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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耳的直觉(2)

时间:2012-05-24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那多 点击:

  “是啊,你可以想象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公安机关的压力有多大。对大多数的强*案犯来说,倒并不很难抓,问题在于抓了一个又冒出来两个,抓不胜抓。所以很快出台了加重量刑的办法,希望可以震慑犯罪分子,可收效甚微。我们对抓到的案犯进行了大量的审讯,原以为这么大规模的作案,彼此之间应该有所联系……”
  说到这里,王茂元看了我俩一眼: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当时老百姓不一定清楚,现在说已经没关系了。当时,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八个省加一个直辖市,都大规模爆发了强*案。我这样说你们听着可能有点怪,像流行病似的,但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每个省都抓了大批的强*犯,但强*案还在不断发生。更怪的是,在八二年六七月份,上海的强*案开始减少的时候,这些省也在同步减少。要知道,各个地方的打击力度、案发情况都有所不同,这种时间上的同步是非常奇怪的。”
  我听直了眼,这还真是奇案,没想到上海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最初我们就判定彼此之间有联系。因为规模太大,涉及的地方太多,又是南方的省市,所以上面甚至怀疑是对岸来搞的破坏,有更深的政治意图在里面。可是,随着抓住的案犯越来越多,对每个案犯都进行了非常深入的调查,却完全找不出彼此之间的关联。”
  “真的没有一点联系?”我皱着眉问。
  听王茂元这么一说,谁都会觉得其中必有关联的啊。
  王茂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们的刑侦人员就是不信没联系,一审再审,从各个角度进行心理突破。可到头来根本就没什么让你突破的,自然一无所获。从职业、家庭背景到可能接触的人,都基本没有交合点。别说他们都是没有经过反刑侦训练的普通人,就算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间谍,即便死不招供,也不可能不露出疑点。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仅上海就上百,所有地方加起来案犯高达四位数。把这么多人组织起来不可能没有马脚,那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最后只能承认,一切都只是巧合。”
  “巧合?”我心中不以为然,而六耳就直接把我想的说了出来:“很多事情以巧合作为结论,只因还没有找出其中隐藏的联系吧。”
  虽然我心里认同六耳的话,但他这么说也太不给主人面子了。我瞪了他一眼,说:  “别胡说,那么专业的刑侦人员都没线索,多半就是巧合。这世上巧合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王茂元笑道:  “要是没有怀疑,我也不会这么多年来耿耿于怀了。在那时候,虽然调查的结果出来了,但也有许多人不能相信,所以才把我这个做心理分析的特别调入专案组,对案犯的心理进行研究,希望在这方面找到突破口。”
  “那您的研究有突破吗?”我这样问着,其实也没抱希望,王茂元都说了,这件事的疑点他至今都没找到答案呢。
  果然,王茂元摇头说:  “没找到答案,疑惑倒是越来越多了。像你们要找的张金龙,他是重犯,我也对他进行过研究。你们来之前,我还找出了当年的笔记。”
  他拿出一本很普通的黄皮工作手册,纸张也已略略发黄。
  本子有一页折了小角,王茂元翻到这页,递过来。
  六耳接过本子,我偏过头,上面密密地写满了字——张金龙是1958年生的,他在学校的表现相当出色。可以说品学兼优,他中学的老师对他印象深刻。以那时的标准。他的思想是很过硬的。1977年张金龙应届高三,赶上了恢复高考,考进了上海某名牌大学建筑系。大学期间,他开始与就读于北京某大学历史系的高中同学王某谈恋爱,双方定期通信,感情发展稳定。不料1981年5月底,就在他毕业前夕,他突然狂性大发,接连在大学校园内奸污郭某和游某两位学生,然后出逃。一个月后被逮捕归案,在此期间他又犯下十七宗强*和三宗强*未遂案。
  正在努力辨认笔记上字迹的六耳突然抬起头看着王茂元,问:“那个被奸污的女学生游某,叫什么名字?”
  “这个,虽然过去这么多年,照规定是不能透露被害人具体姓名的。”
  “是不是叫游芳?”
  “王老,我这位朋友的母亲,很可能是张金龙强*案的受害者,她就叫游芳。”我补充道。
  “哦……我已经记不得了,但回头可以去局里查一下。我能记得的就是两名被强*的女生很快就辍学了。”王茂元看了眼六耳,叹道,  “作孽啊。可是这个张金龙,完全找不出他的作案动机来。就在犯案前不久,他还给谈了四年的女友联系好了上海的工作单位,两人好团聚,他强*的两个人,一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之前不认识,更谈不上有瓜葛纠纷。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理由这么做。并且,逃亡的途中还犯下那么多的案子,这用疯狂也难以形容,和他此前那么多年的表现判若两人。而张金龙只是众多案犯里的一个,其他的案犯,也大多没有犯案的理由。你们现在看的本子上,有我和张金龙的一些对话记录,是经过整理的,比较完整。”
  我把视线又转到本子上。这段二十多年前的对话记录的内容,看起来十分奇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着了魔。我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不敢去想父母,更不敢去想她。”
  “初次作案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有什么需要发泄吗?
  心里不痛快?“
  “我没怎么想,我身体里就像有个恶魔。大概在一年前,我的欲望就开始强烈起来,我克制了很久,后来实在熬不住。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头一发晕。就……”
  “什么样的欲望?”
  “就是,憋得难受,想要女人。",”想要去对素不相识的女性施暴?你之前有过青春期躁动吗?“
  那股邪火,究竟是什么?怎么来的?说到动物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作为正常人,生活在文明社会里,生活环境和所受到的教育都会压制人的动物性。而张金龙所说的能冲毁理智长堤的欲望,很个别,尤其以张金龙的以往经历看,他的理智堤防应该很牢固的。“
  王茂元把六耳递给他的工作手册冲我们扬了扬:  “本该是很个别的例子,却大量地出现了。绝大多数被捕的强*案犯,都说到了出现这种难以克制的欲望。要知道,他们多半是像张金龙这样身世清白、没有作案动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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