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耕是湖南省茶陵县秩堂乡人,生于一九七七年,就像这句话,最直白真实地说清了愚耕的身份一样,以下所说的内容,也都最直白,最真实。
2001年正月初六,愚耕在家里正式写起书来,愚耕才不管最终能写成什么样子的书,愚耕完全是按自己的习惯,把他要说的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愚耕这样写成的书,才保证会独一无二,无与伦比,愚耕才不管这样写成的书好不好出版,愚耕写书的意义绝不仅限于最终出版了没有。
愚耕这是头一次写书,用心用得太深太深,像愚耕这样写书的,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关键就因为愚耕充分估计了他写书的意义,再怎么着也都值得,甚至再怎么着也乐在其中。
2002年六月份,历经一年半,愚耕写成了第一篇书,应该称书稿才对。
这书稿没有书名,字迹马虎得别人是肯定无法认清,就是一本天书,愚耕对这书稿十分满意,很有信心,虽然还只是书稿,但这书稿已经注定了,愚耕最终能写成什么样子的书,已经注定了,愚耕最终能达到怎样的目的,愚耕吃惊地感到,自己竟能写得成这书稿来,愚耕最终也必将为自己最终能达到的目的感到吃惊,那些大道理是怎么讲来着,愚耕感到,在他身上已经应验了一些大道理,以后必将在他身上,更多更加深刻地应验那些大道理,愚耕就好像是拿自己做试验,倒要看看哪些大道理,最终能应验的,又有哪些大道理,只不过是一套骗人的鬼话。
路遥说过,写书是在卖血,愚耕写这书稿的艰难程度,勿庸比喻成卖血,卖血算得了什么,愚耕只要举一个例子,就足以让所有的比喻,显得很蹩脚。
愚耕写这书稿,患过一次严重的神经衰弱,严重到什么程度,严重到连医院都怀疑愚耕是患有病毒性心肌炎,甚至说愚耕的心脏有先天性问题,要做心脏手术,严重到愚耕都自认为,快到死亡线上了,忍不住去长沙发了一回疯,过后去萍乡住了三天医院,就像愚耕写的书是独一无二一样,愚耕写书的艰难程度也是独一无二,愚耕写书越是艰难,就越是充分估计写书的意义,就越是充分想像,最终能达到的目的。
2003年九月,愚耕在书搞的基础上写成了书,书名叫《放纵情感》,如果要吹牛的话,世上任何一本书,对其作者的意义都比不得《放纵情感》对愚耕的意义,世上任何一本书,对其时代的意义都比不得《放纵情感》对其时代的意义,《放纵情感》虽然有不少毛病,还可以修改得更好更好,但《放纵情感》怎么着,也不能还只算是书稿,《放纵情感》已经有了独自的生命,也就应该有独自的命运,愚耕急于试试《放纵情感》的命运会怎样,愚耕不怎么去想,《放纵情感》还存在哪些毛病,还有哪些地方应该可以修改得更好,愚耕完全被《放纵情感》的整体优越性所打动,自鸣得意,甚至以为经得住历史的检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没理由不试一试让《放纵情感》获得独自的命运,更何况愚耕还是个急性子。
从愚耕刚刚写成《放纵情感》到愚耕以特快专递将《放纵情感》邮寄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去,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可见愚耕是多么地激动,就好像买彩票中了大奖,急于兑奖一样,愚耕在写成《放纵情感》之前,确实没怎么想过,写成《放纵情感》后该怎么办,好像愚耕写成《放纵情感》与写成《放纵情感》后该怎么办是两回事,所以愚耕在写成《放纵情感》之前,一心不能二用,不能分出心思去想写成《放纵情感》后改怎么办,而愚耕一旦写成《放纵情感》后,竟这么快,就以特快专递将《放纵情感》邮寄上海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去,这与愚耕好不容易才写成《放纵情感》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愚耕写成《放纵情感》,无论怎样采取行动,最终必将能达到注定会达到的目的。
没隔几天,愚耕接到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打来的电话,称《放纵情感》名字写得太马虎啦,怎么能马虎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想到,有人连写书的字都写得这么马虎,好像能够从中看出,愚耕肯定也很马虎对待写书的意义,不抱什么希望,可以肯定的是,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以前还从没有收到过字写得有《放纵情感》这样马虎的来稿,好像除了说《放纵情感》的字写得马虎,再没什么见解可言,好像《放纵情感》只是想要参加一个书法比赛的书法作品,还不够入围。
愚耕则回答说,他写字是写得天下第一马虎,愚耕都不好意思,顺便问一问对《放纵情感》还有没有其它什么见解可言。
《放纵情感》的字,写得马不马虎,愚耕心中当然有数,愚耕认为《放纵情感》的字写得并不马虎,出版社的人只要有像老师批改学生作业那样的认真负责态度,就一定认得出来,难道出的人,对待《放纵情感》还比不上老师对待学生作业那么认真负责,愚耕甚至认为,就连《放纵情感》里面存在的不少毛病,出版社的人也应该会帮他修改掉,比像老师修改学生作业中的毛病还要认真负责,《放纵情感》的字写得这么一点点马虎,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又隔几天后《放纵情感》被退回来了,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称是字迹模糊,难以卒读,希望愚耕能认真誊写后,就近与当地出版社联系,非常感谢愚耕对他们出版社的大力支持。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只不过是番毫无感情,毫无见解的套话,愚耕却如获至宝,好像愚耕好不容易写成《放纵情感》终于有了一点点回报,这也是愚耕头一次从这张纸条中接触到“誊写”这个词,觉得出版社的人,用词就是深邃,真正是用词的行家里手,可愚耕还是不太清楚,“誊写”这个词的意思。
愚耕并不打算将《放纵情感》认真誊写一遍,要将《放纵情感》认真誊写一遍,对愚耕而言实在是太难太难啦,光是将《放纵情感》抄写一遍,就很难很难,恐怕愚耕无论怎样要将《放纵情感》誊写一遍,最终也会变成是抄写,愚耕无法真正做到将《放纵情感》豢字与一遍,愚耕还是认为《放纵情感》的字,已经写得很不错了。
愚耕权衡之下,要对《放纵情感》采取两套被救措施,所以愚耕急急忙忙地就用红圆珠笔,将《放纵情感》画了句子,算作是加了标点符号,愚耕很怀疑,这样做对《放纵情感》是有益还是有损,愚耕本身对加标点符号的做法,很不适应,愚耕也不太会加标准符号,如果拿加标点符号考试的话,愚耕会考得不好,愚耕又写字写得马虎,又不会加标点符号,但却一点也不影响,愚耕对《放纵情感》的信心。
愚耕为了表明对《放纵情感》充满信心,还给《放纵情感》写了一个《特别提示》,《放纵情感》确实很特别,该要有个《特别提示》。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特别提示》,只能说,有了这个《特别提示》,就更加显得愚耕与《放纵情感》是多么的关系密切,就更加显得《放纵情感》与其时代是多么的关系密切,这也正是愚耕对《放纵情感》的信心所在,甚至认为《放纵情感》里的不少毛病,也都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很快,愚耕又将《放纵情感》邮寄北京的群众出版社去。
愚耕这次选择群众出版社的过程,就是一次心理演变的过程,愚耕这次心理演变的过程,比得上一场持久激烈的战役,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真是怎么说也说不清楚。
十几天后,《放纵情感》被群众出版社退了回来,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称他们出版社是对XX业务出版物的专业出版社,《放纵情感》不属他们出版社的出版范围,请愚耕联系有关读物的出版单位为妥,感谢愚耕对他们出版社的信任和支持。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同样是一番没有感情、没有见解的套话,愚耕却同样如获至宝,至少表明,《放纵情感》已经跟两个出版社打过交道,至少表明,《放纵情感》已经有了独自的命运,愚耕还是对《放纵情感》充满信心。
就好像和氏壁的故事那样,传说有个姓和氏的人,很神奇地得到一块天然宝石,断定这块天然宝石能打磨成一块价值倾城的壁玉,并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把这块天然宝石敬南给楚王,然而这块天然宝石,看上去就跟一般的石块没什么区别,前两个楚王不相信这块天然宝石能打磨成一块价值倾城的壁玉,也就让和氏吃了许多苦头,甚至锯掉了和氏的两条腿,可和氏依然坚信,这块天然宝石能打磨成一块价值倾城的壁玉,最最终第三个楚王用这块天然宝石打磨成了一块价值倾城的碧玉,那就是和氏壁。
愚耕真是感到,《放纵情感》的命运与和氏壁的故事里那块天然宝石的命运有着相似之处。好事多磨,这个大道理从古到今都最受人们推崇。
没必要说一说,《放纵情感》被群众出版社退回来后,愚耕的感受是怎样的,还能是怎样的呢,如果连鲁迅也有过被退稿的经历,那么可以肯定,还是同愚耕一样的感受,凡是打算从事写作的人,都应该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很快愚耕又主动与茶陵县文化局扯上了,并急忙又将《放纵情感》送到茶陵县文化局,愚耕顾名思义,以为知道茶陵县文化局是干什么的。
愚耕这样做真是犯贱,愚耕也清楚他是在犯贱,愚耕很好奇,心想茶陵县文化局以前肯定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没有碰到过这么犯贱的人,愚耕明知是犯贱,确还故意犯贱,很象是故意试试茶陵县文化局到底是干什么的,真是有点创意。
结果茶陵文化局并不识趣,反应冷漠,但并不能说茶陵县文化局有什么失职的地方,都很正常。
《放纵情感》在茶陵县文化局放罢了两个星期后,愚耕又带着《放纵情感》去了长沙。
长沙有个出版集团,愚耕原以为凭着《放纵情感》或许能与出版集团多多少少扯上什么关系,愚耕找了出版集团,结果这只是愚耕的一厢情愿,愚耕别妄想凭着《放纵情感》与出版集团扯上任何关系,原来,不能光从名称上就理解出版集团是干什么,鬼才知道出版集团到底是干什么的好像越是从名称上就能理解成跟文化有关,就越是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就越是见不得人,就越是暗箱操作。
转而,愚耕立马又去找了文艺出版社,虽然《放纵情感》已跟两个出版社打过交道,两次都被退回,但这毕竟是愚耕头一次亲自带着《放纵情感》去找出版社,当然会相当重视,愚耕以为凭着《放纵情感》注定要与湖南文艺出版社扯上一些关系,运气好的话还能与湖南文艺出版社发生那么一档子情,愚耕不认为《放纵情感》只有能在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才有可能与湖南文艺出版社发生那么一档子事情,愚耕不认为湖南文艺出版社纯粹只是做出版生意的商家,还应该有一些社会责任的担当,说的直白一点,就算《放纵情感》还不能在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也应该有一些交流,甚至成为一段佳话。
在湖南文艺出版社,首先有位总编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放纵情感》的《特别提示》,他对愚耕的表态是,让愚耕去另找一个人,那个则是决定收还是不收稿子的人,他则一概不收搞子,就看愚耕能不能说服那人,好像愚耕带着《放纵情感》亲自找来就只为了投稿,就只为了出版,这总编也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领一份工资而已,比起一点文化也没有的人,对文字性东西缺乏应有的崇敬,好像无论愚耕是怎样写成《放纵情感》,无论《放纵情感》写得怎么样,都无须大惊小怪。
这总编表态的意思,很明确,可还是让愚耕有些想不通,这总编表态的意思,明显还暗示着什么。
紧接着,愚耕只好去找总编指的那一个人。
那人看了《放纵情感》的《特别提示》后,对愚耕的表态是,愚耕没必要将《放纵情感》放置在这里,就算愚耕勉强将《放纵情感》放置在这里,也绝对没有出版的希望,那只会让愚耕白白苦等一场,他很能体会得到那样白白苦等一场是什么滋味,愚耕又何苦要将《放纵情感》放置在这里,好像愚耕亲自带着《放纵情感》来找湖南文艺出版社,其意义仅限于能不能出版,甚至愚耕好不容易写成《放纵情感》其意义也仅限于能不能出版,能出版就有意义,不能出版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好像愚耕好不容易写成《放纵情感》竟不能出版,没有一点意义,都不能引起那人丝毫的叹息,比起一点文化也没有的人,对《放纵情感》缺乏应有的敬意,那人甚至一点都不想向愚耕解释一下,为什么《放纵情感》放置在这里一点出版的希望也没有,好像愚耕对《放纵情感》充满信心的地方,也正是《放纵情感》在这里一点出版的希望也没有的原因所在。
那人给愚耕提供的一个比较可行性的建议是,要愚耕去定王台图书批发市场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书商会对《放纵情感》感兴趣,这种建议,从那人口中说出来就特别有份量,丝毫不用怀疑其真实可靠性,那人怕愚耕一时难以理解,还做了必要的解释说明。
愚耕对定王台图书批发市场一无所知,愚耕对那人提供的建议毫无信心,但还是值得一试。
接下来愚耕当真去找定王台图书批发市场,愚耕在定王台图书批发市场并没有碰到好运气,连个象样的书商也没碰到。
愚耕很不甘心,难道他就要这样子回家去。
紧接着,愚耕有了惊人之举,愚耕竟会摆地摊似的,将《放纵情感》摊开在湖南图书城外面的空地上,愚耕本人却走开远远的,甚至还去逛了逛街。
愚耕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就不怕有人把《放纵情感》捡走吗,愚耕还真希望出点什么状况才好,可如果真有人把《放纵情感》捡走了,愚耕非气死不可,愚耕承认他这样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愚耕还并不懂得什么是行为艺术,愚耕才舍不得拿《放纵情感》丢失的风险,去做什么行为艺术,愚耕这样做完全是在按照有可能突然出现特别好的运气的方面,幻想着期待着,愚耕主要想到,要是碰巧让一位记者发现了,他摊开在湖南图书城外面的空地上的《放纵情感》,那该有多好呀。
大概过一两个小时后,什么也没发生,愚耕还是将《放纵情感》收拾起来,愚耕原还以为会惊险的事,做起来却并不惊险。
紧接着,愚耕又摆地摊似地将《放纵情感》摊开在定王台图书批发市场外面的走廊上,愚耕甚至还假装不屑地用脚扫了扫已摊开在走廊上的《放纵情感》,然后愚耕就走开好几米远去闲着,愚耕再也没有拿《放纵情感》去冒险的意思,也并不奢望会突然出现什么好运气,愚耕这样做到有几分像行为艺术 表达的主题是无奈与苦闷。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还是什么也没发生,愚耕还是收拾起了《放纵情感》,愚耕这回收捡起了《放纵情感》是认真的,至此,一心要回家去算了,愚耕只要重新调整心态,就没有接受不了的现实。
《放纵情感》自从出生,就被愚耕折腾来折腾去,《放纵情感》的命运可真惨的,愚耕不得不怜惜起《放纵情感》的命运来,《放纵情感》的命运绝不仅限于此。
2004年正月初四,愚耕就带着《放纵情感》动身去上海打工,表面上愚耕跟其他去上海打工的人没什么两样,好像愚耕选择去打工的地方很平常一样,愚耕的表现也很平常,都不用向人说起,他还带有《放纵情感》。
正月初五晚上六点多,愚耕到达上海,并住进一家旅社。
正月初六一早,愚耕就正式开始找工作,愚耕先是搭车到金桥,金桥下车后,就走走走,走到高桥,高桥走走走,又搭车返回金桥,金桥走走走,走到张江镇上已天黑,并住进一家旅社。
不知别人打工找工作是怎么找的,肯定不会象愚耕这样,走走走、走走走地找工作,愚耕在家里呆了三年,好像憋了三年的劲头,让愚耕在一天时间里就走完了,愚耕如果不是在打工找工作,那走起来就别有一翻滋味。
正月初七下午,愚耕在张江镇附近的一家,名叫食行天下的快餐店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说好愚耕明天就可以上班试用,管吃住,工资低些,每月只有450元,就是当晚就管愚耕住也没问题。
当晚愚耕还是回张江镇上的那家旅社去住,愚耕还不敢当他已经正式找到工作了。
愚耕在家里呆了三年,三年过后,愚耕带着《放纵情感》来上海打工,竟会找一份快餐店的工作,而且还是试用工作,愚耕也真够有出息的,愚耕甚至还有些心虚,生怕试用通不过。
正月初八,是食行天下快餐店,新年开张的第一天,愚耕在食行天下快餐店干到上午十一点左右,也就自动离开了。
好在愚耕的行李还是放在张江镇上的那家旅社里,愚耕来食行天下快餐店上班,显得十分轻松,愚耕自动离开食行天下快餐店的时候,因为没有带来行李,也能显得十分轻松,愚耕是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动离开了。
有必要说一说,愚耕为什么会在食行天下快餐店里只干了三个多小时,就自动离开,这确实有些突然,挑最主要的说,就是由于地板打滑,愚耕端着一大盘豆芽炒豆腐,从楼上厨房下去,竟狠狠地摔了一跤,这一大盘豆芽炒豆腐差不多倒光了,愚耕的屁股摔得好痛好痛,也只能隐忍着,还很歉疚,害得又要重新买来豆芽豆腐炒过,虽然没人说愚耕一句,愚耕还是很快就自动离开了,如果不出这一状况,愚耕也不敢保证,他就会在食行天下快餐店里干得很长久。
下午,愚耕在张江镇府近的一个工地上找到一份小工活,说好让愚耕等到初十才来上班,愚耕当他已经正式在那工地上找到活干,不怎么担心会有变卦。
初八初九,愚耕都还是在张江镇上的那家旅社等着。
初十,愚耕就正式到那工地上干起小工活。总算没有出什么意外,如愿以偿。
愚耕干的这个工地,是龙元集团的一个项目部规模挺大,愚耕是在机电班组做小工,每天30元,详细情况,说起来象是平淡,其实并不平淡。愚耕在工地上没干多久,就将《放纵情感》送到上海文艺出版总社去,这也是愚耕带着《放纵情感》来上海打工的最主要目的。
又过不久,愚耕给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写了一封自认为很有份量的信。
3月8号,愚耕又去了上海文艺出版总社,结果有位女编辑,将《放纵情感》送还给愚耕,称《放纵情感》的字实在写得太马虎了,她勉强看了一半左右,并认为《放纵情感》主要是反映社会中的黑暗出版的可能性不大。
愚耕几乎没说什么,就带着《放纵情感》回去了,愚耕并不认为受到什么打击,并不认为,得到了多么重要的见解。要是没记错的话,《放纵情感》里面从没有用到过黑暗这个词。
过后,愚耕很快就正式决定要回家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越快越好,愚耕不怎么去想,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有多么的艰难,但愚耕已经充分估计,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有哪些意义。
5月十几号愚耕回到了家里。
愚耕在家里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改名叫《活路》,好像光改名叫《活路》的意义,就很值得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活路》与《放纵情感》基本上没做丝毫修改,《活路》与《放纵情感》其实还是同一个作品,可在愚耕心里面当作是两个作品。
7月下旬,愚耕带着《活路》去西宁打工,就像愚耕选择打工的地方,很不寻常一样,愚耕带着《活路》去西宁打工的目的,当然也很不寻常,不然又何必选择去西宁打工。
愚耕到达西宁的时候,是下午一两点钟,愚耕出了火车站,就直接搭车去经济开发区,到经济开发区下车后,就一直走走走,走到不想走了就住进了一家旅社。
第二天一早,愚耕就正式找工作,下午愚耕终于找到了一份胶印学徒的工作,说好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管吃住,每月300元,还劝愚耕最好是安下心来好好干个两三年,就是当晚管愚耕住也没问题,好像愚耕从湖南那么老远的地方跑到西宁来打工,也很寻常,没什么特别之处,不信愚耕带着《活路》来西宁就能弄出什么名堂来,还不主要是来打工的。
当晚,愚耕还是回那旅社去住。
第三天,愚耕就正式开始上班做一名胶印学徒工,主要就是学印名片。下午两三点钟,愚耕竟突然提起行李自动走人了,连头也不回,真是走得毅然决然,毫不犹豫,愚耕是一想起要走,立马就走,愚耕的心情还很复杂,没有定下心来,好像不甘愿,让他来西宁打工,显得这么平淡无奇。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愚耕在某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小工活,管吃住每天20元,老板对待愚耕还算特殊,老板以前肯定从来没有碰到过有湖南人专门跑到西宁的工地上来找活干,更何况愚耕还带有《活路》。
愚耕在工地上吃过晚饭后,老板就特地推着自行车,送愚耕到另一个工地,至此愚耕算是安顿下来了。
愚耕干的这个工地是在国际村,愚耕是跟五个甘肃天水的小伙子,干抹灰的小工活,大伙很合得来,愚耕的心情也不错。
愚耕在这工地上干活期间,还专门拿着《活路》去找过一次青海人民出版社,这也正是愚耕带着《活路》来西宁打工的最主要目的,以为会是重头戏,结果没什么用处,好像青海人民出版社也过得挺难的,愚耕想让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他的《活路》,除非愚耕能自费或能包消否则免谈,但不等于说,愚耕在青海人民出版社受到了冷遇,应该说青海人民出版社以前也从没有碰到过,有湖南人带着手稿专门找来,所以对愚耕还算客气。
这是愚耕头一次听出版社的人明确说起或自费或能包销那样的出版要求。愚耕也不怎么感到失望,愚耕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青海人民出版社只要出版他的《活路》就可以让他来给青海人民出版社发工资,可见愚耕对于出版社的作为,已经看开了,青海人民出版有人建议愚耕应该试一试作家出版社。
8月下旬,愚耕从西宁转到北京去打工,愚耕竟然选择去北京打工,就无需特别强调怀有什么目的,好像凡是选择去北京打工,就会让各自怀有的目的平淡无奇,不值一提。
愚耕到达北京西站,大概是下午两点多,愚耕一出北京西站,就直接搭车去大屯,愚耕看了北京地图,觉得大屯是靠近奥运场馆建设的地方,工地应该挺多的,愚耕一心要在工地上找个活干了事,以为在工地上找活容易多了,无须折腾,愚耕一点也不紧张,就是到奥运场馆建设的工地上找到活干,也不是没有可能。
愚耕在大屯下车就走走走,愚耕没走多久,路边就有人主动找愚耕干活,愚耕也很随缘,就此算是找到活干了。
愚耕干的这活,是跟一伙四川广元人,在紫玉山庄南门的路边挖隧道,住的地方则是在仰山村,离干活地点有一段距离。
愚耕以前从来没有挖过隧道 但还是能够适应,就好像凡是来北京打工,就无需强调各自怀有的目的一样,凡是来北京打工,就无需强调是干什么活,北京是个实用主义最盛行的地方,北京所能提供的生存条件,已完全利用尽了,夸大点说,在北京当国家总理与掏屎工只是社会分工不同。
愚耕在这里干活的心情,说沉重又还不够沉重,说困顿又还不够困顿,说孤独又还不够孤独,说苦恼又还不够苦恼,就好像凡是来北京打工,就无需强调在干什么活一样,凡是来北京打工,就无需强调干活的心情怎么样,反正就这么过着,一切都很正常,这就是北京。
其间,愚耕将《活路》送到了作家出版社,过十几天愚耕又去了一次作家出版社,进都没有进去,门卫打电话帮愚耕问过了,《活路》还正在让编辑看着呢,愚耕又何必要进去,愚耕还自以为看到了一线希望,再也不用担心《活路》在作家出版社看都没人看,《活路》在作家出版社的命运,《活路》在北京的命运太无足轻重了。好像《活路》在作家出版社只要有人认真的看过一遍愚耕就能得到极大的慰藉。
又过了十几天,愚耕又去了一次作家出版社,结果有人一来上班就要愚耕将《活路》拿回去,那人也正好是当初接收下《活路》的人,那个人好像在来上班的路上堵了车,或者有传说中的星期一上班综合症,气色不太好,愚耕一看那人的气色就知道《活路》在作家出版社没戏了,愚耕还是希望那人能对《活路》表达一些见解,这回那人却对愚耕没什么好说的,但不能说就完全没有表达出一些见解,愚耕心知肚明,也不愿说什么,更不会自讨没趣地问些什么,算是作出强硬的回敬,隐约觉得,原来作家出版社的作为也不过如此,不必抱憾,愚耕甚至有些解脱,飘飘然起来,昂首挺胸地拿着《活路》回去了 好像如果那人明确告诉愚耕他已认真将《活路》看过一遍 愚耕,反倒会深受打击 愚耕情愿将《活路》在作家出版社的命运看成是取决于那人在来的路上有没有堵车,甚至取决于那个人晚上打麻将是输还是赢,取决于那人回家后老婆还做不做饭。
10月25号大概凌晨4点,愚耕遭殃了,突然遭到两名暴徒长时间地毒打,头破血流,差一点就被打死,场面血腥,愚耕缘何会突然遭到那两名暴徒的毒打,也就只有天知道。
愚耕劫后余生,真是担心脑子有没有打坏,会不会有后遗症,心灵的挫伤到了极限,就算拿那两名暴徒的命来抵偿,又有何益,那两名暴徒几乎成了愚耕的命中的上帝,毫无缘由地左右了愚耕的命运。天亮,愚耕打了110,110来了也不顶用,接着愚耕只好由人带着就近到仰山村的一个门诊里,对头顶伤口进行清洗缝合,缝了十三针,又打了破伤风,又打了吊瓶。
吃了午饭,愚耕双手捧着《活路》走出去,要将《活路》像卖商品一样卖掉。
愚耕双手捧着《活路》在外面走了半天,也毫不起效,仅只有一人稍微翻了一下《活路》。
10月26号,愚耕一早就走路去找洼里乡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里有人看了愚耕的诊断证明,认为仰山村门诊里给愚耕开出的诊断证明不够级别,要愚耕先去找999急救中心重开一张诊断证明来立案,好像愚耕找来只是为了立案,不立案就无从说起。
愚耕没法子,只好走路去找999急救中心,愚耕找到999急救中心,没能重开诊断证明,只好放弃立案,对于洼里乡派出所,在它管辖的范围内也就不存在愚耕突然遭到两名暴徒长时间毒打,差点被打死这一重大案情。
愚耕还在999急救中心附近的某法律门诊里花十元钱随便问了问,结果对方诊断为工伤,想必如果愚耕还多花点钱,对方会吹嘘得更加厉害,更加言之凿凿。
下午愚耕又打了一次吊瓶,原本愚耕昨天下午还要打一次吊瓶,愚耕昨天下午却没有打吊瓶。
10月27号上午,愚耕又打了一次吊瓶,就再也不打吊瓶了,而医生交待愚耕至少要接连打七天吊瓶。
下午,愚耕又双手捧着《活路》走出去,要将《活路》像卖商品一样卖掉。
愚耕双手捧着《活路》在外面走了半天,还是没有丝毫起效,估计有人还会把愚耕当作是江湖骗子,说不定确实有人像愚耕这样行骗过,那些城里人什么行骗的把戏没见过,像愚耕这样行骗还嫩了点,还缺乏创意。
10月28号,愚耕一早就双手捧着《活路》一直走走走,走到北大东门那里,要将《活路》像卖商品一样卖掉,有些起效,有人一问愚耕的文凭,就摇头,有人问愚耕有没有电话,愚耕哪有什么电话。
愚耕双手捧着《活路》走回去,走在清华门那里,有人将《活路》一打开,就不屑一顾。
愚耕又没走多远,有人将《活路》打开看了几眼,明显有赞许的意思,称《活路》只要修改修改就行得通啦,可他时间忙,问愚耕有没有电话,并告诉愚耕他是北大出版社的。
10月29号,愚耕又一早就双手捧着《活路》一直走走走,走到北大东门门口处,要将《活路》像卖商品一样卖掉。
北大有两个东门,一个是通车的,一个是走人的,愚耕昨天一直是双手捧着《活路》坐在通车的东门旁边的路边上,起效很小,这回愚耕选择走人的东门门口边站着,双手捧着《活路》一动也不动,很有把握似地,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很像是行为艺术,才不在乎丢人现眼呢,能在北大师生面前丢人现眼,有什么不好的,反过来愚耕也能很好地见识到北大师生的整体面貌。
结果,确实比愚耕昨天坐在通车的东门旁边的路边上,要起效多了,有位自称是教宗教的北大教授还饶有兴致地跟愚耕交谈几句,还建议愚耕应该看一看《圣经》,他只是对愚耕本人感兴趣,却并没有兴趣翻一翻《活路》,愚耕则老实交待,因为家里还有一部《活路》的原稿,不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像卖商品一样将《活路》卖掉。
最终,愚耕放心地由一位自称是做书的人,拿走了《活路》,那人称他在一年之内就做过二十几本书,甚至建议愚耕专门跟他写励志类的书,他还告诉愚耕,他又有了一个点子,要做一本书名叫《道格拉斯的猜想》的书,原来他突然想起的一个小小点子,就能做出一本书来,愚耕能猜出他一年之内做过的二十几本书都是些什么书,那人不但对愚耕本人感兴趣,还对《活路》感兴趣,那人称愚耕这样做,简直是糟蹋自己,给文人抹黑,并承认,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愚耕还是倾向于要将《活路》像卖商品一样卖掉,愚耕甚至明确开价,只要那人给他3000元钱,他就把《活路》卖给那人,并还解释说《活路》难以出版的原因是里面的内容纯属真实,但只要过个十几年,就不怕里面的内容纯属真实,愚耕甚至建议那个,将《活路》修改修改直接出版得了,《活路》就是不图出版,光是收藏也很有价值,总比收藏什么字画有价值多啦。
那人对《活路》的兴趣绝不仅限于要不要像买商品一样把《活路》买下来,愚耕开的这么一点点价钱,根本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关键还是要认真看完《活路》再说,好像那人不忍心趁人之危与愚耕达成买卖关系。
那人还带愚耕到北大食堂里吃了午饭,并说好11月1号再到北大东门门口处碰头,那人还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以及姓名。
愚耕好像光是因为那人带他到北大食堂里吃了午饭,就对那人信赖有加。愚耕还不清楚那人跟北大是什么关系,肯定是关系不一般。愚耕因此好像感到也跟北大有了一点关系。那人还跟愚耕说起如今北大中文系的学生的写作水平恐怕是愚耕想象不到的。
11月1号,愚耕早早就赶到北大东门门口处等着,却没有等到那人,怎么打那人的手机都打不通。
11月2号,愚耕又早早地就赶到北大东门门口处守着。
11月3号,愚耕还是早早地就赶到北大东门门口处守着,始终都没有见到那人,那人留的手机号码也成了空号。
愚耕不愿相信就是这么被骗了,愚耕还顽固地抱有许多假想,愚耕还觉得他当过一回新闻传奇中的角色,就是放到北大的历史中,也会成为一段佳话,姑且想出一些理由来安慰自己。
11月4号中午,愚耕在消云路那里找到了劳动局,由于劳动局还不到下午上班时间,愚耕只好坐在劳动局门口前等着,愚耕有些问题要告劳动局,愚耕坐在劳动局门口前等着,是有些显眼,特别是愚耕头顶的伤口部位还贴有一小块纱布,更能说明问题。
结果竟有两位青年主动与愚耕搭上了话,十分投缘,相见恨晚。
很快愚耕就被说动了,不再打算等到下午上班时间去告劳动局,去告劳动局又有何用,愚耕早已对北京失望透了,北京也完全漠视愚耕个人的不幸遭遇,愚耕转而当即就由那两位青年带着去他们的地方散散心,愚耕正需要好好地散散心情 情投意合。
也就这样,愚耕被带到了东坝蓝天实验学校内的农友之家。
原来,农友之家将要完全免费地开办一个工友法律维权志愿者培训班,愚耕碰巧成为这个培训班的招募学员,愚耕算是破天荒地碰上了一回好运气。这当然还不足以让愚耕改变对北京的失望,但也确实让愚耕对北京又有了新的认识。愚耕自以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碰到过。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碰到。
愚耕从农友之家回去的路上,竟突发灵感,一股脑想出一首歌词,歌词名叫《你过年回家吗》,歌词是这样的:
“亲爱的朋友啊,过年回家吗,你要是想回家,就不必犹豫啦,你要是没挣到钱,也不必害怕回家。
家啊,家啊,家啊,家啊。
家是生命的根,家是幸福的源。
亲爱的朋友啊,你在哪里呀,你在夏天的烈日下,你在冬天的雪花里,你一年到头不容易,你要是有委屈,还是应该回家去。
家啊,家啊,家啊,家啊。
城市虽繁华,却没有你的家,你的家在山坳里,你的家在池塘边,你的家在小河旁,你的家里有亲人盼你回家去。
家啊,家啊,家啊,家啊。
你过年回家吗?
过年啦,回家啦,回家啦,过年啦,过年啦,回家啦、、、、、、”
愚耕还想了另一首歌,歌名叫《北京没有我的家》。《北京没有我的家》的歌词则还没有明确想出来,愚耕自信有了这次突发灵感,《北京没有我的家》的歌词也肯定很快就会想出来。
愚耕甚至还想到了第三首、第四首歌,歌名叫做《你去过南方吗》,《三次去深圳》。
可见愚耕这次突发灵感真是挡也挡不住,停也停不住,有失必有得。
可见愚耕在农友之家实在是好好地散了回心,愚耕的心灵顿时有了很大的改善,不然的话,真不知愚耕的心灵如何能够度过这一难关,真是多亏有了农友之家。
11月26号,天黑的时候,愚耕带着行李搬到了农友之家,至此愚耕算是在农友之家安顿下来。
说说农友之家,说说农友之家开办的这个工友法律维权志愿者培训班吧。
说得简单点,农友之家就是农民工朋友的家,属于公益性非政府组织,好像主要是由香港乐施会赞助的,农友之家的几位工作人员都很年轻,他们还搞了一个北京打工青年艺术团,像《打工打工最光荣》,《天下打工是一家》、《想起那一年》、《打工号子》就是他们唱的,应该算是小有名气,媒体上常常有报道。
农友之家是头一次开办工友法律维权志愿者培训班,完完全全是公益性的,也得到许多热心人士的大力支持,主要是些大学教授、三农方面的专家,还有好多大学的学生、团体,还有老外,可见农友之家还是有点能耐。
农友之家是完全投入地在开办这个培训班,哪怕有些事倍功半,也毫不含糊,像模像样,实在难能可贵,应该说说培训班的学员都是非常幸运的。
其实,农友之家招募培训班学员,一点门槛也没有,甚至想方设法要多招募一些培训班学员,可培训班学员只有十几个,还包括农友之家的工作人员在内,恐怕对于某些人来讲,除非还给发工资,才会花时间来学习学习。
愚耕在农友之家过得非常痛快,愚耕还把《北京没有我的家》的歌词想出来了,歌词是这样的:
北京好大好大,好冷好冷,也好热好热,没有我的家,我已多年没回老家,老家的爹娘还好吗,我好想好想回老家,看看我的爹娘,看看生我养我的村庄。
记得我是那一年正月来北京的,人生地不熟,碰碰磕磕,坎坎坷坷,心中的辛酸不知向谁说。
我在北京一年一年过去了,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钱没挣多少,委屈还没消找,心中的姑娘也没找到,我都快要失去我自己,我的梦想已模糊得没有了痕迹。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你还是我心中的北京吗?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我还值得为你而留下来吗?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是你让我不敢回老家吗?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难道你只是我的一个驿站吗?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我面对着你,我汲取着你,我依赖着你,可我溶不进你。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我若离开了你还能去哪里。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
11月26号,愚耕一大清早,就一声不响地提着行李离开了农友之家。愚耕离开农友之家,直接就赶到西直门那里,去找挖隧道的老板结账。
结果愚耕可怜巴巴只拿到300元钱,愚耕算是被欺负了,整个事情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可以单独当作一条新闻。
愚耕一拿到300元钱,立即就动身去江苏昆山工。
11月27号中午的样子,愚耕到达昆山火车站。
愚耕一出昆山火车站,就走走走,然后又搭车去经济开发区,愚耕在经济开发区下车后,又走走走,没走多久,就住进了一家旅社。
11月28号,愚耕一早就提着行李出去找工作,过了一两个小时,愚耕就在五联村那里的一个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小工活。
愚耕原来下了很大的决心,是一定要进厂里干活,但还是事与愿违。
愚耕在这工地上过得很平静。
2005年1月30号,愚耕就动身回家去了。
愚耕回到家里,又将原本封好的《放纵情感》折开,重抄起来,并改书名叫《一个人的世界》,如果不是因为《活路》在北京弄丢了,愚耕怎么可能这么快又要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也正因为《活路》在北京弄丢了,使得这次将《放纵情感》重抄一遍,并改书名叫《一个人的世界》,比起当初将《放纵情感》重抄成《活路》,更加必要,更加紧迫,更加意义重大。
两三个月后,愚耕将《放纵情感》抄成了《一个人的世界》,愚耕吸取《活路》在北京弄丢的教训,就不太可能还会把《一个人的世界》弄丢,愚耕更加好好地把《放纵情感》封存起来。
《一个人的世界》与《放纵情感》还是没做丝毫修改。
《放纵情感》、《活路》、《一个人的世界》是一个作品,但在愚耕心里面是三个作品。
2005年4月24号,愚耕带着《一个人的世界》去福建晋江打工。
25号晚上六七点的样子,愚耕到达晋江并住进了一家旅社。
26号上午愚耕去找工作,但没能找到,愚耕的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把愚耕的自信心比喻成来往于现实与想像这两个对垒阵营的情报员,是很恰当,很深刻的。
下午,愚耕由一位好心的湖南老乡带进一个工地里做木工班的小工活,那湖南老乡不过是在这木工班里做大工。
27号上午,愚耕正式开始在这工地上做木工班的小工活。
愚耕好端端地干了一上午活,吃过午饭,愚耕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提着行李自动离开了工地,连那湖南老乡都不让知道。
愚耕表面上很平静,其实是经过一翻激烈地思想斗争,才这么做的,愚耕实在是逼不得已,愚耕的自信心就像一个情报员,从现实的阵营中带走已掌握的情报,匆匆逃往想像的阵营中去。愚耕的想象中,自信能够很快就找到比在这个工地上的木工班里做小工活更好的活。
愚耕离开工地,仅过一两个小时后,愚耕就进了一家名叫金德利的鞋厂。
下午,愚耕就在金德利鞋厂正式上班了。
开头,愚耕在金德利鞋厂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因为愚耕用仅剩下的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在金德利鞋厂门口处的一个超市里买日用品的时候,竟发现这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是假币,而且假的不像样,不可能再用出去,也就等于宣告愚耕又身无分文,愚耕的思想有了很大的波动,愚耕甚至忍不住又跳槽了,因为在金德利鞋厂三楼某车间,有一小伙人正在贴地砖刮大白,所以愚耕想加入那一小伙人干活,那一小伙也答应接收愚耕,但很快让保安知道了,不让愚耕加入那一小伙人中干活,最终愚耕还是在金德利鞋厂稳定下来,比较能够随遇而安。
愚耕在金德利鞋厂,是分在打扣组,除打扣还要装车,愚耕除了打扣装车,还干过其它好几样活,最后几天,愚耕又去打包,愚耕在金德利鞋厂应该还算干得来,心情也不错,但愚耕还是不愿在金德利鞋厂长期干下去。
5月10号左右,愚耕将《一个人的世界》邮寄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去,愚耕好像以为,与其试多家出版社还不如在一家出版社试很多次,这是愚耕第三次试一试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想必会引起足够的重视。
没隔多久,愚耕又给上班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不必将《一个人的世界》退回,因为他很快就会从金德利鞋厂辞工,他要打工走遍中国,可见愚耕并不指望《一个人的世界》能在上海文艺出版总社出版,但愚耕确实想要让《一个人的世界》在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放置一段较长的时间,好像那样会给愚耕带来莫大的安慰,会给愚耕带来希望,与自由想像的空间,愚耕总是毫无缘由地认为《一个人的世界》在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文学编辑室放置久了,很有可能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机缘,而且愚耕也可以一心一意去实现要打工走遍中国的心愿,愚耕一点也不怀疑,他是真的能够打工走遍中国,绝不是说说而已,怎样才算打工走遍中国,全凭愚耕个人的感受,愚耕感到他已打工走遍中国,就算已打工走遍中国,愚耕要打工走遍中国,不是像某些人稍微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就当做新闻暴露给媒体,明显带有目的,十分做作,愚耕不想让每去一个地方打工,就都只是为了要打工走遍中国,愚耕要让每去一个地方打工,都是一种偶然,事先没有计划安排。
6月十几号,愚耕当真写了辞工信,并得了批准,但要等到8月10号才结账。
8月10号下午,愚耕结了账,有两千元零一点,愚耕结了账,立即就动身去新疆伊梨打工,有句话说“不去新疆不知中国有多大,不去伊梨不知道新疆有多美。”愚耕早想好要去新疆伊梨打工,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8月12号下午愚耕到达汉口。
8月14号下午愚耕到达乌鲁木齐。
8月15号清早愚耕到达伊梨,并马上住进一家旅社。
愚耕在伊梨以找活干的心情,逛了半天街后,竟又不在伊梨找活干打工,转而决定立即动身去重庆打工。
愚耕这么老大远的从福建晋江专程赶到新疆伊梨来打工,竟然会这么快就决定转到重庆去打,真是不可思议。
愚耕心里面权当他已经在新疆伊梨打过工了,愚耕完全能够想象出,如果他真的在新疆伊梨找活干,打工的话,将会是怎样子的,不容乐观。愚耕不但不后悔,反而为自己能如此果断行事感到得意。
下午三点,愚耕乘车返回乌鲁木齐去。8月16号凌晨四五点的样子,愚耕回到乌鲁木齐。
早上,愚耕就买好了去重庆的火车票,并住进了旅社。
下午大概五点钟愚耕就搭上了去重庆的火车。
8月19号凌晨五点多,愚耕到达重庆火车站,还没等天亮,愚耕就走走走,走到南岸区去,愚耕一点也不觉得累,体力充沛,兴奋异常。
上午八点多左右,愚耕就在一个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小工活,并马上就上班干活,愚耕这样子打工,完全创造了一项记录,铁道部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愚耕颁发一个特殊奖项。
愚耕干的这个工地是白鹤路的萃堤春晓工地,住的地方则是在南坪中学对面,愚耕在工地上没干几天,就在四公里那里的一个印务厂里找到一份工作,并马上就从南坪中学对面住的地方,将行李被子搬过去,天也黑了。
愚耕一搬过去,就铺好床,放罢好行李,然后又去逛街。
愚耕逛完街,回到印务厂里,竟又立即收拾行李与被子,搬回到南坪中学对面的住处,从此愚耕才一心在工地上干下去。
可见愚耕有时是那么地任性,想起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连那印务厂里的老板都嬉笑着认为,愚耕过得很洒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人羡慕,工地上的老板,见愚耕又回来了,也很高兴,并强调说,愚耕如果在那印务厂里工作,哪比得上在工地上干活。
愚耕在这工地上干活,还算过得去,心无杂念,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愚耕干到年底也就回家去了。
2006年正月十六日期,愚耕动身去山东威海打工。
18日早晨在济南火车站售票厅,愚耕的一个装满了全是衣物的包裹不见了,愚耕深受打击,心情沉重,有了危机感,如果不是情况特别严重的话,愚耕很难有危机感,愚耕也确实好久都没有产生过危机感了。
19日清早,愚耕到达威海火车站,愚耕在威海火车站刷牙洗脸后,就走走走。
大概过四小时后,愚耕就在一个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小工活,并立即就与其他几个人搬铁床、搬床板到宿舍着手架床。
愚耕还没有架好自己的床,就出去买被子。
就在不远处,正有一个渔具厂在招工,愚耕还没买着被子,就顺便进去应聘试试。
结果愚耕顺顺利利地当即被招进去了,还有人带愚耕到车间里看了看,很快愚耕就在渔具厂进城 ,安排好了床位,并领了床垫、床单、枕头、被套,算是安顿下来了,明天就正式上班。
愚耕在渔具厂里安顿下来,就立即回工地宿舍将一个包裹提到厂里宿舍,然后又出去买了被子和几样衣物。
20号一早,愚耕在渔具厂的一个车间里正式开班了。
愚耕有半个月的学徒期,又是头一天上班,愚耕光是看看。
大概到了十一点,离下班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愚耕竟突然一声不响地自动离厂。
愚耕这次自动离厂,简直神速,愚耕从想起要自动离厂到自动离厂,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除门卫和宿舍管理员,愚耕谁都不让知道,愚耕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愚耕从渔具厂出来,立即又提着包裹被子直接返回到昨天那工地去,愚耕回到工地上,虽然遇到了一点麻烦,但还是让愚耕含糊过去了。这都在愚耕预料当中,事过后也就不会还放在心上。
下午愚耕就正式在工地上干活了。
愚耕在工地上没干几天,就跟上海文艺出版总社打了电话,并接通了文学编辑室的电话。
结果得知,《一个人的世界》早在去年10月份就退到福建晋江的金德利鞋厂去了,愚耕真是难过得要死。
幸好,愚耕还留下有金德利鞋厂的电话,愚耕打金得利鞋厂的电话,问《一个人的世界》的下落,一无所知,但让愚耕得知,他以前的那个打扣组管理的电话。
愚耕立即又打那管理的电话。
结果那管理告诉愚耕,金德利鞋厂门卫室确实收到过《一个人的世界》,过了这么久,下落不明,不容乐观,很可能早就被丢掉了。
愚耕痛心则痛心,但抱有侥幸心理,催管理帮他专门问一问《一个人的世界》的下落,过后他还会跟管理打电话,过后,愚耕又急急地跟管理打电话。
过后愚耕又急急地跟管理打电话。管理确切地告诉愚耕《一个人的世界》早就被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无法找到了。
再过几天,愚耕又还忍不住跟管理打了电话,管理再次肯定的告诉愚耕,《一个人的世界》是没法找到了,一点希望也没有,愚耕当初也太粗心,怎么不跟他说一声,真是可惜,太可惜啦。《一个人的世界》被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愚耕做梦都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愚耕还是无法想象出《一个人的世界》到底是怎样被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在愚耕的想象中《一个人的世界》被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也要分好几种情况。愚耕的想象中欲要穷尽所有的可能性,愚耕收到的打击也就可想而知。
比起愚耕在北京弄丢《活路》,《一个人的世界》被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更加令愚耕有气都没得出,更加自作自受,怪谁呢,要坚只有怪愚耕自己找不到一点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
愚耕经过反反复复地思想斗争才重新调整好了心态,愚耕的心理素质接受了一次最严重的考验。
4月11号,愚耕动身去哈尔滨打工,工地上老板只给愚耕640元钱,算算只有28元钱一天,愚耕明显感到被老板剥削,难以消受,天知道他干的活值多少钱一天,不过愚耕还是觉得不值得为了再多拿回一点点钱,就跟这种老板翻脸,愚耕为了理想从来就不惜在金钱方面作出牺牲,自己吃亏,让别人占便宜去吧。
4月13号上午,愚耕到达哈尔滨火车站,愚耕在火车站买了一张地图就走走走,没走多远又搭了一趟车,下车后又走走走。
愚耕看到有个饲料加工厂在招工,就进去试了试,差点就让愚耕得逞,还让愚耕试着扛了一袋饲料,看看愚耕的力气如何,看愚耕的骨架,应该能胜任这里的工作,只可惜对方想招一名能长年干下去的工人,这与愚耕的情况显然不符,对方只好委婉地将愚耕送出去,愚耕虽然没有应聘成功,还是觉得挺有面子,好像总算碰到有人,十分欣赏他的一股侠气。
愚耕又走走走,看到有木村加工厂的招聘广告,愚耕也就找到那地方接连试了两家木村加工厂,却都没有成功,愚耕开始有些紧迫感,愚耕只好又走走走,走了很远,愚耕又还搭了一趟车。
愚耕下车后,赶紧就进一个工地问了问,结果当即就顺顺利利地找到一份小工活,也就是力工活。
4月14号,愚耕就正式上班干活了,愚耕干的这个工地,是红旗大街枫桥国际,建筑单位是长城集团。
愚耕是跟一伙湖北抹灰的干力工活。
愚耕干了两个多月,就一直不停地说要回家去,却事与愿违,严重耽误。
九月份,愚耕与大伙转移到尚志大街北麟公园对面的东辉建筑工地。
10月26号,愚耕与大伙全都搬到老板在会展中心对面的住处,等结账,好像总共有26个人,而老板的住处只有两室一厅,这么多人挤在一块住,专门等结账,这种经历,真是太有意思啦,愚耕最无聊时,就在地上学狗爬,实在是除了等,谁都不比谁有办法。
一直等等等,等到11月13号的晚上,足足等了半个月,愚耕终于拿到了3000元钱,老板还欠愚耕500元钱,愚耕也不打算要了。
愚耕在哈尔滨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没有挣多少钱,但愚耕还是自以为收获不错,没什么遗憾,甚至有些成就感,愚耕感到他已算是大概打工走遍中国,打工走遍中国也没什么不得了的。更不等于说愚耕今后就再也不用去其它新鲜地方打工了。愚耕好保持了一股激情,还想去其它新鲜地方打工。
11月14号,愚耕动身去温州乐清打工。11月17号上午十一点多钟,愚耕到达温州火车站。
愚耕出了火车站,直接就走到南前站搭车去乐清。
愚耕在乐清下车后,就走走走,吃了饭又走走走,见到有一家电气厂在招工,就随便问了问,但没有成功。
愚耕在温州至乐清的路上,就发现有好多好多厂在招工,愚耕并不着急,后来愚耕又搭车去柳市,愚耕在柳市下车后,就直接住进了一家旅社。
愚耕住了旅社后,马上又出去找工作,愚耕发现有好多好多厂在招工,大多是些什么电子厂、电气厂、开关厂等等,愚耕隐约觉得,自己对这些类型的厂,并不怎么感兴趣,愚耕甚至能从一些厂的外表就能想象出,他肯定不会对那些厂里的工作感兴趣,不排除有些厂实际并不需要招工,却还贴出招聘广告,但愚耕还是忍不住胡乱问了好几个厂,都没成功,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厂都不管住,工资也偏低,使得愚耕严重缺乏信心,愚耕还没打算要在柳市租房子,愚耕想要找到工作,非要下很大的决心不可,愚耕再也不可能认为,找一个工作算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也就下不了多大的决心,愚耕找工作的性质与那些厂里招工的条件要求有很大出入。从整个大环境来讲,越是打工想象盛行的地方,愚耕越是格格不入。愚耕无法忍受还完全当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者。
最后,愚耕决定明天就回家去算了,这比起决心要在这里找到工作要容易得多了,完全是自然而在地选择,而如果下定决心要在这里找到工作,反倒显得不那么自然而然,何必呢。
11月18号一早,愚耕就动身回家去,愚耕买的是晚上6点40的火车票,愚耕有枘地好好地逛了逛火车站附近的街道,愚耕当作他已到乐清到温州打过工。愚耕这样子到乐清到温州打工更能显现出他不是一名普通的打工者。
11月19号愚耕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