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旅长刚让万必良掏完耳朵,忽然一个激灵,从座椅上挺身而起,唤来侯副官,避过万必良,悄声说道:“我只顾让万师傅掏耳,把正事儿都忘了!万师傅逃咱这儿,黄大帅难道就不怀疑?他一旦怀疑万师傅在咱这儿,还不得问问咱?说不准他都知道咱撺掇万师傅去找他报仇,可是这一段时间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会不会暗暗准备,对咱冷不丁下杀手……” 侯副官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啊,黄大帅一直欺压着咱们,自然会看出咱们对他不满,万师傅逃了,他很可能會怀疑到咱们这儿,咱们不能不防着啊!” 张旅长骂道:“奶奶的,咱与黄秃子本是同乡,一同出来闯荡,他做了大帅,咱在他手下干事儿,本来就挺委屈的,他却处处欺压着咱,连咱喜欢的女人他都抢,老子早受够了!等他下手就晚了,事已至此,咱不如先下手,反了他娘的,咱也当大帅!” 张旅长随即与侯副官“咚咚咚”走进作战室,比比画画,嘀嘀咕咕起来。 第二天,张旅长就调兵遣将,整个新开岭气氛十分紧张,各路将领都聚在旅部作战室,等待张旅长下达作战指令。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张旅长的耳朵又不合时宜地痒起来了,实在忍耐不住,便传令下去,让万必良赶紧过来。万必良拎着工具箱小跑着过来,张旅长已经躺在椅子上等着他了。 张旅长正舒坦着呢,侯副官跑了进来,“啪”的一个立正道:“各路官兵已经准备就绪,请旅长下达作战指令!”张旅长眼睛眯着,半晌才歪了歪嘴角:“哎呀,知道啦,别催嘛,正舒服哩,等会儿!” 侯副官不敢多话,也不敢打搅张旅长,转身走了出去。万必良看了看张旅长,再看看四周,除去他与张旅长,别无他人,可能大战就要来临,都去准备了。 万必良暗暗咬了咬牙,先是在张旅长耳朵四周按摩了两下,令其放松,然后将两个耳耙探进张旅长的耳道。随着万必良手指的抖动,张旅长昏昏欲睡,口中还喃喃地念着:“舒服,舒服啊!” 万必良探动着耳耙,敲打着穴位,然后轻搅筋脉,筋脉一点点儿被搅动,张旅长毫不知痛,只感觉阵阵酥麻,痛快无比,飘飘欲仙…… 此时,侯副官又跑进来两次,一次比一次着急:“张旅长,行了吗?官兵们都等着哩!”“张旅长,再不动手,就给黄秃子抢了先啦!” 张旅长没有动弹,只是哼哼着:“舒服,舒服啊……” 万必良手上进一步加快节奏,随着他手中掏耳工具的起伏,张旅长双耳、嘴巴、眼睛、鼻子,都慢慢流出血来,可嘴中还在哼哼着:“舒服,舒服啊……” 这时,外面枪声大作,随着一阵呐喊,几个士兵冲了进来,枪口齐齐对着张旅长。黄大帅和江副官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双手被反绑的侯副官。 黄大帅来到近前,一把拽开万必良,狠狠地抽了张旅长几个耳光:“张麻子,老子一直就知道你对老子不服,现在竟然要起兵反老子!” 张旅长被抽了这几下,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侯副官叫道:“旅长,咱贻误战机了呀,现在完啦!” 黄大帅看了看张旅长,又看了看万必良,“哈哈”一笑,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记得那晚放你走的人吗?那是我安排的,就是要让你来找张麻子报仇,你干得不错!” 万必良恍然大悟,当初张旅长利用他来个借刀杀人,黄大帅也如法炮制,同样利用他,来找张旅长报仇。 黄大帅故意放走万必良后,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张旅长的动向,张旅长调兵遣将,意欲起兵反叛,黄大帅都清清楚楚,早已严阵以待。兵贵神速,就在用兵的节骨眼上,张旅长的耳疾犯了,以致贻误战机,黄大帅趁机直捣新开岭,如同神兵天降,张旅长的兵还没反应过来,就都被缴了械! 黄大帅“嘿嘿嘿”笑着,对万必良说:“万师傅,现在张麻子交给你了,你怎么报仇都可以!” 万必良点了点头,拿起耳耙,重新抱起张旅长的脑袋,将耳耙探进耳孔,探到一定深度,他攒足全身力气,双手突然一起用力,两根耳耙深深扎入张旅长的耳中,顿时两股鲜血从耳道深处狂飙而出,张旅长双手捂住耳朵,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震天动地,骇人心魄!紧接着,万必良从工具箱里拿起剪刀、铗子、刮耳刀,一个劲儿地往张旅长脸上、身上乱扎乱戳,张旅长挣扎着,惨叫着,最后双腿一蹬,咽了气…… 侯副官吓得浑身哆嗦,江副官一枪将他撂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