在室内设计方面颇有天份。自己指挥装潢工人这边加些什么,那边去点什么,新房完成时,果然比原来设计图还好看,连专业的温翔远也吓了一跳。雪儿是一块上等的璞玉,他有兴趣去挖掘,有空时就教她一些专业知识。雪儿天性聪明可不是盖的,一教就通,对建筑也好奇了起来,几日后竟然有模有样的画起结构图了,常常跑到温翔远的卧室中去玩结构积木。
一盒巧克力送到唐雪儿面前,背后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纤腰,耳边传来声音。
“我可不喜欢一回来就看到未来的老婆待在她小叔房中。”
“温哥哥!”雪儿开心的叫着,转身搂紧他。
他轻吻她。
“翔远说你最近发现新游戏了,玩得连电话也懒得打给我。”
“才不是呢!他那张嘴老要挑拨离间,你最近忙,我不好意思老打电话去打扰你,虽然我好想你。”
温行远搂她回他的房间。
“喜欢玩积木吗?我叫人将公寓中一间客房改成游戏间,好不好?”
“不好,别人看到了会笑我长不大。”话是这么说,一双手已迫下及待的的打开巧克力吃了,不是小孩子行径是什么。“对了,今天不是礼拜天,你怎么有空回来?”
“特地回来问你这小东西,想去那里蜜月旅行?我好开始办理出国事宜。”
“到罗马去好了。当年我爸妈就是在那边蜜月旅行,然后怀了我。好不好?我也想快些生小宝宝。”她已经开始做妈妈梦了。
“到罗马当然好,可是我并不打算那么快让你生小宝宝。记得吗?明年你还要上大学。”
提到这个就伤脑筋,唐雪儿小心的看他。“可不可以不上大学?你很在意我没有大学文凭吗?”她满脑子生小孩的念头,早将升学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温行远道:
“我不介意,但我希望你能继续念书,除了白天不会太寂寞外,你不是对房屋构造很有兴趣吗?可以去学专精的科目。有一技之长不是很好吗?别浪费了你的天份。好好发挥、学以致用才对得起你的父母。”
话说得似乎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雪儿眼睛转了转,反正明年的事,到时再说吧!真不想升学的话,就偷偷怀孕,看他还敢不敢逼她!她露出一脸可爱的甜笑。
“好,都是你对,我不说了。来,吃一口。”她拿一块巧克力喂入他口中。
小妮子的心思温行远岂会看不出来,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而人各怀鬼胎的笑了。
“雪儿嫂子,楼下有人找你。”温翔远在门外敲门叫着。
雪儿站起来向温行远抱怨:
“我总觉得他叫我嫂子的语气含有捉弄成份,温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不正经的弟弟,一点也不尊敬我这个嫂子。”
他拉开门送她出去。
“你是家中年纪最小的,怪得了谁?下去吧,看看谁来找你。”
“你不下去?”他问。
“我先打个电话回公司交代完就下去。”
雪儿点头,一蹦一跳的下楼去,一点也没有大人的样子。“谁找我?”然后,她怔住了,站定在楼梯最后一阶。第一个念头是转身上楼躲在温行远怀中,那个人雪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展文扬,他正站在沙发旁。
雪儿没有逃上去的原因是心里正奇怪他的憔悴消瘦几乎不成人形,怎么会这样呢?以前他强壮得可以当健美先生,现在他看起来像是衣索匹亚的难民,并且毫无生气。
展文扬步子微跛的向雪儿走近一步,倏又停止。即将成为新娘的雪儿显得更加娇美,他双眼一亮。
“你真的没事了?”
雪儿道:
“有事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告诉你,要不是医生的医术高明,连我身上的疤痕都医得掉的话,我会没脸嫁人。然后我温哥哥会把你拆得一根骨头也不剩。你这个人实在坏透了,人各有志你懂不懂?该是你的,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也会出现在你面前;不该是你的,硬强求只会造成伤害。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温家的土地,你大概没有报出姓名吧?如果说了,连门外的小花狗也会跑进来对你吠叫,更别说温家的人会把你甩出去。”
展文扬抿唇长久,才轻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身边的人也都很喜欢我。就像英国女王那顶皇冠,谁不喜欢,但也只有女王才能拥有。你呀,从小予取予求惯了,受不了我的拒绝,你今天来到这里有什么事?不会是又要绑架我吧?那我保证你还没有碰到我之前,就会被乱棒打死。”雪儿有恃无恐得很,他现在看来弱不禁风,她一根手指就可以扳倒他。
“我――看过照片了,你的未婚夫看来是个有魄力的男人,不会允许有人对他的爱妻做非份之想。”
“对呀!所以你快快死心吧!”雪儿得意的说着。
温行远站在二楼的扶手旁好一会儿了,雪儿和展文扬之间该有个交代,他要让雪儿自己去了结,并且要看雪儿会怎么处理。那知道小丫头说教的毛病又犯了,平常家中没有人可以让她发表高见,现在可逮到机会了。
“我很抱歉曾经那样对你,我给忌妒冲昏头了。一心想不择手段得到你――今后,还能跟你做朋友吗?”他口气不定又阴郁,有些卑躬曲膝,以往的傲气不复见。
雪儿皱眉,她不喜欢和这种人再打交道。她感觉他现在这样子只是暂时的,等他完全恢复又会变回不可一世,变得不知足,搞不好又来什么非份之想!虽说雪儿不可能对他有好感,但她可不想夫妻之间再有人打扰;何况她讨厌这个人。
她老实道:
“我不能说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因为我温哥哥说做人不能说谎,所以我不想讲应酬话让你高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将来呢,我们夫妻会忙得没时间来接待朋友。偶尔在路上遇到的话,我们会与你打个招呼,以示友好,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展文扬沉默不语,深看着她美丽的脸,终于放弃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这个女孩永远永远不会成为他的。这个认知使他无法承受,猛然转身跑出去,跳上他的车子,急驰远去了。
“真是没有风度,我又没说什么恶毒的话,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这样没有绅士风度,女孩子会喜欢你才有鬼,回家再去培养气质几年再出来吧!”雪儿对门口扮鬼脸。“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雪儿身子倏地轻了起来,温行远横抱起她走上楼,寻着她的唇,印上深长的一吻。结婚真的好累人呐!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九月下旬某日,正是温行远与唐雪儿的大喜之日。
唐雪儿坐在教堂中的化妆室中任由她阿姨在她脸上涂抹,一边猛哀声叹气。那里知道太受亲戚欢迎竟会是这种下场。等一会儿仪式完成之后,埔里大片草皮上摆了西式的户外自助餐宴会,温家所有亲戚都会出席。晚上唐煜在台中市全国大饭店席开五十桌请唐家亲戚与商界大老板、大客户,并且有舞会等着狂欢通宵。明天还得上台北跟母系那一边的亲戚庆祝一番。这已经很惨了,而那个该死的唐煜和温翔远还要来雪上加霜――闹洞房。最令人害怕的是那个滚到美国的王老五方志桐一听到消息连忙赶回来凑一脚,还想了不少点子要整这一对新人――光想到就全身虚脱,干脆不要结婚算了――想她唐雪儿从小到大调皮捣蛋,害别人受苦受难,如今却要由得别人来设计她,而且还不能反抗,想来真是悲惨得半死,哦――她真想逃掉。
“好了吗?”温行远推门进来,看到新娘打扮的雪儿益加动人明媚,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都好了,你们先聚一聚。”张如华识趣的走出去。
“不开心呐?为什么?”他坐在她面前,将她的白纱帽抓到后面。
“结婚累死人了,又想到他们会闹洞房,讨厌死了。”雪儿嘟嘴抱怨。
“我们可不一定要乖乖的任他们宰割呀!”温行远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雪儿的大眼瞬时亮了起来,兴奋低叫:“什么意思?”
“溜!”他在她身边轻声的说着,听得雪儿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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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新娘失踪了!
温行远被有企图的人灌醉,甫送回新房没多久,唐煜等人已准备好要闹洞房了。悄悄走到新房门口,霍地撞开门,目光全盯在鼓胀的背单中,床上盖得密不通风,只露出雪儿的一撮黑发。三人冷不防将棉被拉开,正要大叫,床上却空无一人,被单下堆着两个抱枕,及一张纸条。
对不起,打扰人新婚之夜是会被判下十二层地狱的,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只好舍弃这间美丽的新房来救你们,免得你们死后下地狱受苦,谁叫我们当你们是好朋友看呢?不必太感激我们,要痛哭流涕请自便,我们的牺牲是心甘情愿的。以后记住要好好做人,不可以再做缺德事,方不枉吾等舍己救汝之恩。
P.S.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会忍不住痛哭流涕,所以桌上的面纸请自行取用。
P.S.不必试图找我们了,保证让你们找不到,急着感谢的话,等我们夫妻度蜜月回来,要三跪九叩随你们便,我们会让你们拜个够。哈!哈!哈!
温行远
唐雪儿留
当场三个人傻了眼,他们会去那里呢?
温翔远叫:“我去看看他的车子在不在!”他跑了下去。
唐煜叫:“没有用的!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我到各房间找找看。”他说完后也跑了下去。
方志桐跟着跑出去叫:“他们也许去市区的公寓了,不行,我们一定要闹到洞房才行!否则我干嘛千里迢迢的回来!”
才出大门,温翔远已跑了回来。“车子还在,不过他们可能坐公车到别的地方了,我老哥最喜欢上大度山看星星,也许今晚也去了!”
三人穿过未散的人群,各自去找,声音渐渐远去!
新房中传出轻声咭笑。敢情夫妻俩根本还在新房中没有出去呢!
床底下爬出两个人影,相视笑了一会儿后,安静的享受着他们的新婚之夜。
门外的人依然东奔西跑浪费体力的找新人要闹洞房。
“找到没有?”温翔远叫!
“快!我们去市区!”唐煜开车过来,两人全跳了上去,急驰而去。
一个人影愣愣的看车子远去,手上一杯酒摇晃不已,醉眼半酣,喃喃自语:“新娘?――新郎?”转身看向二楼新房的窗户,正好看到拉上的窗帘与熄灭的房灯――“不是在上头吗?”莫宜升低笑,眼中流出初恋幻灭的泪,猛的拿高酒杯对那窗口叫:“祝福你们!”将酒一口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