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我们以什么美好的相遇而开始,就会以与之相反的惨烈作结局。】
麋安∶
哥,我想说这是一封寄不出去的信,但是我还落下了笔。
遇见你的那一天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我亲眼看见她拖着行旅箱和一个男人出了我的视线,她对我说,染染,请你祝福我。
我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哭亦是不闹,只是淡淡的笑。
她走之前给了我一笔钱,像是搞笑的生意模式,这笔钱用来杜绝我的纠缠,然后她就可以远走高飞。
该怎么说我的家庭呢,简略来说貌似就只有糟糕这两个字彻底的合适。我所谓的爸爸在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锒铛入狱,我妈挺着大肚子回到老家忍受着白眼将我生下来。而在出生的那一天,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八岁,这是后话。
我妈的脾气很多时候都不怎么好,她会动不动就骂我打我,而我也没什么可怨的。只因为我的手脚皮肤是全村人中最细嫩的,而我的母亲,却是全村人中最瘦,最辛苦的。
写到这里请允许我停一下笔,哥,我想说我写这些并非让你可怜我,而是想证明,你的出现于我而言是一种上天的赏赐。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在某个电话亭睡着,而伴随着一阵让我窒息的头疼,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线。
哥,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言句来描写当时的你,说真的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是怎般模样,只记得你抱着我说,丫头,想哭就哭。
就在那个微雨的夏夜我认识你,月光如水之下的你,眉眼俊俏却忧伤。我想,一见钟情大抵就是这样。
我们成了知音好哥们儿,可我们不知原因总是以兄妹相称。我问你为什么我要叫你哥哥,你要叫我妹妹。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勇气说出口,为什么我们是兄妹而不是恋人。闻言你只是笑笑,你说,因为我和你太像,所以只能做兄妹,只能互相取暖而不是融合一体。我记得当时我笑得很大声,我说,别说的这么深奥啊。
我认识了你的朋友和同学,当他们问我是谁的时候,你总会笑着说我是你妹妹。
哥,我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句话,鱼儿想给天使一个拥抱,可是天使的家,住的那么高。
你送给我一个沙漏,它被我放在床头。我记得你说,只要我将沙倒转,你就会出现在我的视线。可在认识你的第九十二天,我却不再想见到你。
为什么呢?我想说的我相信日久生情,可是哥,我不坚强,我等不到你对我生情的那一天。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听你叫我妹妹的时候有个地方会莫名地疼?
我不哭不闹不伤悲,我对所有人都说我很好,可是我对你却从未有过隐瞒,而我唯一隐瞒过你的就是我爱你。
或许就像你说的,所有的深爱都是罪过。可是爱情给予我的勇气让我一发不可收拾,哥,请告诉我该怎么办?
十七岁,我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手术床,听医生推开门出去对我妈妈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是一封寄不出去的信。因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你。你于我而言是最美的相遇,同时也是我逃不过的宿疾。
你没有告诉我脑中有一颗瘤,更没有告诉我你只是我脑神经压迫而看见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