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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破旧的公交车，像快步行走的醉汉，穿行于夏夜繁华都市的酷热之中。 从水果批发市场站，上来三个女孩，她们嘻嘻哈哈，一人抱着一个足球大小的黑皮无籽西瓜。没有座位，她们三人聚成一堆，站在车厢中间。一个女孩把西瓜搁在地上，用穿着凉鞋的脚丫子卡着。另一个提醒她："你把吃的东西放在地上了".第三个说："回去我可不吃臭脚夹过的西瓜".第一个女孩说："不吃才好呢"!车开出不远，另一个女孩就向颠簸妥协了――她左摇右晃地把西瓜放下，然后双脚呈直角，将其堵在一个角落。第三个女孩长得又高又大，她起初一手牵着吊环，一手勾着西瓜，后来手劲不支，可又碍于刚才自己说的"狠话",只得将身子斜靠着座位扶手，双手将西瓜抱在胸前，如同怀孕的妇人。一路上，她们叽叽喳喳旁若无人，叙述着与卖瓜老板的砍价过程，揶揄着各自抱瓜护瓜的可笑模样。 过了两站，终于空出一个座位。抱瓜女孩坐下，将西瓜安顿好，又让其他女孩也把西瓜拿来，三个摞成两层，下大上小，用腿脚围护着。每遇车辆拐弯，她还腾出双手罩着。一路平安无事，只是在通过一处平交铁路道口时，车身猛地一颠，一个西瓜突破双重保护，顺着车厢径直滚到了车前。坐的女孩说："你的瓜滚了".另一个女孩没好气地说："你的瓜才滚了".说归说，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上前去拣西瓜。她拾瓜回来十分开心："我的瓜好着呢，真结实"!另一个女孩颇为疑惑："滚这么远也没事，会不会没熟".停顿了一下，她大喊道："便宜没好货，会不会把咱骗了，都没熟？！"坐的女孩说："不可能三个都是生的，卖瓜的说只是皮厚些". 过了一会儿，拾瓜女孩尖叫："我闻到瓜甜味了".坐的女孩向地上一瞅："呀！地上有汁，是不是瓜破了？"另一个说："压着的西瓜给颠破啦".拾瓜女孩有些兴灾乐祸："你的瓜破了，哈哈，你的瓜不结实".笑完，拾瓜女孩继续说："咱们回去把破的先吃掉".另一个说："真想现在就掰开，一人一块抱着啃".拾瓜女孩说："看这汁流的，咱这站就下，先到公园草坪上吃了它".坐的女孩说："看你心急的，再忍上两站就到学校宿舍了，更何况你刚吃过一个，还嘴馋".那个女孩有些委屈："刚才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她们有说有笑，差点坐过了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