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提摸摸自己的嘴唇、脸颊、额头,脸型已经完全变了样。他现在只是一切又肿又痛的肉球,眼皮肿胀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在担架上,有六名壮顿的努比亚人抬着他走,可是他的脚却动也不能动。
“你在吗?”他勉强地问了一声。
“当然在。”回答的是豹子。
“那就杀了我吧。”
“你不会死的,再过几天毒就会散了。既然你能开口说话,表示你的血液又恢复循环了。长老也不明白怎么你的身子撑得住。”
“我的腿……我瘫痪了!”
“是被绑住了。你的身体一直抽动,他们不好始,所以先绑起来。你大概是做了噩梦吧,是不是梦见塔佩妮了?”
“我投身到了一片光海之中,那里好安静,没有人来烦我。”
“我真该就把你丢在路旁的。”
“我昏迷了多久?”
“太阳升起三次了。”
“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我们的金子。”
“没碰见埃及的士兵吗?”
“没见到人,不过我们已经接近边界了,努比亚人都有点紧张。”
“再来由我指挥。”
“就凭你这个样子?”豹子不由得吃惊。
“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怕?”豹子边说边扶起苏提。
“双脚着地的感觉真好!拿一根棍子给我,快点。”
然后他便技着粗粗的棍杖,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那份傲气真叫豹子着迷。
***
他们一行人由南部第一个省份爱利芬丁与其边界岗哨的西侧通过。缓缓北上的途中,有几名落单的战士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苏提对这些骁勇善战、经验丰富的战士很有信心,假如遇上了沙漠警察,他们绝对会奋勇抵抗的。
努比亚人心甘情愿地跟随黄金女神,他们带着这些金子、梦想能在这个比毒蝎子更厉害的苏提带领下,创造更多辉煌的战果。于是他们经由一些狭小的路径穿越了一道花岗岩的天然屏障,沿着干河床往前走,杀一些野生动物果腹,并尽量少喝水,一路上谁也没有抱怨。
至于苏提,不仅脸蛋重现了以往的俊秀,活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每天总是第一个醒来,最后一个睡觉,体内饱灌了沙漠空气的他,似乎从来也不累。豹子则是比以前更爱他了,他天生就有领袖的架势,一声令下便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努比亚人帮他制造了几把大小不同的弓,分别可以来对付羚羊和狮子。奇怪的是,他总能凭直觉找到水井,仿佛他早已走遍了这些荒芜的小径一般。
“有一支警察小队朝我们这边来了。”一名战士警告道。
苏提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在沙漠中到处巡逻以逮捕贝都英强盗,保障车队安全的沙漠特警队。不过,通常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这一带的。
“攻击他们。”豹子提议道。
“不,”苏提不赞成,“我们先躲起来,让他们离开。”
于是众人便躲藏在警察巡视路线上的岩石堆后面。警犬又渴又累、并未察觉他们的存在。这群警察刚刚结束勤务,正打算回谷地去。
“我们大可把他们全杀了,落得干净。”豹子睡在苏提身边,还小声地嘟囔着。
“他们要是没有回去,爱利芬丁的岗哨会发出警报的。”
“你就是不想杀埃及人……我却是梦寐以求!你被驱逐出自己的国家,如今成了努比亚叛离分子的首领,从此以后,你惟一能做的就是作战。战斗是你的天性啊,苏提,你是躲避不了的。”
此时他二人隐藏在两块花岗岩后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浑然忘了外界的危险。
豹子身上挂满了自失落之城得来的金饰,金褐色的肌肤由于外在的酷热加上内在的激情而滚烫不已。她的手一会儿在爱人的胸膛上摩挲,一会儿又像弹竖琴似地玩弄自己的身体,嘴里同时还唱着热情的曲调,每个音符都深深打动了苏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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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我记得这个地方。”豹子用力地握着苏提的右手腕,几乎都要捏碎了。“我们的金子就在这个洞穴里。在我的眼中,这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因为是你杀了一个埃及将军才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