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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七十一章


更新日期:2015-04-23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2012年初,除了少数直接从事煤矿行业、典当行行业之人,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来临,一直到夏天来临依旧有断断续续的人通过小额贷款担保公司从银行贷款,然后将贷到的款存入典当行。
小额贷款担保公司的衍生,源于这个地方经济发展的特殊需要。
(由于近几年鄂尔多斯和神木房地产事业蓬勃发展,导致房地产商没有办法及时向房屋购买者出具房产证;由于典当行蓬勃发展,导致越来越多人加入房屋抵押担保贷款与小额贷款担保公司担保贷款的行列。一般情况下,典当行以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二十五吸收存款,以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三十五放出贷款)。
云山在2011年秋天的时候成立了小额贷款担保公司(小额贷款担保公司的本质是收取佣金,帮贷款人担保,不过贷款人需要提前支付佣金)。由于他从事这份事业时机不对,并没有向期待的那样挣到大钱,他之所以没有挣到大钱主要是因为入市太晚(截止2011年秋天,煤价已经持续下跌了一年)。
云山艰难的将小额贷款担保公司维持到2012年夏天,最终在被逼无奈之下强行关掉。他关掉小额贷款担保公司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包括2012年夏天银行将货币宽松政策改为货币紧缩政策。
小额贷款担保公司的失策、失利让云山颇受打击,不过还不至于到达一蹶不振的地步,毕竟他还有房地产。
不过滞销的房产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伤痛,就像买入一只一直下跌的股票是一个股民不愿意提及的伤痛是如出一辙。
为了改善滞销的局面,他曾经重新翻修过小区的院墙、也曾组织过跑马比赛(骑在马上的都是外国模特),不过这些并没有起到明显作用。其实没有起到明显作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第一、他所建设的小区房舍的平米过大,大都在一百五十平米至三百平米之间;每平米售价过高,基本控制在七千元至一万一之间;第二、他从事房地产时机不对,偏晚。等他开始销售楼盘的时候,有钱人早已买了房,没钱之人也买不起他的房;第三、康巴什建城是规划入住五十万人口,而实际情况却只有三万多人,人少房多导致房屋普遍滞销)。
最近云山又像那个只买了一支股票而股价一直在跌的股民一样,鼓着勇气再次进入股市(房地产行业);就像那个只买了一支股票而股价一直在跌的股民一样,试图通过理性的投机手腕尽最大可能缩小损失。
他所想到的理性投机手腕是‘捆绑销售’(所谓的捆绑销售是指,只有本地有房才准许进入本地幼儿园),配合这一投机手腕的是他贴在小区异常显眼的横幅:上清华北大,住XX小区。
就在他满脸欢喜坐等房屋滞销有所改善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晴朗的中午,一个房主在装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原本应该是钢筋的地方却用木板替代。房主提出退房的要求,可是云山却置之不理、置若罔闻。进入他腰包的钱,想叫他吐出来绝不可能。
房主没有白白认栽?而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记者。正愁挖不到头版新闻的记者,果断的将这件事在采访、调查、完稿后第一时间交给编辑。
事情曝光之后,云山才意识到危机,可是为时已晚。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房地事业,被无情的画上豆腐渣工程的符号;看到好不容易卖出去房产的房主纷纷前来要求退房,顷刻间他彻底奔溃!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力挽狂澜,他只知道若是时光倒流,一定不会再丧尽天良、偷工减料做豆腐渣工程。
祸不单行,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自从豆腐渣工程被曝光之后,债主们不约而同的来向他要债,就连桂氏黄金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被逼无奈之下,云芸第一时间向云山提出跑路的建议。
一番思量之后,云山带着妻儿将跑路付之行动。
可是,他们将跑路想的太过简单,由于跑路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带上所有亲戚朋友,因此在没有尾随父母跑路的在鄂尔多斯银行上班的云朵便成为债主的围堵对象(云朵是云山的女儿)。
“你们不应该来找我,钱不是我拿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赶紧走吧,不要影响我工作”,这是云朵给围堵她的债主们的解释。
“把你父母的电话告诉我们,既然他们已经跑路,我们只能来找你”,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粗声粗气的叫唤道。
“他们既然是跑路,既然没有带我,肯定不会把联系方式留给我”,云朵一脸不悦的解释道。
“若是见不到你父母,我们只能天天堵在你家门口和你上班的单位门口”,另一个债主定声告诫道。
“你们若是一味的胡搅蛮缠,我只能报警”,云朵厉声威胁道。
“报警?那赶紧报吧。你现在还能在银行上班,可我们呢?我们从银行贷款,存给你父亲,你父亲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给我们支付利息,我们现在不要什么利顶本”。
“那你们应该跟他说,跟我说不管用”,云朵一脸愁容的解释道。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等我父亲将房子卖出去,让他第一时间还欠你们的钱,可以吗?若是你们愿意要房子,也可以”,云朵和声商量道。
“房子,我们自己有。我们存给你父亲的是钱,我们存给你父亲的钱是从银行贷的、是向朋友借的,你给我们房子,我们的债主会要房子吗?银行会要房子吗?”
正在此时,一个中年妇女挤进人群,她一路挤到最前端,急切的眼神打量着云朵,和声客客气气的说道:“我不是来要债的,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我今年年初经你父亲的小额贷款担保公司担保向银行贷了二十万,当初你父亲让我给他抵押两万,并且告诉我这两万元等我还得只剩最后两万的时候,他会直接给银行打过去。可是现在银行催我还最后两万元,明天是最后期限,若是我没有在最后期限内还清就会将我拉入黑名单。这事,你马上给我问一下你父亲,问问他如何处理”。
“两万元?两万元,你还来找他一次?我们这围堵的至少都是三四十万”,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嘲讽的口吻嘀咕道。
“闺女,这件事你必须让你父亲处理一下,我现在身无分文。这两万元不是给担保公司的佣金,佣金我早已给过”,中年妇女一脸急躁的补充道。
“你们赶紧散了吧,若是让我领导看到,我会很为难”,云朵生气的埋怨道。
“我知道你父亲不可能一下子还我们几十万,不过,他这样躲着绝对不行。我们拿的也是亲戚朋友的钱,如今亲戚朋友们都骂我们是骗子,还说我们坏了良心。你让你父亲回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他没有能力一下还清所有借款,我们可以理解,但至少应该每年给我必要的生活费吧?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你要我们怎么活?”另一个债主极度不悦的叫唤道。
这个债主刚止口,另一个接踵而来:“女子,我听了这么多人的唠叨,才明白这里最数我惨。我是康巴什的老住户,我当初并没有用征地款买房、买车,我本来计划将钱存典当行几年后用利息买车买房。可现在呢?我们当初信任你爸,才把钱借给他的。你爸现在跑路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看这孩子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大家今天闹得也够呛,就先散了吧?”一个中老年男人定声说道,并且率先离开。
此人刚走,其余债主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可是,让云朵没有想到的是,十分钟后此人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他方才只是略施小计骗走其他人罢了。
“闺女,是这样的,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其实他们并没有困难。我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刚刚生完孩子,大女婿是个无业游民,现在连奶粉钱都没有;儿子刚刚大学毕业,现在正谈着一个对象,对方吵闹着只有有房才会结婚,可是钱都被你爸借走了。还有小女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我现在身无分文,要如何帮她安排工作?总不能让她大学毕业后呆在家里吧?若没有一份好工作,如何能找到好对象?你看你再不济,现在也有房、有车、有工作,可我的三个孩子各个一无所有。你别说你爸没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算再没钱还我的那点钱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我的钱都是血汗钱,是保命钱。我叫李胜奎,李是李自成的李,胜是胜利的胜,奎是人字底下两个土,我的事你一定要告诉你爸”。
“叔叔,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父亲的联系方式”,云朵无奈的说。
“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跟好商好量,你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别说你联系不上他,这种谎言没人信。哪个跑路的会跟自己的妻女断绝联系?我看你是个好孩子,你比你爸懂事。以你爸的能力现在出去借两三百万是件轻而易举之事”。
“真的,我骗你干啥?”云朵继续说道。
“我可告诉你,我大女婿本来今天也要来,可我硬拦着没让来。他若是来了,可不是我这般和和气气、客客气气。我听说你男朋友是房管局上班的?你不要逼我们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您不要在逼我了,您可以去起诉我父亲”,云朵淡淡的回应道。
“起诉?我们现在连起诉费也付不起。何况,你爸跑的无影无踪,状纸也递不到他手里。你爸真的没良心,一个稍微有点良知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还要上班,先回去了”,云朵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整日被债主围堵,云朵心底颇不是滋味,她能做的只是每天下班后第一时间联系云山。
“爸,你们回来吧,躲着总不是办法,我现在都快被逼疯了。若不是当初这份工作是买的,若不是这两年逢年过节都去拜望领导,若不是也有债主(领导的债主)是不是来围堵领导,我早被开除了”,云朵一脸不悦,怒声抱怨道。
“我现在也在想快速致富的途径,你弟弟说在西安开KTV和自助餐是不错的选择,你怎么看?”云山一脸愁容的问道。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再这样下去我就疯了。你们倒是跑路了,可想过我没有?”云朵气呼呼的叫唤道,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父亲的提问,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样。
“当初我们走的时候是你自己不愿意走,做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一份工作、一个男人竟然就能把你牵绊住”,云山忧声埋怨道,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样,其实不止是他,在神木与鄂尔多斯有太多人已经被高利贷逼向了绝望。
卢水沼、卢敖、顾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