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没做过什么象样的官,也没挣过几回象样的钱,倒是沾染了点官人们和员外们那悠闲自在的习性。老是一种主人翁形象,回到家也不自觉地拿个势,最不屑干、不爱干的就是家务。有时连自己也的确不好意思,良心发现时也就显露点山水。虽那山水着实毫无风光,但这却比如阳春里的白雪,难能可贵。众家务中我最讨厌打扫卫生,只要不是实在难以插足,我决不会动手的。有时看不见,有时装作没看见。我还老开导妻子道:不能把家务变成人的负担,一件事要成了人的负担就没意思了。一切得有兴趣!妻问:那你说,你什么时候有兴趣?我挠头思虑半天说:想不起来。 我家要打扫一遍卫生,少说得个把小时。这个把小时很漫长,很乏味,也很累,中间往往要直腰休息好几次。妻子很贤惠,她也很会体谅我,知道当今的男人们在外面混事也不容易。她同样也要上班工作,虽在单位里有时会计较一些得失,但在家里从来都任劳任怨,好象这家务就应该是她一人的。在家务方面,有时连我自己也觉得被边缘化了,有些不象话。妻子终究也不会总是好脾气,有时实在劳累了难免发几声牢骚,以示不满。此时我口上虽辩解着,而心里则有些自责了。工厂里的自动生产线上有机械手、机器人来替代人工,要是家里也能有个机器人干家务,把妻子从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中解放出来那该有多好!她轻闲了,也就不会老找我的茬子了。 有友人从东瀛归来,送我一件礼物----智能吸尘器,据说那玩意很好用。我心里说吸尘器等同于拖把加笤帚,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作为一件礼物送给辛劳的妻子,也许还会给她个意外的惊喜。 回家开了箱,拿着似是而非的说明书瞎蒙,再参看实物与附图,还真就大概拼装起来。然后按电器产品的共性开始调试。这玩意乍一开启,让人先是一惊,接下来觉着好玩,最后竟有点喜出望外了。那一惊是机器里发出了女孩子的说话声,说的什么听不懂,只觉很那声音很甜美。我猜那一定是句好话;觉着好玩,是这有点象冰壶一样的东西盘盘旋旋地在地板上舞动起来,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所过之处竟把尘灰杂屑收拾得干干净净;喜出望外的是,它还自己安排工作顺序,打扫完客厅后再进入卧室,清完这个房间再清另一个房间。全部工作完成后,又自动找到安置在屋角的充电器,对准位置滑过去,坐下来安静地开始充电休息。整个过程显得轻松自如,俨然一个精干的家庭主妇!我心里不尽叹道:这小日本在外的人品不怎么样,可造出的这东西却很不错,还很人性化。咱国人恨小鬼子,按理说该抵制日货,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让小鬼子给咱干活,权当他们为当年奴役咱们时的罪过还债。当今,如果一个中国女性嫁个日本人,国人必定会唾骂她是***。假如一个中国小伙娶了日本姑娘,众人大概不会说什么,反而还会对那小伙高看一眼的。这个精致的小东西又不是奢侈品,且能帮咱干家务,我想国人也不会太指责的,就权当小鬼子给咱当佣人,何乐而不为呢? 妻子一回到家,我马上凑上前对她神秘地说:“送你一个好礼物,保你喜欢。”然后就将酷似冰壶的东西展示给她。这智能吸尘器外观很象冰壶,运动起来也与冰壶无二。因此以下便称其为冰壶吧。 妻狐疑地扫视着冰壶,随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问:“象冰壶不?”我随即开启开关,再一按遥控器道:“请领导上眼。”只见冰壶上信号灯一闪,旋即传来一个清纯甜美的女声。 妻再问:“她说的是什么?” 我回道:“日本话,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其实我也不懂,是胡诌的。 妻接语道:“我关照她?” 我急忙说:“不不不!你为大,自然是她侍候你了。” 妻哧哧一笑:“我还以为你给冰壶里藏了个日本娘们弄回咱家来了。” 我调侃道:“我倒是想来着,只不过咱朝里没人,首先过不了海关,其次户籍也是个问题。走私一个回来,又怕把咱当国际人犯子打击。移花接木吧!这小玩意儿完全可以比对日本女性,很体谅人,很温顺,也很能干。” 我们一边说笑,一边观赏着冰壶在地板上进行工作表演。只见它旋着转着,忽左忽右,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干什么?扫地!妻看着看着,似乎慢慢有几分入迷了,眼光追随着冰壶,脸上也挂上了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