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或熟悉,或陌生的你
凌晨5点半的天,在寂静冬天的黎明中瑟缩着。老街上还是一片昏暗,只有几家小饭馆的白炽灯睁着惺忪的眼,散发着模糊的光芒!
街道两边还有未融尽的积雪,一堆一堆,在老旧的木屋后面半蹲着,默默注视着路过的每一个行人.
若嫣一个人走在黎明还未清醒的老街上,本来她想叫穆风一起的,可走到马婶门口的时候,看到黑漆漆的门扇,伫立了一会儿她把抬起的手又放下来了,一转身,一个人走进了黎明前的黑!
在走到离学校不远处的遗诗桥上时,若嫣遇到了秦路阳,他一个人踽踽而行。秦路阳是也是一个孤儿,住在只剩他自己的家中,由于两个人境况相似,所以若嫣很同情这个17岁的男孩子。
她紧走两步,猛地一拍秦的肩,秦路阳一惊,回头一看,有点惊讶，但大部分是欣喜，他轻轻对着若嫣说,”早啊,若嫣…""早,"他们就在彼此的问候声中走进了校园。
第一高中坐落在遗诗桥的尽头,是一片老式的房子改建的,虽然房子旧了点,但是由于是省属重点高中,师资力量较为雄厚,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很多。学校没有教学楼,一切皆是古色古香的老式房屋,在这里上学,若穿上古人的衣服,则完全像是穿越到了古代一样。
学校没有围墙,操场的尽头是一汪名叫天云湖的水泊,湖边有绵软的沙堤以及成行的垂柳.若嫣最喜欢在春天的时候拿着本诗集坐在柔软的沙堤上,享受着温和的风和纤细柳条的轻抚,那一刻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
走进校园时,天,若嫣和秦路阳便摸黑挨个找属于他们的班级,找了将近5分钟,才听秦路阳对着若嫣喊道”若嫣,找到了,快来.在这儿"若嫣便像一只吃饱的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跑过去了。跑到跟前,推了推门,才发现门还未开,他们两个便倚着门并肩站着,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若嫣却想起了穆风,她努力摇了摇头,秦路阳看了看她,便解下自己的围巾给若嫣围上了,若嫣脸一红,抬手准备去解围巾,秦路阳却伸出了手阻止了她,”天这么冷,你还穿那么薄,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若嫣低头看了看穿的像只企鹅的自已,扭头笑了!
薄薄的晨雾慢慢在黎明的风中消散,校园里开始有三三两两同学的身影。若嫣和秦路阳靠在教室的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在指缝间一分一秒的流走。
由于是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们都来的挺早,不一会儿,班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堆的同学。由于都是老同学,若嫣愉快地和他们每一个都打了招呼,看到自己的死党时还亲热地张开双臂相互拥抱!但秦路阳却显得有些冰冷,对谁都不瘟不火的。
班主任也在大家的注视下朝同学们走来,没有排练,大家却异口同声地说着”老师好“,胖胖的班主任向大家挥了挥手,对着大家展示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只见他快步走到大家面前,用幽默的语言和每一位同学调侃着,不是说马思思又变漂亮了,就是说吴成刚又变帅了的话,大家都和他没有任何约束地互相调侃,爽朗的校声回响在清晨的校园里。
在班主任和同学们调侃的当儿,若嫣走出了人群,她走到教室前面的花坛上坐了下来,她在想,那个叫穆风的男生不是和自己一个班吗?怎么不见他来呢?她不知为什么,觉得有失落的感觉。她随手折了一段枯草,拈在手里不停地转着。在她百无聊赖而又略显失落的时候,秦路阳走到她的面前,他坐在离若嫣大约有一米的地方向若嫣问道”在想什么呢?",若嫣揉了揉手中的那一段枯干的草梗,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无聊,你呢,你怎么不和他们说话?"秦路阳微微转过头看着若嫣,毫无表情的说”你知道,我向来不和那些八卦的人说话的”。若嫣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这句话。正在绞尽脑汁想词的时候,看见教室的门开了,像捞了根救命稻草一样,避开了秦路阳的眼睛。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粒,对着秦路阳说”走吧!门开了!"秦路阳转头看了看开着的门,又转过头看了看若嫣,站起身来,先走了,若嫣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真是个怪人。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秦路阳站住了,若嫣没提防他的突然”刹车",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秦路阳瘦瘦的背梁骨咯得若嫣的头生疼。秦路阳转过头来,拿开若嫣捂着头的手,看了看她的额头,问道”你没事吧!"若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用左手撸去了他牵着自己右手的手,说”没事.赶快进去吧!不然一会该没位置坐了"说着,便快步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乱烘烘的,同学们都在选位置,不时听到桌子椅子被拖动的声音。班主任看到若嫣和秦路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就对着他们俩说”童若嫣,秦路阳赶紧去选位置,一会儿要打扫卫生"。若嫣答应着就朝最靠后最靠里的那个位置走去!她走到那个座位的跟前,看了看,那张桌子破旧不堪,上面还有一个洞,若嫣摇了摇头。秦路阳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那张桌子,对若嫣说,你坐前面一排吧!我坐这里,这里是我的专属区域你不知道吗?若嫣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但她还是听话地拎着自己的书包坐到了秦路阳的前面。
太阳完全出来了,若嫣摊开一本席慕容的诗集,翻看着。班主任指定的值日生正在清理一个假期未打扫的教室,教室里充满了灰尘,若嫣老是感觉有想要咳赖的冲动,她站起身,拉开了推拉窗,一股刺骨但却十分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若嫣舒服地享受着,清晨独有的清新气息,一个人,倚窗望去。
终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讲着他”千年不变”的开场白,如何学习,如何适应新环境,如何与同学相处,这些若嫣已听得有上百遍了,但每一年,他还是要强调,或许这是老师们的共性吧!班主任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着,若嫣在下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诗集,以致于班主任讲的所有的一切,她一个字都没记住。管他呢,这些又不要考试,若嫣对着自己自言自语到。
九点一刻,下刻铃声响了,班主任终于停止了他"马拉松式"的说教,宣布了下课。秦路阳从背后捅了捅若嫣,小声问她”你的寒假作业做完了没?拿来我借阅一下呗",若嫣拉开了书包,趁老师转身擦黑板的当儿把寒假作业塞给了他。”你看的完吗?课间只有十分钟,马上学习委员要过来收啦!",若嫣问秦路阳。”就一个题了,看完马上给你"秦路阳小声回答道。
穆风是在离上第二节课还有两分钟时被班主任带进班的。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鞋子,一身的黑色让他增添了几分成熟感。穆风抬起头瞬间扫视了全班一下,他看见了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若嫣,便对她轻笑了一下,若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嘴唇上还沾着一粒似油条渣样的东西,显然他是趁刚才下课的空儿去吃了早点。这会儿,他对着下面几十个同学介绍道”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个学期,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将和我们一起度过这美好的高中三年,希望同学们以热忱的态度对待我们这位新来的同学,好了,快上课了,让新来的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穆风清了清嗓子,或许有些许的紧张,他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后,他对着几十个不同的面孔做起了自我介绍”各位同学们,大家好,我叫穆风,来自东北,很高兴能来到这美丽的水乡和大家共度这美好的高中三年,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助我,我也会虚心向各位学习,谢谢大家。"穆风的话刚说完,上课的铃声就敲响了。班主任指着若嫣前面的一个空位对穆风说”穆风同学,你就坐到童若嫣同学的前面那个位置上吧!“穆风朝老师弯腰鞠了一躬,便向那个位置走去。班主任也随之走了出去。
由于这学期，出班主任外，其他老师都要更换，所以同学们对新老师都充满了期待，一个个伸着脖子看着门口。
上课五分钟了,语文老师还没来!几十双眼睛焦急而又略显期待地盯着窗外,可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一会儿,大家都有点不耐烦了!注意力也从等待老师转到讨论新来的穆风身上。几个男生说”新来的哥们个儿挺高呀,不知道会不会打篮球呀!要是会的话,以后和那可恶体育班打比赛就不用请外援了,正好我们少了一个人",那边几个花痴女生聚在一起对穆风品头论足,一女生说"哎,听见了吗?那男生东北来的也,听说东北人都挺壮的,他怎么看起来那么瘦呀",另一个女生接着说"切,你懂不懂欣赏啊!那叫苗条,你看人家韩国帅哥,有几个壮的,都是苗条身材“又一个女生接着说”长的蛮不错的,你们没发现吗?"。若嫣从来不参与这种嘴皮子会谈,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品头论足,可今天不知怎么的,特想听那些八卦的女生在讲些什么。或许这是人必备的窥探欲吧!
穆风坐下后,就哗哗啦啦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若嫣抬头看了看,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么瘦的人怎么这么能吃,并且还都吃些辣味的东西!若嫣从不吃辣,因为会皮肤过敏。穆风吃的正起劲,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若嫣小声问道”邻居,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来一包?"说着便拿起一包薯片递了过来。若嫣苦笑着心想这都几点了,还早饭呢!马上就该午饭了!看见他递过来的薯片忙挡了一下说”还是留着你吃吧!"但穆风却绕开她,对着她身后的秦路阳叫道”哥们,早饭吃了吗?要不要来一包薯片",若嫣心想,”他才不会要吃别人的东西呢!他要吃你的东西，我就把自己的脚指头吃了。"果然不出若嫣所料，秦路阳只是抬了抬头，对着穆风惨淡的笑了一下，并没接穆风的东西，穆风不好意思的把手缩了回去 。若嫣十分纳闷,这穆风怎么变化那么快，在马婶家也没那么欢呀，这到了学校怎么就变了？
第二章 或熟悉,或陌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