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居里转了两圈,没找到卫生间,开始为爱因斯坦着急起来。怕他也像当初我们住房困难时那样,与别人合用卫生间。这种每天无数次的等待、谦让、道谢、规避,发生在他身上是多么不应该。但一问之下,果然不出所料,顺楼梯往下走,转弯处一个小门,便是爱因斯坦家与另外一家合用的卫生间。
正在这时,钟楼的钟声响了。这是爱因斯坦无数次听到过的,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时分。他在这钟声中怔怔地思考着宇宙的时间,于是,这间小房也就成了无限的空间。
爱因斯坦在伯尔尼搬过好几次家,由于这间小房是相对论的诞生地,因此最为重要。但瑞士不喜欢张扬,你看这儿,只让一位老妇人管着,有人敲门时她去开一下,动作很轻,怕吵了邻居。楼下那个嘈杂的小餐厅,也没有让它搬走,那就只能让它的名字在玻璃门上与爱因斯坦并立,很多旅人看到后猜测疑惑,以为那家餐厅的名字就叫“爱因斯坦故居”,也算得上一种巧思,终于没有推门而入。
伯尔尼以如此平淡的方式摆出一种派头,意思是,再伟大的人物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普通市民。我觉得在这方面他们做得有点过头,爱因斯坦的这处故居还应该再好好打理一下;但比之于我们常见的那种不分等级便大肆张扬的各色名人故居,这里的淡然方式更让人舒服。其实也正因为这样淡然,才会吸引真正的大师巨匠来安静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