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惹祸?
据报告说,江马容子已经从东京过来了,因此傍晚六点左右,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再度来到M原的西田别墅。
他们下了车就往门廊走去,途中照例听到邱比特的狂吠声,别墅四周还有很多便衣正在调查。
“两位辛苦了。”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一踏上门廊,冈田警官立刻打开玄关旁的玻璃门迎接他们。
房子和武彦正在餐厅吃晚餐,江马容子则靠在大厅中央的桌子边,用手支撑着额头。
武彦一看到金田一耕助等人进来,马上站起来说:
“金田一先生,你们要跟容子谈话,我们就先回避一下!”
金田一耕助听他这么说,出声制止道:
“等一下!我有件事情想先问你。”
“好的,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根据川岛夫人说,昨晚你们一直等西田夫人等到十二点,我想知道后来是否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大约在一点半左右,邱比特突然发狂地大叫,我还以为是伯母回来了,赶紧下楼来看,没想到楼下却一个人也没有。我跑去叫川岛夫人,可是她好象睡着了,并没有回答我。我只好拍拍邱比特,回到二楼,之后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邱比特平常都在哪里睡觉?”
“我们每天晚上都让它在大厅睡。”
房子抢着回答。
“武彦,你说川岛夫人没有回应,所以你就直接回二楼了。这么说来,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川岛夫人躺在床上喽?”
武彦苦笑着说:
“当然。虽然她年纪已大,但我总不能半夜硬闯妇女的房间啊!”
“好的,谢谢你。”
房子听到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本来似乎想说些话,可是又突然改变心意,直接离开大厅。
等他们离去后,金田一耕助立刻把椅子拉向江马容子坐的桌子那边。
“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请问吧!”
容子缩着肩膀,小声回答。
“你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怎么可能!”
容子先是强烈否认,接着又一脸沮丧地说:
“不过我现在很自责,总觉得自己对舅妈缺乏爱跟体贴。”
“你的意思是……”
“因为她经常会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说一些奇怪的话,所以刚开始,我一直以为这次的事件又是她自己的幻想……我实在不应该那样想,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
容子两手扭绞着手帕,好像要把手怕扯裂一般。
“别再自责了,这并不全是你的错。对了,你是前天晚上来这里的吗?”
“是的,我搭八点三十分到达N市的火车。”
“喔,就是昨晚武彦搭的那班火车。”
“是吗?我没听说武彦是几点来的。”
容子若无其事地说着,可是她的眼神却有些闪烁。
“你昨天几点离开这里?”
“我搭四点五十分从N市开出的‘白山号’火车,跟K的家人一起到上野。”
金田一耕助知道K是一位著名作家,他在这个高原也有别墅。
“这样啊!好,现在请你将前天晚上到昨天离开以前,凡是与你舅妈有关的事情全部说给我们听。”
“好的。”
容子先做一个深呼吸,才一脸严肃地开始叙述:
“前天晚上,舅妈跟我一起在浴室里面洗澡,她希望我隔天陪她一起去打高尔夫球,可是我不会打高尔夫,何况我不是来玩,是来帮她打包行李的。于是我露出为难的神色,哪知舅妈却说,她有话要告诉我,但不能在这里讲,所以才要我陪她去高尔夫球场。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舅妈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我那时候以为她只是要跟我讲川岛夫人的事情,因此不大放在心上。”
“川岛夫人的事情?”
金田一耕助看了一眼等等力警官和冈田警官,然后说:
“川岛夫人为什么会让你舅妈激动呢?”
“这……”
容子有点支吾其词。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因为第二天舅妈在高尔夫球场跟我说的话,跟川岛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先说说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吧!”
容子停顿了一会儿,开始说:
“我们在早上九点左右到达高尔夫球场,当时和舅妈约好的朋友都已经来到俱乐部,于是他们便一起进入球场打球,我一个人在俱乐部等。等了很久,我开始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留在别墅收拾行李。
到了大约十一点半,跟舅妈一起打球的人都已经回来,却独独不见舅妈,我问了才知道舅妈刚才遇到认识的人,打到一半就弃权了。经过半个小时左右,舅妈神色慌张地从另一边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我正感到惊讶时,男人好像也发现到我,就转身离开了。这件事情,当时在俱乐部的人都知道。”
容子接着说出当时在俱乐部的人的名字,都是些知名人士。
“跟着她的男人大约几岁?长什么样子?”
“因为距离很远,我看不清楚,只知道他穿红毛衣,戴着鸭舌帽。”
“是年轻男人吗?”
容子用力摇头回答:
“不,从他的背影跟走路方式来看,年纪应该相当大了。”
“当时你舅妈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相当难看。之前我们本来打算在俱乐部吃完午餐再回去,可是舅妈却突然说要马上离开。”
“她是在回去的路上跟你提到三十年前的凶杀案吗?”
“是的,舅妈故意不坐车,说要走路回去,因此我们从俱乐部入口走路回家,大约花了二十分钟,途中,舅妈跟我提起三十年前那件凶杀案……”
容子说到这里,又将那件事说了一遍。
“那么,之前追她的那个男子就是三十年前那件凶杀案的凶手喽?”
“这……她并没有说。”
“你舅妈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朋友,也是那位穿红毛衣的男子吗?”
“这个我没有问,不过我想应该是吧!”
“好的,关于这一点,我们会去找和你舅妈一起打球的人求证。”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接着说道:
“当天你回到这里,吃完午餐之后就去找我了?”
“是的。”
“从我那里回来后,你又因为接到公司打来的电报,于是匆匆忙忙搭四点五十分的火车回东京?”
“是的。”
“当时你舅妈有没有挽留你?”
“当然有。不过大概因为您要来,舅妈因此觉得放心不少,就没有极力挽留我。”
“你知道武彦昨天晚上会来这里吗?”
容子语气笃定地说:
“我完全不知道。我刚才回来,发现他也在这里还吓了一跳呢!”
“你认识杉山平太吗?”
“认识。”
“你知道杉山平太昨天到这里来吗?”
“他来这里了?”
“是的,你还没听说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容子顿时满脸通红,十分激动地说:
“还没,武彦没有告诉我。他对我从来就没有好口气,不是嘲笑就是咒骂,我……我也很讨厌他!”
“那么,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你等一下去问川岛夫人吧!对……”
金田一耕助想起刚才容子的迟疑,便问:
“川岛夫人和西田夫人之间有过什么疙瘩吗?”
金田一耕助这个问题让容子拼命地扯着手帕,似乎犹豫着该不该说。
大家静静地看着容子,她呐呐地开口:
“她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姊妹,多年来始终互相帮助、互相依靠。
可是,即使是感情这么好的姊妹,碰到金钱也会出问题……”
“哦?是什么样的问题?”
“老实讲,舅妈这个人个性天真浪漫,像个孩子似的。以前舅舅比较信任川岛夫人的理财能力,在他生前,川岛夫人的地位十分稳固;但是,自从舅舅死后,川岛夫人就开始想,万一舅妈再婚的话……”
金田一耕助看了一眼等等力警官,接着说:
“你舅妈最近交了男朋友吗?”
“目前好像没有。不过舅妈既年轻又漂亮,身边一定不乏追求者;再力上她又很怕寂寞,所以……川岛夫人可能是怕舅妈再婚之后,所有财产会被她的先生占为己有,因此才开始计划要自己拥有财产。
今年春天,她偷偷用舅妈的钱去投资股票,却赔了钱,这件事情被舅妈知道了,两个人吵得很厉害。从那之后,她们就处得不是很融洽了。”
恶作剧
“金田一先生,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案子?”
当天晚上十点,长田局长针对红叶照子凶杀案,在K警局召开调查会议。
“根据你所说,昨天晚上你曾经在西田家的外面看到红叶照子的尸体,可是过了二、三十分钟再回去时,尸体却不见了?”
金田一耕助抓着他的鸟窝头说:
“是、是的。到了今天早上他们才发现红叶照子的尸体,而且死者被杀害的时刻与我看到尸体的时间大致上相同。依据目前获得的证据显示,房子很可疑……”
“也就是说,房子不小心杀了红叶照子,正巧你去到那里,所以房子只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离开了,再偷偷把尸体藏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地板上不应该一点血迹都没有啊!不管再怎么仔细擦拭,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才对,而且,还有一点我一直无法了解。”
金田一耕助皱起眉头说。
“哪一点?”
“那只叫邱比特的狗一有人来就叫得很大声,可是昨晚我跟夏威夷衫男子靠近那栋别墅时,却一点都没听到狗叫声。就算当时房子躲起来了,但那只狗呢?我觉得她要让狗不叫是很困难的。”
长田局长默默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然后转头对等等力警官说:
“等等力警官,金田一先生是不是已经掌握什么证据了?我看他的表情,好像已经势在必得。”
“哈哈!真不愧是局长,这么快就发现了。事实上,金田一先生已经掌握住王牌了!”
“果然……”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人原本还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个鸟窝头侦探,此刻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您的‘王牌’是……”
等等力警官一听,急忙摇摇头说:
“在一些问题还没解决之前,金田一先生仍无法确定这张王牌的真实性,所以请各位先回答他的问题,之后他再把所有的推论告诉大家。金田一先生,请你开始发问吧!”
金田一耕助从刚才就一直腼腆地搔着他的鸟窝头,如今被等等力警官一催促,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
“友井,你已经问过昨天早上跟被害者一起去高尔夫球场的人了,结果如何?”
友井刑警打开记事本,开始说明:
“是这样的。刚才我去俱乐部确认,昨天与被害者去高尔夫球场的人有作家K、律师S和医生的太太F,其中K和S已经回东京,只剩下F还在这里。根据F所说,被害者是在第五球洞附近见到红毛衣男子的,而且那个男人还在另一边的树林里对被害者招手,被害者一看到那个男人,立刻脸色大变,匆匆丢下一句:‘朋友来了,今天弃权不打了!’之后就跟红毛衣男子往另一边走去。”
“那个男人有多大年纪?”
“F说她看到对方的鸭舌帽下隐约露出一些白发,而且又有点驼背……所以年纪应该很大。”
“那个男人不是高尔夫球场的客人吗?”
长田局长从旁插嘴问。
“F说他好像是从别的地方闯进来的。”
“好的。对了,你后来在西田家的门牌上面采到指纹了吗?”
金田一耕助双眼发亮地问。
“是的,我已经请鉴识组的人采指纹了。”
友井刑警拿出指纹照片说:
“从指纹的大小看来,应该是男人的手,而且是最近才弄上去的。”
“这样啊……”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长田局长又采询地看着他的脸说:
“金田一先生,这个指纹有什么意义吗?”
“我想,我应该知道这个指纹是谁的。”
“您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江川刑警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大包包。
“对不起,我来晚了。金田一先生,我刚才去调查杉山平太的住宿地点,结果正如你想像的,他以本名投宿在Y崎的一间小木屋里。”
江川刑警说,那间小木屋大约三坪左右,三餐都要到外面吃。
“小木屋的管理员说,杉山平太星期五傍晚来,说要住到星期日晚上。可是他星期六傍晚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也没有还钥匙,然后……”
“然后呢?”
江川刑警的口气有些异样,连长田局长都不禁探出身问。
“我拜托管理员开门,让我检查他的房间,结果在床边的桌上发现这个小小的旅行袋。我打开一看,里面有内衣和盥洗用品,还有这些东西……”
他打开包包,拿出红毛衣、烟斗,白色假发,以及白色假胡子。
大家见状,全都哑然失声地注视着这堆奇妙的东西。
过了半晌,长田局长才喘着气问道:
“金田一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杉山平太为什么要戴这些东西?”
“局长,我也没想到杉山平太甚至还扮演三十年前那件案子的凶手。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就更清楚了……之前我曾经请冈田警官鉴定过石头上面的血迹,不知道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
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接着转身问道。
“是的,刚才我正想讲……”
冈田警官从口袋里拿出记录说:
“鉴识组传来的报告指出,那并不是真的血,而是戏剧里用的血糊。”
“血糊?”
长田局长又瞪大眼睛,金田一耕助则高兴地笑着说:
“好,谢谢。这么一来,我的推理就有证据了。”
他又回头看着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可不可以请你向大家说明一下我们今天的发现?”
“好的。”
等等力警官紧张地看着大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事实上,我们今天在M原别墅区里面,发现到另一具尸体……”
等等力警官说完今天早上发现尸体的经过情形之后,大家激动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问题如雨点般落下。长田局长只好用两手制止大家,并抬头向金田一耕助问道:
“金田一先生,如果这是事实,那么被害者红叶照子就不是在西田家别墅被杀死,而是在跟西田家很像的获原家别墅被杀死的喽?”
“是的,而且杉山平太第一次带我去的别墅,也不是西田家别墅,而是获原家的别墅,这件事情……”
他停顿一会儿,回头看着友井刑警说:
“等一下去采集杉山平太的指纹和西田家门牌上的指纹对比,如果一致的话,就没错了。”
这时,冈田警官也探身问:
“但是……杉山平太为什么知道那里有尸体,还要带先生去呢?”
“警官,我不能确定那究竟是尸体,还是类似尸体的东西。”
“金田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长田局长一脸着急地问。
“局长,其实我觉得应该先仔细调查获原家别墅,分析大厅地板或藤椅上面的血迹究竟是不是鲜血。可是,这么做的话,凶手就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那栋别墅的秘密了。”
闻言,大家都百思不解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他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转头对江川刑警说:
“江川,你今天早上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让红叶照子全身赤裸?为什么要把她穿的浴衣藏起来呢?”
“是的。”
“我想,我第一次看到红叶照子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死,至于她浴衣上的血迹,应该也不是真正的血,而是杉山平太用来欺骗我的那种血糊。”
大家默默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过了半晌,长田局长才恍然大悟道:
“金田一先生,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都是红叶照子在演戏?”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说:
“红叶照子正红的时候,我刚从乡下到东京,是个住在神田宿舍的穷学生。当时我是红叶照子的影迷,如果她身边曾发生过什么大案子,我不可能会不知道的。而且,她姊姊房子女士也不知道有这种案子,那就更不可居议了,可见这一切都是红叶照子在恶作剧。”
“但是,红叶照子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呢?”
长田局长表情严肃地问。
“好玩吧!如果名侦探金田一耕助能中计,甚至整个警局都因此而搞得鸡飞狗跳,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这时候,等等力警官的脑子也动得很快。
“也就是说,红叶照子故意引你到M原,然后命令杉山平太带你到荻原家别墅,让你看到红叶照子被杀的景象,接着,你带着警察到真正的西田家别墅一看,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嗯,而且应该被杀死的红叶照子将活生生地出现,笑着对我说:‘啊!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在做梦呢?’红叶照子就喜欢做这种恶作剧!”
长田局长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接着问道:
“金田一先生,红叶照子后来却被杀害,而且连杉山平太也被杀死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红叶照子有恶作剧的嗜好,于是凶手巧妙运用这一点。如果我相信自己第一次看到红叶照子时她已经死了的话,那么当时不在K高原的人就绝对不是凶手。不过,这只是我的大胆推测……”
闻言,等等力警官突然皱起眉头:
“金田一先生!”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金田一耕助慌忙打断他的话:
“警官,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是侦探,可以乱说,但你是休假中的现职警官,千万不要妄下结论。”
冈田警官则从喉咙深处挤出干涩的声音说:
“那么,我们该采取什么行动呢?该怎么抓凶手……”
“今天我也跟警官谈过了,凶手究竟要把杉山平太的尸体藏到什么时候呢?他是准备放在那里,等明年荻原家的人来发现?或者是等事情平息之后,再找个地方埋起来?局长,你认为呢?”
“应该会找个地方埋起来吧!”
“我今天设下陷阱,凶手不知道会不会掉进那个陷阱里?”
“陷阱?”
“局长,凶手最怕别人知道被害者在演戏,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就会被识破,因此他才会顺便杀死知道这场戏的杉山平太。”
“是的,然后呢?”
“不过凶手好像不知道杉山平太为了要把我支开,还演了一场指甲裂开的戏。因此,现在杉山平太尸体上的指甲还没有裂开。”
金田一耕助露出一抹害羞的笑容说:
“今天我故意当着凶手的面说出这件事,目的是要逼他到荻原家的别墅去纠正这个错误。”
闻言,江川刑警喘着气说:
“金田一先生,你是说凶手会去荻秋原家别墅把尸体的指甲割裂吗?”
“很有可能。”
友井刑警皱着眉头说:
“就算他去割尸体的指甲,只要仔细检查尸体,就可以知道指甲是生前割裂或是死后被割裂的啦!”
“即使是这样,也比留下指甲没有裂开的尸体来得安全吧!”
这么一讲,友井刑警也能够接受了。
“可是,荻原家别墅为什么会跟西田家的别墅一模一样?”
长田局长探身向前问。
“局长,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可能得问房子女士或是管事员藤原吧!不过,如果现在去调查这件事的话,可能会引起凶手的怀疑。别忘了,凶手还得在我们发现这件事情以前,先去纠正错误呢!”
闻言,长田局长不禁脸色大变说:
“冈田,我们还要在这里开会行吗?说不定凶手已经……”
“局长请放心,金田一先生已经先请有吉跟工藤留在那里监视了。”
“对了,金田一先生,虽然整件事情是被害者自己设计的,不过应该得有人向凶手通报吧!否则事情怎么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等等力警官一脸严肃地问。
对于这一点,金田一耕助过了许久都没有回答。
长田局长等人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等了一段时间之后,金田一耕助才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
“警官,这又是我的大胆猜测了,请允许我放肆推断。我想,傍晚四点五十分从N市出发的‘白山号’火车,应该会比同一天晚上八点三十分到达N市的下行列车早一个多小时到达高崎。列车会在高崎停留五分钟,所以他可以下车到月台,把信件藏在事先讲好的某个秘密场所中。”
“对了,所以凶手后来才会故意把皮夹遗留在高崎的月台上,并假装弄出扒手事件,让人对他搭乘那辆列车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么说来,那个女的也是共犯喽!可是根据房子所说,他们两人的感情似乎不太好……”
冈田警官更加疑惑了。
“做这种事情不需要感情好吧!只要利益一致,平常感情不好的人也可以共同行动。而且,这个方法那么安全,如果被害者演的戏失败,到时他们只要中止计划,再找别的机会就好了,不是吗?”
等等力警管说完这番话,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金田一耕助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来说:
“警官,十二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家,我们该撤退了。”
“啊!这样啊……”
等等力警官也站起身,金田一耕助则变身一鞠躬说:
“那我们告辞了。冈田警官,预祝你成功!”
金田一耕助顶着一头乱发向大家点了点头,接着穿上呢外套,飘然离开房间。
秋天的高原夜晚,已经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了。
后生可畏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在第二天早上,搭火车离开K高原。
一方面是等等力警官要开始上班,另一方面则是金田一耕助藉口要去调查三十年前那桩没有侦破的凶杀案,以松懈凶手的戒心。
结果,凶手果然中计了。
他在星期二凌晨两点潜入荻原别墅的阁楼里,却被负责监视的江川刑警和友井刑警压制住。
不用说,凶手是西田武彦,而且他跟江马容子的犯罪过程大致与金田一耕助臆测的一样。
先是武彦煽动爱恶作剧的红叶照子演戏,然后容子又跑来向她提出这个计划。而且这个计划不是容子这次来才订定的,是上个周未容子来的时候,就已经向红叶照子提出来了。
不过,在最初的计划中,金田一耕助并没有名列其中,他们似乎是想选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当目击者。后来因为红叶照子在报纸上看到金田一耕助滞留在这里的消息,便要求把他放进这部戏里面。
可是同意让金田一耕助加入这件事情,却造成凶手们致命的错误。
当天一切都打点妥当之后,江马容子搭乘四点五十分从N市开出的“白山号”火车离开K高原;然后,正如金田一耕助的臆测,她将万事OK的信投进高崎月台的垃圾桶里。
一个多小时后,搭乘下行列车到达高崎的武彦看了垃圾桶里的信,知道计划顺利进行。
于是他在八点三十分到达N市之后,直接前往荻原家,那时杉山平太已经顺利完成他的工作了。可是,为了不让管理员藤原发现这场戏,他们必须将拿出来的家具都放回阁楼。武彦也帮忙收拾。
直到所有家具都收拾好,武彦便从杉山平太的身后,用细绳勒住他的脖子;然而在大厅等待的红叶照子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发生这么严重的罪行。等武彦从阁楼下来,就刺杀了那个天真如孩子般的伯母。
武彦用大塑胶纸将尸体包起来,搬到西田家别墅的后山。
等一切都料理妥当,他再假装若无其事地来到西田家的别墅。
事件结束后,冈田警官专程来东京向金田一耕助道谢,金田一耕助好奇地问道:
“那两栋一模一样的别墅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快说来听听嘛!”
同席的等等力警官也很想知道答案。
冈田警官立刻说:
“事实是这样的,西田别墅建好的第二年,西田的朋友——清水来借住那栋别墅,他非常喜欢别墅的正门,后来他在M原盖别墅的时候,就把正门的部份盖得跟西田别墅一样。可是,清水的妻子比较喜欢和式房子,坚持屋子后面一定要采用和式建筑,因此两栋房子的后半部才会有所不同。”
“可是,房子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房子说战争结束后,清水因为某种因素把那栋别墅卖给荻原家,她很少跟他们来往,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三人沉默了半晌,冈田警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
“可怕?”
“是啊!武彦被捕之后还说容子真笨,早知道就把伯母的血涂在西田别墅的地板上,然后再用垫子铺在上面掩饰,这样一来不但不会有人发现荻原别墅的事,而且还可以将事情全部嫁祸给房子。”
“原来如此。”
“当我们把武彦的话告诉容子时,容子却说:‘这样一来,警方反而可以从血迹干的状况看出一些端倪。所以,为什么武彦在杀死杉山平太以前,不先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呢?如果当时就把杉山平太的指甲割裂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总之,他们两个人好像把杀人当作日常工作般,一点也不在乎。”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听了,也只能相视苦笑。
第2部 第4章 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