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双手掩住脸,南星南星,你在什么地方?快回来快回来,南星,至少同我说声再见珍重。
世民一见我,马上看出来,“你怎么搞的?残败得犹如殡仪馆中收回来的花牌。”
“谢谢你!”我瞪他一眼。
“这样子出来太欺场,”他愤愤不平,“我保证你同周至恒出去就打扮的好似一只彩雀。”
“那我打道回府好了。”我大怒。
南星才不会理会我面孔上是否负担着七层脂粉。
地球人真卑鄙。
“说笑而已,为什么不开心?”
我脱口而出:“喜欢的人离开我,我一颗心象被炸弹炸过。”
谭世民弹眼碌睛,“哪一个是你喜欢的人?”
我吞一口唾沫。
“谁?周至恒?”
“我同他已经完了。”
“同这种人闹翻,也不必搞得蓬头鬼似的,啥人来同情侬?”
他象倒翻了醋坛子。
“不是他,”我拖长了声音,“真是乌搞。”
“不是周至恒,是谁?”
“你管呢!”
“朋友与朋友,诉诉苦也不行?”
他自觉理亏,但犹自悻悻然。“为什么在别的男人那里吃了亏,就跑到我这里来罗嗦?”
我不觉眼红了,“他不是故意的。”
“什么?”
我吸一吸鼻子,“没有什么。”
“硕人,你在恋爱?”他讶异的问。
“我?”我自己也乱了阵脚,“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不不。”一味的否认。
但心中恐慌得很,恋爱?要死,怎么可能?
我连他面长面短都不知道,一点认识也没有,怎么可能爱得起来?不会的。
况且他已经走了。
我心如被一只无形的拳头抓住似的,透不过气来,也说不出有什么不舒服,但总之浑身不适。
是不是外太空之旅行引起我身体不良之反应?
南星说过会的。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谭世民面前。
他说:“硕人,我有什么义务对着你的哭丧脸?”
“没有一点义气。”我骂他。
“我并没有本事另你忘却忧虑,我再有义气也是枉然,我已浪费了半生的时间来追求你,好容易等到你与周至恒分手,现在又杀出个程咬斤,我受够了,你不贪慕虚荣,自有好此道者,你放心,我不会找不到女朋友。”
我泄气。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半生了,他真的为我糟蹋了半生的时光?
我认识他总共不过三五年时间,在他口中就已经是半生了,我感慨的想:现代人感情!上午相逢,下午分手,晚上逢人述说失恋。难怪谭世民要抱怨……
太不符合经济原则了,‘无限’心思,‘无限’时间,都掉在阴沟里。
他已经算得上一个伟大的人。
我也认为认识他一场是值得庆祝的事。
“送我回去吧。”我用慷慨就义的声音说。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他是谁?”
“一个至为遥远的人,”我说:“喂,车子别开得那么快好不好?”
我看一看他的车速表,一直增加数目,飞驰至时速一百多公里。
我骇然,“喂!我不值得你与我同归于尽!”
“你懂得什么?开这个车子,不快有什么意思?”他不以为然,“你又不是没坐过我车子?”
我心惊胆战,“慢一点好不好?再踩油门,它要腾空飞升了。”
“没胆子!”
“中国不是这样强的!”
他迫不得已,把车速减低,我嘘出一口气,背部冷汗直流,吓死人。
南星保证不会做这种无聊肤浅的事。
到了家,谭世民象是再也对我提不起兴趣来,他下车替我开车门。
“再见。”我说。
“硕人,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我瞪他一眼。
“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我这样子与你马拉松,要到什么时候?家里催着我结婚哩。”
“去吧,去吧,”我说,“结个饱吧。”
“太没有风度了,”他说:“硕人,最近这些日子,你性情大变。”
那辆跑车怒吼着一溜烟似冲刺而去。
又失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