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加速行驶着,开学临近在即。
本来,顾勋夫妇是准备送女儿到西安的,可是段翠芸突发性腿疼导致计划改变,就这样,顾采薇跟随桂棹、桂志玄、柳红霞、柳烟霞一起出发。
和很多第一次来西安的人一样,在进入这个古城之前顾采薇也带着紧张、激动;和所有第一次进入这个古城的人一样,顾采薇也体验着一点点衍生的失落替代最初的悸 动。
最后在漫无边际的失落中觉醒:西安的繁华属于曾经,属于几百年前。
吵杂,是这个城市给顾采薇的第一印象。这是种极不舒适的感觉,与背井离乡交织在一起,越发让她忧伤。
与西安同样叫她悔恨不已的是普通至极的校园,普通至极,是陕西师范大学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硕大,没有气势磅礴的图书馆。和很多初进校门的大学生一样,她的希望一点点被失望、绝望替代。
进入校门,第一件事便是报名。
报名可是一个艰辛的活,下雨天报名更艰辛,下雨天没有雨伞报名最艰辛。
首先排在嘈嘈杂杂混乱的队伍中的最末端,一点一滴的等待着长龙一点点的缩短,直至轮到自己。
接着便是领取军训服装、床单被褥,并带着这些东西到分配的宿舍报道。
这些琐碎的活结束之后,她已经累翻了,根本不想去赴约。本来他们五个约好下午五点在西安音乐学院见面。
她疲倦的拨通桂棹的号码。
“累死了,你报完名没?”
“报完了,你呢?”
“刚完,累死了,这么累,不知道会不会牙龈肿痛?”顾采薇担忧道。
“已经三点了,从你们那到我们这也得一个半小时,你得出发了”。
“我不想去了,你们几个吃饭吧。明天我去找你,我们一起买衣服”,顾采薇说。
“你要不想坐公汽,打个车来吧”。
“我真的不想去了,太累了,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我现在都觉得牙有点痒。我不能受累,受累就会牙疼,不然就会扁桃体发炎”,顾采薇慵懒的说道。
桂棹没有吱声,也没有挂断电话。
“我们宿舍有人说,周杰伦这几天要在西安开演唱会,就这个月,十一号”,良久之后,桂棹这样说道,他还是希望顾采薇能来。
“真的?假的?”顾采薇一跃从床上坐起,瞬间倦意全消,如果是真的,不论票价多贵,她一定要去看得。
“真的,网上有售票,不然那一天我们一起去看吧?”桂棹商量道。
“真的?假的?那好,我们说好了哦,一定要去看得。票价是多少?”
“贵的两千,便宜的两三百”。
“可惜我没有相机,我手机像素也不好。对了,明天我还得买个手机,你知道哪个牌子的手机物美价廉吗?我也不用手机上网,关键是要外观好看”,顾采薇说。
“那你出来吧,明天你既要买衣服,又要买手机,我看今天还是住在钟楼附近比较好。我们一会去回民街,柳红霞说那里有一家灌汤包很好吃”。
“我不吃包子的”,顾采薇埋怨道。
“你快点出发吧,你不是想看看艺术学院的学生都长啥模样吗?不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都是奇装异服吗?赶快出发吧,我在这等你,我们一起去钟楼”。
顾采薇没有别的衣服,只好用吹风机将潮湿的衣服吹了吹后再次穿上出发。
五点钟的时候她来到了西安音乐学院,找到了桂棹。
“叫你出门的时候多带一身衣服,你就是不听,现在吃亏了吧?”桂棹摸了摸顾采薇潮湿的衣服,责怪道。
虽然是责怪的关怀,却温暖了顾采薇的心。她觉得这是桂棹要履行诺言的符号,因为曹小芳不在这里,她成为他唯一的选择。
“演唱会在哪里举行?”顾采薇迫不及待的问道。
“省体育场,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正在军训,估计去不了了”。
顾采薇一把甩开桂棹的手,坚定的说道:“不行,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等了好几年,这一次决不能再错过。到时候我们请病假,好不好?”
“完了再说吧,你看你穿这么少,我看还是先去买身衣服吧。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有雨,你连外套都没有,怎么行?”
“没想到你还看天气预报,我就从来不看”,顾采薇说。
两人边说边拦了辆出租车,前往钟楼。
刚坐上车,桂棹的手机响了,原来柳红霞、柳烟霞、桂志玄已经到了钟楼。
二十分钟后,桂棹、顾采薇到达了目的地,找到了桂志玄他们。
“你穿这么少不冷啊?西安这地方只要一下雨,温度骤降”,柳烟霞对着顾采薇说道。
“她没带别的衣服,这有卖衣服的吗?”桂棹问。
“附近都是卖衣服的,都不贵,但是质量也一般,尤其是淘宝店里的”。
“这里人好多啊,我从陕西师范大学是坐公汽到西安音乐学院的,车上特别挤。我还是第一次坐公汽呢,我想一会把冬天的衣服也买了,这个学期就不到市区了”,顾采薇拧着眉说。
“慢慢就习惯了”,桂志玄安抚道。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话语间便来到了商店门口。
“这里没有森马吗?以纯和阿依莲呢?”,顾采薇站在拥挤的淘宝店门口,不愿意进入,拉住桂棹问道。
“先凑合买一件吧,晚上回去的时候会冷”。
“可我不想凑合”,顾采薇一本正经的说道。
“柳红霞,柳红霞?”桂志玄见状,朝着店内高声唤道,然后冲着她们招了招手。
“走吧,我带你们去,反正还早,回民街一般晚上去才有意思”,等到柳烟霞出来后,桂志玄转身对着顾采薇说道。
“回民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回民街?”顾采薇不解的问。
“里面卖货的都是回民”。
“西安也有回民?”
“回民全国遍地都有”。
见桂棹有点生气,顾采薇轻轻的拉了拉他的手,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为难的说道:“我不想凑合的买,凑合买的东西,一次都不穿,白浪费钱”。
“你以前也穿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都是活在现在”,顾采薇定声说道。
桂棹长叹了一声。
“你怎么老是长叹,有那么多怨气吗?”
桂棹生气的甩开顾采薇手,加速向前走去。
顾采薇也没有去追,而是走上前与桂志玄继续攀谈。
“桂棹以前也这样吗?他好像很爱生气,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桂志玄没有吱声,淡淡的笑了笑。
“桂棹,一会要下地下通道,别走那么快,这么多人,走散了怎么办?”桂志玄冲着桂棹吼道。
买完衣服之后,天已经黑了,一干人等又步行来到回民街。
回民街是西安最具特色的一条街道,有着与众不同的民族气息。这条街,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都是人来人往。
在西安这个混乱的大都市里,这里是唯一一个吵杂却很祥和的地方。
第三卷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