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筑城。此非河事,以水圯近河,州县亦或用之。城高四十尺则加厚二十尺。其上斜收,减高之半。若高增一尺,则其下亦加厚一尺,上收亦减其半。若高减,则亦减之。开地深五尺,其广视城之厚。每身一十五步,栽永定柱一,长视城之高,径一尺至一尺二寸。夜乂柱各二。每筑高二尺,横用经木一。瓮城至马面之类,准此。他如工程之限,输运之直,与夫合用物料之多寡,皆综核详密,品式粲然,为都水司奉行之条例云。
世祖中统以前,河患无可考。至元九年七月,卫辉路新乡县河决北岸五十余步。八月,北岸又决八十二步,去广盈仓仅三十步。遣都水监丞马良弼偕本路官相视,佥丁夫修筑之。二十三年十月,河决开封、祥符、陈留、杞、太原、通许、鄢陵、扶沟、洧川、尉氏、阳武、延津、中牟、原武、睦州十五处,佥南京民夫二十万四千三百二十三人分筑堤防。二十五年正月,河决襄邑,又决太康、通许、杞三县,陈、颖二州皆水,命本道宣慰司督修堤之役。二十九年三月,敕都水监二十八年,丞相完泽奏置都水监于京师,岁以官一、令史二、奏差二、壕寨官二,分监于汴治决河。分视黄河河堤堰。
元贞二年九月,河决杞、封邱、祥符、宁陵,襄邑五县。大德元年七月,河决杞县蒲口,遣尚书耶怀、御史刘赓与廉访使尚文相视,筹长久之计。文上言:“长河万里,湍猛东注,盟津以下,地平土疏,荡徙不常,失禹故过,流患中土。治得其当,则力省而患迟,失之则功费而患速。今陈留抵东西百有余里,南岸故河口十一,巳塞者二,自涸者六,通水者三,岸高于水六七尺或四五尺。北岸高于水,仅三四尺,或高下与水等。大较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决,水安得不北也。蒲口今决千有余步,迅快东行,得河旧渎,行二百里,至归德,复会正流。若强加涸遏,上决下溃,终究无成。揆之今日河北郡县顺水之性,远筑长堤以御泛滥。归德、徐、邳听民避冲决,图所安,量给淤田,俾为永业。他决视此。即救患之,浪策也。蒲口不塞便。”议上,山东长吏争言,若不塞蒲口,河北良田必尽化鱼鳖之区,廷议从之,命河南行省官董其役,凡修七提二十有五处,总三万九千九十二岁,用苇束四十万四千,径尺柱二万四千七百二十,役民夫七千九百余人。明年,蒲口复决。自是,修筑之役无岁无之。
至大二年七月,河决封邱县。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司言:
黄河决溢,千里蒙害。浸城郭,漂室庐,壤禾稼,百姓巳罹其毒,然后访求修治之法。而且众议纷纭,互陈利害,当事者疑惑不决,必须上请。比至议定,其害滋大,所谓不预巳然之弊。大抵黄河伏槽之时,水势似缓,观之不足为害,一遇霖潦,湍良边猛。自孟津以东,土性疏薄,崩溃决溢,可翘足而待。
近岁颍、亳之民,幸河北徙,有司不能远虑,失于规画,使陂泺尽为陆地。东至杞县三汊口,播河为三。官吏建言,相次湮塞南北二汊,使三河之水合而为一。下流既不通畅,自然上溢。由是观之,是自夺分泄之利也。故上下溃决,为害日甚。今水势趋下,有复入钜野、梁山之意。苟不为远计,不出数年,曹、濮、济、郓蒙害必矣。
今之所谓治水者,议论虽多,并无良策。水监之官,既非精选,知河之利害者,百无一二。虽每年累驿而至,名为巡河,徒应故事。问地形之高下,则懵不知。访水势之利病,则非所习。乃或妄兴事端,劳民动众,阻违水性,翻为后患。
为今之计,莫若于汴粱置都水分监,妙选廉干、深知水患之人,专任其事。可疏者疏之,可增者增之,可防者防之。职掌既专。则事功可立。较之河已决溢,民已被害,然后卤莽从事以劳民者,不可同日而语矣。
中书首下其议于都水监。先是省臣奏升都水监为正三品,添设二员,铸分监印,巡视御河,就令提点黄河之事。至是,本监议:“为御河添官铸印,兼提点黄河,若分监在彼,则有妨御河公事。况黄河巳有拘该官司正官提调,莫若使分监者以十月往,与各处官司巡视缺坏,会计工程,俟年终分监新官至,则交割代还,庶不相误。”
工部言:“大德九年,黄河决徙,逼近汴粱,几至浸没。本处官吏权宜开薰盆口,分入巴河,以杀其势,遂使正河水缓,并趋支沆。缘巴河旧隘,不足吞伏。明年急遣萧都水等闭塞,而其势愈大,卒无成功。致连年为害,南至归德,北至济宁,尽患沦胥,欲为经久之计,非用通知古今水利之人专任其事,终无补益。河南宪司所言详悉,都水监止援旧例议拟未合。如量设专官,精选廉干、深知地形水势者,任以河防之职,往来巡视,以时疏塞,庶可除异日之患。”省议及令都水分监专治河防,任满交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