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云扣回转主宅唤醒赫连谏,以及阿奴跑到前厅喊来赫连琅玕、顾先生等人不过才短短盏茶工夫。
闻及夫人出事,在前厅看戏的赫连家人几乎全赶了来,丫鬟小厮提着灯笼火把站满院子,一时间下人间的院落亮堂得恍若白昼。颜筱筱也跟了来,正面露惧色的缩在嫚珍身后,嫚珍脸上挂着泪痕,嘴里咬着帕巾子,浑身抖得不行,脸色如雪样煞白。
赫连谏面如金纸,中毒后不堪负荷的身子在突闻噩耗时的震惊与激动下愈发变得虚弱,他由顾先生搀扶着,勉强咽了口气,闷声道:“把门撞开!”阿奴应了声,捋起袖子正要动手,却被顾先生拦住,沉声道:“我来!”只见他掏出一方帕子,将自己的眼睛蒙上,踏步门前站定。
赫连家的所有男人皆识趣的退避三丈,丫鬟们受命围拢过来,将门口堵住。
顾先生沉气一掌拍在门扉上,这一掌他运足了气,少说也有百十斤的力道,可那门应声而开竟然并没有闩上。顾先生这一掌使得力足了,险些一个踉跄栽进门去。
赫连谏身子微颤,嫚珍上前扶住他,急急忙忙走进房去。夏云扣正为门没被闩死而惊奇不已时,嫚珍突然从房内如阵旋风般刮了出来,她身法奇快,夏云扣一时没留意,竟被她一巴掌响亮的甩在脸上。
嫚珍怒道:“你、你是何用意,要如此戏弄我们?”夏云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丈二和尚似的。赫连琅玕走上前指责道:“表姐,你怎可胡乱打人呢?”嫚珍怒目相对,指着夏云扣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如果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休想再踏出赫连山庄半步!”一番话说得人更加糊涂。
当下,夏云扣、颜筱筱与赫连琅玕三人一同进入那间房。才一观眼,只听“啊”地声,夏云扣顿时呆若木鸡般的僵住——狭小的房内简简单单的搁着一张床,床上被褥整齐,床单洁白无暇,却哪里来姚汐的影子?
夏云扣瞠目结舌的道:“这……这……我明明看到……”赫连谏微喘着气,单手撑住床,惊吓过后,他有种明显后继无力之感,只得缓缓扶着床沿坐下,冷眼看着夏云扣。
夏云扣忙喊阿奴,阿奴应声跑了进来,一见之下,竟也傻眼了。赫连谏随即问了阿奴几个问题,阿奴老老实实的一一回答。
既然是两个人亲眼所见,而且所言相差无几,赫连谏不由又信了几分,更何况夏云扣虽是外人,但阿奴对姚汐却是忠心耿耿,绝无撒谎诋毁她的道理!
焦急无奈之下,赫连谏啪地一掌击在床上,又气又急道:“那你俩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云扣愁眉不展,心道:“看来事情远非我想像的那般简单!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了,难道凶手一开始便藏在房里未曾离去,只不过我和阿奴都未留意到他?不,不可能,这房间一共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根本无法藏人,那时房里只有姚汐的尸体而已。那她的尸体怎会又不在了呢?难道是被移尸别处?可是凶手又是如何做到在这房里来去自如的?难道他有飞天遁地之能?这也绝无可能啊……还有,我方才明明看到满屋子的血迹,可现在却已是干干净净,一点血斑的痕迹也没用。这一点又要如何解释?凶手是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把屋子整理干净的!”他越想越头疼,始终无法给出一个圆满的解释。
正苦苦思索间,忽然瞥见赫连谏身后,他心中一动,飞快的抢上前去。赫连琅玕以为他要对兄长有所不利,厉声喝道:“做什么?”翻手一把扣向夏云扣手腕,他满拟能一抓必定手到擒来,谁曾想竟抓了个空,夏云扣兹溜一下蹿到赫连谏身后,一把扯下那幅竹帘。
在场所有人除了颜筱筱外,无人料想得到夏云扣一介文弱书生竟然会武,赫连琅玕在诸多兄弟下人面前失了脸面,好不尴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叫嚣道:“夏云朴根本就不会武功,你到底是谁?你冒名到我赫连家究竟所为何来?我嫂嫂到底是生是死?”
这几句话如石破天惊般在众人心中砸下一记不小的震撼,赫连谏咳嗽数声,脸涨得通红,从床上一跃而起,反手抓向身后的夏云扣。
赫连谏的武功不知要比赫连琅玕高出多少倍,若非他身受剧毒所扰,以至这一爪在空中滞涩稍慢了些,夏云扣无论如何也闪躲不过,势必挂彩。饶是如此,只听“吱啦”一声,他的胸前衣襟被赫连琅环的五爪抓下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