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如今的天下,已是硝烟遍布。自从北皇北冥傲月向四国公布了冥世的存在之后,整个四国,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之中。一觉醒来,发觉帝王将相竟然是别人的傀儡,在别人的眼下哄闹着演绎杀戮与权位的戏码,何其讽刺。而那个被传的如同神话的忘川,在被四国敌对的时候,一再展现出如同造物主的强大和骄傲。而那个神一样的人——帝渊祭,王中之王,却没有任何讯息。有人说,帝渊祭从未存在过;有人说,帝渊祭只是渊皇的傀儡;还有人说,帝渊祭一直在四国,蕴藏着更深的阴谋。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渊祭,此时正站在他的敌人、把忘川置于风浪顶端的人——祁瑾的身后。 “无影,楼澈最近还好吗?” “嗯。”完全是无影式的回答。 “一年了,”祁瑾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看不见的尽头。“真快。” 无影眼中闪过不解,“祁小姐是想念什么人了吗?” “嗯。”微笑,“不知道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如今溯世全由祖韶祖融把持大权,不过他们忠于溯世,帝祁醉一定是安全的。” “但愿如此。” “祁小姐还有什么想念的人吗?”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祁瑾并没有发觉无影口气的急切,“还想念你们家王。”祁瑾笑,每次想起这个凤楼澈,好像他带给自己的都是开心了。“还有,一个人。” “谁?” 看了无影一眼,眼带戏谑,“你是你们家王交代了监视我的,还不知道吗?” 无影似乎有些尴尬,“我出去看看。” 出了宫殿,如同一道烟一样消失在空气中,无影手撩过面前卸下了易容,赫然是渊祭。一双幻瞳勾魂夺魄,肤若冰雕。渊祭压抑不住的轻轻笑了,孩子一样的笑了。祁瑾说还有一个人,她几乎每天都挂在嘴边的人,那就是自己了。渊祭有些病色的脸因为喜悦泛了红,看来,把叫无影的那个侍卫囚禁起来就是对了。 “没想到帝渊祭也会有如此卑微的时候。”隐在兜帽中的人语气中满满是不解和不屑,“真是大开眼界。” “看来你是越发学会了找死了。”渊祭斜睨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拂过,再次遮掩了绝色的美貌。“看在祁瑾的份上,你最好好自为之。” “可是,无影侍卫,我要见祁瑾,你又能怎样呢。”兜帽下传出笑声,“我倒是真想看看,帝渊祭,隐忍的样子呢。” 宫殿。温和如玉的声音,让祁瑾几乎错认成了越止戈。“你是,上次的那位?” “祁瑾,别来无恙。” 祁瑾点头,“上次匆忙相见,未来得及请教公子大名。这次公子来,是哥哥有什么事吗?” 那人轻轻叹气,竟有一丝惋惜。“一直想与祁醉再见一面,没想到一直没有见到。听说祁醉的解药,” 祁瑾豁然站起,“难道公子有?” “兰陵禁地一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了解药落在他手。我与祁醉好友一场,必定为他赴汤蹈火。现,特将解药献上。” 不知为何,祁瑾就是感觉他在笑。看着他手中描得极好的白玉瓷瓶,祁瑾没有急,“既然是哥哥的朋友,又对哥哥有如此大恩,请教公子尊名。” 那人轻轻摘下兜帽,如仙,如邪,眉眼如画。“祁瑾,我是,殊乐。” 帝殊乐,浮屠帝王。站在祁瑾身后的‘无影’眼中冰寒,帝殊乐,竟敢摆他一道,当真是不怕死了。可是,又不能因为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岂不前功尽弃。 “祁小姐,事关重大,我们先回东穹让王验过再议。” 帝殊乐丝毫没有保命的自觉,“无影侍卫,你是认为本帝的能力不如凤楼澈吗?” “殊!”渊祭手中的黑色光芒一闪即逝,不能前功尽弃。殊乐笑,“祁瑾,你哥哥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了。据我所知,祁醉,应该,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 “祁小姐……” “无影,你先回东穹,把这件事告诉楼澈。我必须即刻去溯世一趟。” “王那边,我会书信告知。属下必须在祁小姐身边,不能离开半步。” 溯世情势混乱,外有四国逼迫,内有祖韶祖融联手,哥哥情况不明。若是自己贸然回去,只怕也是为人鱼肉,不如带无影回去,出了什么事情,凤楼澈也可以帮上些忙。只是,无影是四国中人,这样带回去,只怕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会易容。” “当真?”祁瑾惊喜得看向他,若真是如此,可就省了太多麻烦。“好,无影,你易容成冥世中人,我们一起去。” 殊乐看着两人,似笑非笑。 “主子,怎么了?” 墨风已经很久都没有在自己主子的脸上看见过笑容了,那满眼的笑意,让他终于可以欣慰了。琴瑟、不,是凤筠央,看着手中的信,笑,“她终于来了。” 等了一年的时间,久到好像过了大半辈子的时间。他一直等着的人,等着有一天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人,第一次让他感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