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和小雅先欠身向程小蝶作礼。
然后再转身奔到田长青身侧,双双跪了下去,道:“田公子救命之恩,一直铭感于心,不知该如何报答……”
“变得俗气了。”田长青一手一个挽起了小文和小雅,接道:“我只是帮你们推下穴道,顺水顺手的小人情,可不是救命大恩。”
“就是那一推呀,把我和小文推上了武林高手之林。”小雅倒入田长青的怀中,道:“公子,苗兰、花芳两位姐姐来了没有?”
田长青风流成性,名满江湖,小文、小雅感激他疗救伤元,心中恩情深重,连程姑娘也不避了。
“小蝶说,你们的武功大进了。”田长青左、右打量了二女一阵,接道:“看来是果然不错,吴前辈教导有方,两位也是练武的天才,小蝶的运气,才得遇上两位这样的辅佐。”
风情万种的田长青,忽然变得正经了,不但婉拒了程小蝶献身情意,推翻约言,对小文、小雅两个丫头,也变得十分尊重。
他扶正了小文、小雅身子,道:“说一说,你们今天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天亮之前要离开,时间不是太多。”
小文、小雅两对大眼睛团团乱转,屋左屋右,四下看了看。
程小蝶嗤地一笑,道:“不要看了,花芳、苗兰都没有来,只不过田大哥变了,风流大侠变成了庄重君子。”
“是婢子无福消受四大哥的侠骨柔情。”小雅道:“但也替花芳、苗兰两位姐姐庆幸,她们情爱坚贞,数年如一日,深入中原,千里寻夫,终使田公子弃绝了一路红花繁似锦的风流生活。”
小文掩着小嘴笑,心中却暗暗忖道:花芳、苗兰两个小苗女,美是美呀,只是一身毒物,田公子和她们并枕而卧,同榻而眠,不知道有没有担心过,被毒物咬上一口,能睡得很安心吗?
“天下的杀手,都进了北京城。”程小蝶神情严肃地说:“如非田二哥易容混入了杀手群中妙语解危,今夜恐怕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真有那样严重吗?”小雅技艺大进,心中有点不太服气。
“小雅,是真的,十分的严重。”程小蝶简明地说了经过,道:“就算田大哥带来了苗兰、花芳,也不能和人硬拼,所以,我已决定再招集中东、南,西、北四大捕头入京,分头侦察敌情,再集中全力对敌。”
小文、小难也听出来非比寻常,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追踪素喜。”小文道:“鬼丫头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已经和五狼人搭上了线,但五狼人却化整为零失踪了,我和小雅都觉得非常奇怪。
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明白了,他们要隐入暗处,准备出手了,只是无法侦知,他们先要对付什么人?”
“看样子用不着你们太用心机布饵,杀手对决,似乎是已经开始行动了。”田长青微微一笑,又道:“小蝶你只要居中推动就行了,不过,大意不得,集中天下第一流杀手的行动,可是未曾有过的事,那些人冷酷、机警,稍漏风声,他们就会突然醒悟,转过刀子对付刑部,那就非常可怕了,包括我在内,也应付不了。”
“我明白事情的可怖、严重,所以,我要放任要他们自相残杀。”程小蝶接着道:“现在,我们只能推断出,杀手分成两帮,一帮可能重金礼聘了江湖高手,组成了杀手群;一帮可能是处心积虑,培养出的杀手新秀,这非要十年、八年的工夫才行,看似偶然,因一件案子引起,实在是精密策划多年了。”
“小蝶,你的论事分析,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了。”田长青道:“能不能推想出这两帮杀手的幕后人物是谁?”
“上林画苑,充满着神秘。”程小蝶沉吟了一阵,缓缓道:“难道会和九万爷扯上关系吗?”
“素喜和上林画苑无关,那就肯定她是另一帮的人了。”小雅淡然道:“小婢怀疑她和……”
“素喜是培出来的杀手新秀。”程小蝶道:“这一点应该不错,能找出她的出身来历,整个事件,就可以理出一个轮廓了。”
“姑娘,小婢只是怀疑,可是全无把握。”小雅道:“我只是匆匆一眼,看得不很清楚,想要小文看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那份快速,惊人极了。”
“你是说,那人发觉了我们。”
小文双目转注在小雅的脸上,接道:“我们隐蔽得那么好,行动得那么小心,还是被人发觉啦?”
“我相信,他没有发觉我们,如若发觉了,反应定然更为激烈。”小雅道:“那只是他一种感觉,好象有人在监视他,我不知道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种感觉。”
田长青点点头,道:“不错,内功精进到某一种境界时,能听到十丈外树叶落地的声音,能够意行四外,感受到一些异微,不是发觉,是感觉。”
“所以,他很快地隐失了。”
小雅接着道:“我不能肯定,他是走了,还是隐藏了起来,我拉住小文,躲了很久,才悄然离开那里。”
“要不是藏了那么久,也骗不过素喜那个丫头。”小文道:“她也在一边藏着,等了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
“慢来,慢来。”程小蝶打断了小文的话,接道:“小雅先说,那个人是谁呀?”
“小姐呀!我可已早说过没有看得很清楚,你听了只能参考,当不得真,他好象是万宝斋的大掌柜,万复古。”
程小蝶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就有点接上头了,素喜是万宝斋的人,新进杀手,也是他们训练的,再找出什么人,能以惊人的大手笔聘请杀手,要说得详细一些。”
“是,素喜和一个青衫男人,擦身而过,似是接一包东西。”小文道:“我全神贯注在素喜身上,忽略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万复古,象鬼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小雅道:“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走的,还是一头钻入地下了。”
“素喜躲入了一株大树后面,耐心地等候了很久,大概是确定了附近无人,才现身出来。”小文又道:“小雅拉了我一把,我还认为是要耐心一些,事实上素喜一直没有脱离我的监视,她隐在树后,不停向四面探看,却忽略了树上。我和小雅分在两个方位上,所以,我没有看见万复古,只见到一个男人背影,但素喜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了我的眼中。
我看到她拿十张银票交给了青狼,五狼人虽只有青狼出面,但他们全来了,四个人埋伏在附近,如果素喜欺骗了他们,真的可能立刻翻脸,联手杀人。”
程小蝶道:“听到他们说要杀什么人没有?”
“没有。”小文道:“婢子能够确定的是,他们是立刻行动,五狼人拿到银票后,就四散逸走,现在,应该已经发生了凶杀事件,只是素喜和青狼交谈的声音很低,听不到说些什么?”
“这就变化多端了。”程小蝶道:“我们的推想中,五狼人是上林画苑雇请的杀手,素喜把他们挖过来,要他们杀的什么人呢?”
“应该不会是上林画苑中人。”小雅道:“五狼人再没江湖道义,也不致如此快速地反口回噬请他们主人。”
“会不会是镖局中人。”小文道:“我听素喜发过一句牢骚说:“保镖作生意,不务本业,非得受些教训不可。”
“大通镖局。”程小蝶道:“谭文远总镖头和手下四大镖师帮了我们不少忙,这件事我们不能坐视!走,快去看看。”
“看看也好,不过,我有一点不同的看法。”田长青道:“镖局手常驻在北京城中,要杀镖头、镖师,也用不着这么个急法。”
程小蝶已经站起的身子,重又坐了下来,道:“对,如果攻击大通镖局,现在,也该有消息传过来了。”
“所以,我觉得五狼人急如律令的狙杀,是行客,不是坐客。”
田长青沉吟了一阵,又道:“江北四老走在一起,杀他们要等他们分房入睡,才易下手,铁面神丐关杰的可能最大,但他江湖阅历丰富,警觉性高,武功又好,也不是容易下手的人,他们也只在今天中午现身。”
田长青的目光,突然凝注在程小蝶的脸上,接着又道:“那时候素喜和五狼人,还不知道关杰和江北四老已入京城,小蝶,会不会是要杀你呢?”
“我!”程小蝶呆了一呆,道:“不会吧,再说杀我也不用这么急呀!”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小文道:“你是主查言侍郎的头头,你被杀了,就不会有人追查这件案子,这一点,素喜很清楚。”
杯弓蛇影,小文一番话,小雅也紧张起来了,道:“小文说得对,素喜这个丫头,很了解小文的武功,向上一推想,小姐当然会比丫头强,就别说你早已名动朝野了。
东厂已散,刑部如旭日初升。上上下下,全仗你一个人,素喜坐在牢中,看出了这些苗头,姑娘,就不会放过你了,干脆,咱们先下手,诱杀五狼人。”
“对,先下手为强,五狼人未必能杀了姑娘。”小文道:“但他们阴魂不散的缠着你,可也是讨厌得很,我和小雅看法一样,先杀五狼人。
程小蝶淡淡一笑,道:“田大哥的看法呢?”
“五狼人很可能是狙杀你。”田长青笑道:“但我不同意小文、小雅的作法……”
“为什么呢?田公子。”小雅道:“五狼人是杀手,他们已收了素喜的银子,追杀目标,不死不休,除了杀了他们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让他们停下手来。”
“你们也可以诱他们到任何地方去。”田长青道:“使他们身不由己。”
“还是很危险哪?田公子!”小文接着道:“五个人日夜不息地追踪姑娘,杀杀杀,他们可以轮流着监视休息,姑娘一个人,不眠不休,如何撑得住啊!”
“傻丫头啊!田大哥说的很清楚了。”程小蝶接着道:“他的意思,包括你们两位在内,小文、小雅穿上同样的衣服,不就变成三个程小蝶了。”
小雅嗤地一笑,道:“说的是啊,田公子转弯抹角,把我和小文都听糊涂了。”
“两位姑娘一向是聪明的啊。”程小蝶笑道:“怎会一见田大哥就变糊涂了。”
“姑娘不用拿话挤我们,田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向温柔内向的小文,一旦反击撂出话来,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看着田长青道:“没有田公子那回春一指,也没有今天的小文、小雅,只要姑娘同意,田公子不嫌弃我们是残花败柳,我和小雅都会陪田公子上床,露水姻缘,缘尽则散,田公子离开京城,就事如春梦了无痕,我们不会去南荒,也不会告诉苗兰、花芳……”
田长青道:“最难消受美人恩,田大哥心领了,我看两位和小蝶一样,都是田大哥的好妹子……”
“可真是六月天气变得快呀?风流倜傥、拈花惹草的田公子,一年多不见,变??柳下惠了。”小雅笑道:“大有坐怀不乱的气势。”
“田大哥总要交几个真正的朋友吧?你们三位都是我诚心正意结交的红粉知己,所以,田大哥及时给你们带了一份礼物。”
田长青缓缓由怀中摸出一把金光耀目,柄上满镶宝石的短刀,逆向程小蝶又道:“这是苗兰送你的礼物,我是借花献佛,我查过了,这把刀名叫‘辟邪’,虽然短了一些,却是切金断玉的上品,也正适合你总捕头的身份。”
“不能收,这是苗兰的镇山之宝,是一族领袖的象征,我怎能收为己用。”程小蝶道:“田大哥,代我谢谢苗兰,小妹心领了。”
“苗兰早知道你会拒绝,所以,她交待我几句话。”田长青道:“我说出来,你再作决定不迟。”
“小蝶洗耳恭听了,不过,我相信很难让我改变心意。”
田长青微微一笑道:“苗兰、花芳求你代她们请道圣渝,指令云南沐王府五年内不对苗族分化、用兵,由她们负责,五年内统一全苗峒主、土司。此后,年年进贡,岁岁朝拜,五年的平安,让她们有一个报效天朝的机会,除了狩猎之外,学习男耕女织,这把刀是酬情报恩。”
“不是酬情,是贿赂,所以,小蝶不能收刀,请道圣渝,要求沐王府五年内不对苗族动兵,是好事,小妹全力办到。”
“好,第二个理由是,剑在匣中易生锈。”田长青道:“土掩明珠不放光,‘辟邪’宝刀,久位南荒,就如草木同朽了,再说,这种短兵刃,只适合于江湖人使用,两军对阵,就要长戟大刀,宝刀虽然利,但却无用武之地。”
“田大哥可以用啊!”程小蝶道:“你身受束缚已解,也算是江湖中人。”
“田大哥要留在南荒,帮苗兰、花芳统合六峒、八族、十二土司,全交给两个小苗女,我也不放心!”
田长青接着道:“何况,苗兰说过,你不要也没关系,算她借给你,你这刑部总捕头,任满退休了,再还给她,这可是合情合理的。”
程小蝶摇摇头,道:“我已经欠了苗兰很多,不能再欠她的了,田大哥代我谢绝她的好意吧!”
“小蝶,就算田大哥求你,这把刀短小易藏,迎风断草,无坚不摧,你此刻身担大任,怎不自珍,你说,要田大哥如何求你,你才肯接受。”
“冲着田大哥这份深情厚爱。”程小蝶流下泪,道:“小妹生受了。”接过宝刀,缓缓跪了下去。
田长青扶起程小蝶,笑道:“还有两个活宝送给你,两个追随我的武士,阿横、阿保,都随我进了京城,他们都已成自由之身,不能跟着我常留南荒,希望你把他们带入刑部,替他们谋个一官半职的前程……”
“包在小妹身上,此时此刻,有这样两位好助手,田大哥,小蝶千恩万谢,也难表心中的感激了。”
“我让他们暗中接应你们,三位小妹舍身诱敌,引使杀手对决。”田长青道:“难免有疏失之处,由阿横、阿保暗中保护,小兄就放心多了,此案了结之后,再引他们正式进入刑部。”
“田大哥,千难万艰的事,只要你一参与就……”
“小蝶,别说感激的话,再说就见外了,你们也该坐息一下,恢复体能,再研商诱敌之法,小兄也该走了。”
田长青说走就走,身子一闪,穿门而出,消失不见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小雅望着田长青消失的夜色,道:“可是有几个浪子能真正回头呢?田公子,你是极少数的真正回头的浪子之一。”
“小雅,你误会田大哥了。”程小蝶道:“他根本就不是浪子,却身负了他绝对不愿担负的责任,他要天下太平,人间充满着幸福、欢乐,但他肩上的任务,却是夺取江山,策谋兵机。他洞澈事机,了然天下大事,就算扶起新皇帝,未必就比旧的好,但一场杀戮,却又难免,诛连所及,恐怕要百万人头落地,他借酒消愁,纵情女色,只是要麻醉自己。”
“姑娘说得对,看田公子今夜的表现,完全换了个人,是真正的君子。”小文道:“浪子回头,不会有这么个快法,只是心结已解,放手去作他喜欢的事,我相信他会帮苗兰、花芳,创出一个新的局面来的,其成就之高,恐不让诸葛武侯专美于前了。”
小雅吁一口气,道:“他已替我们点出了一条明路,也安排了暗中保护的力量,下一步,要我们自己行动了。”
“先准备三套完全相同的衣服。”
程小蝶接着道:“要郭副总捕传出密令,召请四大捕头入京,预定切口,连络暗号,统一协调,个别行动,希望这一次能有丰收,让杀手这一行绝迹江湖,至少也要让他们大受挫折,十年内不能嚣张。现在,我们先行坐息,恢复体能,等夕阳西下时,展开行动,干杀手的,不就最喜欢黑夜行动吗?”
小雅悄然易容,在刑部四周观察了很久,没有发觉五狼人,也没有发觉阿横、阿保他们二人。
她心中暗暗地忖道:他们要行刺总捕头,一定会埋伏在利部附近,我如此仔细地搜觅观察,竟然找不出一点踪迹。
是我们判断错误了,五狼人对付的不是总捕头,还是作杀手的,有一套避人耳目的埋伏方法,外人无法了解。
小文和小雅有着同样的打算,想在程小蝶出现之前,先找出五狼人埋伏的地方,便于应付……
所以,小雅发现了小文,快步迎了上去,道:“不用费心了,找不到的,我已经找了快半个时辰了。”
“奇怪呀,方圆不过数百丈,大小树木六十棵。”小文道:“怎么会找不到呢?”
“会不会藏入了刑部中。”小难道:“咱门在外面找的心烦气躁,他们就藏在里面暗暗地笑?”
“不可能的,郭副总捕头那份细心、谨慎,别说是人了,一只麻雀也藏不住的。”
小文接着道:“午饭之后,三百多新旧捕快,全部动员,配合着狱卒、狱官,各级差役,一室不漏地清理,连宾馆也找的仔细无遗,然后锁的锁、拴的拴,都有监视看管,十二个训练已成的也派上用场,不断在围墙之内巡逻。”
“这方面副总捕头思虑周详,安排的尽善尽美,帮了姑娘不小的忙。”
小雅接着道:“听说几百年来,天下改朝换代了,但刑部却没有这么一个整顿法,刑部中文、武百官近千人,副总捕头却能辨得出来,哪一个官署,增加了一个人,他能立刻知道,连暂时寄押人犯几个,他都知道。”
“所以,刑部之内,藏不住五狼人,很可能我们的研判有错。”小文道:“五狼杀手,要杀的,不是总捕头。”
“但要杀谁呢?早该有消息传过来了。”小雅接着道:“我听郭副总捕头说,府、县捕快和各处线民,都动员了,整个京城中的活动,都在监视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很快地报入刑部。”
“该不是素喜那个鬼丫头耍了我们一招。”小文道:“故作紧张状态,却让五狼潜伏不动,让我们疑神疑鬼。”
“如果肯定我们的行踪没有泄漏,素喜这些做作,又给什么人看呢?”
小雅接着道:“他们一定藏在这里,只不过,我们没有办法发觉,杀手有杀手之路,我们缺少了这方面的经验。”
“那是说,只有让姑娘引诱他们现身了?”小文道:“我们打算为她清除敌人的计划,无法实现了。”
“事实上,也用不着我们这么费心。”小雅接着道:“姑娘的智慧、武功都强过我们很多,我们只是在尽一份心,但阅历不够,摸不清杀手潜隐之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江湖上最难缠的人物,我不懂,一件命案怎么会牵扯到如此众多的杀手出面。”小文道:“如果没有言侍郎之死,江湖上会不会有这场惊天动地的风波呢?”
“我想也会有的。”
小雅移动脚步,走向一片空地中间,已确定两人的交谈,不会让别人听到。
小文四顾了一眼,紧随小雅身后,道:“怎么说呢?”
“言侍郎死于怀壁其罪。”小雅道:“玉中三奇,青苗为最,青苗玉贵重处是玉中之液,它有什么用,我们不知道,但一定宝贵无比,言侍郎就为那块青苗玉死的。”
“素喜好象知道什么人取走了青苗玉。”小文道:“看诸般情形,鬼丫头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我已经跟姑娘说过了。”
“姑娘怎么说呢?”
小文回顾着小雅,道:“很奇怪,姑娘未置可否,只对我笑一笑。”
“那是她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小雅道:“姑娘也无法找新的论点说服你,只好笑一笑了。”
“你的看法呢?”小文道:“我们可是一条线上拴的两个蚂蚱,生死同命,小雅,说出你心里的话。”
“也许是素喜的一时疏忽,让凶手取宝杀人,也可能是人家早有算计,素喜中了人家的圈套。”
小雅接着道:“总之是留了那么一个杀人空隙,素喜如果知道凶手,早去找那人拼命了,充其量,素喜只能猜想,而且,凶嫌在两个以上,所以苦在心中不能说,她可以不对我们招供,但却不敢对主人说谎,也不能回答的模棱两可,就只好带罪立功,用尽各种手段追查了。”
“但她应该明白,从我们身上追查不出什么?”小文道:“我们不可能是取宝杀人的凶手啊!”
“这一点,鬼丫头打的什么算盘,我也弄不清楚。”小雅道:“但她一定有计划,引起一场血流成河的大屠杀,会不会暂时疏解一下主人对她的压力?”
“回去吧!”小文点点头道:“我们既然无法找出杀手,只好让小姐出马了。”
两人刚刚进入刑部大门,程小蝶已快步迎了上来,笑道:“找不出来,是吗?”
小雅呆了一呆,道:“姑娘早知道了?”
“唉!你们太爱护我了,怕我受到伤害。”程小蝶十分感伤地又道:“我知道,没有阻止,不过,我已经要陈同、张重带了十六名捕快,全是用匣弩的高手,五狼人既非江湖好汉,也不是正派人物,不用化太多气力和他们鏖战。
郭副总捕头找来巧手工匠修改了制造匣弩的技术,不但可达三丈以上的射距,而且力道强大,镞头尖利,一匣连发十二支,三五张集中使用,高手也难抗拒,看来刑部的匣弩,行将成为江湖上一霸了。”
“对!我赞成以毒攻毒!”小雅道:“对付江洋大盗,也不用讲仁义道德了。”
小文抬头看看天色,道:“已是近黄昏了,我和小雅去换衣服……”
程小蝶道:“不行,同时出现三个程小蝶,一下子就被人揭穿了把戏,我们要用在诱敌上,只能个别出现,我已着人去秘制衣服了。
现在,你们要以本来的面目陪我,保持相当的距离,给他们下手的机会,你们两个都找不出来,足见他们隐藏得相当深密,只有让他们出手攻我,自暴形藏了。”
“姑娘,太危险呀!”小文道:“回去换衣服,我们对调身份。”
“小文,如果他们一击之下就能够把我杀死。”程小蝶道:“你能够抗拒住他们的一击吗?”
小文道:“不能,姑娘武功,强过小文甚多。”
“就算武功在伯、仲之间,我有‘辟邪’宝刀防身,也多些应变的手段。”程小蝶道:“小文,你走前面开道,小雅在后,我在中间,三个人各保持五尺的距离,留下应变的空间,我们向前走,直回家中去,好好地洗个澡,吃顿饭。”
“小文,留心一些,看看那几个恶狼,会从哪里蹿出来?”小雅道:“他们走的是杀手之路,发觉他们的行踪来处,就对我们帮助大了。”
“有多大帮助呢?”小文道:“别卖关子了,说出来也让我心里有个谱啊!”
“只要看到他们出现的方法,出现的地形……”小雅道:“咱们就可以举一反三。”
小文点点头道:“明白了。”举步向前行去。
第十回 小蝶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