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脑筋啊。”她边说边在盘子里小心地拨开肥肉部分,“我说,莫不是你想结婚吧?”
“你的意思是:所以才在别人婚礼上睡觉?”
“报复!”
“潜在愿望带来的报复行为?”
“是的。”
“那,每次乘地铁都打瞌睡的人如何解释?是下矿井的愿望不成?”
对此她不予理睬。我不再吃牛排,从衬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
“总而言之,”稍顷她说,“你是想永远当孩子。”
我们默默吞食黑醋栗冰糕,喝热蒸汽咖啡。
“困?”
“还有点儿。”我回答。
“不喝我的咖啡?”
“谢谢。”
我喝第二杯咖啡,吸第二支烟,打第三十六个哈欠。打完抬脸时,餐桌上方的白色气团不知去了哪里。
一如往常。
气团消失时,桌面摆上了礼品蛋糕盒,我的困意也随之不翼而飞。
自卑感?
“不去哪里游泳?”我问她。
“这就去?”
“太阳高着呢。”
“可以是可以,游泳衣怎么办?”
“到酒店商品部买就行了嘛!”
我们抱着蛋糕盒,沿着酒店走廊走向商品部。星期日的下午,酒店大厅里挤满了婚礼来宾和出游的一家老小,一塌糊涂。
“嗳,对了,‘密西西比’这个单词真有四个s?”
“不知道,天晓得!”她说。她脖颈上漾出了妙不可言的古龙香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