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用力点了一下,千寿醒了过来。
机内一片漆黑。──大概是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的。
挂在耳朵的耳机掉落在膝盖上。
看看隔壁,和子和久江正紧盖着毛毯在睡觉。
飞机有点摇晃,不过还不是很厉害。
千寿的右边坐着久江和和子两人,左边坐着一位金发,看起来像生意人的中年男子。大概一直都醒着,开着的灯,正在看报纸。
偷偷瞄了一眼,是德文报纸。──偬国人吧!心里有这种感觉。
为了慎重起见,先道个歉,千寿并不懂德文,只是“知道那是德文”。
手上有一本日本周刊。──已经从头到尾都看遍了,一点也不想再翻开来看。
到成田机场大概还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不过也不想再睡了,千寿不由得看了隔壁人的报纸。
于是──突然,肩膀靠近,看到一张照片。日本人的照片。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新闻,不过那个脸孔好像在哪里见过──。白发绅士。很自然的散发着一种智慧感觉的表情。是谁呢?
想了一会见,千寿耸耸肩膀。算了,没什么关系。反正确定不是什么特别认识的人。
千寿手拿着手提包,站在洗手间。在狭窄的洗手间内,简单重新补妆。因为不喜欢是以一张乱七八糟的脸下降在成田机场。正要把手提包合起来时,突然想起来。装在这里面的钥匙练“对了!”不由得喃喃自语。
那则新闻的照片。──那是给我这个钥匙练,在莱茵河下行船上遇见的绅士。
千寿回到座位后,还是一直想着那则新闻。不知道上面写些什么,心里非常着急。
千寿不断探头看,隔壁的德国人也注意到,把报纸递给千寿。
“谢谢。”
不过拿了也看不憧。
“你看得懂德文吗?”
那位德国人问道,千寿吓一跳。
“嗯──你会日文吗?”
“一点点。”对方微笑道。
“那,这个──”
千寿打开报纸,指着那位绅士照片的地方说,“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新闻吗?”
那位德国人看着新闻说:
“日本的──教授,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上面写着说是要搭莱茵河的船──离开旅馆,没有回来。”
千寿重新看了那张照片。
“这样子啊──谢谢。这可以给我吗?”
“请。”
“谢谢。”千寿说。
“啊,好困。”
在成田机场的入境大厅,和子不断地打哈欠。
“睡那么多,还打哈欠!”千寿苦笑着说。
“可是,我还是很困嘛!”
“我要搭巴士去新宿。”千寿说道。
“嗯。明天见。”
“医院见。”
野野村和子和山形久江,住在离医院走路约十分钟的宿舍。
只有千寿在外面租房子住。曾经在医院宿舍住过钱年,可是觉得有点闷,所以才搬出来。虽然搭车上班要三十分钟左右,不过这也是很好的清醒方式。
坐上从成田机场开往新宿的饭店区的巴士,千寿才终于能喘口气。当然,三个人都是相当不拘小节,不过还是一个人比较轻松自在。这大概就是千寿的个性。
市中心的人多杂乱,总让人很难有愉快的心情……。
如此,过几个月后,又开始想去别的地方。
在巴士到达的一家饭店,简单用餐。因为行李很多,便搭计程车回公寓。虽然说是“高级出租大厦”,不过事实上是三层楼的公寓。
亲切的司机,替她把重重的行李箱搬到二楼。多付了一些小费,表示谢意。
“回来啦!”
隔壁的太太刚好经过,开口问道。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欧洲好玩吗?”
“嗯,很好玩。”
千寿回答说,“给你带了点礼物,虽然不成敬意。待会拿给你。”
“啊,谢谢。有空过来喝杯茶吧。”
“好。”
这是一个相当唠叨的太太,所以自己必须花点心思配合她。
进到房间──里面平安无事。没有荒芜,不过也没有变成宫殿。
打开窗户,让空气进来,把堆放在门口的报纸拿到房内。
有没有那个叫什么教授的新闻!由于心里惦记着,便打开几份最近的报纸。
“──是这个吧!”
西洋中世史的权威之一,水岛高次教授。
新闻内容非常简单。
说是要搭莱茵河下行的船,离开旅馆,就一直没回来。平常就有心脏的老毛病,安危受到大家的注意……。
千寿沈思了好一会。
从这则新闻似乎看不出来教授有没有搭那艘船。但是,千寿她们在船上看到他。
应不应该通知他们这件事呢?
或许是多管闲事……。可是,在那艘船上时心脏病发作,千寿是知道的。只是……假使后来直接回旅馆的话,应该不会再发作。而且,下船时,也没有看到水岛教授的人……。
不由得,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千寿查了一下t大学的电话号码,试打电话看看。
“──请接水岛高次教授的房间。”
说完话,电话那边传来传唤的声音。
但是,似乎没有人出来接电话。──千寿放弃,放下听筒,开始整理行李。
第四节 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