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燕道:“是天下第一神偷时一现,对不对?”
轰天雷道:“际知道就好,提防他偷了你项上的人头。”
卓合图大怒道:“我抓着他,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云中燕笑道:“此人出没无常,行踪不定,你要找他,恐怕是很难了。除非他来找你。”
吃饱骡肉,那两个武士已经把骡车改装妥当,套上两匹骏马,变成了马车。可是六个人怎样走法,却要稍费一点心思安排。
这辆农家的骡车很小,车厢里躺着一个轰天雷,就只有容得两个人坐了。骡车本来是用一匹骡子拉的,现在改用两匹骏马,已是有点挤迫,不能再增加了。这就是说,还剩下两匹马可供乘坐。
卓合图和乌蒙是金帐武士的身份,自是不能作执缓的车夫。云中燕本来没有坐骑,她是公主的身份,不能和男子合乘一骑。
云中燕道:“我在车上看守这厮,乌蒙、卓合图你们骑马随车保护。”乌蒙虽然觉得云中燕以公主的身份和囚犯一同坐在车上,不大妥当,但除此之外,却是没有更好的安排,也只好如此了。
那两个一高一矮的武士权充驭者,云中燕在车厢里坐在轰天雷的身旁,想要和他说话,轰天雷哼的一声,闭上眼睛,伸开大腿,呼噜呼噜的打起鼾来,睡了。
云中燕好不气恼,心里想道:“这臭小子把我当作害他的仇人,却有什么办法能够令他相信?”
骏马拉车,当然比骡子快得多,但却又比不上马走的快。天黑时分,进入一座树林。云中燕道:“咱们就在这里过一晚吧,我已经很疲倦了。”
乌蒙心道:“你坐在车上,也说疲倦,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本来刚刚人黑的时候还可以走一程的,但公主有命,乌蒙等人自是不敢不依。再往前走,也怕找不到更合适的歇息之处。
卓合图道:“这样走法,恐怕后天晚上才能到了。”
云中燕笑道:“大不了迟一天,有什么打紧,国师责怪,我给际们说话好了。”
夜幕已降,树林里寒意加浓,云中燕叫那两个武士生起一堆火来。乌蒙道:“咱们都是熬惯冷的,何必生火,给别人知道咱们在这个地方?”
云中燕道:“你们两位金帐武士在这里,还怕什么外人撞来?睡觉暖和一些,总是好的。”乌蒙给她一捧,也就不说话了。
卓合图哈哈笑道:“多承公主夸奖,不过小心一点也是好的。咱们四个人分成两班守夜好不好?”当下分配人手,乌蒙和高武士守上半夜,卓合图和矮武士守下半夜,云中燕是公主身份,不用轮值守夜。乌蒙给她架起帐幕,让她早早安睡。
云中燕翻来复去,却那里睡得着觉?“有什么办法能令轰天雷这小子相信我呢?”后天见着国师,他当然是要我把那部兵书交给他带回和林的了,又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他带回去呢?这两个问题一直烦恼着她,想来想去,苦无良策。
上半夜平安无事,下半夜将近四更时分,云中燕神思困倦,正想打个盹,忽听得卓合图喝道:“什么人?”
原来是时一现来了。
时一现有个人所难能的本领,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精力依然充沛。不过他虽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却也不敢存有希望追得上蒙古武士的骏马。他只是希望早一天赶到羊角峒而已。
树林里的火光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走来偷偷一看,只见在火堆旁边盘膝而坐的那个人可不正是轰天雷是谁?
想不到未曾到羊角峒就见了轰天雷,当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但他虽有意外之喜,却已只是空欢喜而已。卓合图和那矮武士一左一右,将轰天雷夹在当中,时一现发现了他,也是无法将他救走。
时一现心里想道:“四个武士和凌家侄儿都在这里了,却不见云中燕。莫非她是睡帐幕里面?
“耿电说这云中燕可能是友非敌,若然在帐幕里的的确是她,倒不妨试她一试。”
本来以时一现神出鬼没的本领,他要悄悄溜走,卓合图是决不能发现他的。但他打定了主意,却要自露行藏。
时一现故意把树叶弄得沙沙作响,卓合图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喝道:“什么人?”
这一喝登时把乌蒙惊醒,同时也把云中燕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