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滑铁卢四斯大林格勒(摘自阿尔明。冯。隆的《世界大屠杀》)
英译者按:冯。隆将军以对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评述为其《世界大屠杀》一书的战略分析部分作结论。原书对于直到战争结束为止的所有大小战役都有概略叙述。隆在他的这部洋洋巨著的尾声部分,即题作《作为军事领袖的希特勒}}的追忆他本人跟阿道夫。希特勒亲身接触的部分,恰好也把下文涉及的过程勾出了一个概貌,并且更富于遗事轶闻的趣味。在各条战线上德国都已大难临头,希特勒已是日暮途穷之时,这一部分多处对他作了生动有趣的勾勒。我的译文仍然是摘自回忆录中的一些章节,此外仅仅加了一篇隆的关于莱特湾战役的文章。
对于隆有关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叙述,我擅自有所改动。孤立地看,这场战役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在伏尔加河上的一个遥远工业城市,德国好几个军的兵力在五个月内不断地被碾成肉饼罢了。要充分了解此次事件的意义,我们必须首先对一九四二年夏季攻势的来龙去脉有个全面了解。但是,隆对蓝色方案的分析,列举了许多俄国城市和河流的名称,同时又涉及德国军队的频繁运动,使人如堕五里雾中,美国读者恐怕难以卒读。为使叙事清楚明了,我将《作为军事领袖的希特勒》的某些片断穿插其间,文字则全部引自阿尔明。冯。隆的原著;同时,我也尽量删除了许多纠缠不清的有关技术和地理方面的细节。——维。亨斯大林格勒战役在战场上证实了施彭格勒关于西方必将衰亡的先知预见。斯大林格勒是基督教文明的新加坡之战。
斯大林格勒的真正悲剧,在于这场悲剧本来可以避免。西方完全有力量阻止这场悲剧发生。这场悲剧既不同于罗马的陷落,也不同于君士坦丁堡,甚至不同于新加坡的惨败:它不属于世界史上弱小文明毁于强大文明的那种情形。恰恰相反!我们基督教西方世界如果能够联合起来,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那些穿着马克思主义盗匪新装的野蛮的塞西亚人从大草原上清除干净,我们本来完全可以叫俄国安分守己一个世纪,改变一下它那张牙舞爪的本性。
但是,事与愿违。弗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的唯一战争目的就是要毁灭德国,从而为美国垄断资本赢得独霸世界的统治权。他正确地认识到英国已经完蛋,但是对于布尔什维主义的威胁,却要么是根本没看见,要么是找不到铲除它的办法。他因此得出结论,德国才是他能够毁灭的对手。
伟大的黑格尔曾经教导我们,责难世界性历史人物的道德,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从道德观点看,如果我们珍视现在正陷于马克思主义蒙昧之中的基督教文明,那么弗兰克林。罗斯福无疑应是人类的首恶元凶。但在军事史上,我们只重视一个战争领袖是否出色地实现了他的政治目标。不论罗斯福的目标如何短见,他无疑实现了毁灭德国这一目标。
回光返照我们定名为“蓝色方案”X的对于苏联的第二次大规模进攻,导致了斯大林格勒之战。“蓝色方案”是个具有真知灼见的设想,主要是希特勒的主意,并且几乎取得了成功。断送这个方案的是希特勒本人。
弗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和阿道夫。希特勒在用兵打仗方面的鲜明对照,完全如出普鲁塔克的笔下。一个象蜘蛛般精密盘算,一个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一个是事事按照计划,一个是全凭心血来潮发号施令;一个是谨慎小心地运用有限兵力,一个是挥霍成性,滥用兵力;一个是沉着稳健,倚重军事将领,一个是一意孤行,不容将军作主;一个是对部队关怀备至,一个是鲁莽冲动,只知驱使部队送死;一个是每次战斗务必小心翼翼地探明虚实,一个是醉心于总体战,把最后一批预备兵员都送上火线;这两个世界强敌终于在一九四二年正式交锋,同样都是在他们执政九年之后,两人之间的区别却是如此强烈鲜明。
现在回顾往事,全世界所看见的全是希特勒一九四五年身陷绝境的丑恶形象:罗斯福所设陷阱中的可怜虫,一个全身软瘫、索索发抖但又依然耽于梦幻、顽固不化的怪物,他之所以尚能维持对于一个已是精疲力尽的德国的统治,完全是靠着恐怖手段。但是这并不是一九四二年七月时的希特勒。那时候,他们是我们的至高无上的元首;一个高高在上、令重如山、不可一世的军事首脑,统治着亚历山大、垲撒、查理曼和拿破仑等人望尘莫及的庞大帝国。那时候,德国的胜利光芒正映照全球。只有在今天回顾往事的时候,我们才能看清,那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蓝色方案蓝色方案指的是旨在结束东线战事的一次夏季攻势。
我们在一九四一年的进军巴巴罗沙行动,目的在于通过一次三路进兵的大规模夏季攻势,消灭红军,摧毁布尔什维克国家。我们试图一举完成的事业超越了我们的能力。我们虽然打伤了敌人,但是俄国人是麻木不仁的宿命论者,具有野兽般的抵抗和忍受能力。日本人不顾进攻西伯利亚——斯大林安插在我们驻东京大使馆的间谍佐尔格及时地向他报告了这一点——这使那个赤色统治者得以撤空他的亚洲防线,并将剽悍野蛮的蒙古军队这一有生力量投入战场对付我们。他发动的各次冬季反攻虽然曾将我们牵制在莫斯科郊外的冰天雪地之中,反攻后来也渐告衰竭。待到春天冰雪消融,我们仍然控制着大约相当于美国密西西比河以东全部地区的苏联国土。如果遭到占领的是些浮躁的美国人,谁也不会怀疑,他们必定早已彻底崩溃。但是俄国人属于不同的人种,必须再给他们一次沉重打击,他们才会认输。
蓝色方案就是巴巴罗沙行动在南方战线的续篇。目的在于夺取俄国南部的工业、农业和矿产的丰富资源。这一方案的主旨有限而明确:守住北线和中线,要在南部克敌制胜。希特勒生来是个大陆人的头脑,对于地中海的战略一窍不通,但是退而求其次,这个方案却也不失为一条上策。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必须进攻。再说,如果没有高加索的石油,我们显然也无法把战争进行到底。
希特勒那份著名的第四十一号指令,最初是由约德尔的内行手笔起草,后来经过他亲自改写。且不管那一套乱七八糟的政治词藻,蓝色方案的主导思想共有以下几点:1.把冬季作战有所突破的战线予以拉平巩固;2.在列宁格勒——莫斯科——奥廖尔——线上固守北部和中部;3.攻克直到土耳其和伊朗边界的南部地区;4.攻占列宁格勒,如果可能,也拿下莫斯科;5.在俄国的主要目标一旦达到,如果敌人依然顽抗,则加固从芬兰湾至里海的东线,对大势已去的敌军采取守势。
这样一来,巴巴罗沙行动原来的目标现在实质上已经变成加固从芬兰湾直到里海沿岸巴库大油田一线的防御工事,形成一道斜伸的万里长城,从而封锁我们的“斯拉夫人的印度”。如果此战告捷,我们还能取得其他一些重要好处:切断假道波斯湾的租借物资运输线,争取土耳其倾向我方,断绝敌人的波斯石油供给。如果这一切都能进展顺利,那么进军印度或者挥戈北上,横扫伏尔加河以东地区,最终从背后占领莫斯科,也就指日可待。应该承认,这是一项冒险的方针。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而此次再作尝试,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不过,俄国也同样受到了削弱。再说,德国人民在希特勒领导之下建立世界帝国的这一辉煌壮举,也统统不过是一场层层加码的赌博而已。
我们当时如果能够夺取俄国的小麦和石油,从而改变战争力量的对比,然后又能稳住东方战线,那就可能会出现两种结束战争的政治解决办法:一是盎格鲁一撒克逊人由于害怕和我们的大军正面交锋而回心转意,一是斯大林采取现实的态度与我们媾和。罗斯福一直担心东方出现片面媾和的局面,这一心理支配着他的一切作战行动。而在战争结束之前,斯大林一直满腹狐疑,唯恐美国的豪富集团准备把他中途抛弃。我们敌人之间的这种古怪的联盟会不会突然解体,这一点直到我们投降之时一直难以断定。
只有让我们战胜俄国,才能阻挡布尔什维主义在全世界泛滥成灾,为什么美国人和英国人就是一直不懂这个道理呢?丘吉尔至少还有过打算,要在巴尔干半岛登陆,抢在斯大林之前占有中欧。如果这一着在战略上是个失策之举,因为我们过于强大,而那里的地形又过于险恶,至少在政治上还算很有头脑。罗斯福却看不到这一点。他自己既然消灭不了我们,就去帮助布尔什维克做到这一点。因此,他实际上是为美国垄断资本得以饱餐一顿短暂的筵席而牺牲了基督教欧洲。所得的报偿则是目前正降临全世界的一个新的黑暗世纪。
答复蓝色方案的批评家们每次战争过后,一些安乐椅上的战略家和一些历史教授,都要嗡嗡营营、蝶蝶不休告诉那些血战沙场的战士本该如何如何行事才对。对于蓝色方案的一些浅薄的批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笼罩上了一层好似果真如此的虚假灵光。斯大林格勒战役是世界史上一个决定命运的重大转折点,因此对于导致这一转折的经过,理应有个明确的阐述。
战略上,蓝色方案是个优秀的方案。
战术上,蓝色方案由于希特勒日复一日的干扰而归于失败。
批评家们挑剔说,凡是重要战役,唯一可以接受的目标应是消灭敌人的武装力量。一九四二年夏季,斯大林因为估计我们企图通过摧毁他的主力和占领首都来结束战争,所以把他的部队集结在莫斯科周围,我们的批评家断言我们本应这样做。这样做当然符合正统战略。但是,袭击南方,我们收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这同样也是正统战略。
英译者按:俄国人的材料证实了隆的说法。斯大林当时坚信,对南方的进攻只是声东击西,目的是要调开莫斯科的防御部队,而且长期抱着这个看法不放,结果只是因为希特勒战术上的笨拙失策,才挽救了斯大林格勒,可能也挽救了苏联。
我们还听到另一种说法:蓝色方案的战略目标是经济上的,因此是错误的。有一种陈词滥调告诫我们说,我们必须首先消灭敌人的武装力量,然后才能随心所欲地享用他的财富。这些批评家完全忽略了蓝色方案的要点所在。蓝色方案是计划对贫穷但处于统治地位的苏联北方的臀部地带实行大规模的陆路封锁,断绝它的粮食、燃料和重工业供应。如果能够有效实施,封锁固然费时乏味,却是迫使敌人屈服就范的一种屡试不爽的手段。蓝色方案制订之际,日本人正在太平洋和东南亚横冲直撞。我们原来估计他们会使美国保持一年或更长时间的中立。但是非常不幸,他们在中途岛和瓜达卡纳尔岛出人意料地过早改变了原来方针,这使罗斯福得以在一九四二年放手把租借物资越过我们封锁线,源源不绝地送给俄国人。局面因此大为改观。
最后,批评家们认为蓝色方案要达到双重目标——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那就需要把南方战线大大延长,这就势必超越德军的控制能力,因此这场战役早就注定要以失败告终。
但是,斯大林格勒并不是蓝色方案的目标。斯大林格勒是希特勒的目标,而且是当他九月份失去自我控制时才成为他的目标。
蓝色方案的战略顿河和伏尔加河在斯大林格勒附近是以一种异常奇特的方式汇合的。两条河流在转弯的地方各呈V形,尖头对着尖头,中间隔着四十平方英里的干燥陆地。蓝色方案第一阶段计划要求占领这块具有战略意义的陆地桥梁,从而阻挡敌人从北方对我南进部队进行攻击,同时还要求切断伏尔加河这条北方燃料和粮食的补给线。
在伏尔加河V形河曲地带,沿着河流西岸的陡峭河壁,有一座随着地势延伸的中型工业城市:斯大林格勒。我们没有必要占领它,我们只需要用大炮和炸弹使其瘫痪,从而控制这一块瓶颈地带。我们的总计划是沿顿河两支V形巨臂,象一把钳子似的向前猛插将守卫俄国南部的大部分苏维埃军队包围歼灭,这把钳子的一端,伏尔加集团军,由于距离较远,将首先启程,沿顿河上臂前进;另一端,高加索集团军,则沿下臂前进。两路大军预定在两河之间斯大林格勒附近会师,并于击溃和肃清被围之敌后共同完成第二阶段即征服阶段的任务:高加索集团军挥戈向南,渡过顿河,向黑海和里海进击,同时越过高山隘口,直抵土耳其和伊朗边境;伏尔加集团军则负责守卫暴露在顿河沿岸的危险侧翼——我军向前进击期间,这一侧翼曾由匈牙利、意大利和罗马尼亚这三个卫星国部队担任防御任务。
我们明知这是蓝色方案的薄弱环节。但是,我们在战争中已经损失将近百万兵员,德国的人力已经将近枯竭,因此在德军向前进击期间,我们不得不使用这些辅助力量担负起防御侧翼的任务。不过,我们并没有计划让他们在顿河沿岸抵挡红军的一次全力以赴的进攻。后来之所以发生这一情况,完全是因为元首丧失理智,打乱了此次战役的时刻表。
英译者按:编摘隆的著作时,我略去了曼施坦日攻占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的战役,以及提莫申科五月份对哈尔科夫发起进攻时所遭到的失败。德军的这些重大胜利削弱了俄国南部的力量,使得蓝色方案更有大获全胜的希望。我把“A集团军”译为“高加索集团军”,“B集团军”译为“伏尔加集团军”。德军的这些编制番号实在复杂难记,加上战斗进行期间的多次重新编组,那就更其如此。
(摘自《作为军事领袖的希特勒》)
差错出在哪里……在一次战役进行的过程中,最高司令部总是一个紧张不安的地方。天天坐守在地图室里,等候战局的进展情况。战争似乎进行得非常缓慢。而在战场上,却是具体的现实:数十万士兵冒着敌人的炮火,越过田野,穿过城市,搬运着弹药辎重。在司令部,你看到的始终是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墙壁,同样的地图,你总是在同一个地方吃饭,周围也总是那些穿着军装的疲惫不堪的高龄军人。气氛紧张宁静,空气混浊。这个战争的神经中枢总是显得远离战场,耽于空想。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持续的紧张情绪噬啮着每个人的心。
设在乌克兰文尼察的前沿司令部,情况就更其如此。希特勒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狼人”。“狼人”是由许多简陋的圆木小屋和木板房构成的一个大本营,坐落在靠近布格河南段的一片开阔的松树林带里。我们在那儿没有任何社交活动可供消遣,身体上则是闷热难熬,如果不是害怕脱光了衣服的身体会招惹一群一群蜇人的飞虫,我们真能跳到那条浑浊、缓慢的河流里去洗洗澡。炎热潮湿的气候甚至使得希特勒停止了他唯一的运动,不再带着他的爱犬出去溜达。
我们是在七月中旬搬到那里的,那时正值斯大林格勒战役处于最最紧张的阶段。酷热的气候使希特勒难以适应,强烈的阳光使他焦躁不安,整个环境没有一点叫人稍感舒适的地方。他的消化不良症越来越严重,只要他一犯胃气病,和他同处一室之内的人都得跟着受罪。甚至他的那条爱犬布隆迪,也是性情反常,猜猜不休。
不过,即使在这以前,当司令部仍然设在东普鲁士的树林之中那个比较凉爽舒适的地方时,他就已露出了紧张不安的迹象,突然对高加索集团军和第四装甲兵团的作战计划作了彻底改动……
(摘自《世界大屠杀》)
蓝色方案发生差错,可以准确地追溯到七月十三日。
那时候,希特勒的焦躁情绪日趋严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没能象一九四一年大规模进击时那样大批大批地捕获战俘。可能是因为斯大林终于醒悟,所以不再命令他的部队死守待俘,有可能是因为南部苏军望风披靡,在我军到达之前就已溃散,有可能是因为这条战线上的守敌本来就兵力单薄,此外也有可能是因为俄国人在重演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故伎,不过,无论是由于哪种原因,事实是,我们俘虏的俄国人不再是动辄数十万,而只是数以万计。
七月十三日,希特勒突然决定,原来以斯大林格勒陆上桥梁为目标的全部东进攻势,必须掉头转向西南方向,去攻占罗斯托夫!他指望这样一来,能够通过一次紧缩的包抄行动,将据他估计是集结在顿河河曲的大批红军部队一网打尽。高加索集团军于是全部掉头去完成这一任务。希特勒甚至把伏尔加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勇猛善战的第四兵团,也抽调了出来,让它也轰轰隆隆开向罗斯托夫,虽然哈尔德曾经竭力反对集中如此庞大的一支装甲部队去完成这样一个次要任务。由于大批物资必须用于俘获俄国人这一冒险计划,伏尔加集团军汽油奇缺,结果行动缓慢,甚至被迫停止前进。
庞大兵力的迅猛进击,终于攻占了罗斯托夫,俘敌将近四万。但是,我们失去了宝贵的时间,蓝色方案的全盘计划也被打乱。高加索集团军和第四兵团由于在罗斯托夫周围东奔西突,结果阻塞了交通要道。为临时拼凑的组织和补给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困难。
在这紧要关头,希特勒又出人意外地给司令部发出了他那臭名昭著的灾难性第四十五号指令,其拙劣荒谬的程度实在令人惊异,恐怕超过历来任何一道军事命令。这一指令等于全部废止了蓝色方案。这样一个军事行动,对于一个认真负责的总参谋部来说,本应花上数月乃至一年时间进行分析研究,进行模拟演习,进行组织调配。但是希特勒却在一两天内大笔一挥,便轻率决定,而且据我所知,完全是由他一手包办的。如果约德尔曾经参与其事,他倒是从未向人吹嘘夸耀过!
第四十五号指令包括三大要点:1.声称(与已知事实完全相反)此次战役的初步目标已经达到,南方红军已经“基本歼灭”。
2.伏尔加集团军应在第四装甲兵团的配合下,恢复对斯大林格勒的攻势。
3.李斯特所部高加索集团军应立即南下,除了完成原定的困难任务外,还要加上诸如占领黑海沿岸地区等其他任务。
这是希特勒最后一道进攻指令。此时战场上的形势虽然看来仍可乐观,我们身在最高司令部的人员已经开始灰心丧气。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深感愤慨。他在日记上写道——并且气愤愤地对我说过——这些命令已与军事现实毫不相干。
通过合理形式完成夏季攻势的条件现在已经完全消逝。上游的顿河河曲和关系重大的陆上桥梁此时都未到手。根据原计划,负责顿河下游方面的高加索集团军只有在伸延到斯大林格勒的顿河侧翼非常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向南进击。现在,这两支大军却必须在两个侧翼毫无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分道扬镳,沿不同方向行动,而在沿着不同方向执行任务的同时,势必要在它们之间留下一个越来越大的豁口!
此外,蓝色方案原来要求已经征服克里米亚并攻占塞瓦斯托波尔的曼施坦因的第十一军越过高加索山脉,配合李斯特的军事行动。但是因为攻克了罗斯托夫而扬扬得意的希特勒,却认为南方进展顺利,曼施坦因因此已无必要留在那里浪费兵力;他于是命令曼施坦因率领他的主力北上奔袭一千一百英里以外的列宁格勒!
希特勒最后一道编号指令是一九四三年末发出的第五十一号指令。但在事实上,这个致命的第四十五号指令之后的其他指令,都已锐气渐消,全是防御性措施。现在是他最后一次掌握主动权。他一方面缺乏经验,一方面又因独揽德国的军政大权而过于疲劳,这两个因素最后终于对他那易于冲动的性格、那机敏的头脑、那坚毅的性格发生了不利的影响。这道命令完全是个疯狂的举动。当时洞察这道命令的愚蠢实质的,只有最高司令部内我们这批核心参谋人员。德国军队服从命令,分别沿着两条路线进入南俄最遥远的纵深地带,朝着黑暗的命运前进。
抵达斯大林格勒悲剧终于可怕地、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高加索集团军越过盛夏酷暑烤炙着的大草原,翻过白雪覆盖的群山之巅,包围了黑海沿岸区域,前哨部队甚至到达了黑海之滨。高加索集团军创造了奇迹,但是并没达到预定的目标。希特勒要它执行的任务超越了它的人力、它的火力、它的后勤补给。由于缺少汽油以及运送燃料的卡车,这支部队曾一度停滞不前达十天之久。有一次甚至是用骆驼给它运送汽油,真是个希腊式的讽刺!李斯特的这支大军困守在群山之中,不断遭到神出鬼没、坚韧顽强的红军小股部队的袭击骚扰,寸步不前。
与此同时,伏尔加集团军朝着斯大林格勒兼程进发,于八月二十三日抵达该城北面的河岸,然后按原定计划对它进行狂轰滥炸,达到使其瘫痪的目的。开始时抵抗并不激烈,最初的一两天好似只要一举之劳,便可取下斯大林格勒。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我们虽已竭尽全力,斯大林格勒依然顶住了第一次突然打击。
英译者按:隆的这一番枯燥叙述,丝毫没表达出俄国人所见到的真实情况。
第六军对斯大林格勒发起的攻击,显然是俄国人所谓一伟大的卫国战争“中最最可怕的一件大事。德国人对他们国家心腹要地再一次发动凶猛攻击,这使军队指挥员、普通老百姓以及斯大林本人都深感震惊。八月二十三日的猛烈轰炸,其实是俄国人所经历过的最可怕的战火考验之一。大约有四万平民死于非命。城内大小街道陷于一片火海,真可说是”血流成河“。与莫斯科的一切通讯全被切断。有数小时,约瑟夫。斯大林果真以为斯大林格勒已经陷落。不过,尽管这座城市行将经受战争史上最严酷的折磨之一,危难也已达到顶点。
大多数军事评论家都肯定地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希特勒对蓝色方案的干扰,伏尔加集团军一定会提前数周到达河边,那时斯大林仍然没醒悟,误以为德军向南方的进攻不过是声东击西。如果那样,斯大林格勒便会陷落,成为一次猛击下的胜利硕果,整个战争也很可能大为改观。但是,希特勒却取消了蓝色方案最关紧要的一着,掉头去打罗斯托夫了。
斯大林格勒城下的大灾难如上所述,攻占斯大林格勒在军事上并无必要。
我们的目标是夺取两河之间的陆上桥梁,不让苏联人使用伏尔加河这条补给线。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伏尔加河,我们只需要把这座城市包围;然后将它炸成一片瓦砾。我们毕竟已把列宁格勒包围了两年多时间,使得一百万左右的俄国人饿死在它的街头。从军事角度来看,列宁格勒实际上已是一具僵尸。没有任何军事上的理由不许我们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斯大林格勒。
但是,政治上的理由却日益占了上风。这时候,尽管希特勒严令催促,高加索集团军还是停顿在荒无人烟的山隘里面;陷在阿拉曼的隆美尔两次发动进攻,但是两次失败,最后终于遭到英军毁灭性的打击;英国皇家空军正加紧对我城镇进行野蛮轰炸,屠杀成千上万的无辜妇孺,把一些重要工厂夷为瓦砾尘埃;我们的潜艇的损失陡然猛增,令人惊恐不安;美国人在北非登陆,造成了震撼全球的政治影响。所有这些不幸事件接踵而来,致使希特勒夏季攻势大获全胜以来的得意心情逐渐消失,同时他对那个庞大帝国的绝对统治也开始出现裂痕。在这种种情况下,四面受敌的元首越来越感到迫切需要一次威望上的胜利,借以扭转局势。
斯大林格勒!
斯大林格勒,这个以他最强大的敌手的名字命名的城市!斯大林格勒,这个他与之斗争终生的布尔什维主义的象征!斯大林格勒,这个被当作此次战争中心点而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报纸标题中的城市!
攻占斯大林格勒已经令人难以置信地成为他的一大心病。他在其后几个星期发出的命令简直是神经错乱的产物,而且越来越严重。第六军以前曾经以其机动打击力量在波兰、法国和俄国创造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记录,但是现在,它却把一师又一师的兵力投入斯大林格勒这个绞向机中,斯大林格勒的街道此时已成一片瓦砾,根本无法施展机动战术。在一场逐段争夺的“耗子战‘冲,伟大的第六军的久经沙场的老兵们一批又一批地倒在斯拉夫狙击手的枪下。俄国人一方面从伏尔加河对岸源源不绝派来大批援兵,不断消灭我们的力量,另一方面则周密筹划,准备对顿河侧翼的虚弱的卫星国军队进行一场大规模反击。因为约瑟夫。斯大林终于醒悟过来,希特勒如此痴狂。不断把他最精锐的师一个又一个地送进斯大林格勒这个莫洛克神①的喉咙里去,正是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
十一月下旬,打击终于来临。红军快速越过顿河,突击斯大林格勒西北面防卫伏尔加集团军侧翼的罗马尼亚部队。这支未经战阵的辅助部队就象利刃下的奶酪一样,一触即溃。在南翼,我第四装甲兵团所属的罗马尼亚侧翼守军也遭到了同样的攻击。而当这些进攻继续到十二月的时候,俄国人突破了顿河沿岸由担任我第六军后卫任务的意大利人和匈牙利人驻守的全部防线;三十万德国士兵,德国军队的精英,就此陷入钢铁包围圈中。
(摘自《作为军事领袖的希特勒》)
希特勒的蜕变……在这痛苦难熬的日子里,我碰巧正在执行一次远程视察任务,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最高司令部。我在八月下旬动身出发的时候,俄国战局的进展还算顺利。两支大军正分别沿着各自的路线迅速向前推进;红军好似依然节节败退,并没利用我们两条战线之间留下的越来越大的豁口。希特勒那时虽也可想而知处于紧张不安之中,并且备受酷热的煎熬,但是看上去情绪还算不错。
等我回来的时候,“狼人”已经发生了令人吃惊的变化。哈尔德已经撤职离去,并没人接替他。高加索集团军的李斯特将军也已撤职,同样没人接替他。希特勒同时兼任了这两个职位。
阿道夫。希特勒这时不仅是德国的元首、纳粹党的领袖、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而且是他自己的总参谋长,同时又直接指挥着困阻在六百英里之外高山之中的高加索集团军。这一切并非一场恶梦,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他对他以往的心腹宠臣约德尔现在无话可说。不论是谁,他都一概不理。他单独一个人进餐,在那光线阴暗的房间里心事重重地度过他的大部分时间。在他正式会见司令部成员的时候,他的秘书们轮番进进出出,记下每一句话。他其实是在对这些秘书说话,而不是对任何其他人说话。他和军队已经完全隔绝。
慢慢地,我才一点一点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哈尔德由于反对希特勒强攻斯大林格勒这一愚蠢行为,结果终于在九月份被一脚踢开。这样,我们失去了我们中间最后一位头脑稳健清醒的人物,几年以来唯一敢与希特勒顶撞的高级参谋军官。
至于那个只知一味顺从的约德尔,元首曾经派他飞往高加索集团军,督促李斯特将军不惜一切代价继续前进。但是约德尔回来之后,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希特勒说了实话:不改善后勤补给,李斯特无法前进。希特勒已是一触即发;约德尔这次竟也出乎意料,按捺不住地顶撞起他的主子,历数了希特勒导致目前困境的种种错误命令。两人最后象两个洗衣妇似的相互大声斥责起来,自那以后,约德尔就没再在这位伟大人物的面前出现。
过了几天以后,我才接到通知,出席一次情况汇报会。我已作好充分准备,即使丢掉脑袋,也要把隆美尔补给上的困难如实汇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希特勒没听我发言。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在我走进房间时盯着我看的那副神情。他面色灰白,两眼发红,脑袋缩在两肩之中,身体颓然瘫在椅子里,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抖个不停。他双眼凝视着我,要看出来我带回的消息是凶是吉,竭力要找到一丝乐观情绪,一线希望。他所看到的却只能使他扫兴。他露出牙齿,凶狠地瞪我一眼,立即掉过脸去。我眼前的这个人酷似一头困兽。我发现,在他内心深处,他完全知道是他打乱了蓝色方案,断送了德国最后J次机会,因而输掉了这场战争;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刽子手正手持绞索,从地球各个角落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但是他不会承认错误,他天性如此。在那以后的几个漫长难熬的星期里,一直到第六军投降,甚至直到一九四五年他于绝望中自杀,我们听到的全是我们的这些将军如何辜负了他,包克如何在沃罗涅日贻误战机而导致了斯大林格勒的陷落,李斯特如何额预无能,隆美尔如何由于胆小怯战而指挥无方等等,等等。甚至在包围斯大林格勒的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投降的时候,他所能想到的也不过是晋升保罗斯为陆军元帅;而当保罗斯非但没杀身成仁、反而选择了投降之时,他便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九万精锐被俘,二十余万精锐因他葬送,所有这一切,对于这个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保罗斯竟然没开枪打穿自己的脑壳,对于他的荣升表示应有的感激,这使希特勒大失所望。
(摘自《世界大屠杀》)
事后分析希特勒始终不准第六军利用它的唯一机会,向西面杀出一条生路;被围之初,它本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突围而出,十二月间,曼施坦因所率新建顿河集团军在冰天雪地中力战驰援,两军相距仅三十五英里,眼看就可会师,但是希特勒就是不准保罗斯突出重围。直到保罗斯投降为止,司令部里一直回响着他那刺耳的咆哮:“我决不离开伏尔加河!”
他开口闭口“斯大林格勒要塞”,但是事实上哪有什么“要塞”,只不过是一支陷入包围之中并且不断减少的部队罢了。十月下旬,他在一次全国广播演说中吹嘘:他事实上已经攻克斯大林格勒,因为“他不想再有一个凡尔登”,所以正“从容不迫地逐步扑灭零星的抵抗”,他不在乎时间的早晚。这样,他就在公众面前完全切断了自己的退路,也决定了第六军束手待毙的命运。
有些军事分析家把这场灾难归罪于戈林。戈林曾经许下诺言,每天要向被围的第六军提供七百吨补给,但是德国空军虽然尽了最大努力,都从未超过每天两百吨的数量。而戈林则将此归咎于天气不好。当然,戈林这样保证只不过是按着他主子定的调门跳舞罢了。他们是老搭档。他知道希特勒要这么说,他就这么说了。大批德国空军驾驶员因此就非要去送死不可。希特勒从未因此责备戈林。他要留在伏尔加河,一直等到悲剧降临,而戈林的骗不了人的瞎话在这一点上给他帮了忙。
约德尔在纽伦堡法庭作证说,早在十一月,希特勒就曾私下向他承认,第六军已经完蛋,但是为了掩护高加索集团军撤退,必须将它牺牲。简直是荒唐透顶!从斯大林格勒突围撤退,那才合乎正常情理。但是,擅长鼓动术的希特勒感到,一支大军的全军覆没,这么一场令人痛彻心肺的悲剧,能使人民团结在自己的周围,而撤退则会拆穿他的牛皮,使他丢脸,有损他的威望。出于这样一种考虑,他白白断送了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打击部队,这个损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罗斯福的胜利就在这个时候,弗兰克林。罗斯福于当年一月举行的卡萨布兰卡会议期间宣布了“无条件投降”这个口号;无论从哪方面说,这个口号都是绝妙的一招。对于这个口号持批评态度的人——包括八面威风的艾森豪威尔将军在内——都没参悟罗斯福这一声霹雳会收到的效果;他不失其诡计多端的本色,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不动声色地脱口而出,就把这个口号传扬开了。
第一,他使全世界,首先是德国人民,醒悟到一个基本事实:我们正在输掉这场战争。这几个字简简单单,但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一场全球的滑铁卢的大转折已经发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宣传上的一次惊人胜利。
第二,他公开向斯大林发出信号,保证英美两国决不会在西方谈判媾和。当然,斯大林依然满腹狐疑,不过这已是罗斯福所能对他作出的最最响亮有力的保证。
第三,他向土耳其和西班牙这些动摇观望的国家,向欧洲被占领的各国人民,向一直顺风使舵的阿拉伯人作出了保证,在俄国战局改观之后,西方各国不会放松努力,不会允许布尔什维主义横行欧洲大陆和中东。
第四,在这初次对我们取得胜利的时刻,为他自己那个娇生惯养、没有骨头的民族提供了一个简单明确的战争目标。一方面迎合了他们的天真烂漫的心理,同时也对指望战争立即结束或者妥协媾和的种种念头泼了一盆冷水。
有人提出异议,认为这个口号坚定了德国人民在希特勒领导下抵抗到底的决心,认为罗斯福本应越过希特勒,直接呼吁德国人民和德国军队推翻纳粹政权,签订体面的和约才对。这些意见只能表明他们对于第三帝国的实际情况的愚昧无知。
希特勒已经称心如意地彻底改造了德国,这个政权之下的各种结构,包括军队在内,都是群龙无首,一切权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可以推翻纳粹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可以呼吁的对象。我们国家的命运已经和这个人紧紧联结在一起。自从取得政权以来,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他也达到了这个目的。
他就是德国。武装部队已经以他们神圣的荣誉向他宣誓效忠。一九四四年七月以失败而告终的那个暗杀企图既无头脑,又失信义。我没参与其事,而且我也从未后海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方面命令士兵为某个领袖战死疆场,然后又去谋杀这同一个领袖(不论他是多么有失众望),这是对原则的背叛,这个道理对我是显而易见的,对于其他所有将领也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每逢司令部里发生什么令人难受的事情,我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们之中有谁要开枪打死希特勒,那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可以依靠德国人性格中的两根支柱:荣誉和义务。
德国人民处在可悲的历史陷阱之中,命中注定还得苦战两年半的时间,而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保住那个已把他们引向毁灭的国家元首的性命。我们终于认识到了实行元首制的这个致命错误,不过为时已晚。一个君主可以要求停战,并在战败的情况下维护他的国家的荣誉和稳定,例如日本的天皇就是这样。但是一个战败的独裁者,却只能是一个四面楚歌的窃国大盗,他不得不象莎士比亚笔下的麦克白一样奋战到底,直到越来越深的血泊淹没了他。
希特勒无法下台;所有的纳粹党人都无法下台。他们对犹太人的秘密屠杀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无条件投降”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区别,也不会对德国人民造成任何区别。现在,除了“神的没落”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把希特勒和德国人民拆开,或者结束这场战争。
英译者按:冯。隆将军叙述了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又概述了高加索集团军的战斗经过及其结局,他把这篇文章题作(集团军的可歌可泣的大撤退》。这是《世界大屠杀》一书中最长的一篇。我相信,美国读者不会象冯。隆将军的德国读者那样对该文感到兴趣。事实上,保罗斯的军队在斯大林格勒投降之后,高加索集团军的退路便被切断。为了摆脱困境,希特勒经过一番犹豫之后,委派非常精明干练的冯。曼施坦因去指挥所有那些出师不利的部队之中最受威胁的北翼部队。曼施坦日在最恶劣的严冬条件下,出色地施展了灵活机动的战术,终于完成了任务。另一位将军,克莱施特,则带领南翼部队撤退到黑海上的桥头堡。最后,高加索集团军终于有条不紊地突出了包围圈,并在撤退过程中多次重创红军。于是,德国人发现他们自己差不多重又回到了蓝色方案所规定的起跑线。这是一场劳民伤财的大规模军事演习,功劳应该归于德国的最高“直觉”天才,这位天才下令发动了这场演习,然后又把它搅得一团糟。在德国军队之中,这场军事行动获得了一个普遍流传的伤心的雅名:“周游高加索的旅行”。
我曾有机会见到希特勒,所以知道他有时候说话会多么娓娓动听,甚至非常和蔼可亲,就和一伙匪徒的首领一样;他完全具有一个江洋大盗的魄力和狡诈。在我的著作里面这不是大人物的品格。希特勒的早期“胜利”,只不过是一个死心塌地的恶棍出人不意地抢掠得手、一变而为国家元首,然后便利用一个伟大民族的全部威力去支持他的恣意妄为。
为什么德国人民会效忠于他,这仍然是个历史之谜。他们知道他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他早就在他那本《我的奋斗》里说得清清楚楚。他和他的那些国家社会主义同伙从一开始就是一群一眼可以看穿的非常危险的暴徒,但是广大的德国人却崇拜和信仰这批恶魔,直到无情的斯大林格勒之战,才使他们如梦初醒,有些人甚至还要再过许久之后。
第五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