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语:这世上有三种东西无法掩饰,一个是打喷嚏,一个是贫穷,一个是爱情
街道上车辆和行人匆匆的过往,他们在繁忙些什么,又在思考些什么。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小世界,它无限复杂,瞬息万变。那个世界里有它自己故事,不论是幸福还是悲伤,我们都是故事的主角,要负责把它完美。最起码在年华老去不复存在的时候,不会感叹,我是演绎了多么糟糕的一场人生戏啊。
呆愣愣的望着公交窗外的车来车往,陶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还在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匪夷所思。
今天第五节是七班的语文课。由于是下午的第一堂课,学生们的热血沸腾还未尽收,课前稍微吵闹些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陶柯接受了梅梅的提议,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给孩子们来个突然惊喜。她悄悄的溜到教室门前,突然打开门叫道:“上课。”
然而被惊倒的不是孩子们而是陶柯。根本没有学生听到她的惊喜甚至没有发现她的到来。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关注着一场很激烈的争吵,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的争吵。陶柯也加入其中细细听来。
很显然男生女生的争吵话题不是为了伟大的学业,然而也不是因为情侣之间的矛盾。在偷听了很久之后陶柯才发现,他们争吵的对象居然是本校年近三十的吴姓男体育教师。这位吴老师在秋实还是有些名气的,甚至陶柯都知道些他的传奇事件。吴老师姓吴名驰,人品还真真应了他的名字“无耻”。凭着家里的一些关系及自己的几分“姿色”,早年就爱玩弄漂亮的年轻女性,还曾有过“H市金枪小霸王”的称号。进入秋华中学后,作为不减当年,手法更是逐年提高,居然还在学生中获得一些名气。让人不得不感叹,真是一个混乱的年代。
在他们彼此的争吵的话语间,陶柯听出了他们对吴驰老师的无限爱慕之心。陶柯咂舌,现如今的小女生小男生喜欢找大叔型的恋爱,她可得看紧了宋翔。然后又听到女生突然爆出男生被弯之前的暗恋对象居然是自己。令人咋舌,现如今的小男生比小女生要狠,男女通吃一个不留。自己更得小心谨慎。
“。。。。。。请乘客自觉为老人让出座位。。。。。。”公交司机的声音透过喇叭穿过整个车厢,适时地打断了陶柯的回想。回头看见一位老婆婆就站在她座位旁边,合着这句话是对专门她讲的。而且周围已经有些眼光开始打量自己了,陶柯迅速让出了自己的座位。希望老婆婆还没站多久,陶柯心中有些小忐忑,她想到了《搜索》里的叶蓝秋。心想不管自己遭遇了什么,心情如何,做人还是低调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找个最适的位置站好,陶柯继续她的神游太虚。没想到自己的人气还是挺高的,原来可能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暗恋者存在。思及此不免心中有些小得意。东想西想间感觉好像有个目光在盯着她,抬眼看去对面是并排停下等红灯的一辆公交,车上的人自忙自的。隔着两层车窗一段距离,傍晚昏黄的光线使人的脸都有些模糊,不仔细是分辨不出什么的。陶柯摇摇头,告诫自己今天自恋太多回了,小心得意过头遭霉运,忙收住了心思。
回家时,客厅内是一片漆黑。陶柯面对满室的空荡,感觉落寞而无助。自从上次和梅梅不欢而散后陶柯一直在和梅梅好好的谈一次,却再没又碰到机会。梅梅每天好像更忙碌了。陶柯睡觉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家,陶柯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出门。如果不是早上看到梅梅那没有整理的床铺,陶柯会怀疑她很久有没有回家了。
陶柯不是十分清楚梅梅每天在忙碌些什么,她一贯秉着人人都有隐私的宗旨并没有过多去干涉梅梅的自由。梅梅大学也是学汉语言文学的,但在毕业之后,她并没有像陶柯一样去找一份稳定的职业,而是选择了去实现她的理想,做一个原创音乐人。在家时她经常会把自己的创作自弹自唱表演给陶柯。梅梅的声音很有磁性,作品也很独特。不可否认梅梅确实很有才华,但不是所有的千里马都能幸运的遇到伯乐。梅梅奔向理想的道路屡受残酷现实的打击很是辛苦,但她却乐此不疲。可能是受父母突然过世的影响,她总说这样一句话:“人生变幻无常,也许你明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那么为什么今天不努力让你的生命没有遗憾。”
其实谁不想活的潇洒些,陶柯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她不能那样为所欲为。她还有许多责任,她不想再让妈妈受苦,所以为了生存必须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放弃一些不得不放弃的理想。
陶柯想,其实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挺好,有稳定的工作,衣食无忧。理想没有也可以生活的很好。爱情也并不是非有不可,再浓烈的爱意时间久了也会被生活冲淡。如此算来,倒不如一开始就是如斯淡然。陶柯苦笑这摇摇头。进了自己房间,她要准备明天的讲课内容。无论怎么想,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为好。
现在的陶柯她们学校使用的语文实验教材很难,和她们当年中学时代简直不是一个档次,陶柯很认真备课都没有把握讲好。心里一边为中学生们叫苦,一边还是得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标重点时要用的记号笔不知放到哪里去了,想到梅梅的房间好像有一支,不知还在不在。
月光透过房间的窗户照进梅梅的屋内,不是很黑,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陶柯隐约能看见屋子里的一些摆设,她摸索着向书桌慢慢走去。走到一半时,突然被脚下一个东西绊倒在地,吓的陶柯差点尖叫出声。黑暗的环境中,看不清是什么。她大着胆子摸了下,软软的,温温的,接着摸到些温温湿湿的黏液,陶柯心中一骇,赶紧绕过跌跌撞撞跑去开灯。
果然,屋子中央,梅梅平躺在的地上,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出此时她的脸色。从手腕蜿蜒而下的鲜艳红色已染透了她的半个袖子以及散落一地的词谱,那样艳丽的色彩有些触目惊心。
陶柯有些被吓傻了,她很害怕,任何人在面临最亲近的人的死亡时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怔愣片刻,有些胆怯地走向梅梅,同时发出颤抖的声音:“梅梅,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陶柯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向梅梅的鼻前,在感觉到手背的一丝温热时,瞬间眼睛有了光亮,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直到看着梅梅被送进手术室,陶柯才感觉到全身无力,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精魂。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这时候的陶柯看起来比梅梅好不了多少。满身的血,苍白的脸,披散而凌乱的长发,再加上是在医院的这个特殊的地方,吓死一俩胆小的很不是问题。
生活永远不会让人缺乏惊喜,虽然陶柯今天只遇到了惊。在陶柯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了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遇见的那个人,程力扬。
她的心在这一刻不由自已的狂跳起来。有人说,这世界上只有三种东西掩饰不了,一个是打喷嚏,一个是爱情,一个是贫穷。陶柯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正确,但她知道,她即使止住了喷嚏,掩盖了贫穷,唯一藏不住的便是她对程力扬的爱情。
程力扬站在离陶柯一步远的地方看向她,他和记忆中的一样永远整洁而淡漠。身上穿着白色的医生大褂,应该是这家医院的医生。陶柯没想到她却没有当上护士,而程力扬真的做了医生。这使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秋华高中的学生部里。
假日的校园里少了学生们的喧闹很是安静,校学生部里只有陶柯和程力扬二人。陶柯出神的看着正在奋笔疾书写计划的程力扬。他做什么事都是那样认真令人着迷,使她想到了多田薰笔下的入江直树,那个犹如神话般的存在。
“你看过《一吻定情》吗?我觉得你就和里面的入江直树一样。不,你比他还要厉害。”陶柯忍不住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了口,“我看好多小说漫画里学习厉害的人都会做医生。你学习也那么厉害,所以你会当医生吗?如果你当医生,我就去当护士,好不好?”
一脸期待的陶柯望向程力扬,但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仍旧很认真的书写着。陶柯有些不甘心,把脸凑近了些。程力扬身上有洗涤剂的清新味道,窜入鼻间让陶柯失神,定了定心神继续凑近程力扬的耳边问:“你做医生,我做护士。好不好?嗯?好不好?”
陶柯离得很近了,甚至能看见程力扬脸上细细的绒毛。程力扬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把推开陶柯,涨红着脸皱眉道:“一点不好,离我远点。”
陶柯有点讪讪的笑了笑,她好像总是这样,很是兴奋的在程力扬声身旁自说自话讨得没趣后,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想想自己那时真是年幼无知,也难怪被讨厌。
陶柯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仰着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程力扬,他们之间只有一步远的距离,陶柯却觉得是万水千山。
“病人家属?”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犹如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把思绪万千的陶柯生生推进了地狱。陶柯嘲笑自己白白紧张了半天。一阵的恍惚后,才反应过来程力扬还在等她回话。陶柯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我是她朋友。”
“病人亲属来了没有?”依旧公事公办的语气。
“梅梅,没有亲人。”陶柯低下头,有些心伤但又急于知道梅梅等情况,“梅梅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我们正在进行手术。”他递过一张单子和笔,“这张是手术同意书。既然没有亲人,你签同意书吧。”
陶柯伸手接过,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手有些抖,带动着纸张发出扑棱棱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外格外刺耳,使程力扬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他的不悦,陶柯忙双手紧握。镇定下来之后才在手术同意书上颤颤巍巍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没等陶柯再说什么,程力扬便伸手拿回了手术同意书转身走了。
陶柯看着程力扬的背影渐渐远离,心里一阵绞痛。在程力扬快走进手术室时,终于鼓起勇气,追上前两步叫道:“等一下!”
程力扬的停下身回过头,他的目光淡淡看向陶柯:“还有什么事?”
陶柯放在身侧的右手拇指不自觉的来回轻刮着无名指的指甲面,红着脸紧张的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喷嚏,贫穷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