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栖显然并没有对这个消息感到丝毫讶异,这倒是让司世的好奇心越发重了,但他不能去问。
连栖说:“司世,你大概是知道那座陶然峰的具体位置的吧?”
司世答道:“是的,主人。”
连栖说:“好,我们现在去那里转一圈。对了,路途不是很远吧?”
司世说:“不是很远,主人。除去解决意外事件的可能,大约一个时辰后,我们就能到达了。”
连栖说:“是吗?”
司世自然点头。
连栖说:“总之听起来还不是很差劲,那就走吧。”于是两人便往那座传说中的陶然峰处去了。
连栖两人到达那里的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他望了望夕阳,有些感慨了。就在一两年前,他还是以一个寻常杀手——亦或者不寻常,总之他是以一个半凡人的身份在其他国家里观赏落日余晖呢。而现在,他已经正式踏入了这个以前他总是在逃避着的世界。
修仙者与修心者相互争霸的壮丽无比的世界啊!
连栖说:“这里就是陶然峰吗?”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普通的荒地旁。
“是的,主人。”司世答道,“您知道的,自从那座山峰被人移走,这个庄子附近就再也没有这座山峰了。只留下了山下的一片地面,不过自然没人敢去这里种地,许多人或许都在担心‘万一某天这座山峰又掉下来了怎么办’呢。”他的脸上突然涌出一丝不正常的苍白之色。
连栖笑了,“若不是听你讲起,我也是绝不会相信这个看似离奇的故事的。虽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这些毕竟离我们这些平凡人太遥远了,难道不是吗?”
司世道:“主人所言极是,正如您所说的。我们即便再强,也只是世俗界的一份子,而无法加入那一伙神秘的团体的。”
连栖赞同说:“没错。这正是一个真实不过的道理了,做人便是不能太过自大了。毕竟有实力在限制着我们的行动。而您,阁下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就不要走了吧?”他语气一变的突然说道。
司世道:“主人这是什么意思?仆不懂,恕仆冒昧。”
连栖说:“你自知晓。”
“司世”看了连栖半晌,突然笑起来的说道:“没想到我这分魂隐藏的这么严实,还是被您所发现了。若不是我明确知道您不是属于任何修仙门派,而且的确是凡人一个,或许真要以为您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天才修仙者了。”
连栖也笑了,“关于阁下采用泥卜之术伤我仆人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得知的。但是却没想到你已算准了时机,把他的运时也给改了个彻底。”
“司世”言语中顿时露出一丝谨慎之意的道:“您怎么也知道……您是修心者?还是卜人?”
连栖说:“我不是。”
“司世”说:“这倒是我冒犯您了,在下向您道歉。不过……”他还未说完,便被连栖把话抢了去。
连栖说:“不过什么?您是不是要说自己是无意间撞上我仆人躯体的呢?毕竟您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用魂身夺舍的。关于此事,您是不是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以便不要让我把朋友你误认为成什么仇家。”
“司世”道:“关于此事,您可真是误会我了,大人。我这具分身可是刚遭受重创,便不得已才舍了肉身的。而对于我所借用的这具躯体,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在下的确并无恶意,请您原谅。任何人都不想魂飞魄散,而我正要面临这样的结局,而且,无论是没有肉身从而被心怀不轨之异徒给收去做器皿了,还是被您误解,总之的确是都逃不了一死的。至于您所说的以前本尊与您有什么冲突的事情,我可是对此毫不知情。我们两者早在一二百年前就各自分开走了,因为我们的意见不同。”
这人一边解释着,一边心里纳闷。他可是身为现今较强的人之一,并且为此享有盛大的名声和丰富的利益,而且由于出身较好的缘故,从来都是没遇到过对他不以礼相待的人。但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自称是他所占有的躯体主人的家伙,他竟然潜意识的便认为该是自己行礼,不敢升起半丝怠慢的念头,更何况反抗心理。至于让对方行礼,这样的想法早就散到九霄云外去了。无论是躯体还是心理,仿佛自己本就是被他压制的死死的,这种感觉让他很惶恐,特别是在他还听闻自己那可恶的本尊似乎还得罪了对方,而且自己也正命悬一线的危急情况下。
连栖说:“看在阁下满怀诚意的份上,我便不追究您的过失了。若您现在能把这副身体还我,我会很高兴。”
“司世”说:“大人,不是我想拒绝您,在下确实有难言之隐,还请您给与我解释的机会。在下现在还是魂身状态,而且是不完整的魂身,这样子连阳光或许都见不得,更何况我身后还有不少追杀的敌人。我危在旦夕,若您能饶恕我一命,我愿为您做任何事情。”
连栖说:“好,只要您发誓效忠于我,一世即可。”
“司世”闻言大喜,顿时跪在地上拜谢道:“多谢!多谢您,大人!”随后看连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对着东方虔诚的一拜,面露庄严之色的道:“伟大而慈爱的天父,献您以身心和灵魂!在下扥胡,今日愿拜连大人为主,忠诚一世。”
连栖看着此人朝他再拜九回后,道:“好,你既是认我为主,我必护你。”他从袖里取出一道金色的纸张,在空中抖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听其发出低哑的呜咽声,继续说,“这是我昔日得到的一件宝物,可对你的灵魂略有包养,有点益处。”
扥胡自然明白连栖的用意,便再次叩首拜谢一番后,单手掐了一个奇怪之极的诀印,同时一道几乎透明的人影从司世的身体里飘出来,随后快速的飞至金纸所在的位置,像一缕青烟一样向其扑了上去,顿时人影逐渐消失,就好像被金纸完全吸收了一般。与此同时,纸上出现了一道蓝衣男子的画像状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