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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忧虑的方法(4)

时间:2023-03-1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刘文清 点击:


    在我30岁刚出头的时候,我决定终生以写小说为职业,想做个弗兰克·瑞斯洛、杰克·伦敦或哈代第二。当时我充满了信心,在欧洲住了两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那段日子里,用美元在欧洲生活,开销算是很小的。我在那儿过了两年,从事我的创作。我把那本书题名为《大风雪》,这个题目取得真好,因为所有出版家对它的态度都冷得像呼啸而刮的大风雪一样。当我的经纪人告诉我这部作品不值一文,说我没有写小说的天分和才能的时候,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我茫然地离开他的办公室,哪怕他用棒子当头敲我,也不会让我更感到吃惊,我简直是呆住了。我发现自己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必须作出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我该怎么办呢?我该往哪一个方向转呢?几个礼拜之后,我才从这种茫然中醒来。在当时,我从来没有听过“给你的忧虑订下‘到此为止’的限制”的说法,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所做的正是这件事。我把费尽心血写那本小说的那两年时间看作是一次可贵的经验,然后从那里继续前进。我回到组织和教授成人教育班的老本行,有空的时候写一些传记和非小说类的书籍。

    我是不是很高兴自己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呢?现在每逢我想起那件事情,就得意地想在街上跳舞,我可以很诚实地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哪一天或哪一个钟点后悔我没有成为哈代第二。

    100年前的一个夜晚,当一只鸟沿着沃登湖畔的树林里叫的时候,梭罗用鹅毛笔蘸着自己做的墨水,在他的日记里写道:“一件事物的代价,也就是我称之为生活的总值,需要当场或长时期内进行交换。”

    换个方式来说,如果我们以生活的一部分来付出代价,而付出得太多了的话,我们就是傻子。这也正是吉尔伯特和苏利文的悲哀:他们知道如何创作出快乐的歌词和歌谱,可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寻找快乐。他们写过很多令世人非常喜欢的轻歌剧,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控制他们的脾气。他们为了一张地毯的价钱而争吵多年。苏利文为他们的剧院买了一张新的地毯,当吉尔伯特看到账单的时候,大为恼火。这件事甚至闹至公堂,从此两个人至死都没有再交谈过。苏利文替新歌剧写完曲子之后,就把它寄给吉尔伯特,而吉尔伯特填上歌词之后,再把它们寄回给苏利文。有一次,他们一定要一起到台上谢幕,于是他们站在台的两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鞠躬,这样才可以不必看见对方。他们就不懂得应该在彼此的不快里订下一个“到此为止”的最低限度,而林肯却做到了这一点。

    有一次,在美国南北战争中,林肯的几位朋友攻击他的一些敌人,林肯说:“你们对私人恩怨的感觉比我要多,也许我这种感觉太少了吧;可是我向来以为这样很不值得。一个人实在没有时间把他的半辈子都花在争吵上,要是那个人不再攻击我,我就再也不会记他的仇。”

    我真希望我的老姑妈——爱迪丝姑妈也有林肯这样的宽恕精神。她和弗兰克姑父住在一栋抵押出去的农庄上。那里土质很差,灌溉不良,收成又不好。他们的日子很难过,每时每刻都得省吃俭用。可是爱迪丝姑妈却喜欢买一些窗帘和其他的小东西来装饰家里。她向密苏里州马利维里的一家小杂货铺赊账买这些东西。弗兰克姑父很担心他们的债务,他很注重个人的信誉,不愿意欠债。所以他偷偷地告诉杂货店老板,不要再赊账给姑妈。当她听说这件事之后,大发脾气——那时到现在差不多有50年了,她还在大发脾气。我曾经听她说这件事情——不止一次,而是好多好多次。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70多快80岁了。我对她说:“爱迪丝姑妈,弗兰克姑父这样羞辱你是不对的,可是难道你真的不觉得,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你差不多埋怨了半个世纪,比他所做的事情还要坏得多吗?”

    爱迪丝姑妈对她这些不快的记忆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贵了,她付出的是她自己半生的内心平静。

    富兰克林小的时候,犯了一次他70年来一直没有忘记的错误。当他7岁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支哨子,于是他兴奋地跑进玩具店,把他所有的零钱放在柜台上,也不问问价钱就把那支哨子买了下来。“然后我回到家里,”70年后他写信告诉他朋友说,“吹着哨子在整个屋子里转着,对我买的这支哨子非常得意。”可是等到他的哥哥姐姐发现他买哨子多付了钱之后,大家都来取笑他。而他正像他后来所说的:“我懊恼地痛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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