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若闪虹,捷厉无比,蓝小侠又在毫无防备中,那里还来得及避让,寒芒逼面,前胸已着实中了一剑,只吓得魂飞胆落,不禁惊叫起来!
但叫声未住,已自感觉到,剑尖只在自己胸前碰了一下,随即反弹了回去。
接着听到郑师叔继道:“是以,任何厉害的兵刃,都无法伤他!”
蓝剑虹睿志过人,知道这件背心乃是当今武林中仅有异宝,心中大喜,赶紧噗的一声,拜倒在地,以谢醉僧周天时赐宅之恩。
周天时哈哈一笑,道:“亡魂谷,垂石测技,你把我恨透了,如今呢?前罪可恕了吧!”
蓝剑虹被他这句话说得,愧霞过耳,正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忽又听到醉僧说道:“当年我酒鬼在江湖中出生入死,这件背心确实救过我不少次的性命,不过现在,只要你郑师叔不跟我为难,我不穿这劳什子,大概江湖中也没人能伤我了!”语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双手捧起红漆铁木鱼,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酒,但闻咕噜一声,酒落腹中,然后用破烂僧袍大袖,横抹了一下唇边残酒,自负之色溢于言表。
天童禅师见他这神气,知他心中高兴异常,也就呵呵一笑,道:“快别在小辈面前胡吹,我的工夫哪能及你十分之一,不过,酒疯子,你可要知道世上能人多得很,江湖中有句俗语,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咱们老哥儿俩万事还须谨慎才是。”
周天时又是仰面纵声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我酒鬼承教了!”
话到这儿突顿,双目炯光有如寒电扫了剑虹一眼,又道:“讲剑术拳法,你天童武林少敌,我酒鬼甘拜下风,但说到轻功暗器,只怕我穷和尚也还有两下了!”
天童禅师郑嘉荣,听完他的话,心头一震,暗道:“醉僧周天时,武林中罕见高手,武功别成一派,尤其是一身轻功,与两口袋围棋子,更有独到之秘,但生平有两件嗜好,第一是喝酒。第二是下棋,且个性怪僻,从来不肯授徒,听他刚才话中含意,似有意传授剑虹几手功夫,果真如此,那真是虹儿的莫大造化。”
想此,忙展眉一笑。道:“你的一身绝顶轻功,和两口袋围棋子,已是人所敬佩,再也不必自吹自擂,不过,你若真肯成全虹儿,这不但他自己终身感激,就是小弟也如同身受,我这里先谢谢!”
语毕,果真双掌合十当胸,向周天时躬身一揖,随着向站在身边的蓝剑虹一使眼色。
蓝小侠何等聪明,已然会意。赶忙倒身下拜,就要向醉僧磕头拜师。
周天时赶忙迈前一步,双手乱摇,急急说道:“我虽一生江湖,但从不收徒,何况你已是峨嵋正宗门下弟子,要我教两手功夫,事情不难,但我有条件!”说完话已双手将剑虹扶起。
郑嘉荣心想:这酒疯子果真刁钻古怪,但他却一言九鼎,只要他话一出口,从无反悔。
忙道:“既然不愿正式收徒,也不能勉强,因我之故,今后虹儿就唤你一声周师伯好啦,不过,你说的所谓条件,无非是想喝酒,陪你对弈,这个我都依你,只是,何时开始传授剑虹的工夫。”
周天时哈哈一笑道:“不错,你真是我肚里蛔虫,不过为了怕耽误了剑虹武功进境,对弈一事,倒大可不必,只要你那十余年的陈年老酒,可要启封,让我这酒鬼吃个过瘾。”
郑嘉荣笑道:“这个也算是条件?我有十坛陈年老酒,每坛一百斤,江湖上人称你醉僧,我倒要看你有多大的海量。”
话说至此突住,一面轻声吩咐大弟子曲景明道:“景明,快传话厨下备斋菜,启封陈年老酒,替你周师伯洗尘接风。”
曲景明躬身应道:“是!”迳自离了大殿,往厨下去了。
大殿中郑嘉荣,周天时分宾主落坐,谈些江湖轶闻,武林掌故,蓝剑虹垂手肃立在郑嘉荣身后,洗耳恭聆。
过了不久时间,由大殿外右侧月牙门处,走进来曲景明和五个小沙弥,各捧精美斋菜,穿过大殿,往殿左一间窗明几净的餐室走去。
随着郑嘉荣肃客入坐,天时坐在上坐,嘉荣坐在左首,曲景明与蓝剑虹,则坐在下首相陪。
席间天童禅师与醉僧纵谈些武林中奇人奇事,周天时十斤美酒下肚,谈兴更浓,谈到得意处,几至忘形!……。