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凤楼澈安身的地方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的吃饭，安静的睡觉，好像那天的撕心裂肺从来不曾存在过。
越止戈被无影救出来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再三叮嘱请凤楼澈照顾好妹妹，说自己又更重要的事要做。日子静如止水，凤楼澈看着明显变化了的越重华，有些心疼，有些后悔，他宁愿她还是那个会笑的越重华，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安静。犹豫了一下，凤楼澈说：“北冥傲月赐越相和你哥哥以亲王之礼厚葬，另外宣布了你的死讯，昭告天下共哀七日，病倒了。”
“嗯。”
“丫头，”凤楼澈皱眉，“北冥傲月……”
“东天王，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和我哥哥。”
“我不是想要你的感谢。”
越重华不再说话，她现在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琼华太后说的没错，这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帝王。她不知道凤楼澈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
“丫头，对不起。”
越重华一愣，转头看着他。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这个人，是不屑于说假话的。他是认真的。“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早就知道北冥傲月会下手，我该早告诉你的。我对不起你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你北冥傲月的阴谋，最对不起的是该早点遇见你。”
越重华怔怔地看着凤楼澈，她看到的，只有认真。
“你没有对不起，是我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哥哥就死了。”
“丫头。”凤楼澈实在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坐到了越重华的身边，“我说过，东穹任你所为。如果你恨北冥傲月，就杀了他，我给你撑腰。”
“东天王，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和北冥傲月之间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你还是不相信我。”凤楼澈的双眼一黯，有些受伤，有些失落的看着她，“丫头，我不是北冥傲月。我凤楼澈对天下人算尽心计，对天下人不讲仁义道德，我唯独不会害你。”
“为什么？”越重华终于把自己想问的话问出了口，正因为知道凤楼澈对待她是特殊的，才不愿相信，“为什么是我？”
这话问的凤楼澈也是哑言。是啊，为什么是她呢？仅仅一面之缘，他从来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东天王不惜暴露身份去救她，还许下了那样的诺言。可是，从看见她的那一刻，从她嚣张的给了他一巴掌又给了他一刀之后，从她说不怕他的时候，就想对她好。
他是打算救她的哥哥，救她，没想到会暴露身份。可就在看见她伤心的时候，什么狗屁身份，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再也不重要了。
“不知道。”
越重华笑了笑，站起身来，“等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还有朋友，我想去找她了。”
凤楼澈摸她的脑袋的动作一僵，“不能留下来吗？”
“东天王，你是东穹的帝王，我什么都不是，甚至不是越重华。”
“越重华是北冥傲月的皇后，我从来不想我身边会有越重华。”
“等有一天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再来找我吧。”
“丫头，”凤楼澈认真地说：“我是我行我素的东天王，我做事从来没有理由，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理由，好，我给你找。我帮你，我救你，只是要告诉你，我心所向。我就是想宠着你，就是想对你好，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你。”
一时间，房间内没有了任何声音。越重华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所知道的东天王凤楼澈，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不拘小节，没有信用，没有仁义道德，是个绝顶聪明的心计高手。然后就是邪气入骨，自负容貌无双的四国第一美人。他做什么事全凭自己高兴，哪怕负尽天下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他在意的，只有两样。他的容貌，还有金子。但是，这一番话，她不能不动容。“谢谢。我还是想安静一段时间。”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凤楼澈笑，“等我想到了理由，我就去找你。”
“嗯。”
越重华起身，凤楼澈和她相识时间最短，但是却给了她最多的安全感。她需要时间忘记，需要时间思考。
凤楼澈依旧是衣衫不整的，送她到了门口，“走吧，一路顺风。”
越重华点点头，向外走去。刚走出去几步，微微一笑，回过头，说：“楼澈，保重，再见。”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凤楼澈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容越来越灿烂，眼底光芒流转。绝色妖魅，邪气潋滟。
丫头，会再见的。
第十六章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