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他的武功胆气,恐怕会误事。”
“这……这样吧!试试他的拳脚就算了。”
“好,试试他的拳脚。”那位生了三角眼的花甲老人真快,声落人已贴身,右掌来一记鬼王拨扇,攻上盘,掌发似电,内劲猛然迸发。
张家全早有提防,假使对方不试他的武功,他反而犯疑。
对方一动手,他便消去戒心,这些人真是一群临时凑合的乌合之众,真的志在抢劫皇帝的车驾。
这一掌十分霸道,偌大年纪的人手脚如此沉重快捷,决非庸手。
因此他不敢大意,闪身出掌斜拨化招,下面乘机反击,靴尖吻向对方的右脚迎面骨,化招反击真快得像是电光一闪。
三角眼花甲老人没料到他立即回敬,吃了一惊,千钧一发中侧跳急退,几乎挨了一下,迎面骨如被踢中,可不是好玩的,很可能肉裂骨折。
一招受挫,三角眼花甲老人恼羞成怒,一声怪叫,拔剑出鞘。
“我来!”虬须大汉沉喝,猛地虚空一拳捣向张家全的背心。
张家全背上有豹皮革里,但他已用青布裹住。
按理,这一拳即使击中,也只能击中革囊而已,毫无用处。
但张家全却不能让人击中,对方有十一个人,这一拳就算伤不了他,很可能凶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向前震出,正好撞向已撤剑在手的三角眼花甲老人面前,势将受到剑的无清攻击。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不向左右闪,人在原地扭转身避招。
一阵刚猛的可怕打空拳劲,从他的胸口一掠而过,感到护身的先天真气一阵激荡,好凌厉凶猛的百步打空神拳,假使他躲闪不开,那……
他无名火大发,不假思索地飞撞而上,快极,右掌贴上了虬须大汉的胸口,阴柔的劲道猝然吐出。
“哎……”虬须大汉狂叫,倒撞出丈外,砰一声大震,背部撞在一极大松树上,松针如暴雨般下落,大汉也反弹摔倒,挣扎鸡起。
“咦!这是什么掌力?”三角眼花甲老人大吃一惊,意似不信地狠盯着怒容满面的张家全。
“谁再敢鬼鬼祟祟下毒手。”张家全的手扣住了刀靶:“我不砍他娘的十七八刀,就不是人养的。”
他这一发威,杀气腾腾,虎目中冷电四射,使得剑已在手的三角眼花甲老人吓了一跳,不敢冲上发剑。
“算了算了。”为首的花甲老人打圆场:“留些精力吧!等会儿看谁是真正的好汉,这时打不得。”
虬须大汉被两位同伴扶起,仍感到天旋地转。
“这家伙的掌……掌力有……有鬼……”虬须大汉含糊地叫:“及体阴……阴柔,劲……劲发似……似山……山洪倾……倾泻,我……我要……要和他拼……拼刀……”
“闭上你的狗嘴!”花甲老人怒叫:“人家一掌你都受不了,还敢说拼刀?丢人现眼,滚到一边凉快丢。”
“我……”虬须大汉挣开两个扶他的人,恨恨地揉动挨掌的左胸活血。
“你这种阴柔的掌力是不是九阴摄魂掌?”花甲老人向张家全问:“老夫提一个人,摩天岭五行堡堡主指断魂冯威的师父,九阴吊客苗大风。”
“没听说过。”张家全说。
他知道冯堡主父女,却不知道冯堡主的师父,他对江湖的高手名宿所知有限,当然不知道九阴吊客是何许人也。
“阁下的师承……”
“无可奉告。”他坚决地说。
花甲老人还想追问,却被同伴的叫声所打断。
“来了来了,车驾来了……”有三个人同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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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招展,马壮人强。好长好强的队伍,难怪一天走不了五十里。
九部黄色的八骏长辕舆车,型式完全一样,人员的分配也一样,只有车队前后的兵马稍有不同。
前卫是一百名御林军甲士,五十名侍卫。后卫有卅名侍卫,六十名御林军。然后,是卅余位王公大臣,一队内监。
每车前面,是卅名御林军。廿名侍卫则在车两侧策马随伴。八名威武营勇健牵住八骏。
八名威武营轻甲士跟在车后,八名善扑营的力士,扶住车厢步行。
队伍足有两里长,九辆车缓缓地前进。
小皇帝在那一辆车内?恐怕连带队的十几位公侯将爷都不知道。
来上百十名刺客,简直是送死!就算能远攻,也有九分之八误中副车的机会。
远远地,便看到马队掀起的尘埃,在山道中蜿蜓上行,沿途派出的巡逻与卡哨,早将附近的村镇看守得死死的。
任何人出现在视界内,结果只有一个:死!
难怪花甲老人这群乌合之众,事先躲得远远地,然后再以火速的行动,利用隐蔽的地形,出其不意赶往预定动手的地方发起攻击。
如果事先躲在该处,一定会被巡逻与搜索人员搜出来的。
张家全不在乎成功与失败,所以心情并不紧张。
在山野里,他是主宰,强大的队伍吓不倒他,这一带山野可以任他纵横。
十二个人,在山野中急向上赶,绕至预定动手的山隘,足有十里以上。
降下一条乾涸的溪谷,溪宽百步以上,沙石罗布,降雨时方可以看到水影。
山西境内的河流,通常是河道宽广,水浅而急湍,每逢大雨就四面横流形成巨浸,雨一止叉成了浅水窄流。
对岸的溪岸树林前,突然出现一位穿墨绿劲装的佩剑女郎,迎风卓立,风华绝代。
领先而行的为首花甲老人一怔,脚下一慢。
“咦!什么人?”三角眼老人讶然轻呼。
走在中间的张家全吃了一惊,把包头往下拉,掩在眼上方,下面的衣领往上垃,住了口鼻。
“你们才来呀?”绿衣少女俏甜的语音悦耳极了,笑容也美极了。
队伍并没停下来,花甲老人恢复脚程,急急过溪。
“小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老人在八尺外止步,老眼中有疑云:“听你的口气,像在等人。”
“是呀!老前辈。”
“等谁?不会是等老夫吧?”
“当然是等你呀!”
“老夫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老前辈。”
“那……你认识老夫?”
“老前辈一代剑术名家,武林位高辈尊,谁又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庐山……”
“住口!”花甲老人沉叱。
“老前辈……”
花甲老人哼了一声,突然一掌抽出,蓦地风雷乍起,无俦的掌劲像山洪般向姑娘涌出。
绿影连闪,连换五次方位。
除了张家全之外,十个人两面一抄,要形成合围。
花甲老人共攻了五掌,劳而无功。
绿衣女郎转身飞掠而走,快如电射星飞,想包围她的人根本就跟不上。
“老前辈,你该拔剑。”绿衣女郎一面飞掠,一面娇叫:“你的天绝三剑是武林一绝,剑术中无出你右。
算我怕你好了,你何必一见面,就生那么大的气?难道说,你天绝狂叟包江右的名号,怕让人知道吗?”
花甲老人愤怒地狂追,恨极。
绿衣女郎毫无摆脱的打算,沿溪岸掠走如飞。
“包老前辈,你从江右跑到京师,又从京师跑到山西来。”绿衣女郎的嗓音清晰震耳:
“你偌大年纪,应该落叶归根,若来奔波不是好现象,你是不是跑得太远了?及早回头,还来得及。”
十一个人一阵狂追,像一窝蜂。
张家全也追,但他走在最后。
他的虎目中,冷电阴森无比,浓浓的杀气令人望之心胆俱寒。
到了一处山脚下,绿衣女郎突然止步转身,神定气闲,似乎刚才奔逃四五里,她只费了三分劲。
花甲老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锐啸,十一个人立即分为两组。前一组五个首脑人物,围住了绿衣女郎。
后一组六个人,也就是虬须大汉六个烤兔的人,突然回身,各发出一根套索,全向跟在后面的帐家全集中。
张家全似乎不会躲闪,也躲闪不了,变化出乎意料之外,猝然群袭必定得手。
六个人套人的绝技极为纯熟,像是老于此道的能手,有备攻无备,六个人的套索全部中的,一圈加一圈,连身带手直至双脚,套得结结实实,同时一拉,张家全骤不及防,倒下了。
“打昏困上!”虬须大汉怪叫,拉紧套绳几人向前猛拖。
张家全是向前仆倒的,谁也没看到他早已将靴统内的锋利匕首拔出藏在怀中。
绿衣女郎看得一头雾水,她根木就没看清张家全的面貌,这些人怎么自相窝里反的?
“小姑娘,你怎么认识老夫?”花甲老人厉声问:“通名,老夫要先知道你是何来路。”
“本姑娘并不知道你是何来路,是那位老前辈要找你。”姑娘向右侧方一指。
出现了飞虹剑客,还有一个伥弓以待,并不向前接近的金鹰。
“你这卑鄙无耻,卖友求荣,丢尽武林气节的汉奸走狗!”飞虹剑客切齿咒骂:“你把江右的朋友全部出卖了,我那位老朋友是完全信任你,没料到你为了保全庐山的基业,不但出卖江右群雄,连他也一并出卖,被满狗一网打尽了江右反抗的义民志士。
你……你你你……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认得我祝大年吧?在京师,我找了你一年,始终等不到宰你的机会,现在……”
所有的人,都不听他的了,全部转身注视身后的奇异变化,人人惊疑不定。
虬须大汉第一个接近张家全,手仍拉紧套索,伸右手俯身一掌拍向张家全的后脑。
张家全是面向下躺倒的,手脚皆被套牢,六方分别拉紧,按理决不可能再有任何挣扎移动的可能。
一星电芒一闪即没,没入虬须大汉的心坎,一定是贯破了心房,心一破气血俱,掌仍向下落,人也跟着向下仆,砰一声倒在张家全身上。
他呻吟一声蜷缩一扭,便滚落在一旁,再叫了一声,手脚开始反射性的抽搐。
“咦!”第二个人惊讶地叫,拉着套绳急急接近,先不管张家全,伸手急拉虬须大汉。
电芒又闪,自左肋射贯入胸膛。
“哎……嗯……”这人如受雷殛,身躯一震一挺,想站稳却又力不从心,再大叫一声,向前一栽,摔倒在快断气的虬须大汉身上。
接着,笫三个人一抢近便倒了。
张家全伏倒在原处,像是死了。
花甲老人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变故,相距在廿步外,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些怎么意外,猛转身,目光落在卅步外的金鹰身上。
金鹰也好奇地向这一面眺望,颇感惊讶,弓上搭有一枝箭,并没有发射。
但花甲老人却不作此想,认为是金鹰在用箭袭击,一声冷叱,举手一挥,立即有两个人掠出,时起时伏向金鹰以快速诡异的身法接近。
“姓祝的,你真是阴魂不敬。”花甲老人身形电闪而出,剑在闪动问出鞘:“你那几个朋友不识时务看不清时势,你不能怪我无义,我包江右已经尽了力,他们不听自取灭亡,得怪他们自己,你……”
飞虹剑客一声怒叱,剑出鞘龙吟隐隐。
双方不约而同扑上、出剑,蓦地风吼雷鸣,剑气飞腾电虹急剧地吞吐闪烁,同时抢攻,各展所学,杀得难分难解。
每一剑皆是致命的杀着,都想一剑就把对方杀掉,愈快愈好。
三角眼老人是唯一袖手旁观的人,背着手随激斗的身影移动,眼中有诡异的笑意。
另一位老人,找上了绿衣姑娘,一枝剑狂野而诡异,左一剑右一剑专走偏门,居然把姑娘缠住了。
碰上姑娘快攻,老人一沾即走;姑娘攻势一慢,就狂野地攻击,等姑娘杀着一出,却又流光逸电般撤身。
两个老人冲上金鹰,相互策应一动一静,你伏我进,我停你冲,乍起乍伏中,金鹰共射出五枝箭。
每一箭皆差毫厘,劳而无功,而两老人已冲进树林,左右急抄,已接近至七八步内,利用大树隐身,更为安全了。
金鹰别无选择,对方已经近身,弓箭已失去作用,只好丢掉弓箭拔出外门兵刃鹰爪,一比二,他难免心中有点紧张。
其实,五箭无功,他已经有点不安了。
“原来你这头鹰不在五台,跑到这里来了。”那位留了花白鼠须的老人,挪动着剑狞笑:“台怀镇传来消息,说有人看到你这头鹰,通知我们这一面的人留神。
他们说你可能赶到前面来,没想到你真赶来了。金鹰,你飞不了,马佳侯爷指定要活捉你,你就认命吧!哈哈……”
双方的武功相差有限,一此二,金鹰便完全陷入挨打境界,不片刻,便陷入苦战,完全失去攻击的机会,只能艰苦地苦撑。
飞虹剑客与天绝狂叟两个人,棋逢敌手,恶斗百十招,双方都掏出压箱子的绝活,愈斗愈激烈,险象横生。
三丈外剑气澈骨裂肌,旁观的人无法走近,被剑逼得无法站稳,不敢不后退。
绿衣姑娘最轻松,她不但身法闪动快得不可思议,剑招也神奥灵活,从容不迫接下了对手百十剑的狂攻,显得愈来愈沉稳。
她手中剑的变化也愈来愈令人难测,反击的每一剑,皆可令对手急急闪避不敢硬接,主宰了全局。
但她如想在短期间把对手击倒,也无此可能,对手闪避的身法并不快,但诡异得匪夷所思。
他明明向右闪,却又出现在左侧,常在紧要关头中化险为夷。
三角眼老人不时观察三面激门的情势,往复察看并没有加入的打算,背着手窜过来纵过去,背手观战脚下却又显得忙碌。
“不能拖了!”三角眼老人突然高叫:“这样你来我往拼下去,三天两夜恐怕也难了断,可不要误了大事,上面怪罪下来,谁也吃不消,准备走!”
绿衣姑娘以为这个鬼叫下令的人,会加入来攻,岂知对方根本没有拔剑加入的意图。正感到有点奇怪,突然感到体内气机一窒,先天真气陡然浮动。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铮一声震鸣,虎口一麻,手膀一震,剑被震得脱手飞腾而起。
“哎……”她惊叫,腿一软,全身脱力,骨节似乎全松了,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向下栽。
与她交手的老人哈哈一笑,一跃而上。
“这小女人好美……呃……”伸手要抓起她的老人狂喜地欢叫,最后的叫声却一点也没有欢的意思,而是惊怖的厉叫。
姑娘全身失去控制,但神智仍是清明的。
她看到激射而过的刀光,感觉出澈骨的刀气,看到依稀的熟悉形影,和电芒暴射的熟悉光芒。
“张兄……”她喜极尖叫,全身一软。
这瞬间,天绝狂叟的绝招三绝剑出手。
“铮铮!”飞虹剑客接了两剑,人向侧震得踉跄而倒,右胁血如泉涌。
第三剑如电耀雷霆,猝然光临胸腹。
飞虹剑客连身形也无法控制,只能眼睁睁等死。
刀光临肋,死神光临天绝狂叟身上,要与飞虹剑客同归于尽。
不能追取飞虹剑客的命了,天绝狂叟百忙中收剑,不想与飞虹剑客同归于尽,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剑靶架住了取肋的一刀。
刀挡住了,但连人带剑震飞出两丈外,好险。
飞虹剑客神魂入窍,踉跄站稳冷汗直流。
“好小子!是你……”飞虹剑客虚脱地欣然叫:“真是老天爷保佑……”
“快搜出那老鬼的解药,尹姑娘遭了暗算。”张家全叫,堵住了天绝狂叟:“这里交给我。”
飞虹剑客这才有机会察看附近的情势,倒抽一口凉气暗叫侥幸。
他们三个人,一比一连一个也支撑不住。
而目下,死尸却七零八落。
那位三角眼的老人,正双手抱住小腹,艰难地一步步要往外逃,每一步都摇摇欲倒。可能腹中有异物进入,快支持不住了。
不远处,六个用套索擒捉张家全的人,有五个身躯已僵,有一个仍倒在地上叫号。
先前要擒捉尹姑娘的老人,腰脊已被砍断,死在自己的血泊中。
“往这一面来。”飞虹剑客一面向濒死的三角眼老人走去,一面向远处手忙脚乱的金鹰招呼:“你一个我一个,杀光他们。”
要脱身并不难,金鹰虚晃一招飞掠而走。
张家全横刀屹立,挡住了天绝狂叟。
“你在侍卫营讲武堂,调教出不少满狗。”他毫不激动地说:“他们利用你传授的天绝三剑,屠杀了不少我们大汉英豪。现在,我要杀掉你。”
天绝狂叟强抑心中恐怖,转头察看四周,发现只有他和另外两位同伴,其他的人都死光了。
“你……你竟然杀掉了我……我所有的人?”天绝狂叟似乎想证明人不是张家全所杀的“不错。”张家全肯定的答覆,让老家伙失望,像是挨了一记雷击。
“你……你是谁?”
“豹人,魔豹。”
“你……你怎么不……不在五台……”
“我该在五台吗?”
“这……”
“你的得意主子燕山三剑客,不敢到山林里和我魔豹玩命,我只好离开。我魔豹不是目中无人的英雄,不想和大内无数高手玩命。我的宗旨是有机会就杀,没有机会就走。碰上了你,是你运气不好。你那些同伴,比你更糟,他们已经先一步死了。”
金鹰飞掠而至,轻功比围攻他的两个人高明多多。
两个老人己看出情势恶劣,立即放弃追逐金鹰,往天绝狂叟左右一靠,布下了三才剑阵飞虹剑客搜出解药,救助尹姑娘。
“要活捉包老汉奸。”飞虹剑客向这一面大叫:“他们用同一卑劣手法,假扮抢劫车驾的人,诱擒了风尘三侠,要向他素人。”
“很难,祝老前辈。”张家全大声说:“我杀人而不捉人,刀一出有我无敌。”
“小子,你一定要捉活的人,问他人藏在何处。”
“我可以试试看,但概不保证。”张家全冷笑:“包老狗,你说出风尘三侠藏在何处,我刀下留你一命,你最好放聪明些。”
“小辈,你未免太狂了。”天绝狂叟怒叫:“胜得了老夫手中剑,你再说大话并未为晚。”
“你那什么天绝三剑,算了吧?”张家全嘲弄地说:“燕山三剑客已获阁下的真传,我实在看不出凭什么你敢吹牛命为天绝。”
“你将发现天绝三剑的神奥……”
一声豹吼,张家全扑上了,刀光激射,风雷骤发,面对三个剑术通玄的老前辈,他依然保持主动攻击的习惯,有我无敌无畏地行电耀霆击。
“夺魂斩……”他的叫吼声随豹吼之后发出,有如石洞里响起震魄撼魂的焦雷。
三剑齐发,排山倒海。
一连串沉雷,一连串夺目的刀影闪烁,一连串破风啸吼,一连串惊心动的撞击……
人影四散,乍合乍分。
张家全的身形在左方重现,用千斤坠稳下马步,刀贴身斜举,虎目中冷电四射。
血迹斑斑的猎刀,出现新鲜的血迹。
“呃……”侧射两丈外的一个老人,突然丢掉剑踉跄站稳,手按住左胸,鲜血像喷泉一般涌出,一双手怎能按住裂了尺长创口的破胸?
身形一晃,向前一栽。
另一个老人,飞掷出两丈,右腿不见了,齐胯而断的腿掉落在另一面,重重摔倒在地挣扎。
活的机会微乎其微,折断处近腹,挽救不易。
天绝狂叟的顶门鲜血被面,灰色的小辫子存而没断,因为有一半后脑的头发仍在,仅顶门被刀削断了头皮,红中,可看到白惨惨的头盖骨。
“差一点你就没救了。”张家全虎跳而上:“现在,我有把握活捉你了,包老狗,快丢剑投降。”
“你休想!”天绝狂叟厉叫:“身入公门,身不由己;咱们来的人,身家性命皆在别人手中,生死成败不由我们自己顾及,你来吧!”
“你把风尘三侠藏在何处?”
“已派人押交给侯爷的统领了。”
“侯爷的统领?”
“那是西林觉罗鄂托,威武威勇两营的兼领。”一旁的飞虹剑客说:“也是这次车驾安全的负责人。风尘三侠完蛋了,这老狗得负责。
威勇侯马佳兰察倒还有点仁慈,他下令要活捉刺客。而这位西林觉罗鄂托,抓到任何可疑的人都不留活口。”
“人在何处?”张家全问:“西林觉罗鄂托。”
“在车驾前面约三里。”天绝狂叟说:“他率领一百廿名铁卫军负责清道,你找他等于送死。”
“你先死!”张家全厉声说。
“老夫……”
一声豹吼,张家全人刀合一扑上了。
“九幽斩……”豹吼后传出他的沉重大吼。
“铮铮!”刀剑接触火星直胃。
人影飞跃而起。剑光流泻。
刀光疾升,如影附形,半空中爆发出一声龙吟,两个人影分别飞腾滚翻而坠,刀光剑影似流星陨没。
“叭哒!”天绝狂叟摔落在两丈外,右胁裂开,肚山肠流。
“你们不要跟来。”张家全收刀入鞘,解下背上的豹皮革囊抛给飞虹剑客:“也许,我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了。”
“老弟……”飞虹剑客惊叫。
“家全……”尹姑娘凄然惊呼。
“我要借你的弓一用。”张家全向金鹰说:“我不会鲁莽。”他绵绵地、深深地注视尹姑娘:“我觉得,我要知道风尘三侠的结果,毕竟他们曾经是我所救过的人,我不能放手不管,诸位,再见。”
三个人怔在当地,眼看张家全到了先前金鹰与两个老人交手的地方,拾起金鹰的弓和箭袋,人去如电射星飞,两起落便不见了。
“我要跟他去。”尹姑娘拭掉泪水,坚决地说。
“你一去,他死定了。”飞虹剑客沉声说:“姑娘,你要他死吗?”
“我……”
“没有人能杀死他这头魔豹,山林是他的天地。”老人郑重地说:“如果我们在场,他……等于是我们缚住了他的手脚让鞑子痛宰,你知道为什么吗?”
“可是……”姑娘的泪又流下来了:“我……”
“你所要做的事,是离开他远一点。”
“这……”
“走,我们找一处最高的,可以俯瞰的地方,看看这头魔豹如何斗龙。”
“尹姑娘,祝老哥的话千真万确。”金鹰苦笑:“咱们任何一个人被走狗们缠住,就等于困住了张小哥的手脚。所以,我们必须走远一点,他才能放心大胆与无数高手强敌周旋。”
“我们难道真……真派不上用场吗?”姑娘以手掩面,她当然明白两老说的是实情。
“是的,姑娘。”飞虹剑客说:“你除了轻功不错聊可逃命之外,你绝对挡不住那些信心与勇气皆起人一等的高手。
像天绝狂叟这种外围走狗,已经不是你我所能对付得了的,内围的侍卫,更是出类拔萃的可怕人物。”
“我们是无能为力了?那他……”
“他已经告诉过你,他不会鲁莽。”飞虹剑客呼出一口长气:“你要让他心悬两地吗?”
“这……”姑娘语塞。
“走吧!上山。”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