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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狭路逢双煞


更新日期:2021-09-23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成方早已得了楚小枫的暗示,立刻收住了剑势。

楚小枫道:“你要下令放人?”

柳烟道:“你这愣小子,一点也没有心机,如何成得大事?”

楚小枫道:“就在下所知,初入江湖,如想扬名立万,必得有一股狠劲。”

柳烟道:“那是匹夫之勇,你真想在江湖上混出一个局面,最好听听我这大姐姐的意见。”

楚小枫哈哈一笑,道:“大姐姐?姑娘今年贵庚啊?”

柳烟道:“你不用管我几岁?我总比你大两岁就是,你资质不错,人也够英俊,更难得的是,还有一身好武功,如是再能有一点头脑,倒也不难闯出一个局面!”

楚小枫:“哦!”

柳烟道:“听我说,别觉着你这点武功,已经天下无敌,更别指望你们这一群愣小子,真的能打出一个什么局面出来,不过,眼下倒有很好一个机会,你们如若愿意,我可以帮你一个忙,三五年内,就可能得到你所期望的局面。”

楚小枫道:“有这等事?”

柳烟道:“你愿不愿意,只凭你一句话。”

楚小枫心中忖道:无论如何,先要救出来华圆,陈横、成中岳,再作主意,既是黄老帮主要我自作主意,那就不能用太正规的办法。

暗定主意,吁一口气,道:“咱们闯了一阵,也伤了几个兄弟,到现在,还是没有扬名立万,在下也正在想,是不是方法没有用对,如是姑娘说的句句真实,在下倒希望合作,只是咱们不能太相信你。”

柳烟道:“好!有你这一句话就行了,我先要他们放人……”

提高了声音,接道:“放了那三个姑娘,另外给三个中毒人解药,放他们上来。”

她的话,还真管用,片刻工夫,成中岳、华圆、陈横,和绿荷、黄梅、红牡丹,都由底舱中行了出来。

柳烟道:“楚庄主,你现在如是想变卦,还来得及。”

楚小枫解了柳烟和陆夫人的穴道,笑一笑,道:“咱们虽然不受江湖规戒束缚,但这信义二字,还要遵守。”

柳烟活动了一下手脚,道:“把尸体抱出去。”

那名中年总管,抱起女婢尸体,向外行去。

人到舱门口处,柳烟却突然一扬右手,一缕细芒飞出。

那中年总管身子一摇,道:“鬼丫头,你……”。

一句话没有说完,人已经断了气,一张脸,也变成了一片紫黑。好利害的暗器。

楚小枫心头一震,道:“姑娘,为什么杀他?”

柳烟道:“灭口。”

楚小枫道:“你们自己人,怎的还要杀他灭口?”

柳烟道:“他看到了刚才的情形,定认为我很怕死,我又不愿意,把这件事传出去。”

楚小枫道:“哦……”

望望陆夫人,接道:“你也要杀了这位夫人么?”

柳烟道:“她不要紧,是我的好姐妹,我想她不会说出去。”

陆夫人道:“小妹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如何会说出呢?”

一面把管家和那女婢的尸体,拖入了底舱之中。

柳烟举手理一下鬓前乱发,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见见那个人?”

楚小枫道:“看到你姑娘对自己人的手段,实在叫人寒心,咱们兄弟闯荡江湖,至少不会杀害自己人。”

柳烟道:“每人的处境情况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楚小枫道:“不谈这件事。但姑娘要带在下去见一个什么样子人物,总该先说清楚吧?”

柳烟沉吟了一阵,道:“这个,我不能事先奉告,不过,大姐我确是一片诚心,你见他之后,自然会明白。”

楚小枫略一沉吟,道:“那人现在何处?”

柳烟道:“距此不远。”

楚小枫道:“也在船上?”

柳烟道:“嗯!”

楚小枫道:“至少你要告诉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柳烟道:“女的。”

楚小枫道:“我们一起去么?”

柳烟摇摇头道:“不行,只有你一个人去。”

王平低声道:“不能去。”

楚小枫微微一笑,滇:“我可以去见她,但不是现在。”

柳烟道:“什么时候?”

楚小枫道:“明天午时,地方也要由在下指定……”。

他想到成中岳等突然晕倒的事。心中犹存余悸,不能不小心一些。

柳烟道:“这么看来,你也不是太莽撞的人。”

楚小枫道:“在下一向胆大心细。”

柳烟摇摇头,低声道:“这个办不到,事实上,我纵然肯带你去,她是否肯见你,还在未定之中。”

楚小枫道:“你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组合?看上去,好像十分神秘。”

柳烟道:“对!等我们一旦不神秘时,那就达到完全统治江湖的目的。”

楚小枫笑一笑,道:“这就很难说拢了,姑娘如若不能同意在下的办法,只好作罢,在下要告辞了。”

一挥手,群豪鱼贯向外退去。

楚小枫走在最后,而且是面对着柳烟,缓步退出舱门,下了大船。

直待下了大船之后,才转身疾行而去。

柳烟行到了舱板之上,望着楚小枫等去远,未再出言劝阻。

一口气行出了数百丈,楚小枫才放慢了脚步,回顾了绿荷、黄梅、红牡丹三人一眼,道:“你们怎么会被人生擒了去?”

绿荷道:“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跟着她们登上这条船。”

楚小枫道:“有这等怪事?”

王平道:“这并非太难,下五门的拐骗之木,就有迷晕小药饼的施用。”

楚小枫道:“绿荷,还记不记得你们如何中毒的事?”

绿荷道:“记不清楚了。”

楚小枫道:“黄梅、红牡丹能够记起来吧?”

黄梅、红牡丹,同时摇摇头,道:“小婢们也记不清楚了。”

楚小枫道:“唉!这一阵,咱们总算未遭伤亡,不过,情势变得已引起了对方注意,我想,此后咱们一定还会遇上很多凶险。”

王平道:“公子,咱们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就证明公子的计划很成功。”

楚小枫道:“如是他们集中了全力对付咱们,咱们遇上的危险也大。”

王平、陈横,齐齐说道:“公子,这一点不用顾虑,咱们跟公子的时候,已有必死之心,只要咱们的死亡,有价值,死而何憾。”

楚小枫苦笑一下,道:“这话虽然不错,但我如把你们完全带入死亡之路,那就是一桩很大的憾事了。”

王平道:“公子,我们……”

楚小枫一摆手,阻止王平再接下去,低声道:“小心戒备。”

这时,王平等,都已对楚小枫有了很强的信心,听他如此说,立刻散布开去,各自亮出了兵刃。

楚小枫道:“什么人?”

只听三丈高一株大树上,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道:“好耳目。”

微风飒然,飘落下两个全身黑衣的大汉。

楚小枫拱拱手,缓缓说道:“就只有阁下两个人么?”

两个黑衣人并排向楚小枫行了过来。两个人的动作一致,举手投足之间,完全像一个人似的。

楚小枫皱皱眉头,回顾了王平一眼,道:“这两人的举止很怪,你认识他们么?”

王平摇摇头,两个黑衣人行到楚小枫身前五尺才停下脚步。

左首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咱们兄弟很少在江湖上出现,认识咱们的人不多,阁下也不用多费心了。”

楚小枫道:“请教两位大名。”

左首黑衣人道:“巫山双煞。”

王平呆了一呆,道:“是你们……”。

左首黑衣大汉冷笑下声,接道:“怎么?你小子知道我们?”

王平道:“在下听说过,两位不是已经息隐二十年了吗?”

左首黑衣人道:“咱们只是息隐罢了,没有死,自然可以再出来。”

王平道:“公子,巫山双煞,是三十年前,名动江湖的杀手,不过,已经息隐了十年,想不到竟然会在今晚叫咱们遇上。”

楚小枫道:“遇上不要紧,要紧的是,遇上了有什么结果?”

王平道:“看来,他们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楚小枫道:“咱们似乎是没有和这些人结过仇吧?”

王平道:“没有,咱们都还不到三十岁,和这两位高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楚小枫道:“问问他们看,来此在用心何在?”

王平应了一声,回头对两个黑衣人道:“两位都听到了?”

黑衣人道:“听到了。”

王平道:“两位拦住咱们,必有目的了?”

仍由左首黑衣人道:“有!留下你们公子的人头。”

王平笑一笑道:“你们可知道,咱们公子是什么人么?”

左首黑衣人道:“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只是要他的人头就行。”

成方、华圆,各自向前踏了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剑柄之上。

楚小枫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望着两个黑衣人,却不开口。

王平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想要咱们公子人头,总该有一个理由吧?”

左首黑衣人道:“你年纪轻,少不更事,巫山双煞,要杀人,就是杀人,从来不说理由。”

王平叹息一声,道:“咱们公子为人,最是敬老尊贤,但两位这等做事之法,却是老而不贤,那就不值得咱们敬重了。”

左首黑衣人怒道:“咱们来杀人的,不是来听你们教训的,老二,出于吧。”

右首黑衣人应了一声,突然踏出一步,直肉楚小枫冲了过去,右手一探,抓了过去。

成方、华圆,双剑并出,寒芒如剪,向黑衣人斩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的一切举动,就像是有一条无形之线,连在一起一样。

右手黑衣人一发动,左首那黑衣人也紧攻了出来,但他却是攻向成方。

右首的黑衣人攻出的右手微微一缩,成方,华圆双剑落空。

但左首黑衣人攻向成方的一掌,却乘虚而入,直逼到成方的右臂之上。

成方要回剑相救,已是不及,但他很滑留,右臂一收,身子忽然向后退开了五尺。

他和华圆,配合的也很好,华圆唰的一剑,杀了过来,逼开了对方掌势。

双煞、二童,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四个人,都配合的很好,二童剑势,相互支援,双煞的掌势,也配合的攻守相助。

楚小枫索性后退了几步,凝神观战。

王平,陈横,也未插手,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龙争虎斗。

成方,华圆的剑上造诣,有些出乎意外的高明,两支剑交互的变化,竟把双煞挡住。

王平等看的心中暗暗佩服。

这是楚小枫组成这个组合以来,第一次和人正式动手。

对两个剑章的佳妙配合,楚小枫也有些意外。

但巫山双煞却是有些心头震动了。

两个人这次重出江湖,想不到竟遇上了这么扎手的人。

正点子还未出手,但是人家身侧两个剑童就把两人给挡住。

片刻之间,双方已经交手了五十余招,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巫山双煞,忽然问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收住掌势。

成方、华圆,也收住了剑势。

一侧观战的陈横、王平,只看得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想不到这两个小小的剑童,竞有如此的武功,排教这个组合,实是不可轻视。

楚小枫也看得十分满意,他不惜把自己由无名剑谱上得到的剑招,传给这些人,目的就是想增加他们武功上的成就。

但成方、华圆,对付巫山双煞的剑招,却没有一招用的是楚小枫传授的剑法。

只是他们本身苦练的剑招,那是他们原有的成就,抗拒了巫山双煞的攻势。

楚小枫忽然感觉到自己领导的是一个年轻、强大的组合,这些人,虽然年轻,但却都是第一流的高手。

黄老帮主说的不错,丐帮和排教,都把最精锐属下交给了他。

这一批年轻人,人数虽然不算大多,但武功、锐气,却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第一流的组合。

楚小枫脸上泛出微微的笑容。

巫山双煞互相望了一眼,仍由左首的黑衣人,道:“你们这两个娃儿,叫什么名字?”

楚小枫端起了公子的架子,微笑不言。

成方看看楚小枫的脸色,才接口说道:“你问得太多了,咱们只是公子的两个剑童,名不见经传。”

左首黑衣人冷冷说道:“咱们兄弟隐了二十年,二十年不杀人了,有些下不得毒手,你们两个小儿,剑术造诣不错,老夫不忍心杀了你们……”。

华圆接道:“两位,你们不怕风大伤了舌头么?”

左首黑衣人冷冷说道:“小娃儿,你认为老夫真的杀不了你么?”

华圆道:“在下可以奉告两位前辈,咱们也有很多的杀手,没有施展出来。”

左首黑衣人道:“哦!”

华圆道:“正因为两位没有施展杀手,所以我们也手下留情,没有施展奇招。”

他不是恐吓之言,楚小枫传授他的剑招,都是武林中奇招、绝学,如果施展出手,巫山双煞,实在也很难抵挡。

巫山双煞愣住了。

右首那黑衣人突然长长叹一口气,接道:“老大,一代新人胜旧人,咱们今天算栽到家了。”

左首黑衣人道:“老二,你的看法,咱们应该如何呢?”

右首黑衣人苦笑一下,道:“走,这件事咱们办不了!”

左首黑衣人道:“老大,你认为,咱们走得了么?”

成方道:“咱们公子,一向宽大为怀,两位尽管请便,咱们公子不会阻拦。”

左首黑衣人摇摇头,道:“老二,你记得,咱们来此之前,喝的一杯酒么?”

老二道:“怎么?那杯酒难道还有古怪?”

老大道:“是!那是一杯药酒,咱们如是带不走他们公子的人头,天亮时,药性就会发作。”

老二皱皱眉头,道:“老大,我有点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咱们?”

老大道:“要咱们死!”

老二道:“咱们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老大道:“好处大了。”

这才是楚小枫要知道的事,立刻凝神倾听。

双煞老大叹息一声,道:“咱们死了,会使巫山姥姥动火……”

老二接道:“这个我自知道,但杀咱们的不是楚庄主啊!”

老大道:“嫁祸,他们早就布置好了,而且,很快会把这消息传上巫山神女峰。”

老二道:“其实,楚庄主,并没有惹咱们,这件事,得想个法子,让姥姥知道,唉!

叫他们嫁祸之计,难以得逞。”

老大苦笑一下,道:“现在就是他们肯放,咱们也没有办法把消息送到神女峰去,因为,咱们的生命,只有几个更次了。”

楚小枫觉着不能再不管,向前行了两步,接道:“两位,如若肯相信在下,咱们不妨商量一下。”

老大道:“商量?……”

楚小枫接道:“譬如两位身中的奇毒,也许咱们可以帮两位解去,或是两位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咱们也可以代两位完成,不过,这中间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老大接道:“什么条件?”

楚小枫道:“说实话,需知一句谎言,可以误了很大的事,害了两位,也影响我们。”

老大沉吟一阵,道:“在下邢重,二十年前,被巫山姥姥收服,护守神女峰神女府,这数十年过的太安逸了,不但把武功丢下来,连人也变得十分懒散,但我们仍然是在夜郎自大,还认为是三十年前任我横行的江湖形势……”

楚小枫轻轻咳了一声,打断邢重的话,道:“邢老大,这些事不谈了,在下想知道,你们怎么忽然离开了神女府,跑到襄阳来杀我们?”

邢重苦笑一下道:“这也是姥姥一番好意,看我们兄弟守护洞府二十年,未离开过一步,要我们休闲三个月,下山游玩一番,想不到遇上了昔年一位老友,被他在酒中动了手脚,逼我们到此截杀阁下,唉!一则,咱们兄弟,还是二十年前自负的那股傲气,觉着这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二则,咱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所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楚小枫道:“原来如此,两位是受人利用了,”

邢重道:“固然是两位小兄弟武功高强,使咱们目的难达,但最重要的还是,咱们想过了这件事,越想越觉不对,二十年项山静息,杀心已消,野性已驯,也了解是非道理,就算我们毒杀身死,也不该无故的来找阁下。”

楚小枫道:“两位有此善念,在下非常感激。”

邢重道:“和庄主两个从人交手之后,在下已经感觉到,他们对在下兄弟是一种陷害。”

楚小枫道:“哦!”

邢重道:“他们可能早知道,我们不是庄主的敌手,拿我门兄弟两条命,只是拖巫山姥姥出山罢了。”

楚小枫虽然不太知道巫山姥姥是何许人物,但见邢重神色间的尊敬,此人定非小可,当下说道:“巫山姥姥,武林前辈,岂是容易受蒙骗的。”

邢重道:“他们布置得很精密,如非我们兄弟及时看破他们的阴谋,极可能真的死伤于庄主手中,那自然是他们的心愿了。”

楚小枫道:“幸好两位及时逃出他们的阴谋了。”

邢重道:“瞧是瞧出来了,只是,我们已无法把这消息传回巫山了。”

楚小枫道:“两位身中之毒,不知是否有解救之法。”

邢重道:“如若能见到姥姥,我相信她可以解去毒性,问题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楚小枫道:“邢老大有何良策,只要我们能办,必将全力以赴。”

邢重道:“我们兄弟是死定了,但死也不能使他们达到心愿。”

楚小枫道:“如何才能破坏他们的阴谋,不至巫山姥姥误会我们?”

邢重低声说道:“老夫告诉你一件隐秘,日后见到姥姥时,说出来,她就会相信你的话了。”

楚小枫道:“在下洗耳恭听。”

邢重用极低微的声音,说出了一个隐秘,那声音低得只容许楚小枫一个人听到。

楚小枫点点头,道:“在下记住了。”

邢重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楚庄主,你年纪太轻,老朽却已形将就木,我们之间,有着一段很长的年龄距离,老朽不了解你的出身,也不了解你的为人,但刚才和阁下两个剑童交手之后,咱们知道了一件事情。”

楚小枫道:“什么事?”

邢重道:“你们都是极有成就的年轻高手,仆童如此,主人可想而知了,这证明了代代相传的武功,越来越精进了,使人兴起了青出于蓝的快慰……”。

语声顿一顿,接道:“只是,年轻人,都犯了一个通病,那就是有些骄狂。”

楚小枫道:“哦!”

邢重道:“不要小看神女府,巫山姥姥的一身成就,实已到登峰造极之境,手下十二神女,也都各有成就,一旦造成了冲突那将是不堪收拾之局。”

楚小枫道:“我们会谨慎从事。”

邢重道:“但是谨慎还不够,最重要是谦虚和忍耐,巫山姥姥性烈如火,这件事,既然牵扯了你们,早晚会找到你们头上的,不管事情是否和你们有关,初见面时,那一阵暴急的责骂,却是必然会发生,如若你们楚庄主的忍性不够,双方就会立刻造成冲突,兵刃无眼,双方一旦动上了手,难免会造成伤亡,那就根本没有你说清楚事情的机会了。”

楚小枫道:“多谢指教,在下会小心应付。”

邢重道:“不但是你,还要严厉的约束你的手下,千万不可毛躁从事。”

楚小枫点点头,道:“我都记下了。”

邢重道:“好!咱们这厢告辞。”

楚小枫道:“两位的身上毒伤?”

邢重道:“不要紧,你只要记住,巫山双煞,拿了两条命,换来了贵组合避免和巫山姥姥冲突的机会就行了。”

一转身,接道:“老二,咱们走!”

两个人,施展开轻功身法,几个飞跃,已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望着巫山双煞远去的背影,楚小枫才缓缓说道:“王平、陈横。”

两人应声而至,一躬身,道:“公子吩咐!”

楚小枫道:“听说过巫山姥姥这个人么?”

王平道:“听过,她名气很大,但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楚小枫道:“哦!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王平道:“这个,在下就无法断语了。”

楚小枫道:“怎么说?”

王平道:“她很少在江湖上出现,也未听过她有什么恶迹,从不和武林中人物来往,巫山神女门做事,一向是独来独往。”

楚小枫道:“她们遗世孤立,不和武林同道来往,未必就是坏人?”

王平道:“但她们也不能算是好人,巫山姥姥在江湖上,名声传了数十年,但却从没有听说过她们做过一件有益世道人心的事。”

楚小枫道:“这我就明白了。”

回顾了成方、华圆一眼,道:“你们能不能找到一条船?”

成方道:“能。”

楚小枫道:“不要有标识,记号的船。”

成方道:“是。”

楚小枫点头一笑,道:“你们也会水里功夫了?”

成方道:“我和华圆都练过,四英的水里工夫,更是高明。”

楚小枫道:“那就更好了,我想,咱们应该暂住在船上。”

王平不会水,一听说要住船上,心中先有三分畏惧,急急说道:“公子不是要追查敌人踪迹么?”

楚小枫道:“他们组织太严密,咱们找他们不容易,只好想法让他们来找了。”

王平道:“公子,他们已经有不少人现了身,只有咱们略施手段……”

楚小枫接道:“你是说用刑逼供么?”

王平道:“是!有些人,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楚小枫道:“我们在闯荡时刻,就是要做几件震动人心大事,有时间,手段严厉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就算把他们零割寸剐了,他们也无法说出内情来。”

王平道:“为什么?”

楚小枫道:“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

王平哦了一声,道:“公子,他们……”

楚小枫叹息一声,接道:“到目前为止,咱们遇上的敌手,似是景氏兄弟,和那乘篷车来的姑娘,才算是他的人,也许从这三人口中,可以问出一些内情来,其他的人,不论咱们施展什么手段,都无法问出内情,严刑逼供,反而可能使咱们沦人另一个陷阱之中。”

王平道:“公子,小的有些不明白,就算他们真的知道内情,也无法把咱们推人一个陷阱中。”

楚小枫道:“他们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但那是早已设计好的阴谋,早经设计,自然是部署的很严密,咱们只要听到了,就可能相信。”

王平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多拷问几个人,上下一对照、岂不是就可以了解了么?”

楚小枫笑道:“既是早已计划好的事,自会异口同声了。”

王平默语不语,脸色却是一片佩服之色。

细想楚小枫的话,实是大有道理,试想已然数度和强敌接触,但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敌人是什么来路。

楚小枫挥挥手,道:“成方,你去吧!”

成方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楚小枫低声道:“王平,你和华圆跟在他后面。”

华圆说道:“小的也去了,不是没有人侍候公子了?”

绿荷道:“华兄弟尽管请去,公子自由我们侍候。”

王平,华圆,快步而去。

楚小枫快步走进一棵大树下的阴影之中,笑一笑,道:“绿荷、黄梅、红牡丹,你们都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道儿?”

绿荷道:“说起来,实在有些可怕,我们虽然小心,仍然被他们套住了。”

楚小枫道:“我很想知道事情经过。”

绿荷道:“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子,由我们身前走过去,我们闻到一阵怪异的香味,等我们有所警觉时,已然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

楚小枫心头震动了一下,道:“当时,你们还清楚吧!”

黄梅道:“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但我们一切都在人操纵之下,至少,失去了十之七八的知觉能力,只知听人之命行事。”

楚小枫道:“听人之命行事?你们既然失去了知觉,为什么还知道听人之命行事?”

黄梅道:“是,我们虽然失去了知觉,但内心却有着一种指导我们的东西。”

楚小枫心头震动,道:“一种指导你们的东西,什么东西?”

黄梅道:“好像是一种很奇怪的香味,那种香味,使我们在迷茫中遵从着它。”

楚小枫道:“你们能不能记忆起来,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香味?”

黄梅道:“三妹呢?能不能记起来?”

红牡丹道:“好像是一种很强的清香,像桂花一样。”

楚小枫道:“桂花一样,没有错么?”

红牡丹道:“大概不会错吧?”

楚小枫道:“你那时神智晕迷,纵然有点记忆,只怕也不会太清楚了。”

红牡丹道:“这个么?小婢也不敢和公子争辩,那时,确是有些神志不清,事后,就算全心全意去想,也是觉着记忆上模模糊糊。”

楚小枫道:“如若现在,还有同样那种香味,使你们闻到,是不是可以分辨得出来?”

绿荷道:“久一些,大概可以分辨得出来,我们虽然失去了神智,但却只有一件事,比较有些记忆的。”

楚小枫道:“这可能就是下五门中的迷魂药,它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用起来,确也是有效得很。”

绿荷道:“小婢们有一件事,想请教公子,不知道是否可行?”

楚小枫道:“你们先说说看。”

绿荷道:“我们姐妹,对江湖上的鬼崇手段,知道很多,但我们答应了公子,要重新做人,所以,我们不敢轻易的施展,这要公子答应才行?”

楚小枫道:“你们都会些什么?”

绿荷道:“下迷药,装钉子,我们都会,只是不敢用。”

楚小枫道:“下迷药,我知道,但装钉子是怎么回事?”

绿荷、黄梅、红牡丹,同时掩口一笑。

楚小枫道:“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难道,还有不可告人的地方么?”

绿荷道:“那倒不是,只是这种事,说出来,只怕公子见怪。”

楚小枫道:“不要紧,你们说吧!至少,你们要我同意,是么?”

绿荷道:“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希奇,就是我们在他的床上、衣服,安装一种毒针,我们称它叫装钉子。”

楚小枫道:“这种事,我也未曾听过,不过你们遇上了细心的人,只怕很难得手。”

绿荷道:“公子,装钉子这一套方法,在江湖上,并不流行,因为它的过程太复杂。”

楚小枫道:“哦!”

绿荷道:“但我们三姐妹,都是大行家,过去在江湖上,有不少人栽在我们的手中。”

楚小枫道:“你们能不能说详细一些?”

绿荷道:“二妹,你对此道,最为精通,详细的告诉公子吧。”

黄梅道:“那是小巧的铁筒,或是竹筒,在里面装上毒针,可以用丝绳牵出很远,由人控制,可以用一种计算过的丝线,控制内部的机簧,一旦那丝线超过了负荷,丝线一断,筒中毒针就射出。”

楚小枫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黄海道:“那机簧力量不大,所以毒针射得不远,但却取其小巧。”

绿荷道:“二妹精于此道,可以就地取材,使人防不胜防。”

楚小枫沉吟不语,他虽然明白黄老帮主和排教教主,把精锐的部属,移到他手中的用心,要他随意闯荡,但他究竟是正大门户中人,要他施用这等手法,心中究竟有些难以决定。

绿荷轻轻吁一口气,道:“公子不同意么?”

楚小枫叹一口气,道:“好吧!你们既是各有专长,我就答应你们,咱们这个组合,虽然没有什么规戒约束,但至少要遵守武林中道义二字,这些手段,不许对正大门房中人施用。”

绿荷道:“这一点小婢等可以做到。”

楚小枫点点头。

三女互望了一眼,齐齐躬一礼,道,“多谢公子。”

楚小枫笑一笑,道:“我答应你们,但约法很严厉,希望你们不要做错了。”

绿荷道:“小婢们自然会小心从事,如若有什么错误,愿受公子处罚。”

楚小枫道:“受什么处罚?”

绿荷道:“公子如何处罚我们,我们都会接受。”

楚小枫道:“好!这是你们说的。”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啸。

楚小枫一皱眉头,道:“你们守在这里别动,我去瞧瞧。”

话出口,人已飞跃而起,直向前面射去。

绿荷低声说道:“二妹,三妹,快些散开,严加戒备。”

黄梅、红牡丹应了一声,迅快的转过身子。

这时陈横突然一吸气,身子直挺挺的向前升去。

右手一探,抓住一个树枝,身子一翻,人已隐人浓密的树叶之中。

就在陈横刚刚隐好身子,一条人影,已然疾如流呈般飞奔而至。

那是个一身银白衣服的老人。

夜间行动,大部穿着深色衣服,便于隐秘行踪,这人偏偏穿了一身银白衣服。

黄梅一抬手中长剑,冷冷喝道:“站住。”

她喝叫的声音很大,黑夜中传出老远。

那银衣老者轻轻吁一口气,道:“小女娃儿,你可是在跟老夫说话么?”

黄梅道:“不错。”

银衣老者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可知道老夫是谁么?”

黄梅道:“不认识。”

这几年来,她们隐居万花园中,很久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对这银衣老者,确然有些陌生。

银衣老者冷冷说道:“你连老夫都不认识,那真是白白在江湖上走动了。”

黄梅道:“咱们本来就是初出江湖,用不着说谎话欺骗什么!”

银衣老者道:“老夫杀人,一向先教后诛,你们既不知老夫是何许人,定是无名小卒,看来又要大费老夫一番唇舌了。”

黄梅道:“大费一番唇话?”

银衣老者道:“不错,老夫先要告诉你们,我是何许人,我杀人的手法如何?然后,还得教训你们一顿,岂不是大费唇舌么?”

杀人要如此费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绿荷哦了一声,道:“再然后呢?”

银衣老者道:“再然后么?老夫就出刀杀了你们。”

绿荷笑一笑,道:“好吧!我们先洗耳恭听。”

银衣老者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听着,老夫姓简,简单的简,双名飞星,一飞冲天的飞,星月争辉的星,江湖上给老夫取了一个取了一个外号,叫作刀过无声。”

黄梅心中忖道:“这个老头子,似乎是很爱说话,倒要逗逗他多说几句,反正拖延时间,对我们有益无害。”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原来是简老前辈。”

简飞星道:“嗯!”

黄梅道:“老前辈为什么称刀过无声呢?”

简飞星哈哈一笑道:“女娃儿,问得有趣,问得有趣,老夫如是不告诉你们,只怕你们这种初入江湖的女娃儿,也无法知道这些隐秘。”

黄梅道:“是啊!咱们正要请教?”

简飞星道:“老夫的刀法太快,刀过人亡,连声音都来不及叫出来。”

黄梅道:“原来如此。”

简飞星道:“现在,老夫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黄梅道:“我们听得很清楚。”

简飞星道:“现在,你们给我听着,老夫要教训你们了。”

绿荷道:“好吧!咱们在仔细的听着。”

简飞星道:“老夫年过花甲,德望俱尊,你们不过是几个小女娃儿,老实说,你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有老夫这个年纪,但你们竟然对老夫无礼……”。

红牡丹接道:“没有啊!我们对你很尊敬。”

简飞星怔了一怔,道:“那是现在,刚才,你们对老夫哪里敬重了。”

红牡丹道:“是啊!我们过去,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如何去尊重你,现在,我知道了,自然对你敬重了。”

简飞星道:“哦!这也有理。”

红牡丹道:“所以,你就不能杀我们了。”

简飞星皱皱眉头,沉吟不语。

绿荷心中暗暗忖道:这老人如是存心杀我们而来,就算我们说破了嘴皮,他也不肯干休,如不是对方的杀手,这老人倒也不失一位正人君子,倒要用点手段,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的神圣?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简老前辈,你德望俱尊,自然也应该讲理了。”

简飞星道:“老夫,老夫,老夫一向很讲理的很。”

黄梅道:“是啊!你是前辈教训我们,我们垂首聆教,从未还口。”

简飞星道:“可是,老夫已经说过了要杀你们,总不能说了不算。”

红牡丹道:“你只提一句罢了,想来总不会真的杀我们。”

简飞星道:“这个,这个,老夫说话一向认真。”

绿荷道:“老前辈,你如要讲理,就该知晓实在没有杀我们的理由。”

黄梅道:“除非,你不准备讲理了。”

简飞星道:“老夫一生讲理,怎会不讲理呢?”

黄梅道:“你如讲理,那好极了,我们三个小女娃儿,加起来,还没有你年纪大,最重要的,我们三个姐妹,都很敬重你,你想想看,你如何还能杀我们?”

简飞星道:“这个么?这个么?叫老夫好生为难了。”

绿荷道:“你有什么为难之处?”

简飞星道:“老夫的为难之处。岂是你们能够知晓的?”

绿荷道:“就是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才要请教?”

简飞星道:“唉!老夫不能告诉你们。”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个人,实在是很君子,所以,在三女稍用心机之下,逗的他无法应付。

红牡丹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你是否奉了别人之命,来杀我们的?”

简飞星道:“胡说,老夫岂是听人之命行事的人。”

黄梅道:“三妹,人家简老前辈德望俱尊,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会是听人之命的人?”

简飞星道:“当今武林之中,确是很少有人能够命令老夫。”

黄梅道:“说的是啊!咱们也觉着老前辈不是随便听人之命的人。”

简飞星道:“说的也是。”

黄梅道:“老前辈,我们三姐妹也难得见到你老人家,今夜有幸遇到,希望你老人家给我们一点纪念。”

简飞星道:“纪念,什么纪念?”

黄梅道:“老前辈,这个,咱们就不便求你老人家了,你自己决定吧?”

简飞星道:“要老夫决定,老夫能决定什么呢?”

黄梅道:“譬如说吧!你老人家看我们不太讨厌,又一个个娴静美丽,你传我们几招不传之秘,留个纪念。”

简飞星道:“哦!原来如此。”

绿荷道:“这是我们三姐妹的希望,你老人家肯不肯答应,咱们也不敢过分要求。”

简飞星道:“唉!唉!这个,这个,老夫,老夫,只怕是很难答应你们了。”

红牡丹道:“为什么?”

简飞星道:“不行,不行,老夫不能告诉你们。”

他脸上流露出来极端的痛苦之色,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简飞星的背影,绿荷脸上的流现出一片默然之色,道:“二妹、三妹,你们看出来了没有?”

黄梅点点头,道:“这个人是个君子,他被理义两字给束缚住了。”

红牡丹道:“是,他是来杀死我们的,但他被我们拿面子束缚住了,他走了,但是走得很痛苦。”

只听嗤的一笑,道:“你们三位有此念头,可证恶性已消失。”

是楚小枫,只见他缓步行了过来。

绿荷道:“公子早来了。”

楚小枫道:“是!我听到了你们和那位简先生的交谈。”

绿荷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太过油滑了一些?”

楚小枫道:“这个不算大恶,这是心机的运用。”

绿荷道:“公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痛苦?”

楚小枫道:“不错,他走得很痛苦,如若有必要,我想他还会回来。”

绿荷道:“哦!”

黄梅道:“如若他回来,我们要如何应付他?”

楚小枫道:“这个人确很君子,能不动手,就别和他动手。”

黄梅道:“公子,如是我们挖出了他的隐痛,又该如何处置?帮助他,或者是对付他?”

楚小枫道:“我们能多结合一点力量,对方就少一份力量,正负之数,很容易算,只要对我们无害,就全力帮助他。”

突然一吸气,腾空而起,隐入浓密的枝叶之中。

黄梅轻轻吁一口气,迫:“公子,我们处置的方法,也许不算太好,请公子随时指教。”

树上枝叶丛中,传下来楚小枫的声音,道:“你们放手施为,大胆应付,应该我出面的时候,我自会接口。”

余音未绝,一条银灰色的人影,疾如流星一般,直射过来。

他来势奇快,眨眼间,已到了树下。果然是简飞星。

绿荷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考前辈。”

事实上,三女是有意窘他,齐齐躬身行礼。

简飞星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老夫去而复返,只怕有些对不住你们了。”

绿荷道:“哦!老前辈有什么事?”

简飞星道:“老夫,虽然不愿意伤害你们,可是,可是……”

黄梅接道:“可是什么?”

简飞星道:“老夫,老夫,老夫觉着很对不起你们。”

黄梅道:“唉!老前辈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简飞星道:“老夫要来杀你们。”

黄梅道:“杀我们,为什么?老前辈,我们不是很敬重你吗?”

简飞星道:“不错,你们很敬重我,我对你们的印象也很好,老实说,我并不愿意伤害你们,但目下情形不同,老夫只怕没有法子保护你们了。”

黄梅道:“老前辈要杀我们?”

简飞星道:“是!我有苦衷,本来,我不想再来找你们,事实上,老夫又无法自主。”

绿荷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简飞星呆了一呆,道:“你们要帮助我?”

黄梅道:“对!我们敬重你的为人,愿为你效劳。”

简飞星道:“这个,这个,这个忙,只怕你们帮不上,唉!你们大概不会引颈受戮,让我杀了你们吧?”

黄梅道:“死有轻重之分,如若我们有该死之道,老前辈只要吩咐一声我们立刻自绝一死。”

简飞星道:“这个,倒是不用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个人合力和老夫动手!”

黄梅道:“要打架?”

简飞星道:“对!老夫也不能大自私,老夫以一对三,作一场生死之搏。”

黄梅道:“老前辈,像你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我们如何和你动手?”

简飞星道:“这也不用客气了,你们三个人亮兵刃吧?”

红牡丹道:“慢着,老前辈,你一人打我们三个,你有几成胜算?”

简飞星叹息一声,道:“唉!老夫实在很难启口。”

红牡丹道:“为什么?”

简飞星道:“因为,老夫至少有九成的胜算。”

红牡丹道:“那是说,我们死定了。”

简飞星道:“是!所以,老夫很不忍和你们动手。”

红牡丹道:“说的也是,你既然,有把握杀了我们,还要和我们动手,那不是谋杀么?”

简飞星道:“应该算是?”

红牡丹道:“以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声望而言,如何能做出这等谋杀的事?”

简飞星道:“老夫实在不愿意干,不过,老夫没有办法!”

红牡丹道:“刀在你的手中,杀人要你出手,你如不同意,难道还有人敢强迫你不成?”

简飞星道:“如若只是强迫我,我就不怕他们了。”

红牡丹道:“你既然不怕他们强迫,那又为了什么呢?”

简飞星道:“救人。”

红牡丹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你可是为了救别人,而杀我们?”

简飞星道:“正是如此。”

红牡丹道:“老前辈,他们是人,是命,我们也是人命,杀人救人,难道就不怕玷污"了你的清誉么?”

简飞星道:“我……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该无缘无故的杀你们,但那三条人命,又非救不可,人和人之间,有很多的不同。”

红牡丹道:“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人。”

简飞星道:“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

红牡丹道:“哦!”

简飞星道:“他们的三条命,要你们三条人命去换。”

红牡丹道:“唉!当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简飞星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好请三位姑娘多原谅了。”

红牡丹道:“那人指定要你杀我们三个姐妹么?”

简飞星道:“那倒没有,三命换三命,只要是迎月山庄中人就行,不过……”。

红牡丹道:“不过什么?”

简飞星道:“有一个人,可以换取老夫的妻女三命。”

红牡丹道:“那个人是谁?”

简飞星道:“迎月山庄的主人楚小枫。”

红牡丹道:“他们告诉你的很清楚啊!连我家主人的姓名,也告诉你了。”

简飞星道:“是!你们的行踪,一直在他们掌握之中,只可惜,我没有见到楚小枫,只要找到他,你们就可以不死了。”

黄梅道:“其实,你就算见到了我们主人,也没有法子。”

简飞星道:“为什么?”

黄悔道:“因为,你未必能杀得了他?”

简飞星脸色一变,道:“你说我杀不了他?”

但闻枝叶向声,楚小枫突然问,由大树上飘落下来。

简飞星打量了楚小枫一阵,道:“你就是迎月山庄庄主?”

楚小枫道:“在下楚小枫。”

简飞星道:“你今年多大了?”

楚小枫道:“这个很重要么?”

简飞星道:“唉!老夫这一把年纪了,如若杀了你这个孩子,那岂不是要被江湖中人耻笑。”

这个人,实在迂的可以,决心要杀人了,还有很多顾虑,恐怕伤他的清誉。

楚小枫道:“简大侠,你如是有这么多的顾虑,为什么还要杀人呢?”

简飞星道:“老夫不想杀人,但我不能不救人。”

楚小枫道:“老前辈的苦衷,在下已经听到了。”

简飞星道:“那很好,用不着老夫再解说。”

楚小枫点点头,道:“简大侠,在下还有几句话想请教?”

简飞星道:“好,你说。”

楚小枫道:“杀了在下,固然可以救了你的妻女,但若杀不了在下,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简飞星道:“这个么?老夫还未和他们谈过?”

楚小枫道:“为什么不谈?”

简飞星道:“因为,老夫不用和他们谈这些事情。”

楚小枫道:“哦!因为,你很有把握能够杀了我。”

简飞星道:“老夫也不用和你客气了,你,或是你三个手下的人头,老夫都不过是手到取来。”

楚小枫道:“你好像是很有把握?”

简飞星道:“不错,如是老夫没有把握,他们也不会找上老夫了。”

楚小枫微微一笑,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你简大侠失手了,或是没有如愿以偿,那岂不是害了令止和令媛了么?”

简飞星道:“楚小枫,你认为老夫不是你的敌手么?”

楚小枫道:“在下不狂妄,也不自卑,动手搏杀,胜负之机,各占一半。”

简飞星道:“你是说,你和老夫动手的胜负之机,各占一半?”

楚小枫道:“简大侠似乎是不相信在下的估算吗?”

简飞星道:“不相信,完全不相信。”

楚小枫道:“简大侠,何不先回去和你的雇主谈谈。”

简飞星双目凝注在楚小枫的身上,瞧了一阵,道:“小娃儿,看你神情,好像是有点造诣的人,但你决不是老夫的敌手!”

楚小枫道:“就算你简大侠一定能够胜过在下,也不用冒那万一之险,何不先回去和他们谈个明白呢?”

简飞星沉吟了一阵,道:“我看不用了,不过,老夫无缘无故的杀了你,心中倒是有些不安。”

楚小枫道:“那倒不用抱歉,江湖上恩怨纠缠,一旦失手死亡,也只怪在下的学艺不精罢了。”

简飞星突然欢声大笑,道:“好!年轻人,果然是豪气凌云,老夫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楚小枫道:“答应我什么?”

简飞星道:“老夫杀了你之后,可以替你完成一件心愿。”

楚小枫道:“不必了,我的心愿太多,就算你简大侠想帮忙,只怕也帮不上。”

简飞星道:“楚庄主,可惜,咱们在这样一个情形之下见面,否则,老夫倒要交交你这个朋友了。”

楚小枫道:“不用客气,简大侠既然坚持如此,在下只好奉陪!”

简飞星道:“楚庄主,兵刃、拳掌,哪一方面的造诣最深?”

楚小枫道:“简大侠呢?”

简飞星道:“老夫的刀法很好,刀出人亡,江湖上称老夫刀过无声,至于拳掌的造诣?老夫也自信不错,所以,楚庄主,可以选择,不过,老夫要事先声明,不论拳掌、兵刃,老夫都不会手下留情,你也不要客气。”

楚小枫略一沉吟,道:“咱们先试拳掌吧!如是无法分出胜败,再以兵刃相搏就是。”

简飞星道:“好吧!你小心了。”

余音未落,右手五指已然到了楚小枫的前胸,好快的一击。

楚小枫已有了戒备,吸一口气,突然向后滑开三尺。

简飞星的身子,就似一道无形之索,连在了楚小枫的身上,忽然间随着楚小枫的身子,向前冲去。

楚小枫一连闪避了三次,而且转了两个弯,才算是避开了一击。

他突然遇上了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心头暗暗震动。警惕之下,也集中了全副精神。

简飞星点点头,道:“小娃儿,你不错。”

楚小枫道:“夸奖,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