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鸟虫鱼市场上,我买回了一只孩子期待已久的小松鼠。 小松鼠毛呈灰色,油光发亮的,象刚刚打过蜡一样;豆状的黑眼珠,亮晶晶的,象嵌着的二粒宝石;大尾巴毛茸茸的,总是向上卷曲着;耳朵、鼻子、嘴巴和分明五趾的爪子,小巧玲珑的,看着都让人怜爱。 人近笼前,它会机警的与你对视,透过那柔和期待的目光,你会看到狗一样的温顺和兔子一样的胆怯;不过,最有趣当数喂食的时候:站立着的松鼠会露出猫一样的神态,二只前爪灵活的象人手一样:它会用一只前爪接过食物,然后用双爪掬起迅速送到嘴边大快朵颐;蔬菜、水果、馒头、瓜籽它都吃;若从笼中放出,它又会欢快的蹦蹦跳跳,并不怕人。 初养的日子,松鼠给我们增添了不少乐趣,尤其是我那四岁多的孩子,更是喜欢,不时模仿松鼠作萌态,更让我们开心了。 时光在流逝,我们渐渐失去了初养时的心奇,代之而来的是冷漠和厌烦,快节奏的生活,使我以喂养松鼠为负担了,尽过有过卖出或送人的念头,却终因自己的惰性而湮灭在了时光里。 一日,心里颇不宁静,回到家中,注视着笼中之物,忽生侧隐之心--可怜的生灵,你本该生存在林子里,要么吃树种,要么吃野果,虽说有天敌的滋扰,却终归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你何苦关在这笼子里?尽管有人喂养,可饥饱却由着人的兴致,你能有什么尊严?审美疲劳后你的价值又何在?你不过是一个生死由天的受禁的囚犯啊! 再说这个笼子,也真得佩服人们的才智--用铁丝编成圆筒,中有转轴,下有支脚,巧妙地组合在一起,随松鼠的跑动,圆筒嗒嗒嗒的地转动着,声音虽不悦耳,却也不失独特一景,我不禁为自己赏玩的残酷而愧疚,随决计施以善举。 其后的厂休日,我和孩子将松鼠带到了远郊的一片林子里,我为自己能实施这一善举而自豪,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笼门,目送松鼠迅捷的向远方蹿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快慰,别了,我的小松鼠…… 已是中午,旷野的风光在深秋的阳光里是那么迷人,美丽,我给孩子指点着、欣赏着、陶醉着……蓦然回道,我诧异了--松鼠正追随着我们,发出吱吱的叫声…… --唉!灵巧可爱的精灵,难道你还眷恋囚笼里的生活?!难道你以为笼中的生活是灸手可热、趋之若鹜的职业,象今天的x x x ?那真是天大的误判! --也许你失去了野生的本领吧,那又怨谁?! --孩子又闹了,我又一次伸出了无奈的手…… 天气变冷了,狭窄的居室里是没有松鼠生存的空间的,我可怜的生灵,我会精心呵护你的,可又怎能不有一种担心呢?! 果然,不久前的一个寒冷的早上,松鼠死了,像睡着了一样,在笼中绻缩成一个圆圆的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