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棹呢?桂棹呢?桂棹呢?一直到军训结束,顾采薇还在耿耿于怀的想着这个问题。这个人到底去了哪里?榆林?四中?职中?还是复读了?
只怪当初没有约定。若是当初约定,或许今日也不用暗自伤痛!顾采薇懊悔不已的思量着。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顾采薇收拾行囊,整装出发。
“我爸来接我,坐我家的车回吧?”刘娜背好包,和声说道。
“我邻居会来接我,已经说好了,你路上小心”。
顾采薇所指的邻居是卢水沼,顾勋已经跟卢水沼打过招呼,叮嘱卢水沼去职中接卢敖时顺便去神中接顾采薇(卢敖目前在职中就读)。
神中和职中相距很近,放假规律也是如出一辙,每周周六下午放假,周末晚上收假(其他高中则不同,譬如四中,每两个周放一次)。
“瘦了哦”,刚坐到车上,卢敖就凑到离顾采薇不足十公分的距离就笑着调侃道。顾采薇一脸慌乱,她竟不知道她与卢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舒适?不过,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夸赞的言辞,顾采薇亦是如此。
她一脸欢喜的打量着卢敖,试图找一两个符合他实情的优点,当做报答来夸赞他一番。
“烫头发了?挺时尚的,你们学校不管学生烫头发?是不是还染了色?有点发红”,顾采薇拧着眉,疑声问道。
卢敖咧着嘴,摸了摸自己犹如羊毛的卷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晒黑了”,随即他拧着眉,一脸不悦的抱怨道。
“到了冬天,自然而然就能变白”,顾采薇柔声说道。
“对了,我见桂棹了,你见了没?昨天我在街上遇见了他,他也在神中念书”,卢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因为昨天有个女孩陪在桂棹身边,这个女孩卢敖认得,是曹小芳。
“我没见啊,他真的在神中?你确定吗?百分之百确定吗?”顾采薇急声追问道。
“一班的,你几班?”
“三班,可是,我这个周一次也没见到他”,顾采薇拧着眉解释道。
“开学前他的脚腕歪了,所以没参加军训,这个周开始才会去学校”。
话到这里,顾采薇无法抑制的脸上露出一脸失落。她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关于他的消息她得从是从另一个人口中得知。
“听说,他初三的时候转到了城里?”顾采薇定了定神,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当初为什么要转学?”
顾采薇微微一笑,一脸苦楚,淡淡的说道:“因为你丢了我的复读机”。
“别瞎扯了”,卢敖一脸漠然,不愿意搭理的声音抱怨道。
顾采薇不想再斤斤计较,或许事到如今,只有她还在耿耿于怀,可是,这场闹剧,明明就是复读机引出的!
“曹小芳?你还记得吗?她现在也在神中一班”,卢敖突然这样说道。
顾采薇微微一愣,曹小芳?曹小芳?她竟然也在神中?而且还和桂棹在同一个班级?天呐,他们不能旧情复燃吧?曹小芳?在桂棹心底,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分量?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桂棹身边?
千万不能让她们旧情复燃,一定不能让她们死灰复燃!顾采薇默默的祈祷着。
千万不能叫他们成为同桌,桂棹往往会通过就近原则,喜欢上同桌。
桂棹?这一年半,你过得好吗?还记得我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你也想念我吗?想念我们过去的美好回忆吗?
想到即将就要见到桂棹,顾采薇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曹小芳现在还是那么美?楚楚动人?静若处子?很高贵吧?”顾采薇和声饶有兴趣的问道。
“根本不是楚楚动人、静如处子。她变了很多,感觉很陌生,竟然不认得我了!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留着短发,我也差点没认出她”,卢敖拧着眉说。
哦,这样啊!这样的她,应该不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吧?顾采薇咧着嘴笑了。
“我刚转到孙家岔小学的时候,听人造谣说她和桂棹是一对,是真的吗?”顾采薇饶有兴趣的问道。
卢敖左手握拳,蹭了蹭鼻尖,鼻子微微抽搐后,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顾采薇,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顾采薇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人都有好奇心,不过,那个时候她们都那么小,怎么可能懂爱情?”
“当然不懂了,瞎玩玩”,卢敖言不由衷的回答道。此时此刻,他心底一片慌乱,他从不觉得桂棹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是此时此刻桂棹确确实实是这样一个人。他在成功赢得顾采薇的心之后,又去给曹小芳投怀送抱。
“你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吧?”卢敖咧着嘴,嬉笑着问道。
顾采薇冷眼一瞟,傲声埋怨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一个一年半没见的人念念不忘?我别以为我现在跟你聊他,是在旁敲侧击打听他的消息。关于桂棹的话题,可是你先提及的”。
卢敖淡淡一笑,他或许还不全面了解顾采薇,却也记得她的一个本性:总是试图用高亢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谎言。
车子一路向北,路过店塔、燕家塔,直逼孙家岔。
顾采薇静静望着窗外,这里没有青山绿水,有的只是万丈悬崖、沟沟壑壑、崎岖不平。
“你怎么不说话了?”
“恩?”顾采薇迟疑的回应道。
“明天几点走?”卢敖疑声问道。
“不知道,我爸明天去会煤炭局换票,到时候会去你家接你”。
煤炭局,顾勋之所以去这个地方,是因为他现在已经荣升为崖遥茆煤矿销售主管。
崖遥茆煤矿共有三个临时负责人,顾勋是其中之一(一般情况下,煤矿大股东都不屑亲自管理煤矿,真正管理煤矿的是些有点学识、有点能力的小股东)。
不过,管理煤矿,绝不是一个轻松的活。煤矿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作,顾勋每天需要工作八小时。一个年近半百之人,一个习惯了松散烂漫之人,转念之间需要在环境极度污染的煤矿上工作。辛苦,不言而喻!
除了父亲的身体,二百万的贷款也是顾采薇的担忧。
有压力就有动力,负债累累致使她在学习中愿意比别人更努力。
她希望有一天,他会为他辛苦的劳作感到劳有所值;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够成为他的骄傲;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够让父亲不在辛苦劳作,而是安安心心、舒舒坦坦的安享天年。
第二卷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