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条旧路

 

今早从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一条高中时用的耳机，尽管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出乎意料还能用，那是初中毕业时死党送给我的，他说这个耳机陪他走完了初中，他希望可以陪我走完高中甚至更久，我甚至还记得当时抱头痛哭的场景，虽然那个场景放在现在会有些奇怪，但是回忆没有变，耳机还在，而这条耳机关于我的回忆，同样和清晰，清晰的我仿佛还在那条路上。

 

可能是坚持让自己情感受创的原因，还是绞尽脑汁的写作，或者是要毕业了，就业的压力太大，精神衰弱了，休养了很久不见好转，十月一假期不到就回到家里养着，顺便参加一下英雄联盟城市英雄争霸赛，参加一下qq飞车14年ssc线下比赛，忙碌完后英雄联盟s4总决赛开幕了，大概是家里的网速比学校的稳定吧，我给了自己好多借口逃课回到家中。

 

今早从书桌抽屉里翻到一条耳机，尽管已经褪色，但是回忆涌上心头的感觉还是让眼镜框湿润了一次。

 

我迫不及待的试听了一下，虽然音质比不上我后来换过的任何一条耳机，但他仿佛是打开了我的大脑，支配了我的身体，戴着耳机下了楼，往高中时的学校走去，耳机被老师没收过两次，借给同学三次，用他打电话无数次，每个清晨他都陪着我从居住的地方抵达学校，每个夜晚再陪着我从学校抵达我居住的地方。

 

我还记得我居住的那个二层阁楼，有一个晚上那个窗台被我的泪水浸湿，我的第一任书桌在那里报废，一楼居住的那个漂亮女孩还常常帮我收拾房间，我仿佛还听得见早上那个女孩跟我打招呼说晚上见的声音，不过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她，应该也不是陈月秋，大概真的是那条路，一走就是三年，再次来又是三年后。

 

过去好多年了，我想我闭着眼也能从校门口到达我租住的阁楼，住了三年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忘记，我还记得前半段路会有哥们陪着，然后后半条路才只剩下自己，当然也有的时候只有自己回去，我还记得这条路磨破的那几双鞋，一走便是二十分钟，路上的网吧老板到现在还记得我，那个小吃店的老板看见我仍然会点点头，我曾用那里的厨房给我一个姐姐煮过混沌，我还在这条路上偷偷跟踪过几个下了夜班的妙龄少女，好多东西都可以从当初的微博中找到回忆，只是在我决定忘了陈月秋的时候，我把我的微博删除只留下两条。

 

回忆不够准确，不代表不存在，我记得我在这条路上写过与我以前的笔名同名的散文《落迫的小孩》记得那句，回头望去路上只剩一个落迫的小孩。

 

我记得在这条路上跟姐姐吵架，我记得我只是多多的关心了一下她，她却指责我过多的干涉她，大概是那个时候学会了对所有人漠不关心，除了陈月秋，那大概是我第一个提到爱的女孩，而不是说喜欢，我喜欢的女孩太多了，我的每个姐姐我都喜欢，我是个花心的人，我承认，可所有人更喜欢我的专一，因为到现在四年了我还爱着陈月秋，我还能虚无缥缈的关心到每一个我认同的朋友，比如这条路上陪我走了三年的哥们，他从没有说过，但我知道他的大学在哪，现在在哪里实习，每条说说，不管是怒骂游戏还是生活失意，我都知道。我会定期的关心我所认同的人，好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直到慢慢的有些人让我都找不到，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忽视的时候，电话本里的人从五十到三百，从三百又到五十，人都在慢慢的消失，这条路没有变，一点没变，只是小吃店的老板多了几丝白发，网吧老板的女儿现在也是俏姑娘了。

 

我感叹时光变迁，数数自己那要数不清的白头发，想想陈月秋也该是有些成熟了吧，都奔三十的人了。

 

自己也不是那个她眼里的小孩子了，不是那个每次插嘴的小孩了，我记得我早就不是她嘴里的笨蛋，她有开始看重我的意见，叫我杜少东。

 

我记得我打电话给她，我说我有两件事想告诉你，第一件事是我爱你，她说我知道啊，我说第二件事是我可能无法继续爱你了，我记得那个幼稚的自己，大概从那个时候陈月秋就开始对我不坚定了吧，只是记得后来她说，她相信我是最爱她的，她相信跟着我是最幸福的，她不相信我能对她多久，或许得到了都会开始不珍惜，是因为她这句话，我开始变得珍惜每一个人，珍惜每一件事，如歌里唱的把每天当做是末日来相爱。

 

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些，陈月秋再信任我一些，也许结局都不一样，我现在根本不会写那些伤感的诗句，也许我会照着我的理想去走，画家，厨师，老师，我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再也没有那些因为绝望而做出的选择了，真的是这样的。

 

然后三年后不是我一个人在这条路上回忆，可能我会携着她的手在这条路上跟她讲以前的故事，唱一些情歌，不会是王杰那浪子的声音了。

 

我带上了朋友送的耳机，那个音质并没有与身体产生共鸣，倒是仿佛当年录下的与前女友分手的最后通话录音还在里面播放，然后是跟彦茹姐吵架的声音，然后是曹静安慰我的声音，那些声音有些杂乱，却没感到刺耳，像这个时候马路上的汽笛声，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仿佛陈月秋在我耳边叫我笨蛋，泪珠中映出她说早安，说晚安，让我汇报早饭吃了些什么的声音。

 

“笨蛋，怎么现在才接我的电话啊。”

 

“在找耳机啊，路上的车辆太多了，怕听不清你的声音。”

 

“给我唱首歌好吗？”

 

“可以为了我学吉他吗。”

 

“我都会弹呢，你怎么可以不会，去学去了。”

 

“可是我有给你写诗啊，一大堆的，数不清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杜少东，我不是那个可以值得你这样的人。”

 

“你是的，你是我眼里最好的，你要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的。”

 

“答应你就是了，不管结局怎样都不会离开你的。”

 

这条路上只剩我自己了，像是个落迫的小孩，孤身一人，陈月秋不在了，连声音都不在了，彻底的失去联系了，我笑老天对我的残忍，能够让我这么早学会绝望。只是他没有教我怎样去忘掉一个人。

 

然后我就意志消沉的走着，忘了是在哪个路段遇上下夜班的那些女孩子，然后很快的到达租住的小阁楼，只是楼下的女孩早就不在了，耳机里一直是王杰的歌曲，然后想起那晚陈月秋说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晚她说让我尽量忘了她，那晚她说只能是朋友，那晚的枕头湿了又干，秋风瑟瑟，落叶莎莎的响动。

 

第二天的早上，我提笔写到：

 

昨夜的寒风袭卷了整栋阁楼，

 

风干了枕边的泪，

 

昨夜的诀别麻木了我的身体，

 

冰冻了温暖的心。

 

阁楼的四周没有围墙，

 

我的身边没有朋友，

 

阁楼没有小院，

 

我没有你。

 

风干了眼泪，

 

冰冻了心，

 

往事如云般闪现，

 

窗外散落的树叶替我凋零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