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于景尧身体欠佳,没去上早朝。这也是他作为皇帝以来,第一次“失职”,所以弄得全朝上下人心惶惶,更有甚者,连滚带爬来到景尧寝殿要求面见圣上,全被景昀拦在了殿外。
“慌什么?!皇上大去了吗?!”真是要恨铁不成钢了,难怪景尧憔悴成这番模样!全是饭桶!
思绪间,某人忘记了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昀,昀王爷……皇上他——可安好?”一个大臣被推了出来,迎着景昀阴沉的脸色,颤巍巍地询问。
“你们滚得远了就更好了!”
大臣惊吓得倒退几步,实在无法接受变化如此大的昀王爷。以前的昀王爷虽清冷,却还是暖人的。今日的王爷就似地下来修罗,一开口,话语就仿佛夹杂着寒冰向人袭来。冷,彻骨。
“那,那,那——老臣退,退下了……”话落,转身即跑,似见了鬼。
其他大臣见这等光景,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垂首而去。
他们怕的是昀王爷会乘此把持朝政。一朝天子改,流血少不得。殊不知,景昀对江山可真是一点兴趣也无。有些东西在有些人眼中如至宝,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糟粕,可叹,可悲。
在场的众人心思迥异,没有发觉不远处的柱子后,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一晃而过,隐在转角。
见大臣们远去,景昀无奈地叹声气,提步进入昀霄殿。
景尧一见来者是景昀,眼里的光立时亮了起来,嘴角晕开一抹笑花。“昀儿来了~?”
景昀应了一声,随意地在他身边坐下,顺便替他推开成堆的奏折。
他不介意自己叫他昀儿了吗?看着景昀虽冷淡却泛着暖意的举动,景尧惊喜不已,笑得更加开怀。“昀儿这么早就来看我了吗?”
在他的面前,自己从来不需要端架子,他就是他,不是皇帝,也不是任何人,仅仅是一个渴求爱的男子而已。
这次景昀没有回答,仅是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
景尧被看得一阵心虚,以为他又生气了,急忙想弥补,哪知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自己完全呆愣。
“三哥——,又不乖乖喝药了吗?呵,跟十二年前一样,还是那么任性。”笑容缓缓绽放,仿若开在高岭的花朵,璨笑嫣然地迎接朝阳。
景尧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景昀的笑脸。有多久没见过了,昀儿的笑容。他一笑,百花失色,连自己亦是沉在他的笑容里无法自拔。多少年来,无论看多少次,始终无法适应,无法回神。
而且,他叫自己三哥?!是不是代表着,他愿意原谅自己了呢?他还记得他不喜喝药么……
垂下眉眼,隐去眼底的泪光,假装自己很开心,甚至语气里也暗藏了撒娇的意味:“我哪有不喜欢喝药……”
“哦?”景昀不信地挑眉,示意药公公去把药端来。心疼地叹气,替他拭去眼角的泪光。“那为何有人一大早就来向我告状?”
景尧生气地咂嘴,恨恨地瞪向药公公,只是目光还是很温和,怎么也藏不住喜悦。
“还是殿下厉害,皇上他都好多天没喝药了。”
“朕哪有!”这个药公公,越来越放肆了!
“算了,快喝药吧。何必跟药公公怄气,他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端过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气,递到景尧嘴边。“快,喝了吧。喝了好得快。”
皱皱眉,再看看景昀,拧起眉勉强咽下去。
“好苦——!”
“良药苦口。”说着,再舀起一勺。
景尧不乐意了,晃着头,避开递到嘴边的汤匙。“不喝了。不喝一样会好的,风寒而已。”
无奈,只得沉下脸,阴沉地看着景尧:“真不喝?”
小心翼翼地观察下景昀的脸色,在瞅瞅黑漆漆的药汤,使劲地晃了晃头。
“那就没办法了。”景昀叹口气,吩咐所有的宫人们下去。“你还是要我喂你?”
景尧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了下去,呐呐地摇头。虽然他挺期待的……
哎,再如何强势的一个人,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总会不自觉地表现出自己最弱的一面,希冀能得到他的关爱,或许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吧。
半天没动静,抬头想看景昀干什么了,嘴上忽然就贴上了个温热的东西。“唔——”
景昀竟然把药渡到了他口里,没法,只得咽下,皱起了一张英俊的脸。
如此反复几次,才把碗中的药喂完。
哈着气,愤愤地,埋怨地看着景昀,气他一点都不体谅,明知道这药苦还硬要他喝……
“很苦吗?”
“废话!”
景昀笑笑,很是无害:“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还很甜呢?”
景尧一愣,随即听懂了他的画外音,伸手一拉,就把景昀困在自己怀里。“那——要不要再试试?”
不等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贴上景昀,紧紧纠缠。
若说在温泉的那次是细水流长,那么这次就是瀑布了。
压抑了多年的情欲一下子爆发开来,让他只能紧紧地缠着景昀,发泄着自己的情感。
恍惚间,两人倒在床榻之上,景尧压在景昀身上,待餍足后,撑起身子,粗粗地喘着气,眼中尽是满足。
“昀儿——我爱你。”郑重得表白,一字一顿,深怕他听漏了去。
景昀了然地笑,心疼地抚弄他已有了细微皱纹的眉角。“三哥已经三十了吧。”
景尧一愣,随即苦笑了下:“昀儿是在嫌三哥老了吗?”
摇摇头否认:“不是。人道三十而立,你如今却是后空悬空,膝下无子。三哥你可曾恨过我?”
“胡说什么!我不恨你,永远都不!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无论昀儿做了什么,无论昀儿做的事多么令你伤心,三哥还是会原谅昀儿吗?”
“无论怎样,我就算恨自己,也绝对不会怪你!”恨他?叫自己怎生舍得啊。没了他,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三哥对昀儿那么好,昀儿却回报不了,怎么办?”语中已有些哽咽,让景尧心疼地搂得更紧了些。
“傻瓜,三哥不需要你回报,你知道就好。”
迷蒙一笑,景昀重重地在景尧怀里点了点头。
三哥,如果以后昀儿让你失望了,你就忘了昀儿吧,这样,谁都不会痛。只要我痛就好……
想罢,看着还悬拓在自己上方的景尧,微微一笑,勾下他的脖子,迎了上去。
景尧一下子无法适应他的热情,好半天反应过来,立马反客为主,熟练地挑逗起景昀的情欲。手灵活地挑开暗扣,探入衣底。一触及一下肌肤,满足地溢出一声叹息。景昀亦是意乱情迷,难耐地拉扯着景尧的衣物。
不多时,两人已是裸裎相见,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昀儿,真的可以吗?”景尧还是不确定,停下来问他。
景昀暗叹一声,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肢体纠缠,不时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和男子的粗喘声,在昀霄殿上方盘旋,回荡,最后静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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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直呆在那个杂种的寝宫?”
底下跪着的宫女眼中寒芒一闪,恭恭敬敬地回答。“是。而且昀王爷还拦下了欲觐见的朝臣。”
“放肆!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皇上竟也不管束一下。”座上的太后脸色铁青,急欲除景昀而后快。“你还看到了什么?”
宫女一阵犹豫。
“快说!否则哀家打断你的狗腿!”太后的手指气得发颤,怒极站起,有无力地坐回鸾座。
“奴婢……听见皇上与昀王爷……似在做那等苟且之事……后来奴婢就不敢再听了……”宫女糯糯地回答,似是羞涩,又似害怕,只是那张脸秋毫无波。
在宫中这等事情有何奇怪?这是全世界最复杂的地方,什么都有可能。
盛怒中的太后自然无从发现,只顾着生气:“原来皇上竟是存了这种心思。难怪一直推脱!也罢,皇上下不了手,也只能由哀家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