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是条汉子,有种。可他不该伤害我朋友。”
伍嵩将银默红如何求自己为弟弟脱罪,以及自己看到的玉花酒店之战原原本本告诉了银邦华,但对于自己来的目的却只字不提。
可银邦华不傻,伍嵩言语里频繁提到的“信使”、“景阳”、“蒙冤”等字眼令他隐隐约约听出了言外之意。
老人家听完,轻叹一声。
“伍先生,您此来恐怕另有来意,不妨直说。”
“我说完了。”伍嵩双手摊开,开始有模有样的装傻,“作为令嫒的同学,道义上我有责任把有关您家人的一切向您禀报。”
“难道,你真没什么跟我说的?”
“告辞,银先生。”
说完,伍嵩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这是要吊着老人家,因为他深知,一个对技术一丝不苟的老人也会对自己的人品要求很高,他不仅有爱子之心,还很有正义感。
老人呆坐在原处,脑子里反复回味伍嵩的话。
也许是人老脑慢,他半天才回过神来。
伍嵩已走远,留下一个背影给老人遐思。
转天,宜人医院内科病房来了一位老人,他礼貌地向护士站点名要见伍嵩。
有护士告诉他,伍主任去了中怡医院。
老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中怡。
到了中怡也不晓得往哪里找,只好乱转。
保安见状,上前拦住他。
“请问,您是银邦华老先生吧?”他礼貌地问。
老人点点头,奇怪一个小保安如何认识自己。
他正纳闷着,保安笑了,忙说:“那就是了,请跟我来,伍主任正在等您。”
老人不明就里,只好跟着上楼。
他们乘坐电梯徐徐来到一处楼层,当门打开的时候,老人发现一男一女正笑眯眯地等在电梯口。男的是伍嵩,女的正是吃过他闭门羹的院长米路。
两人把老人接进办公室,上来就是一通好招待。
等双方茶也喝了,话也说了,开始进入正题。
米路见时机成熟,马上将话说了个通透。
老法医听得不住地点头,一边听一边思考。等米路把话说完,老人还在沉思。
不过他很快将沙发扶手一拍,说:“我想我有义务为你们做些什么,如果景先生却有冤情,我会洗干净它。”
银邦华如此爽快,是伍嵩与米路始料未及的。他们面面相觑,随即会心一笑。
“太感谢您了!”米路握住老人的手,不住地道谢。
老人爽朗地笑着说:“不必言谢,大家都是医生,救人是我们共同的本分。”
应老人的要求,米路出资把银家的小阁楼秘密改造成一间工作室。同时,宜人、中怡两家医院联手,动用多方关系搞到各种样本送进这里,为研究提供支持。老人还得到一支精干团队,成员都是自己的心腹,且全员精英。这些人进进出出,银邦华对外宣称都是自己亲戚过来小住一段。街坊邻居都是独居老人,相互之间信任度超高,因此一时间没人怀疑。
这天早晨,银邦华老人一如往常早起、晨练、逛早市,顺便在路边吃了份早点。
一个神秘男子在身后如影随形,这人冲锋衣在身,帽子扣得很低,几乎将脸庞盖住。
九点刚过,老人拖着一车生鲜满载而归。
回家需要穿过一条僻静的胡同,这条路老人不知走了多少遍,他闭着眼睛都能过去。
正悠闲地走着,老人丝毫没察觉身后那个影子正步步逼近。
一根甩棍从那人的腰间抽出来,黑影加快了脚步。
那人追上老人,将棍子甩长,猛地举起来冲老人脑袋就砸。
这时,老人也意识到了危险,转身一看,棍子已经直抵他的额头。
说得迟那时快,另一个黑影从旁边的小巷杀出,伸出胳膊挡在老人脑前。
金属甩棍打在那人的胳膊上,随着一声金属对撞的巨响,硬生生断成两截。
两个人立即打作一团,全都身手不凡,出招刚劲有力。
“伍主任?”
袭击老人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救他的人正是伍嵩。
僻静的胡同里,搏斗双方都默不作声,只有拳脚相加的声音在巷道里不停回响。
那人似乎并不恋战,一心想摆脱伍嵩去袭击老人,却被伍嵩死死缠住,怎么也抽不开身。
不费功夫,伍嵩便一拳砸在那人脑袋上,占得上风。
一般人挨上伍嵩用机械臂的一拳早就没命了,但那人也抗揍,只是被砸得晕乎乎的,其他什么事没有。
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伍嵩一个箭步赶上,一个分筋错骨手将那人擒住。
“说,你是什么人?”伍嵩喝道。
那人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老人,恨不得将其撕碎。
伍嵩见问不出什么结果,便冲老人叫道:“银教授,他是超能力者,快通知SMP!”
老人会意,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那人不甘被擒,一个劲地挣扎,几乎挣脱伍嵩。
伍嵩急了,干脆再朝他脑袋给一记重拳,将其打晕。
收拾了那人,伍嵩便搜那人的身,一边搜还一边向老人嘟囔着:“这小子跟了你好几天,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多会儿,从那人脖子上扯出一块狗牌,上书:“CNP四级屯长章士林。”
伍嵩读不懂,递给银邦华。
老人果然见多识广,拿起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存在多年的一个地下组织,超能力者协会,警方做梦都想抓到他们,可除了许多底层超能力者,阶层高一点的一直在逃。”老人指着地上那人如是说,“上层落网的这是第一个。”
“他们是冲你来的,也是冲景阳来的,您儿子恐怕已经上了他们的贼船。”伍嵩意味深长地说。
老人心头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伍嵩把脑子转得飞快。景阳那边他自然是不用担心,凭他的武力以及自己人的暗中保护,CNP一时还奈何不得他。可银邦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就难啦,要是没有保护,说不定哪天就会挂掉。
这时,他想起老人住址附近有一条小河,便暗暗做了个决定。
SMP将犯罪嫌疑人带走,小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老人一如既往地以闲居老人示人,并和自己团队秘密搞研究,街坊邻居照样欢欢喜喜,迎来送往,这里到处洋溢着和谐和安宁。只是,不远处的小河边多了个陌生的钓鱼人,他不知疲倦地蹲在同一个位置,饶有兴致地盯着浮标起起伏伏。他就是伍嵩,一个不爱管闲事的前打虎英雄也开始干起了法医保镖。CNP无孔不入,他不得不防。
第十四章 法医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