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不好,是枪声”石母警惕望向前方的一举一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样的画面还会在看到的,说不定哪天你也会和他们一样,躺在冰冷的地上成为狼的美餐。”叶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会想起那人说过的话,那个说不上一面之缘的男人——她没有见清他的样子。
“老乡,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快走,鬼子。”
叭,一人倒地的同时伴着阵阵奸笑“哟西,呵呵”,叭叭,又有一个人永远地倒在地上。
“石头,快过来帮我扶住你叶姨。”石母焦急地喊道,周身的茅草在她的巧手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外面的人路过时不仔细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人在。
“给我搜”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是,是,是那晚的瘦皮猴,日本人的狗腿子。
敌人展开地毯式搜索,瘦皮猴带领他的部队在前方开道。后面跟的是着茶绿色军装的日本军队。
“啊——”,锋利的刺刀还没伸向草从时,就有几个身影没命的向四周逃窜。
男人和孩子们在枪声中应声倒地,只有女人这种雌性动物占时沦为这群雄性畜牲的“晚餐”,而等待她们的将是“凄惨”的死去
“呦西,花姑娘的。”那些个畜牲纷纷聚拢,他们扔下枪开始脱衣解裤,“不要,求你们放过我吧。”女子坐在地上哆嗦着向后退却,脸部的惊慌让这群畜生更加疯狂,一个个如恶狗扑食般用自己锋利爪子撕开遮蔽美丽酮体的衣衫。
日本鬼子在尽情地享受原始兽欲所带来的快乐,瘦皮猴所带领的部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皇协军,脸不红心不跳还在继续向前搜寻。
“妹子来不及了,你听我说,如果我不能回来的话,请帮我找到石头的阿爸,把石头一定要送到他身边。”
“不,你不能这样做,石头不能没有母亲,我也不会答应你的。”叶微紧紧地反握住石母的手,她怕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许是唯一一双让她感到温暖的手,不经意间从她掌心逃走。
从刚才一直就沉默不语的石头猜到了他的母亲将要做什么,“阿,阿,走,……”阿妈别走四字,可到了嘴边已成破碎的音符。 他还记得当时阿妈给他说过的话。
两团炽热的火苗在他眼睛里燃烧着,形成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球,那场他永远也忘不了的画面又在眼前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一个时辰还是几天或是一年,乌漆抹黑的地窖安静的如同巨兽的大口要将人吞掉似的,躺在阿妈的怀里可以听清阿妈急促的呼吸声和突突的心跳声。
阿叔,阿婶们和外公,小妞子和大牛……
天还是那么蓝,似乎刚下过雨,湿漉漉的空气中还是闻得到那股熟悉的泥土味,可是今儿个却夹杂浓烈刺鼻的焦味。原来这一切都变了,村落,乡亲们和外公再也回不来。村子被大火烧成一座座焦黑色的空壳,滚滚浓烟只往上冒白气,还有几处小火苗顽强地散落在这片焦土上,鲜血流成的河上飘浮着所谓人形的东西,因为有些已归入焦土分不清形状,人吗,谁是谁。
“石头,哪天阿妈也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找到你的父亲,像你父亲一样做个英雄。”阿妈在说这话时赤红的眼始终盯着红色的小火苗。“让红色的光照遍到每个角落是你阿爸在离开家的那天和我说的,也是他的愿望。”
咚的一声,阿妈磕完了三个响头,她瘦削的后背随着触地的额头抖动不已。
阿妈,你如果累了就好好哭一场吧,石头长大了。
“妹子,能遇见你真好,石头照顾好你叶姨。”温暖的手滑落掌心,最终还是没有抓住。
“不要,不……”干涩疼痛的嗓音细若蚊蝇,整个无力的身子随石母的离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
当敌人的刺刀快伸过来时,石母如离弦的箭向敌人的反方向冲去。“花姑娘”敌人放下高举的枪,看着从自己手中脱逃的兔子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同时享受追逐猎物的快感,要不狗天生的那只灵敏的鼻子有什么用呢。
“你们这群畜生,狗娘养的。”
“石头,快放开我,我要出去救你母亲。”泪腺如泄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流淌,匍匐向前的双臂被石头的小手使命的向后拽着。
“啊……”小鬼子刚还是一副气势汹汹淫邪的嘴脸,此刻扭曲的如滑稽的小丑歪鼻子邪眼睛,右手抱住血流不止的左臂杀猪般叫唤。
“八嘎”呯,呯,呯——
“快放手,快……”狭小的山洞内一切声响都随那枪响声停止,洞外吹进来徐徐地风,石头松开手,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挠着,一阵凉一阵热,在这冷热交织中模糊了视线。叶微失去支撑摔落在地,前伸的右手指尖深深插入土里,血红的双眼始终盯着洞口,空洞的没有焦距。
六 生死的距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