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姆走在孟斐斯的码头上,看着货品卸船,看着运往上埃及、三角洲与外国的食品装船。盐已经恢复正常运送,人民的怒气也得以平息。不过,凯姆却还是担心:民间仍流传着一些谣言,说拉美西斯的健康日益衰败,国运也日趋衰微。
凯姆实在生自己的气:他怎么就抓不到那个企图杀害帕札尔的人呢?没错,现在官邸四周已经有警力日夜严加防备,刺客再也无法潜入,可是他手上却一点线索也没有。他的线民都没有提供什么重要的信息。这名刺客单独行动,没有帮手,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直到目前为止,这样的战略确实对他有利。要到何时他才会露出破绽?又要到何时他才会留下重大的线索呢?反观狒狒警察,却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不过,平静之中,狒狒还是严密地监视着四周,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它的双眼。到了负责木材运输的松院前,杀手忽然停了下来。将狒狒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凯姆便也不推它。
杀手红通通的眼睛直盯着一个人看,只见那人匆匆忙忙地步上一艘巨大的货船,船上的货全都用篷布盖着。那人身材高大,神情十分紧张,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外套。他一面训斥船员,一面要他们加快动作。这样的态度确实有点奇怪:船就要远航了,他为何不举行出航仪式,反而来找这些船员的麻烦呢?凯姆走进松院的主要建筑,里面的书记官正忙着在木制书板上编列货品清单,并记录船只进出港的情形。凯姆有个朋友也在这里,是三角洲地区的人,个性相当随和。凯姆找到他问道:“这艘船开往哪里?”
“黎巴嫩。”
“船上载的是什么?”
“水罐和羊皮袋。”
“那个急急忙忙的人是船长吗?”
“你在说谁啊,凯姆?”
“穿着红色羊毛外衣的那个人。”
“他是船主。”
“他老是这么紧张吗?”
“他这个人平常很谨慎从容的,大概是你的狒狒吓着他了。”
“他属谁管辖?”
“白色双院。”
凯姆走出松院时,狒狒正大大咧咧地站在舷梯下方,不让船主下船。船主想冒着摔断颈子的危险,从船舷跳下码头逃走,可是却被狒狒一把拉住衣领,压制在甲板上。
“你在怕什么?”凯姆问道。
“它会掐死我。”
“只要你照实回答就不用怕。”
“这艘船不是我的。放我走。”
“但你是船货的货主。为什么到松院来装运水罐和羊皮袋呢?”
“因为其他码头都被占满了。”
“不对。”
狒狒用力拧了船主的耳朵,凯姆也警告他说:“杀手最痛恨说谎的人了。”
“篷布……掀开篷布!”
于是狒狒监视着船主,凯姆则上船去掀篷布。
这个发现的确太惊人了。
竟然全是松树和雪松树干,还有金合欢与无花果木板。
凯姆真是太高兴了,这一次,美锋总算出岔了。
***
奈菲莉在阳台上休息着,她已经渐渐从上次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只不过偶尔还是会作噩梦。她把实验室里的药全部重新检查了一次,以防刺客也在其他药罐里下了毒,结果发现他只在帕札尔的药里头动了手脚。
帕札尔刚刚让一名高明的理发师细心地修过面。他走上阳台,温柔地亲亲妻子,问道:“今天早上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今天就回医院去。”
“凯姆派人送口信来,说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她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说:“求求你,出外一定要有人保护。”
“放心,凯姆派狒狒来了。”
***
凯姆竟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不断地敲着他的木鼻,显得异常紧张。
“这回总算逮到美锋了。”他说,“我当下就自作主张发了传讯令。待会儿会有五名警察带他到你的办公室。”
“有确实的证据吗?”
“这是我的调查记录。”
帕札尔很清楚木材交易的法令。美锋确实犯了大错,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
可是他却还是一副不屑的神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地说、“为什么这么劳师动众的?据我所知,我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