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杜荷坐在雇来的马车里在闭目打坐。
他似乎感到了一丝心境快要突破的契机,毕竟这次心灵感应可是出现的很及时的。若是他微微疏忽,错过了这次机缘,恐怕他与他家姐姐见面的时间还要延后一些的。似乎他这样做是逆天改命了,不过只希望副作用不要太强就好。
毕竟变数太多了,他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这次他出来时只是算到了会成功做成这番交易的。想到交易,他不由得摸了摸袖里的两个圆盘状东西,这自然便是他委托王漪闻做的那两个罗盘了。这罗盘对他可是有着大用的,这可是他在密室参悟一周后,才算出的一丝线索。
不过即便不是如此,他原先也是打算做这么两个罗盘的,因为这罗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似乎是古时传下来的一种专做卜算的罗盘,不过因为传承时间太长,齐全的制作方法已经消失了,他手里的顶多算是半部,而且他还不是真正的传承者,所以有些不全自然是应当的。
他能得到半部,已经是运气好的逆天了。
而且,即便这罗盘有些残缺,但仍然有着极好的卜算增幅作用,特别是对慕容杜荷这样的半吊子算者来说,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了。
而现在这传说中的宝贝就乖乖的待在他怀里,这怎能让他不欣喜!
另外,若是违背天意真的要接受什么狗屁惩罚的话,就让他一个人全接下吧!毕竟这本就是他算出的,得了好处,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虽然这好处他一点也不想要!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而已,即便他这次不去见姐姐,在途门县的比武擂台上多半也会见到的。
不过,在知道他姐夫的为人之后,慕容杜荷对于此地之行倒是少了许多兴趣,毕竟本来就是为了寻他仓促间弄出来的,而且他也不信获胜者真能从他家姐夫手里把封棋抢过去的。
这次出行,得失真是很难算清啊。
不过,叶王……他摸了摸下巴,这似乎值得深思啊。
马车外一少年人喊道:“公子,您所说的地方到了。”
慕容杜荷走下车,付了车费,便走到那牌楼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古月楼”!
慕容杜荷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过他也不介意,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便悠闲的自顾自的在那里饮起茶来了。
“虽然这茶不算多么名贵,但总归还是有些价钱的。慕容公子就打算这么白喝不成?”
一道幽幽的女声从远旁飘来道。
慕容杜荷闻言一笑道:“我可从不记得你这儿缺钱花的,我远道而来,难道不能在你这里喝一杯茶解解口渴?”
那女子正是赵琴。
赵琴道:“倒是说得好听,也不见你喝的那是一杯吗?从没见过像你这般能牛饮之人。”她指了指慕容杜荷身边桌上那几个已经空了的茶壶。
慕容杜荷道:“既然赵大小姐抠门起来了,那我便付与你钱,如何?”
赵琴翻了个白眼,闷闷的从偏房取了一大壶酒来放在桌上,道:“只要你能把这壶酒喝完,我就不追究了。”
慕容杜荷道:“好啊,我两好不容易在这里聚一回,你陪我饮罢,我记得你的酒量似乎不错的。”
赵琴道:“我可没下毒。”
慕容杜荷道:“知道,我又没说你下毒了,不过……你这么说莫不是心虚?”
赵琴道:“哪有,既然公子不信我,我说不得也得舍命陪你一回了。”
慕容杜荷笑了笑。
赵琴为他两人各倒了一杯,道:“先干为敬!”说罢端起酒杯,虚空举了一下。
慕容杜荷也意思意思的举了举杯。
酒一入口,慕容杜荷便知道这酒一定不同寻常。
……真他么的太难喝了!
慕容杜荷眼见桌对面的赵琴脸上也变了颜色,心内暗赞道,还真是好酒啊。
赵琴道:“不知是哪个伙计把酒放错了地方,这似乎是我某次制茶失败的半成品啊,不过我倒真是没想到其品味会这么独特……”
慕容杜荷道:“无妨,不过是难喝了点而已,大不了……你把这些酒都喝了吧,只剩一点了。”
赵琴看了看还装的满满的酒壶,有些欲哭无泪的道:“这真的是只剩一些吗?”
慕容杜荷道:“你制茶不容易的,不要浪费。”
赵琴默默无语,这就是传说中赔了将军又折兵啊……似乎哪里怪怪的。
慕容杜荷道:“不是你请我喝的么,为何不解释一下。”
赵琴摊摊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的确不是我做的,我像是那种喜欢做坏事的人吗?”
慕容杜荷仔细瞧了瞧道:“不像。”
赵琴喜道:“这不就结了吗?”
慕容杜荷接着道:“你不是喜欢做坏事,这只是你的一个特殊习惯而已。”
赵琴顿时无语,这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难缠。
本来是想着随便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的,但一看到慕容杜荷那眼神,心里便有些没底,只能无奈的道:“公子既然不信我,我也没什么辩解之言了。”
慕容杜荷道:“即使如此,你如此的行径还是让人发指。本公子一代人杰,万一就这么被你不小心之下给毒死了,你一定要遭千古骂名的。”
赵琴心内道,知道这人自恋,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自恋!
赵琴道:“我不过是一普通女子而已,又哪里有什么名气让人骂?”
慕容杜荷道:“哦?是么?那我想,你把这楼卖与我如何?”
赵琴想都不想的回绝道:“这自然是不行的。”
慕容杜荷道:“真是小气,难道你不想补偿一下我吗?”
赵琴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先说好,你若借此狮子大开口,我一定转身走人的。”
慕容杜荷一脸正直的道:“我哪里会是那等人,我的条件可是只有一个,那便是……”
他突然顿住不言了。
赵琴正想追问慕容杜荷为何停口时,突然也发现了什么的道:“原是不知,今天竟有贵客上门了,我等竟未相迎,真是失礼。”她望向门口的道。
虽然她口上说着失礼二字,但可未见她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尚未看清那人面容,就只见一道人影闪过,一人到了近前。
那是一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虽是穿着黑袍,但那衣裳显然已被鲜血混合着泥土染成了四不像的颜色。
中年人对赵琴道:“您便是古月楼楼主吧?”
赵琴道:“我是,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人为赵琴的无礼默然了一会道:“在下林夕,素闻古月楼消息最好,今日到此地来只愿求一事。”
慕容杜荷在旁思量道:是不是有人没告诉他,赵琴其实是观音菩萨变的?
赵琴道:“阁下有话请直说。”
中年人道:“在下只想求一人消息。因他已失踪半月之久,却毫无意思音讯传来,在下实在担心至极。”
中年人继续道:“旧式离掌门人的师父,不知楼主可知此人?”
赵琴道:“旧式离?你便是那个掌门人吧?我倒是想起来一点了。”
中年人递上一张巨额银票,赵琴翻看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说道:“你放心,你师父还活得好好的。”
中年人道:“这倒也是,他可是比我武功高上倍许的,就算他们真的来历不小,我师父又怎会真的有危险的?”
赵琴道:“不过……如果我所料未错的话,你师父现在虽无性命之忧,但马上就会有了。”
中年人急道:“楼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琴叹了口气道:“你师父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可以说,你师父对上他们是毫无胜算的,更何况那群人中还有一个非常出类拔萃的存在,你师父更不是对手了,现在多半已经处境很危险了。”
中年人道:“但求我师解救之法。”
赵琴沉默了一会道:“你可以去求玉面罗刹。”
正想为赵琴倒杯酒的慕容杜荷闻听此言道:“我不同意。”
中年人愕然道:“为何?”
慕容杜荷道:“因为……你找不到那人的住所的。”
中年人闻言大喜道:“这么说,您愿带我去?”
慕容杜荷挑挑眉道:“不过你总该先告诉我,你要救的那位是在哪才行吧?”
赵琴接道:“按我计算,苦大师现在应该离藩月之地不远的。”
慕容杜荷捏碎了茶杯道:“苦大师?”
赵琴道:“我说的便是元宫那位总是半隐居的高手了,慕容公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突然住口不言了。
那中年人听到赵琴对慕容杜荷的称呼,哪还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他心内自然喜不自胜,若是这位愿意帮助,他师父定是有救的。
慕容杜荷慢慢地道:“赵琴,你确定是他?”
赵琴面带严肃之色的点了点头。
慕容杜荷笑了笑道:“说不得,这次还真得走上一趟了,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便就又要见到那人,而他竟是这番处境,实在让人不胜感慨的。”
慕容杜荷急匆匆的向赵琴告别后,便跨上闪电驹,奔向藩月之地。至于那中年人,自然是留下了,毕竟慕容杜荷可不想带这么一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