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裳女子道:“很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杀,而是我杀你,如何?如果你并不想接受这个有些不公的协议,那就请您清除掉你旁边的那位可恶的罪人吧!”
至文听见这话,眼睛亮了起来,面上流露出顺从神色的同时,便向他的妻子那边走过去了。
天簿的眼神有些呆滞,她木然的看着至文脸上露出欢欣的表情,向她几乎是跳着的飞奔过来,手里却已经提上了那把她亲自为他打磨的剑,他们之间最纯洁又是最美好的爱情与亲情的见证,而今,他却要亲手毁了它,而且,不带一丝犹豫。她想:“如果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像现在这么近的话,他或许是要驾着轻功向我冲过来的吧,被自己心心所念的人,取掉这卑贱的生命,我是幸福的吗?”她先前的几乎干涸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不是的啊,不是的!他是我的整个世界,而他却要毁掉我,整个世界都要抛弃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留恋的看了看周遭的世界,又忍不住的用那种绝望又撕心裂肺的眼神望了至文一眼,随即便用袖里的刀,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至文看到天簿那充满绝望与乞求的眼神时,他的冰冷的心似乎也被感化了,从而有些怀疑起以往自己自私冷漠的正确与否来。“她只是个弱女子而已啊,我作为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她的依靠,我却要亲手害了她!苍天啊,瞧瞧我吧,我简直是疯了,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是要杀掉我的妻子吗?为什么?就因为活命,我便要杀掉我的亲人吗?我这个蠢材,我这个废物!我这个冷血无情的魔鬼!是我亲自把我的最爱的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我恨自己!我恨自己!”他越想越激动,最后竟然后悔死了!多么奇怪啊!
蓝裳女子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仿佛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她似乎有些怅然了:“无论是多么自私自利的人,都会有自己最珍爱的人或事物,而为了这项事物,他们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毁灭世界!可怕的人类啊,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蓝裳女子把这两人的尸体料理好,埋进深深的土壤里,语带轻柔的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叛变,就好了……”她在下山时,路两旁枯萎的野花并没有对她的心情造成影响,她想道:“夫妻间的感情,情人间的爱情,真是世界上最美好,也最残酷的毒药!而我,是永远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它的。这是好事吗?或许是的。可是那人算什么呢?他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荡,近日来,我想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这是爱上他了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是万一是呢?我不是都为他在义父面前求过情了吗?我为什么要求情呢?像我这样的心比脸还要冰冷的人,为什么要给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人求情呢?要知道,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奇怪的事情的!……可是,那个人真是太奇妙了!”
她一想到那人,脸上不禁散发出一股迷人的笑容来,她笑了,在这之前,她从未笑过,她以为自己的脸早已和心一样冰冷僵化了,原来不是。她一想到那人就会忍不住的笑起来,而且面色是这么的柔和,这么的动人,她笑着说:“那个人呀,那个人呀!……”她望了望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后,便没有掩饰自己愉快的笑容,便笑着边往山下走。
……
另一边,连栖与司世二人在半个贾家庄里转了一圈后,又兴致盎然的回去了。
连栖说:“司世,你我共同在这里转了一遭,有何感想?”
司世道:“仆不敢乱言。”
连栖笑了,他道:“这有什么不敢乱言的,不过是一位主人对其心爱侍人的寻常问话罢了。而且,若是不愿回答,那也算了。”
司世道:“主人言重了,仆只是有些不明,主人为什么要与这些朋友,耗费大量的时光。”
连栖道:“不过是闲时散心罢了,有什么好深究的。罢了,我这里有封信,若是司世你现在有空,便请派人为我送一回去!”
司世道:“是。”
随后连栖便把一封包装粗糙,很显然是并未经过精心准备的信交给他,司世拿了信,在得到了要送到的确切地址后,便把院外候着的一人叫来,详细讲说了连栖的命令。那人神色激动又恭顺的说:“能为主人与大人效犬马之劳,小的荣幸之极。”随后那人便接了信,骑了匹快马,向某个方向奔去了。
连栖在屋里,听着大门开闭时发出的微微响动,联想到今天一件事情的摇头道:“不谨慎啊不谨慎……竟然差点露馅啦。不过那家人也真是蠢得够带劲,哦,怪不得是一家人。不过他们既然当年做了那件事,他们就应该能想到所要经受的后果才对。可惜啊,我虽然并不想贬低他们,但他们中或许真没一个聪明的,大失所望啊大失所望!”
一天后,一座仿佛是要快塌,但却装饰华美的木质危楼里,一位女子接收到了据说是某位故人寄来的一封信。
这女子本来是心里焦虑不安的,尤其是在一位朋友,讲述了关于那人的虽然优厚,但也及其糟糕的处境后,她的担心便隐藏不下去了,甚至每天越来越多的表现在了脸上。
而在接到信后,女子浑身一颤,有些惊喜又不知所措的望着那信上熟悉的笔迹。
她想:“那人武功盖顶,他能出什么事!我现在或许根本就是白担心了。要知道,即便对方实力再强,也绝对无法给他造成足够威胁的……即使真有那些人的插手。而我现在的忧虑,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呢?特别是在他还寄来一封信的情况下。”终于她仿佛是鼓足勇气说服了自己一般,在慢慢的打开信来的同时,又自信的说道:“既然能写信,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而我,现在或许不应再犹豫了,因为我必须了解到我这位寡言的好友究竟给我写了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