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了什么消息来?”玛烈丝主母质问贾拉索。他穿越杜垩登家的前院,来到主母身边。玛烈丝通常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跟恶名昭彰的佣兵头子打交道;但她心急如焚,已经失去耐性。魔索布莱城统治阶级家族间流传的耳语内容,对杜垩登家族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消息?”贾拉索佯作惊讶地反问。
玛烈丝怒视着他;布里莎此刻来到佣兵头子的另一侧,同样生气地瞪着他。
贾拉索清清嗓子,不过听起来像是一声讪笑。他无法提供玛烈丝那些情报,要他去得罪魔索布莱城中最有势力的家族,他还没那么笨。不过他可以逗逗玛烈丝!只要玩弄简单的逻辑,确认她原先所认定的事实,就可以应付她了。“缚灵秘法,就是那具缚灵尸,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玛烈丝拚命控制自己的呼吸。她明白贾拉索心里有数,只是没有明说,而精明的佣兵头子毫不在乎的态度,显然证实了她的忧惧。札克纳梵的缚灵尸的确已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搜索崔斯特。蜘蛛神后的耐性有多久,这点也无须别人来提醒玛烈丝。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她问道。
贾拉索暧昧地耸耸肩。
“那就快离开!”主母对着他咆哮。
贾拉索犹豫了一下,考虑是否要为这一条微不足道的讯息收费;不过他还是向玛烈丝行了个招牌脱帽鞠躬礼,转身走出杜垩登家的大门。
他马上就会收到报酬。
一小时后,在杜垩登家神堂的前厅里,玛烈丝靠在她的宝座上,思绪已然飘向幽暗地域荒野中蜿蜒的地道里。她对缚灵尸的心灵控制有限,通常是一股强烈的情绪,仅此而已。然而,札克纳梵生前身为崔斯特的生父、导师与朋友,死后却摇身变为致命死敌,玛烈丝完全清楚他的内在挣扎与转变。随着缚灵尸愈来愈接近崔斯特,他的内在挣扎所导致的紧张无疑也会愈来愈强。
在结束与贾拉索之间烦人的会面后,她需要了解札克纳梵的进度。没有多久,她的努力便获得了成果。
“玛烈丝主母说,缚灵尸到了地底侏儒城市之西。”贾拉索向班瑞主母解释道。佣兵头子离开杜垩登家之后,便直接前往城南的蘑菇丛区,这是全城地位最高的家族所在地。
“缚灵尸仍保持行踪,”班瑞主母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很好。”
“不过,玛烈丝主母相信崔斯特仍然领先有数日,甚至数星期之远。”贾拉索继续报告。
“她跟你说这些?”班瑞主母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很惊讶玛烈丝竟然会公开这么不利的消息。
“有些讯息是不需要靠语言的。”佣兵头子诡谲地一笑,“玛烈丝主母的语调透露了不少内幕消息。”
班瑞主母点点头,闭上满是皱纹的双眼。她已经厌倦这整件事情了: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把玛烈丝推上执政议会的地位,但现在她只能坐等玛烈丝自己站起来。
“我们必须信任玛烈丝主母。”她终于说道。
在房间的另一端,班瑞主母的同伴,夺心魔埃耳·威丁沃已不再注意接下来的谈话。贾拉索提及崔斯特正往西走,而且已离布灵登石城很远,这个消息很重要,不容忽略。
夺心魔利用心灵讯息将明确的警告送到遥远的西方,一处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地道中。
札克纳梵一看到平静的湖面,就知道它追到猎物了。它沿着洞窟岩壁的弯路与峭壁顺势往下走,四处逡巡。接着它看到一扇人工造成的门,以及门后的洞穴。
熟悉的感觉在缚灵尸体内苏醒-那曾是它和崔斯特共有的生活……。然而当玛烈丝入主了札克纳梵的心灵之后,狂怒的情绪,嗜血的野蛮欲望随即掩盖了这股熟悉的感觉。缚灵尸冲进洞穴,拔出长剑,疯狂地破坏室内可见的所有事物。一条毯子被抛入空中,长剑挥动数次之后,毯子成为一条条的碎布片。
玛烈丝的狂怒发作完毕后,缚灵尸才蹲下来检查凌乱的现场。
崔斯特不在家。
缚灵尸只一会儿便判断出,崔斯特和一个同伴,或许有两个,在几天前离开了洞穴。札克纳梵的战略直觉认定这次绝非故弄玄虚,它大可留下来等猎物回巢。
然而,缚灵尸感觉到玛烈丝主母强烈的不耐远从魔索布莱城杜垩登家的宝座上传来。玛烈丝不容任何延搁,执政议会中的耳语与日俱增!她的时间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