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到深夜,顾勋都没有接到汪五、汪七的电话,也因此他一夜未眠。
祸不单行,顾恺的事情已经叫人焦头烂额,汪五、汪七的销声匿迹更是叫他懊悔不已。
第二天一早,顾勋夫妇又去了汪亮家。
顾勋夫妇刚走,顾恺就溜之大吉,他既不想等哥哥嫂子回来数落他,又不敢呆在家等着债主来围堵。
他能去哪呢?去哪里能够躲开债主?一番思量之后,他去了县城,去找桂英灵。他灵机一动,诧异的发现或许那个女人,可以帮他还清这笔负债。
他西装革履,刮胡理发后,带着一包零食,去了神中。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去找桂英灵,也因为这样,始料未及的桂英灵露出从未有过的欢喜、兴奋,她把他的到来,当做他即将离婚的符号。
“快高考了,学习很紧张吧?”顾恺和声说道,他思绪乱飞,还在为难以启齿的借钱一事忧心忡忡、犹豫不决。
“你关心我啊?”桂英灵欢声问道,一脸柔情的看着顾恺。
这一刻,是她有生以来最美的时刻;这一刻,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刻。
“我可能得出趟远门,还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再见面,走之前,来看看你。我也没什么朋友,你这几年对我一直不错,以前没有好好珍惜。唉,临走才知道后悔,算我活该”,顾恺一脸愁容,忧声埋怨道。
“你怎么了?要去哪?怎么会今后再也见不到面?你要去哪?”桂英灵一脸焦急,急声问道。
“唉,交友不慎啊”,桂棹再次感叹道,低着头,一脸失落的望着桂英灵。
“交友不慎?谁骗你了?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桂英灵焦急的握紧他的胳膊,可怜巴巴、一脸不安的看着他,急声问道。
“还能有谁?蔡柄。骗我去赌博,害得我输了一百多万,这几天快被债主逼疯了。我现在想跑路,可是连往哪跑都不知道。像我这样,能跑哪?我跑了,我儿子怎么办?唉,索性还不如跳河了”。
“一百万?一百万?一百万”,桂英灵一次次重复着,她拧起眉连眨着眼睛,她思量着桂青山会不会给她借这么多钱?
“我帮你想办法”,桂英灵定声说道,边说边掏出手机。
“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桂英灵犹豫了一下,她向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眼底瞬间多了几分坚毅。
她用谈判似的口吻说道:“要是你是我丈夫,这钱我父母应该会出。对了,你哥呢?他不帮你?我就知道,一旦出了大事,他一定不会帮你。现在你明白了吧,关键时候只有我会帮你。我这样做全然是因为心底有你”。
“他现在手里也没钱,关键是我输的比较玩,要是早蔡柄几天就好了”,顾恺忧声抱怨道,他还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本。
“要是你是我未婚夫,我父母也没道理不帮你”,桂英灵柔声说道。
“唉,可惜我已经结婚了。不过,就算我没结婚,你父母也不可能把你嫁给我。我们两个是有缘无分,你在天上,我在地下”,顾恺无奈的感慨道。
“我不管那么多,什么是有缘无分?我不理会这些。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外界的疯言疯语,也不在乎我父母会不会同意,我只在意你愿不愿意娶我”,桂英灵烦躁不安的说道。
“唉,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穷的一清二白,也没本事”。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也不在乎你有没有本事。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嫁给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桂英灵边说边走过去紧紧的搂住了顾恺。
“要是搁以前,或许我们还有希望。可现在,我负债累累”。
“我去向我父母借钱”,桂英灵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百多万,他们怎么会给?”
桂英灵思量了一会,灵机一动,眼底放光的说道:“就说是我赌博输了一百万?”
“他们怎么可能相信?你还是一个学生”。
“不然你绑架我吧?只有这个办法最靠谱”。
“万一他们真报警呢?”顾恺担忧道。
“不然实话实说,反正迟早我们要结婚,不如现在就把关系公开吧?公开关系之后,我死皮赖脸的向我父亲要钱,他不会不依的”,桂英灵定声商量道,一脸真诚的看着顾恺。
结婚,公开关系,这不是顾恺想要的。何况,顾采薇跟他说过,桂英灵是个偏执狂,犹如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周边人炸的面目全非。这样的人,他招惹不起!若不是债务紧逼,他也不会打她的主意。
“你知道的,我的事情,不论大小,都是我哥做主。婚姻这么大的事情,我更做不了主,我现在的老婆也是我嫂子帮我介绍的”,顾恺一脸愁容,难堪的说道。
“柳烟霞说了,你嫂子帮你介绍对象并不是真正为你好,她是怕你将来成为他们的负担,怕你将来成为顾采薇兄妹的负担,才胡乱帮你找了一个媳妇。你都快四十岁了,还让你生孩子。等你的孩子长大成家立业,你也快七十了。你还指望那个孩子给你养老送终吗?还有,你们家在矿区,你嫂子故意给你找了一个她能降服住的女人,这样一来,煤矿上将来分的钱,她们就能占为已有。这个世界,只有我才会全心全意、诚心诚意的替你考虑”。
“怎么可能?我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顾恺坦坦荡荡、一身正气的说道。
“我会骗你吗?你娶了我,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我比所有人都爱你,我会接受你所有的缺点,在我眼中,你没有任何缺点,你所有的缺点在我看来都是个性。你已经让我失去辨别真伪的能力,只有对你,我才会失去辨别能力。从这点上,我也可以肯定我是多么爱你,若是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若是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我活着也是无止无境的痛苦”,桂英灵一脸愁绪的说道。
本来顾恺是来借钱的,可他没想到话题会跑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上,这个始料未及的话题,他还没有能力完美的解决。
“我现在没心思想别的问题,现在,债务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你若和我在一起,我父母能不帮你吗?”
“感情的事,我做不了主”,顾恺定声说。
“你勇敢一点,像我一样,难道你不爱我?你若爱我,就应该和我在一起”。
顾恺的确动桂英灵没有心动的感觉,能够牵动他身心的除了毒品就是赌品。
“你们年轻人真开放,我们那会,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我年轻的时候,也没少相过亲,但人家一听我进过戒毒所,马上变脸。我进的是戒毒所,他们总是把戒毒所和监狱混为一谈。我虽然进过监狱,但那都是前几年的事情”。
“我等不到大学毕业了,你现在就回去离婚,离婚之后我们马上注册结婚。一旦注册,我就能得到大笔嫁妆,至少有一百万,你拿着这笔钱去还债,好不好?”桂英灵和声商量道。
“离婚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你是想等着被债主打死,还是愿意跟我结婚?”桂英灵定声威胁道。
顾恺犹豫了一下,默默点着头说:“你说的没错,总不能被债主打死吧?”
“那你回去把结婚证、户口本偷出来,我也去偷我家的,我们马上就去注册,好不好?”桂英灵说。
顾恺转了圈眼珠,飘逸着疑惑的双目。
“就这样吧”,桂英灵挽住他的手,和声祈求道。
“那走吧,这一次,我也自己做回主。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最差的结局就是死,与其等死,还不如临死之前奋起挣扎”,顾恺茅塞顿开的说道。
第三卷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