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忽然以幽怨的眼神,飞快的瞟了长身玉立的杜秋寒一下,才道:“如果小姐能宣布和杜公子成亲,我相信神秘幕后人一定会忍不住现身。”
此话一出,杜秋寒和于飞虹情不自禁的对望一眼,但双方目光只稍稍接触,便腼腆的各自避开了去。
杜秋寒唇角微咧,于飞虹则粉颈泛羞,黛眉微蹙,颇为不安的望着极力压抑内心激动的瑶华。
“瑶华姑娘这个建议倒是可行。”姜金看看周杰,赞同的道。
周杰也缓缓的点头,道:“于姑娘和杜老弟成婚,不但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而据周某的直觉判断,那神秘幕后人对姑娘的绝世美色似有钦慕垂青之意,姑娘和杜老弟的婚事传扬出去后,神秘幕后人现身的机会很大。”
于飞虹螓首低垂,垂睫思量了一会,眼梢瞟了瞟身旁的杜秋寒,见他俊目含情脉脉,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的盯着她看,不由得神魂一荡。
她吸了口气,收拾起心头遐思,怜爱的道:“瑶华,你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瑶华明白于飞虹对她有所顾忌,怕伤着她的心,于是留给她一个退路。
瑶华勇敢的点点头,道:“是的。婢子在此先祝福杜公子和小姐白头偕老,永浴爱河。”说着,朝杜秋寒和于飞虹,敛衽一揖,借口推说身子不舒服,转身退了下去。
杜秋寒这时才察觉瑶华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平静淡然,不禁感到奇怪。
忖思间,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哈哈”笑声。
“谁?”
于飞虹等人倏地惊觉的低喝,昂头往上一望,只听笑声一闪而逝,软风一飘,一包沉甸甸的东西的“砰”的一声,正好掉在杜秋寒的手中。
“这……”杜秋寒低头一望,不禁微吃一惊,只见手上拿着是一个红绸袋包,上写看“良缘天定”四个墨字,字上的墨渍未干。
“飞虹……”杜秋寒和于飞虹惊疑不安对望一眼,
于飞虹轻吁了一口气,朝杜秋寒道:“看来来人并无恶意,打开来看看吧!”
杜秋寒点点头,打开红绸袋包一看,不禁错愕万分,只见绸袋里面的是厚厚的一叠银票,粗略估计约有十万两左右。
这时,周杰和姜金面面相觑同时惊吁了口气,一方面惊叹来人已达出神入化的身手,另一方面也被来人出手的阔绰、大方吓怔住了。
于飞虹秀眉蹙得紧紧的,一双美目充满着迷惘的神思。
× × ×
这一天夜里,周杰和姜金为了杜秋寒和于飞虹已成定局的婚事,突然间酒兴大发,在房内干杯庆祝,一直喝到三更半夜。
第二天,刘星和茶花赫然发现他们兄弟俩已长醉不醒,共赴黄泉。
于飞虹发现,致命的是酒杯中无臭无味的剧毒丹药——天蝎丹。
于飞虹内心惊怒惶恐交加,立刻下令找来金百轮询问,但据刘星和茶花禀报,金百轮昨晚就出了庄院,一夜未归。
先是若华离开,然后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位培植数月之久的得力助手,于飞虹内心的悲伤和忧愤可想而知。
对于龙凤镖局的龙在天总镖头,于飞虹自然有股深深的歉意。
这天下午,龙在天带着两名手下,神色黯然悲愤的抬着周杰和姜金的尸体,离开了深宅大院。
据于飞虹、杜秋寒、瑶华的判断,这件谋杀案必然与神秘幕后人有关。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三天以后,几乎江湖上各大门派山帮,都收到一张红帖,上面书写杜秋寒和金钗令主于飞虹的喜讯,时间是在六月九日酉时,地点是西湖西北方十里远的红枫山庄。
红帖上还注明:敬邀参加,恕不收礼。
于飞虹和杜秋寒近日将缔结连理的消息,自此以后,便成为轰动江湖的一件不大不小的盛事。
而近日江湖上风平浪静,这件亲事竟也成为大家口耳相传,茶余饭后闲谈的资料。
就凭于飞虹等五人的力量,能在几天之内将这件消息炒得热烘烘的,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心思敏锐缜密的于飞虹觉得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帮助他们。
一轮皓月,挂在洒满繁星的夜空中,地上两条靠在一起的影子,突然缓缓的分开来。
“飞虹,再有半个月,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了。”杜秋寒扶着于飞虹的纤肩,深情款款的道。
于飞虹羞涩的轻点头,黛眉蹙了蹙,突然颇有感慨的叹了口气。
“秋寒,我担心那天,也是我俩生死存亡的关头,秋寒我俩一定要同心协力才是!”于飞虹说着,轻轻握住杜秋寒的手。
“飞虹,这还用你说吗?夫妻本是同体一命,我一定会舍命相陪,就像那天在不归谷……”杜秋寒挖心剖肺的细语,同时反握住于飞虹的纤手,垂首在她粉颊上轻轻一吻,就像几个月前,不归谷临别前,于飞虹给他的轻吻一般。
于飞虹嘴角牵起了一抹娇羞的甜笑,但脑海内的一个念头急闪而过,笑容霍地收敛不见。
她抽回手,坐正了身子,注视着杜秋寒,缓缓的道:“秋寒,你的心中,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杜秋寒心头一震,怔了一会儿,他是爱于飞虹在先的,于是他诚挚的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哦?那多蕾丝公主呢?”于飞虹芳心窃喜,却黛眉微扬,不信的追问道。
提起多蕾丝,杜秋寒内心的隐痛处狂然的被碰触,杜秋寒倏地由石椅上站起,走向前几步,抬头呆呆的注视天边,一句话也不说。
“秋寒,其实你不必对我有任何的歉疚,你人品俊逸,潇洒磊落,是人中之龙,我于飞虹自视甚高,尚且抵挡不住你的魅力,何况多蕾丝公主和……”
说到这作,于飞虹停顿住了,沉吟不语。
杜秋寒霍地回头,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犹豫和考虑,他思量于飞虹的话中含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难道除于飞虹和多蕾丝,也有其他姑娘喜欢他吗?
如果有呢?
杜秋寒想到这儿,不由得苦笑失声,没想到自认生活中并无快乐,无春天的他,偏偏有佳人垂青,真是奇事。
杜秋寒再苦笑一声,猛然回过身来,石椅上的于飞虹不知何已离开了。
杜秋寒正觉得奇怪,但觉鼻中钻入了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
他眉眼一抬,但见月光下正袅袅婷婷的走来一位貌美的少女。
“瑶华姑娘,你……你怎么也在这儿?”杜秋寒冷不防吃惊而有些口吃的道。
“我……,是小姐约我初更时分到花园中来,与她一起观赏月色……”
瑶华一眼瞧见在月光中翘首独立的杜秋寒,也着实的吓了一跳,美目四下顾盼,哪有于飞虹的影子?
瑶华不由得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眼珠子溜了好几圈,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于飞虹想制造她和杜秋寒单独相处的机会,而设了此计,诓她到花园来,与杜秋寒不期而遇。
想到这儿,瑶华心里一暖,不由得感到有些躁热难安起来,她慌忙的朝杜秋寒敛衽为礼道:“杜公子,我还有事还没做好,不打扰公子清静了。”
说着,莲步轻移,就要转身离开。
“瑶华姑娘请留步!”背后及时的传来杜秋寒的阻止声音。
瑶华闻声止步,她的心跳加快了,脸颊上也有些微红烫,她压抑住内心中兴奋的猜疑,转过身来,以尽量平静的口吻道:“杜公子,有事吗?”
杜秋赛走近瑶华几步,微笑的朝瑶华拱手道:“多谢姑娘的冰媒,在下藉此机会谢过了。”
瑶华闻言,脸上的兴奋期望神情顿时一扫而光,娇容惨淡。
“原来他留住我,只为了谢我促成了他和小姐的婚事!……”
心念电转,瑶华嘴角浮起一丝落寞的浅笑,后退了一步,强忍忧伤的道:“杜公子不必拘礼,你和小姐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杜秋寒一直注视着瑶华,也感受到她的神情有点不对,这种神情,与那天她为于飞虹促婚有点类似。
凝思中,瑶华避开杜秋寒的目光,垂睫道:“杜公子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姑娘,别急……”杜秋寒突然急忙摆手道:“我常听飞虹赞美你是女中诸葛,不但温柔、善良、忠贞、孝顺,而且聪明、勇敢,经过杜某这一个多月来的观察,证实飞虹的话一点也没错。”
“观察?莫非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心思并不完全摆在小姐一人的身上,也会注意、关心到我谭瑶华?”瑶华有些受宠若惊的自忖着,内心不禁转忧为喜。
又听杜秋寒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秋寒还望瑶华姑娘能继续在旁协助飞虹,我等共同渡过难关,秋寒日后定当好好报答站娘。”
这段话犹如一枝冷箭,直直穿透瑶华才暖的心窝。
报答?多么生疏、客气,而淡漠、见外的字眼!
瑶华的心,一下子被撕碎成片片。
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瑶华匆忙而涩声的道:“杜公子,言重了,瑶华失陪!”
说着,她步履匆促而踉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不知道那里说错话而怔在原地的杜秋寒。
“砰!”的一声,房门猛然开了又关,瑶华将自己重重的摔倒在床上,伏被无声的啜泣起来,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昏厥过去一般。
自从杜秋寒和于飞虹重聚后,瑶华夜里常常睡不安稳或是双眼瞪着帏帐,想着心事,直到天明。
最近几天,午夜梦回,更是泪沾绣枕绵被,辗转反侧。
杜秋寒和于飞虹异地重逢,瑶华当然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每当暗恋杜秋寒已久的瑶华,看见他们二人两情缱绻,含情脉脉的模样,她原本沉稳和体贴的心,突然翻腾起来,不再平静无波。
于飞虹是瑶华所敬佩和仰慕的主子,瑶华根本不想去嫉妒于飞虹,或与她争风吃醋,或真是有如此僭越的想法,瑶华又岂是于飞虹的对手?况且于飞虹本性纯洁善良,犹如神仙图画中人,我见犹怜。常令瑶华自惭形秽,兴起学习与仿效的心意。
为此,瑶华常常自责,她不该爱上杜秋寒的,因为杜秋寒爱于飞虹,她不该介入这对有情人中间,她该忘了他。
偏偏每当她看到斯文、俊秀、内敛、成熟的杜秋寒时,她就忘了好几次在心中警告自己的话,深深的被他吸引住,深深的陷入了感情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圆熟而沉稳的瑶华,懂得在人前压抑内心爆发的感情,而私底下、闺房中,她只是个和父、妹相隔千里的孤女。
感情寄托无处,无话不谈的若华又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她,她心中的话无处尽情倾诉,心中的苦、闷、烦、怨越积越多,越压越厚,在大家面前,又得表现出一副兰心蕙质,运筹帷幄的女中丈夫气慨,甚至想出了促婚的办法,真是难为她了。
接着这十几天来,瑶华瘦得厉害,原本一张圆润的粉脸,变得只有一个巴掌大,而且气色很不好看,精神也差多了。
于飞虹自然也有所察觉,她不敢确定瑶华是否在病相思,只好关心的垂询。
瑶华只推说不小心得了风寒,调养几天就好,并不承认有心病。
于飞虹半信半疑,立刻重金请来杭州名医,嘱咐用最贵重的药材,为瑶华治病,???补身子。
她自己更是一日五次,亲端汤药,一口一口的喂食。
此等关怀、此种恩情,瑶华自是感动不已,更不敢将心中的苦说出,烦扰于飞虹了。
瑶华知道,这段期间,是关于于飞虹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
她和若华在出翠园红楼前,曾答应老主人于天风要好好照顾保护小姐的,现在自己反而要小姐来侍候,岂不是自毀誓言,有亏职守!
如今若华已离开小姐身边,小姐这时更需要她双倍的协助,自己岂能如此的颓唐消沉,伤小姐的心呢?
想到这儿,瑶华顿觉汗颜、不安起来,她告诉自己,要勉强打起精神来,帮助小姐渡过难关才对呀!
第二天,瑶华离开病床,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内厅,与于飞虹、杜秋寒共商议筹备婚礼的事。
金百轮像一阵疾去的风,从深宅大院消失了,但是于飞虹等人仍感觉,他仍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是他已和神秘幕后人一样,隐避在暗处不出现而已。
刘星和茶花仍旧在厅外巡回防守着以便一有情况至少让于飞虹等人有较充裕的时间准备应敌。
日子在紧张、平静、忙碌中,一天天的过去,明天就是杜秋寒和于飞虹的好日子。
这一晚,于飞虹、杜秋寒、瑶华、刘星、茶花五人通宵未睡,每个人各有职分,忙碌不已。
他们当然忙着张罗筹备婚礼中所需物品,更忙的是,抽出余暇,苦练不归谷中剑法,以制敌机先。
远处传来几声鸡啼,天已破晓,重要的一天终于到来。
天井中,杜秋寒在于飞虹耳旁说了一句话,于飞虹立刻颔首。
杜秋寒突然双手一拍,只见六条人影从四周幌了出来,一字排开,恭立于杜秋寒的面前。
瑶华几乎被这六个人的长相吓住了,只见这六人皆是一头棕色的头发,体格壮硕,骨肉虬结,孔武有力,约有七八尺高,手上各拿着弓箭和长矛。
赤膊着上半身,胸膛上蓄有一撮金毛,下着一条灯笼裤形状的裤子,和中土人氏的保守穿着打扮,自有天渊之别。
他们听不懂汉语,却遵照波斯王的指示,听命于杜秋寒,保护他,不使他受到任何人的伤害,而且不能有半点异心,否则一律处死。
当然,这番话也是他们临行前,多蕾丝千拜托,万嘱咐的。
瑶华知道,这六个人就是于飞虹向她透露的,波斯六大武士。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怪吼:“果然是勾结外人,居心叵测!”
于飞虹等人闻声既惊且怒,正待拔剑护身,二十几条人影已将他们十一人团团包围在中间。
那六位武士见状,知道这些人来意不善,要对杜秋寒不利,立刻取箭拉弓。
“住手!”杜秋寒一边大叫,一边对六位武土做了个夸张的制止的手势。
那六名武士一脸不解,却不敢违抗,立刻放下弓箭。
“哼!小子,你还算识时务!”为首的那人语含讽刺的道。
“你们是丐帮中人?”于飞虹从这些人的打扮穿着,和所持的武器——打狗棒,了然于胸,蹙眉问道。
“金钗令主,好眼力!我就是丐帮长老钱有志!”发话计的那人又哼声道。
“钱长老,你刚才的话,似乎对我等有误会?”杜秋寒小心的道。
“误会?哼!——”钱有志用力一拄打狗棒,话还没有说出口,脸色就已经涨成紫红。
“钱长老,蔚临此地,不知有何指教?”于飞虹突感事有蹊跷,不安的追问。
“钱某是向二位道贺,送礼来的!”钱有志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祝福的笑容。
他面孔凝肃,突朝左首一人摆手命道:“将礼物交由金钗令主!”
“是!”
只见那名弟子双手捧着一个圆圆的红色大布包,走到于飞虹面前。
“姑娘,我替你收下!”茶花突然闪身护挡在于飞虹身前,抢先接过了布包。
“请验收!”钱有志冷声道。
茶花立刻解开布包,一股血腥味立刻冲鼻而上,布包内原来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于飞虹等人见状,内心及表面上的惊怒自是不在话下。
茶花低喝一声,手中布包冲空一丈有许,一名弟子一个飞纵,半空中稳稳接住布包,再一个滚翻,稳稳落地。
看来双方是较量上了,众位丐帮弟子不约而同的逼进了一步。
“钱长老,今日是我们家小姐和杜公子的大喜之日,我等与你丐帮,并无半点仇隙,你存挑衅之心找上门来,还送了个如此大的‘厚礼’,是何道理?丐帮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竟然如此的蛮横无礼,不怕辱没了丐帮的盛名吗?”瑶华气得柳眉倒竖,戟指骂道。
只见钱有志灰头土脸的怔了一会儿,方才回神过来似的沉声道:“小丫头别嘴硬,待会儿老夫会叫你心服口服!”
“钱长老,飞虹洗耳恭听,你请说吧!”于飞虹朝瑶华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将怒气压抑下来,然后朝钱有志正色的道。
“好,金钗令主,你看,这是什么?”钱有志手一扬,突然由怀中掏出一支金钗来。
于飞虹内心一震,秀眉深锁,脑子里忙碌的转动着,她渐渐明白了,有一项阴谋正席卷向她。
“昨晚敝帮中的两位弟子,被人杀死在距此不远的一处荒野,人头齐落,尸首旁边留有一支金钗,式样与于姑娘头上的金钗一模一样,分明是于姑娘所有……”
杜秋寒截断道:“钱长老一口咬定贵帮的两位弟子,是飞虹所杀死的?”
“哼,就算不是于姑娘亲自下手,也和于姑娘一帮人脱不了干系!”
于飞虹叹了口气,和缓的道:“钱长老,请你仔细想想,这两个人如果真是飞虹所杀,飞虹真会笨到这种地步,事后留下一支金钗,落人口实,予人把柄?”
“这……”钱长老凝思了一会儿,不可否认,于飞虹话站得稳阵脚,他心中火气顿时浇熄了一大半。
瑶华乘机道:“金钗式样可以仿造得维妙维肖,这件事分明有人恶意栽赃,破坏我们家姑娘的名声,钱长老,你千万不能中了他人的奸计。”
钱有志双眉紧锁,沉吟着不语,一双锐利的鹰眼却紧紧盯着于飞虹,似乎想从于飞虹的脸上神情,看出她是否在说谎。
杜秋寒朝钱有志拱拱手道:“在下可为于姑娘作证,昨晚我们五人一直待在这里,准备张罗婚事,根本没有离开一步,请钱长老三思。”
“我也可以为姑娘做证!”刘星拍着胸脯,大声道。
“哼,你们两个一个是于飞虹未来的丈夫,一个是她的手下,都是自己人,谁知道你们不是互相包庇坦护,做伪证!”几位丐帮弟子不服气的哗声道。
瑶华粉面含怒,叱道:“昨晚你们之中有谁亲眼看见,这两个人是死在我们家小姐的手下?”
丐帮弟子们面面相觑,“没有”回答声此起彼落。
瑶华冷冷一笑,道:“既然没人在场亲眼目睹,难道就只凭这支金钗,就可咬定我家姑娘的罪名!”
瑶华此话一出,丐帮诸人皆静默下来,没有反驳。
沉吟了一会,钱有志才开口道:“本长老并不认为这位姑娘的话无理,可是物证俱在,独缺人证,于姑娘仍不能洗脱罪嫌。”
于飞虹见钱有志的态度仍然强硬,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钱长老,我等费尽唇舌解释,仍然不能使贵帮信服,但不知钱长老想如何解决?”
钱有志突然口气软化的道:“如果你能确定的告诉我,栽赃的人是谁,我立刻率弟子离开这儿,找那人算账,从此与姑娘无瓜葛;但是姑娘如果无法告知我他们是谁,本长老只好将这笔账算在姑娘的头上,向姑娘找回公道了。”
“哼,我如果知道他是谁,早就先你一步找他算账了!”于飞虹面有难色的冷哼道。
钱有志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喝问道:“你是说你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
“是的,他很神秘,他一直在暗中监视我,扯我后腿,甚至伤害接近我的好朋友,使我防不胜防……”
钱有志突地一挥手,截断于飞虹接下去的话,低吼道:于姑娘,我不想插手管你的闲事。今天这件事,姑娘一定要还我个公道!”
杜秋寒见于飞虹被钱有志逼得喘不过气来,心中感到万分的心疼不忍,他快速的轻拍一下于飞虹纤肩,表示全力的支持她。
于飞虹了解杜秋寒体贴的心意,掉脸抛给他一个会意而苦涩的微笑。
“钱长老,”杜秋寒潇洒的一抱拳道:“你心中明知于姑娘不是真正的凶嫌,却一再的逼她,这岂是一帮长老磊落的作为?”
“废话少说!”钱有志老羞成怒,脸红脖子粗的叱骂道。
“钱长老,你莫非想动武?”瑶华面罩寒霜的道。
钱有志冷冷一笑,道:“钱某想见识见识金钗令主的武功。于姑娘,能让本长老一饱眼福吗?”
他话虽说得客气,两双鹰眼却暴射出冷冷寒光,杀机陡现。
“好,钱长老,我家姑娘还有要事待办,我来陪你玩上几招,免得误了正事!”瑶华似是忍不住心中的气,冲口不客气的道。
“臭丫头,好大的口气!”
钱有志一旦动了火气,风度修养全抛到九霄云外,打狗棒乍吞疾吐,一时间棒影飞舞,却是乱中有序,分朝于飞虹上、中、下盘横扫过来,快捷如电惊雷。
“瑶华,小心了!”杜秋寒急声警告叫道。
只见那瑶华一脸轻松的微笑,等棍影快要沾身时,突然飞身腾空,钱有志的棍子只扫起了一阵呼呼旋风,却落了个空。
瑶华她头下脚上,俯冲而下,短宝剑乘棍子点空,钱有志来不及撤棍换招的当儿,迳向木棍尾梢横劈过来。
只听得“铿”的一声,钱有志还来不及惊叫,一片薄如蝉翼的木屑,已自棍梢飞飘了下来。
钱有志顿觉持棍右手虎口麻痛,若非暗吸了口真气,木棍早已脱手,丢脸丢到家了。
钱有志倒抽口冷气,面如死灰,一脸丧气样。
丐帮弟子个个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一帮长老,还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便败在一个出道不久的小婢女手上。
“钱长老,如何?”瑶华的短宝剑入鞘,撇嘴问道。
钱有志简直不敢看于飞虹一眼。
“钱长老,就凭你,还想诬蔑我们家小姐!”瑶华冷声嘲讽道。
“钱长老,贵帮也是受害者,我不想为难你,你请吧!”于飞虹逐客令道。
钱有志一张老脸正拉不下来时,突然“咻”的一声,从半空中飞落一名丐帮弟子,十万火急的朝钱有志禀报道:“启禀长老,总坛失火了,据查有人纵火,请长老回总坛处理善后!”
看这名弟子慌张的神色,不像在说谎,于飞虹不由得和杜秋寒对望了一眼,心想丐帮总坛的这场火,时间上来的未免太巧了些。
钱有志的老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腼腆的朝于飞虹道:“在下告辞了,他日候教!”
说着,朝众弟子一摆手,霎时间“咻!咻!”声此起彼落,二十几位丐帮弟子全部撤离。
“哼,虽然丐帮目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钱有志可逮着了一个下台阶的机会!”杜秋寒道。
瑶华的愁眉深锁,半晌才道:“没想到他们会用借刀杀人的手法来对付我们,真是太可怕了!”
“虽然他们够狠,但是我们总算有惊无险的化解了!”于飞虹松了口气的道。
瑶华道:“小姐,看来他们已用强将懒龙、怒狮、闪电豹,逼上穷途末路的伎俩来对付你。”
于飞虹冷冷一笑,道:“可借我于飞虹并不是懒龙、怒狮、闪电豹,他的方法未必能奏效!”
于飞虹说着,美目中闪现着自信与聪慧的神采。
看着于飞虹此等气定神闲的神态,杜秋寒和瑶华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九。
其实,于飞虹何尝不害怕,不担忧,不正视敌人刻意展示在她而前的强大实力?
为了稳定军心,于飞虹彻底发挥了她的大慧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