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挥手:“就像巴图在蒙古草原上寻找那秃头元帅一样。”
老狐狸狡猾地笑:“类似。”
我再问:“她们会相信自己进入了画中?”
老狐狸笑:“正在极度的疑惑中,再有进一步的安排,她们就会相信——让她们见一下巴图,而又不让巴图和她们交谈。”
我想了一想,越来越觉得事情可怕,我想尽快了结这件事:“现在,既然神话已被拆穿,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也不会对别人去说,我只要巴图安全,而要良辰美景跟我回去!”
我说的时候,语意十分诚恳,但也极其坚决,表示不达目的,绝不干休。
老狐狸望着我,不出声,我有点发急:“元帅在不在你们手中,仍然不能肯定,你不必怕秘密泄露……”
我才讲到一半,老狐猾忽然用力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头,沉声道:“元帅,一直在我们手里。”
我淡然颌首道:“这是意料中事,不然,你们也不必装神弄鬼,安排什么人进到了图画中的神话了。”
老狐狸的声音更低沉:“飞机失事,元帅奇迹般地生存,我们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我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耳朵:“别对我说这些,我一点也没有兴趣。”
我是真正的没有兴趣,元帅的生还和他携带的文件,形成了纠缠达十年之久的、号称自有人类历史以来最大的间谍战,我可不想去淌这个浑水!
老狐狸“咯咯”笑着,笑声十分尖锐:“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我抗议:“我不想淌浑水了。”
老狐狸词锋锐利:“你已经在淌了。”
我也不甘后人:“就算已经淌了,也要快点退回去。”
老狐狸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淌到了河中心,退回去和前进,一样的路程,何不淌到对岸去看看,或者风光更好?”
“不!”
老狐狸居然伸了一个懒腰,十分耍赖地道:“那只怕由不得你!”
我霍地站了起来,神情恼怒。
第十四章 被上司出卖的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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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望着我:“当然不会强迫你,而是你的一切行动,都会是他人精心安排之后的结果。”
我怔了一怔,还想反驳他的话,可是老狐狸却陡然大笑起来:“别的事我不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你的一切行动,都照人家的安排计划在进行。”
我张大了口,还没有出声,老狐狸就伸了一只手指,直指着我:“从巴图忽然又出现在你面前起,好好想一想经过!”
我知道他想暗示什么,他是想说,我在巴图的安排下,在水银的计划下,加入了这次间谍战,他这样说,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我也必须辩驳一下:“不能那么说,要是你的说法成立那么任何人的一切行动,都是他人安排的结果——因为人群体生活,无法脱离任何人的影响而单独生活。”
老狐狸的神情和声音,听来都有一种相当深远的悲哀:“本来就是,拿那位声名显赫的元帅来说,你以为他是自己要利用飞机逃亡吗”从他被捧上了第二把交椅开始,一切的精心安排也已在进行,一步一步,使得他(或者说逼得他)结果非走上漏夜驾机逃亡不可——这种结果,安排者早已知道,只不过被安排者蒙在鼓里,以为是命运之神在捉弄,以为自己努力挣扎,会开创自己理想的意境——每一个人都这样想,而这种想法……“
老狐狸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像是想寻找一个恰当的比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老资格的特工人员,可能由于他的经历,看透了世情,所以才会有那么深刻的一番话说出来。
老狐狸呆了一呆,又伸手在脸上重重抚摸了一下,才道:“就像扯线的木头人,忽然异想天开,想离开扯线人,而有独立生命一样。”
他讲完了这句话之后,好一会不出声,我也不说什么,虽然列车仍然在轰隆轰隆地前进,可是车厢之中,却有极度的静寂感。
我过了好一会,才道:“那……太哲学化了,说点实际点的。”
老狐狸苦笑:“好,最实际的是,你进入我国国境,全是水银这东西的安排。”
我不但同意,而且愤然:“很可以说,我是中了他的奸计。”
老狐狸苦笑:“水银的一切行动,也接受安排,他自己以为一切全在秘密中进行,但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
我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组织中有叛徒?”
老狐狸提高了声音:“任何组织内都有叛徒!我们组织里,也有他的人。”
我不想接触大多有关双方组织的情形,我问:“那元帅,水银说一定已在你们手里。”
老狐狸的回答,很有点玄:“人人都那么说。”
我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眼光望向他,他补充道:“我的上司这样告诉我。”
我心中一凛:老狐狸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暗示他的上司也在骗他?
我定了定神:“人到了画中,你在蒙古草原上的种种活动,全是……”
老狐狸接口:“全是上面的安排,目的是要各国特工,相信元帅的处境,神秘之极,和魔法、巫术有关——现在,这一类的事,信者甚多,又有西方最能干的特工,巴图亲身的经历,人人都应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