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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费劲地蹬着轮胎扎漏的自行车，离学校还有二十分钟的距离，手表上的指针已接近整时。背包里还有没写完的作业。 他沮丧着将车停在路边，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后轮上深陷车胎的玻璃碎片。 路旁的桂花开了。他盯着树杈上淡黄的香气，从书包里抽出未完成的作业。如果迟到加上没完成的作业，他能想象出班主任黝黑的脸，还有父亲在办公室里的局促。 他爸爸不会揍他，只会在家里的阳台上抽着一根根的惆怅。他不喜欢看父亲脸上的皱纹拧做一团。 可这题目真的好难。 “应该选B。” 小孩抬起头，一旁站着一个落魄的大人，应该是不远处等公交上班的。他仔细看了看题目，，答案没错。 “谢谢。”小孩道谢后低下头继续做着未完的题目。 “为什么坐在这写作业？逃课了？” “车胎扎了，补完作业就回学校。”小还不是很想继续搭理这位有些热情的大人。 “让我看看...扎的还挺严重呐，我带你去前面修？我认识那的老板，不用钱，你写完作业也该修好了。” 小孩犹豫了一会，大人教他的道理里没有轻信陌生人的好意，可他也知道前面确实有家修电动车自行车的小摊，他也认识那的老板。 大人看他点了点头，拎起自行车的后轮慢慢往前推，一路上保持着距离感十足的沉默。 简单的和老板聊了几句，小孩就坐在小马扎上继续想着难懂的ABC。 “很少见到补作业还认真想的孩子。”那大人蹲在一旁，好奇地打量小孩。 “不认真的话，那这几年学上的也没意思。”小孩写完最后一个答案，看向这个奇怪的大人。他身上没有上班族的气味，反而有点像个爱玩的孩子。 “小大人。”大人低头理了理褶皱的西装外套，“看样子我也得认真的上班。” “上班好玩吗？比这些题目还难？”小孩将视线放在了拆开的轮胎上，师傅拿着内胎忙碌的打磨伤口，玻璃渣撇在一旁的地上，反射着阳光。 “我更希望做题，因为没有别的事让你分心。”大人摸了摸嘴角没剃干净的胡茬，“很多事情都能消磨你的认真。” “那我希望你能坚持。我懂的，房子呀，车呀，孩子呀。”小孩盯着大人的眼睛，那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迷雾。 “小小年纪这么成熟呢，现在的孩子懂事真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傻傻的写作业。”大人接过修车师傅递过来的两瓶可乐，从兜里摸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少抽烟，短命。”师傅听见小孩嫌弃的话，哈哈哈大笑着将烟别在了耳朵上。 “喝不？”大人拧开可乐瓶盖，递给了小孩。 小孩接了过去，喝了两口。大人也抬头灌下半瓶。 “听你这么说，你读书的时候学习应该不错呀。” “你是想问为什么大了就混成这样？”大人眼角的笑意很真诚。 小孩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自己穿着一身皱巴的衣服，望着远处靠站的公交车有些低落。 “人嘛，总会经历不同的事情，擅长的事情，读书再厉害，有些大人的技能点没加上，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像我不适合做班干部一样。” “是这个道理。” 小孩和大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喝完了手中的可乐。 “车修好了，快去上学。”师傅把车推到小孩的面前。 “可我不想长大了像我老爸耶。”小孩备好书包站起身，同大人回到公交站台。 “那就认真的长大吧。也可以在某一天加班累了，还愿意在公交站台边帮一个后胎被扎破的小孩。”大人上车前超小孩挥了挥手。 小孩扶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看公交开向城市的某个角落。低头看了看手表。 “迟到这么久可就算逃课了。” 小孩登上自行车，向着学校的方向卖力的踩着踏板，他决定在晚上的时候，陪爸爸在阳台说说话，因为孩子在的时候，他从来闻不见烟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