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主应该是很清楚,只是他不肯说!”程小蝶道:“我也一直希望很快去见皇上,求证一下,但我又很怕见他!”
“去见他吧!”杜望月道:“韩贵妃这一命案,似乎是已把他牵入其中了,皇上是最重要的一位嫌犯!”
“如果,一个人以他莫可抗拒的权威,”程小蝶一面举步前行,一面说道:“要求你把一切给他,怎么办?难道我真要留在宫中,做一位妃子吗?”
“万万不可!”杜望月急道:“那会消磨去你的雄心壮志。”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说得对!既然逃不过,只好见他了。如果他是皇上,我的易容术已被揭穿,如若他不是皇上,我要找出真象。
怎会有两个极相像的人?他是掌握一国之权的君王,怎可容忍别人冒充?这件案子,比起韩贵妃的命案,似是更为重要,非破不可!”
谈话之间,已然行出客室。
只见四个中年道士,一排挡在走道之间。
通过这条走道,就是白云观的广大庭院,那里是一处可以大展身手的战场。但四个拦路的道士,似没有存心一战,堵在一条过道,目的好像只在救人。
但如在这里动上手,地区狭窄,身手施展不开,近身相搏,除了武功修为之外,还要反应快速,那就充满着更多的凶险了。
现在的情况是,岑啸虎当先开道,于承志左手紧扣白云观主的一腕脉穴,右手却执着百练精铜打造的雁翎刀,走在岑啸虎的后面。
吴铁峰左手提着文昌笔,右手握着一枚金镖。
程小蝶也亮出了兵刃,竟是那一把得自黄国龙的蛇头剑。
杜望月望了四个道人一眼,道:“金、银、铜、铁四护法!”
程小蝶也看出来了,四个道人中,就有一人是那个扫雪的人,似已被抓入东厂,竟然能由厂卫总部逃了出来。
“望月,你虽然不算是正式全真教的门下,未削发出家,可也学了全真教的武功。”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道人说:“你忍心看观主被人押走吗?”
“金师兄,我是刑部中的一名捕快。”杜望月道:“观主师兄,涉案甚大,总捕头要带他入刑部,兄弟又怎能阻止。不过,观主师兄的苦衷,我已隐隐猜到一些,我只能保证不让他皮肉受苦,等案情大白之后,自会恭送他离开刑部。”
“不行!”金铃子道:“我们四大护法,既然在白云观中,就不能眼看着观主被人带走!”
“这么说来,四位道爷是准备凭武功夺取嫌犯了?”岑啸虎一扬双斧。摆明了不放人的决心。
程小蝶道:“白云观主现在只是重要的证人身份,如若四位道长以武功劫持,双方闹出人命,白云观主就不只是证人了,四位道长要三思而行啊!”
“若任意让你们带走观主,金、银、铜、铁四大护法,还有何颜立足江湖?”金铃子道:“杜师弟,你真要坐视不管,任令悲剧上演吗?”
“你们拦不住的!”杜望月道:“总捕头手中的蛇头剑,内藏毒针,见血封喉。这样一个地形之下,又正适合它发挥威力,四位师兄,请看在小弟份上,暂忍一时之气,我保证观主的安全无虑。”
金铃子回顾了身后银、铜、铁,三位师弟一眼,道:“程总捕头,手握天下至毒的兵刃,一旦动手,只怕要闹出人命!三位师弟,如果相信杜师弟的保证,可否暂让他们带走观主呢?”
“望月说得有理!”白云观主道:“我已经想过了,这件事的本身,也许不足以闹出大祸,但任其发展下去,就事关重大了,倒不如泄尽涧水见石出,彻底地查个清楚也好。”
金、银、铜、铁四大护法,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在程小蝶的身上,道:“观主不是凶手,但他受到一种束缚,无法畅所欲言,致引起这一场大误会来,却又无法解释,程总捕头,处理此案时,还望谨慎一些,全真教不愿惹事,但也不怕事。观主师兄受了委屈,这笔帐,就记在你程姑娘的头上了。”
“白云观主没有犯法,刑部不会亏侍他。”程小蝶道:“如果他涉入案件,我也会秉公侦办,全真教有多大势力,如何向我报复,那就非小妹所计较了。”
四大护法放弃了拦劫。
白云观主被带入刑部。
程小蝶道:“请观主入刑部的宾馆!”
“既然到了刑部,最好是关入刑部大牢。”白云观主道:“让贫道住入宾馆,那就意义全失了。”
“对!总捕头要表现执法之严,就应该把他送入大牢中。”杜望月道:“而且,也应该立刻进入宫中晋见皇上。”
程小蝶略一沉吟,道:“你跟我去!”
杜望月道:“杜某遵命!不过,最好能让于兄同行,把小文、小雅也带去,说不定还有些麻烦事件?”
程小蝶点点头,留下了岑啸虎、吴铁峰守护人犯。
事实上——
刑部早已戒备森严,二百多位捕快,加上中州、长安两处赶到的十余高手,弓上弦,刀出鞘,使刑部如临大敌,刁斗森严。
白云观主坚持要住人牢房中,忙坏了副总捕头郭宝元,要人准备好茶和美食供应,还得进入牢房中和老道士聊天。
观主的口风紧,郭宝元问不出一点头绪,其实,老道长如肯畅言胸中的隐秘,又何用坐入大牢中。
程小蝶进宫去求见皇上,姑娘拚上了,决心把事情弄个清楚,完全是本来面目。
小雅跟着小姐走,小文却带着杜望月、于承志,进入了梧桐宫。
皇帝召见程小蝶,是在内宫之中,杜望月、于承志也不能进去。
是一座小巧庭院,皇上坐在一张锦墩上,身后,站着汪公公和两个小太监,两个小太监虽然唇红齿白,生得很俊俏,但双目中神光充盈,似是那种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小雅被挡在客房外面,但小姑娘很潇洒,欣赏着庭院的花树、盆栽,一付悠哉悠哉的神态,似是对任何事,她都已充满着自信。
监视小雅的,也是一个小太监。小雅仔细地观察之下,发觉他神华内蕴,气息悠长,是个高手。
这种人,怎会让人去做太监,小雅心中暗琢磨,可能是东厂的小番子混入宫庭,自然是汪公公辖下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是保护皇上,还是在监视皇上!
小雅心中一动,立刻准备斗斗他。姑娘早有过偷情的经验,展颜一笑,道:“小哥儿,宫中好啊!”
“宫中有什么好!规矩太多,一天到晚站,站得人两腿发酸。”
“宫中美女如云,你这么俏的长像,只怕她们不会放过你呀!”小雅一面说,一面吃吃地笑,行近了太监身旁,忽然叹口气,接道:“只可惜呀!你已经被人阉了,没法子兴风作浪,只能尝尝胭脂花粉的滋味了。”
小太监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啊?”
小雅心中已有了七分谱,这小子果然是冒充的太监,口中却低声笑道:“小哥儿,你真的还能人道啊?”伸出一只小手,握在了小太监右手上。
他的手上直出汗,呼吸也有点急促起来。
血气方刚啊!哪里经得小雅的如此挑逗。有些克制不住了。
姑娘低头看,呀!果然有东西挺起来了,这就有了九成把握,小太监不是太监。
既然是放下了身份挑逗他,干脆,顺便摸清楚他的底子。
心中盘算,整个人就靠了上去,一对丰乳贴上了小太监的前胸,柳腰轻轻扭动两下,小太监哪里还罩得住,三不管地抱紧了小雅姑娘,道:“你让我受不了啊!”嘴向小雅的樱口上面亲,全身也向小雅姑娘的身上挤。
小雅感觉到了,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确定十足不是太监了。
来吧!让你小子过过干瘾吧!见识一下姑娘我挑情的手段。口中发出了呀呀叫,柳腰却在小太监的怀中扭。
只不过扭动了十几下吧!小太监整个人完全变了,双目圆睁,全身挺得像根铁竿子,好像是忽然发了病,脸儿一片红,全身都在膨胀,口中也唔呀唔呀地叫。
忽然间,小太监像是被人抽筋似的,裤子湿了一大片,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你是刑部总捕头的跟班?”
“对呀!”小雅道:“如假包换。”
“唉!你这么又浪又骚,不知道你们总捕头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小雅心中暗暗骂:我还没问你,你倒先下手了。好啊!咱们再来斗斗心机吧!
“那要看对什么人了。”小雅道:“我比较喜欢像你这样的俏小子,我们姑娘嘛!就大大地不同了。”
“难道她喜欢老头子?”
“不是老头子,是要有相当身份的人。打个比喻说,像是皇上……”
“皇上有什么好,还不是一个糟老头子!”小太监随口而出。
是来监视皇上的,小雅心中做了结论,皇上的处境危险呐!这消息应该早一点告诉小姐。
目光一瞥,忽然发现了一个人影,急急推开小太监。
也该推开他了,小雅姑娘的目的已达。
小太监回头看,乖乖,一丈外的厅门口,站着一个老太监,还有两个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站。
是汪公公,一脸冷肃。
小太监打个哆嗦,原地跪了下去,道:“公公,我……”
“你很好啊!”汪公公的声音很和气,回顾了身后站的两个小太监一眼,道:“小八子有点不舒服,你们扶他下去休息!”
两个小太监应声行过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八子。
小雅发觉了那是很有力量的手,小八子几处要穴,都已被扣上。
小八子目光一掠小雅,道:“你害死我了!不过,我还是会想念你的。”
小雅暗暗吁一口气,忖道:看样子,他真的会被处死了!
汪公公的目光转注到小雅的身上,道:“这位姑娘,你是程总捕头的丫环了?”
你还不是侍候人的太监,和我有什么区别,心中忖思,口中却说道:“公公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早见过面了。”
声音又娇又嗲!
“咳咳!你这股娇劲,也匆怪小八子忍受不了啊!”汪公公道:“你们的小主人,在房里引诱皇上,你却在这里引诱太监。程砚堂身为刑部尚书,家教可真是不像话呀!”
小雅真胆大,汪公公权倾朝堂,小姑娘一点也不怕,小雅道:“姑娘家嘛!谁没有三分娇媚!这和家教无关。再说,我是一个丫头,程大人哪有时间教我……”
汪公公冷冷说道:“丫头片子,你可知道,你送了小八子一条命?”
“皇宫内院,除了皇上之外,谁敢杀人啊!”小雅道:“我不懂,小八子为什么不大声喊冤?”
“我就能下令杀人,小丫头!你可要试一试?”汪公公双眉耸动,浮现出一脸杀机。
“最好不要!”小雅道:“我不会束手待毙,真要动起手来,你公公可没有面子。惊动了皇上,那也就更不好玩了!”
“反了,反了!你敢顶撞我,来人哪!”汪公公大??呼叫,似是也未把皇上放在眼中。
四个劲装人跑了过来,再加上二个押走小八子的太监也奔了回来,六个人一看汪公公的手势,向小雅围了过来。
真是要动手了,四个穿着劲装的大汉,还亮出了家伙,是四把锋利的短刀。
一看就认得,是厂卫们用的那袖藏利刃。
小雅也没带剑,但却带了两把匕首,一下子也亮了出来。
“胆大呀!身怀利刃,进入禁宫,只此一罪就该凌迟,给我杀!”
四个大汉,四把刀攻向小雅。
第十回 安国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